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怪的房间

　　奥西里斯和雅卢回到大厅时，刚巧遇见了往病房方向去的亚尔维斯等人，即便是奥西里斯也不由得庆幸自己的运气。
　　奥西里斯努力地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询问道，“亚尔维斯怎么样了？你们要去哪里？”奥德里奇在这段时间里已经习惯了奥西里斯那多变的态度，但显然是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一时间有些震惊，亚尔维斯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伊莱显然还保留着对奥西里斯的好感，他轻松地回答对方，“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现在也很难让亚尔维斯先生的伤完全好起来，所以打算带他去病房休息一下。虽然大多数病房里住得都是人体溶解症患者，但是也有一些正常去世的医生的房间空了下来，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将你们安排在那里居住。”他显然是担心教会众人产生畏惧，所以特地做了解释。
　　如果可能，奥西里斯宁可继续住在自己的木屋帐篷里，也绝不想住在这个暗藏危险的地方。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想要查清真相，逃避危险是不可取的。“那就多谢你的体谅了。我正在考虑剩下的时间够不够我们在天黑之前走出阿索斯山脉呢。”他笑着朝伊莱道了谢。跟在伊莱的身后重新回到了右边的走廊。
　　只见伊莱带着一行人从特鲁多医生的房间路过，丝毫没有安排人居住的意思。奥西里斯和雅卢对视一眼，显然产生了怀疑，从特鲁多本人的笔记来看，他并非死于人体溶解症，而是自然死亡，那么伊莱为什么不愿意安排他们住在这个房间呢？因为尊敬与怀念，还是其他？但在这个时候提出质疑显然是一个愚蠢的做法，除了暴露自己曾经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极有可能激怒这里的主人。两人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尽管伊莱一再向众人表示医院里的房间是足够的，但尚未丧失警惕的执法者们仍旧坚持三人共享一个房间，哪怕每个房间都只有一张单人床，他们也不愿分开居住。雅卢就更是如此了，在这种充满不确定的环境里，他绝不会放任奥西里斯一个人独处的。执法者们自行结成了同伴。但奥西里斯却拒绝了奥德里奇与自己住在一个房间的提议。
　　“你要和亚尔维斯留在一间房里，”奥西里斯暗中叮嘱奥德里奇，“尽管目前看起来一切正常，但这座医院总让我有不好的预感。亚尔维斯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我只希望每个房间的人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你明白了吗？”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奥德里奇轻松地领会了奥西里斯的言下之意，神色一肃，点了点头。
　　“那么房间就分配完毕了，”伊莱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先去为你们准备今天的晚餐，今晚七点我们会将晚餐送到你们的房间门口。另外，夜间最好不要离开房间，阿索斯山脉的中央区域是非常危险的，时常会有奇怪的动物进入医院。不过那些动物似乎极其畏惧光线，所以只要点上房间里的油灯就好。等到太阳升起，他们就会自行离开了。”
　　奥西里斯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但他也不会反驳伊莱。在缺少信息的时候冒险显然是愚蠢的，他本也没有打算在今晚探索医院。
　　等到众人纷纷进入房间，伊莱才转身离开了长廊。
　　奥西里斯立刻抓紧时间用传讯术向所有人下达了命令，要求他们对所居住的房间进行搜查。尽管找到有用信息的希望很是渺茫，但奥西里斯认为这仍旧有尝试一下的价值。
　　在众人忙碌寻找的时候，奥西里斯和雅卢则拼起了他们在特鲁多的房间里找到的碎纸片。
　　虽然特鲁多已经尽力将整张纸条撕碎，但雅卢仍旧轻松地将纸条拼了起来，“只有向神明向上祭品，才能得到神的庇佑。这就是等价交换的法则。”
　　奥西里斯原本就怀疑这座医院里存在着异端，看见这样的纸条也只是加深了他的确信。看起来这些异端似乎曾经想要引诱特鲁多医生，只是被拒绝了而已。这位主忠诚的信徒最终抱着遗憾陷入死亡。但是根据特鲁多医生的日记中最后的叙述，奥西里斯不禁怀疑试图引诱他的就是他曾经爱着的那个人。可惜这个推断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眼见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奥西里斯环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观察着情况。这间房间与他曾经探索过的房间尽管布置相似，但仍旧有着极大的不同。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床，墙边有衣柜，一切看似正常。但其中一面墙却被厚厚的窗帘所覆盖，没有一丝光线从外部照射进来，整个房间内的照明全靠桌上的一根白蜡烛支撑着。奥西里斯伸手拉开了窗帘，帘子后的窗户被细密的铁条从外部牢牢地封住，他伸手掰了掰铁条，尽管大多的铁条已经产生了锈蚀的痕迹，但仍旧极为牢固，以奥西里斯的力气是绝对无法将它掰开的。雅卢也试了试，他皱着眉向奥西里斯摇了摇头，尽管以他的力气想要掰弯铁条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想要将它掰断或者拽下来就很困难了，毕竟即使是铁条也同样是有韧性的。奥西里斯的冷色变得很冷，尽管伊莱一再强调这些房间曾经是属于医生的，可如果他不这么说，奥西里斯甚至会以为这是一间牢房或者是精神病房，这样的布置不像是在阻止其他东西进来，倒像是在防止房间内的人出去。
　　雅卢自觉地开始收拾起床铺，打算将床上用品都换成木屋里的，免得影响奥西里斯休息。在掀起床垫时，雅卢却发现床板上有一些可疑的深色痕迹，极像是血液干涸后形成的。他立时将床板掀开，在床板的背面是一句简短的话语，“地狱附行”。这显然是在形容这座道奇医院，但仅凭这些语焉不详的形容，即使是奥西里斯也很难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除此之外，他们在这间房间里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获。可见这群瘟疫医生们确实尽力做好了医院的清洁工作。
　　奥西里斯也懒得再费劲做这种无用功，他索性一边躺着休息，一边等着其他执法者将消息传递过来。
　　期间，瘟疫医生们如约送来了食物，只是在有了阿尔杰的教训后，没有人去动那些看起来卖相良好的食物。他们宁可选择吃难吃的干粮，也不想做危险的尝试。但在这样的情况下，饮水却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如同奥西里斯这样强大的超凡者，倒是可以使用灵魂赦免这样的技能来检测水中是否蕴含致人异化的邪恶力量，但其他的执法者却是无能为力。
　　在简单地填饱肚子后，众人第一时间试图交流情报。奥西里斯并不清楚那些瘟疫医生对医院的掌控力有多强，因此选择了多耗费一些力量通过传讯术交流，以此避免遭到窃听。大多数执法者没能发现任何线索，即使有着残留的只言片语，也同奥西里斯得到的信息一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从他们提供的信息中，奥西里斯得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二十一人分配到的七个房间，窗户均无法通行，有些是同特鲁多医生的房间一样用铁条封住，有些则是直接被砖木砌上封死，门上则安装着只能从外侧上锁的门闩。这让众人都产生了些许的不安，奥西里斯更是感觉到了不对。
　　唯有奥德里奇所在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在房间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纸条，奥德里奇判断这张纸条应当是新放在那里的，纸条很是洁白，没有落上一丝灰尘。
　　“当存着诚心和充足的信心来到神的面前，祂必与你同在，使你的生命繁盛。”纸条上是这么写的，奥德里奇自然地将这句话读了出来。
　　奥西里斯只是默念了一遍这句话，便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有了些许波动，他立刻停止了这种有些危险的行为。正因奥西里斯的神性极强，他也就更容易觉察到神灵的气息，在这座医院里一定存在着与神灵关系紧密的存在，才会引起他如此强烈的反应。
　　“看好亚泽维尔，异端们总是喜欢引诱更加脆弱的人。”奥西里斯一边叮嘱，一边思考着这句话。
　　“生命？被驱逐的诸神里有谁自称是掌管生命的吗？”奥西里斯转头望向雅卢。在千百年来的诸神战争中，无数的神灵被驱逐至克拉伦西亚，最终取得胜利，留在圣洛伦索的只有原初之神乌尔塔尔。
　　雅卢摇了摇头，“诸神的数量过于庞大，意识也极其混乱，掌管繁衍的黑暗丰穰之女神莎布·尼古拉斯和仁善之神塔维尔都自称能够掌控生命。也许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只是在欺骗我们。”
　　奥西里斯否定了这个观点，“不，想要引诱信徒的邪神绝不会给出错误的尊名，这一定是一种能够连接神灵的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