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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老师，你们等等，我捉条鱼晚上加餐。”
农家待客最是真诚，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拿出来，所以小时候顾晴川最期待的除了过年过节，就是有客人来了。
客人来了，老妈宋银花就会从瓮子里拿出牙角酥、米报糖、熟花生、番薯干，有时候还会有糖果，能吃到平时很少吃到的东西，对于顾晴川来说，是个很美好的回忆。
当然，最大的期待还是饭桌上。
老妈总会将留到过年用来换学费的土鸡抓出来一只，炖出一锅鲜美的鸡汤，还有大块的辣椒蒜苗炒鸡块，对于家里贫穷，平时很少吃到荤腥的顾晴川来说，那无疑是个不亚于过年的好日子。
只是，顾晴川估摸着，现在接近吃晚饭的时间，杀鸡待客已经来不及，顾晴川就准备抓几条鱼上来。
反正水库里的鱼都是平时割草喂大的，纯天然的，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也是稀有的美味，拿的出手。
“投草喽，鱼儿们快来吃草呀。”
三人将鱼草扔到浅滩的地方，顾晴川从一处藏起来的地方拿起一个竹篾编织的像碗一样倒扣的工具，紧紧盯着水面，只要看到鱼儿浮起来吃草，他就一碗扣下去，捉到几条鱼来，晚上给三位老师加餐。
这个水库在去年之前是荒废的，早些年有一个乡镇上的人承包过，一年就给五百块钱，还被村里截留了。
村里人气不过，也不知道哪个人摸黑扔了包毒药进去，结果水库里的鱼全部被药翻了，承包的人自然血本无归，水库的名声也传了出去，没人敢去承包。
空了一年，也就是今年开春，顾平才跑去村里口头上说了下，给了三百块承包了下来。为的也不是养鱼赚钱，而是留着自家吃，也方便送人。
因为不打算赚钱，水库里的鱼自然不是什么名贵鱼种，全都是草鱼、鲢鱼、雄鱼、青鱼混养，据弟弟顾山所说，他还曾经看到过鲶鱼和乌鱼。
鲶鱼和乌鱼都是凶悍的鱼类，会吃小鱼，要是养鱼专业户自然会去想办法杀掉，顾平倒是笑着说，有乌鱼和鲶鱼更好，比草鱼之类的好吃多了。
把鱼草扔进水库里，没几分钟，就看到水面荡起波纹，碧绿的鱼草浮在水面上也开始上下起伏。
“你看那里，鱼出现了！”
忽然，周婕妤指着岸边的一处水草兴奋的跳了起来，葱白的手指修长白腻，宛如玉质一样。
“哪里哪里？是真的，那是草鱼吧？”
孙楚楚顺着周婕妤指的方向跑近了看，果然发现水中一条暗青色的鱼儿张开了嘴，擒着一根水草快速的没入深水中。
“好像不大啊，就一斤多的样子，现在都年中了，到了过年清塘，能长到两斤么？”
韩怜怜有点诧异的问道。
“韩老师不用担心，我这鱼不卖的，自家人吃一点，亲戚朋友送一点，还不够分呢。”
“再说了，鱼不是越大越好吃，一斤多的草鱼味道最鲜美，肉质也最嫩。”
顾晴川解释道。
像现在市面上卖的草鱼，动则三四斤，五六斤的也很多，但是一点也不好吃，煮熟的鱼肉看起来和树林中腐朽的树木白肉一模一样，苍白无味。
“哗啦！”
顾晴川说话的时候，也没忘了观察四处的水面，这不，才刚说完话，就发现左面一步远的地方有水草在下沉。
连忙拿起竹碗往水中一扣，这一扣顿时就捅了马蜂窝，帕拉啪啦，周围吃草的鱼儿受到惊吓，连忙拍打着鱼尾游开。
“晴川大哥，捉到了吗？”
周婕妤就站在顾晴川旁边，看到这一幕，非常欣喜的走前来，想看看竹碗里有没有鱼。
“捉到了，有一条草鱼没有及时游走，就在里面，大概一斤重的样子。”
顾晴川也喜滋滋的，多年没有动手，没想到技术还是没有生疏，一举成功，总算没有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
他上半身压着左手让竹碗固定下来，右手就透过空隙往里面掏摸。
“砰砰”
“哗哗”
没几下，顾晴川手中就举起一条不大的草鱼，在他手中剧烈的挣扎。不过，顾晴川的大拇指插进了鱼的腮部，任它拼尽全力也逃脱不开，免不了下油锅的下场。
“好野的草鱼，比在超市里见到的半死不活的草鱼强多了。”
周婕妤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草鱼显得非常凶悍，颠覆了她印象中鹰飞长空，鱼翔浅底的那副自然柔顺的固有印象。
“运气不错，这竹碗里好像不止网到一条鱼，周老师，韩老师，孙老师，你们要不要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抓到一条？”顾晴川笑着道。
“我们也行？”三人玩心大起，跃跃欲试，不用顾晴川怂恿，就挽起裤脚走了过来。
“抓鱼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用死力气，因为鱼鳞很滑，你要是用的力气很大，鱼就会滑走。摸到鱼身之后，第一时间要抠住鱼鳃，这里就相当于它的七寸，抓住了这里，鱼就跑不掉了。”
顾晴川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技巧，三女就等不及试手。
出乎顾晴川的意料，皮肤更黑许多，看起来更像乡下人的韩怜怜和孙楚楚多次失败就不再试，反倒是最漂亮，最娴静的周婕妤试了五六次，到了最后一次，抓起了一条小鲫鱼。
“怜怜、楚楚，你们看，我抓住了抓住了……”
周婕妤扬了扬手中的鲫鱼，心中十分骄傲，哪里知道水库底下湿滑，她一个没站稳，就失去平衡，惊呼一声把鱼扔了，眼看就要掉进水里。
“小心！”
幸亏顾晴川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往怀里一带，周婕妤轻柔的身体，带着一股香风就扑倒在顾晴川怀里。
好死不死的，顾晴川右手还抠着一条草鱼，美人投怀，草鱼的嘴正好顶在美人腹下三寸之处。
“啊！”
周婕妤惊叫一声，耳根子都红了，匆匆瞥了一下顾晴川，发现他眼神清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不好说什么，急忙向安上跑去。
孙楚楚和韩怜怜也跟了过去，三女聚在一起，关心了一下，发现对方没事，这下又打闹起来，隐隐的，顾晴川似乎还听到韩怜怜问周婕妤：帅哥的胸怀暖不暖啊的声音。
“大哥好笨，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按照电视剧上演的，这个时候大哥应该揽着周老师的腰，望着她的眼睛，十分深情地说：‘婕妤，不要怕，有我在你身旁，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你。’”
顾瑶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在她心中，身材高挑，又会跳舞，具有古典气质的周婕妤老师是她预想中的嫂子的好人选。
“嘿嘿，周老师这么温柔，要是和大哥结婚了，也不会像老妈一样每年拦着大哥，不让他给我包大红包了。”
小姑娘想到周老师当自己大嫂的好处，差点没幸福的发出几声猪叫。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只要我们永不放弃，只要我们继续努力。”
顾山也故作深沉的走过来拍了拍老哥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大哥，还有机会，不要放弃，我看好你哟。”
“等下回去我就告诉爸妈，以后绝不能让你们看电视，省得你们好的不学，偏去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顾晴川无语的将手里的草鱼放到顾山手上，把他们赶到了岸上。
看着他们走远，顾晴川转过身来继续抓鱼，只是任谁也没看到，他的左手在胸前比了比虚抓的手势。
“37，22，35！”
“好大的一条鱼，好像，一只手抓不住哦。”
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顾晴川又捕获了一条大头鱼和几尾巴掌大的小鲫鱼，正好一个做剁椒鱼头，一个熬汤。
想起剁椒鱼头的美味和浓白的鲫鱼汤，就是顾晴川也忍不住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