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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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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药真的是挺有效,几个时辰后,吴铁烽的脸色逐渐好看了起来,我用老怪的破衣服给他换洗了下,就让他躺在了我睡的那张破床上,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偶尔还会咳嗽几下,但是没有之前的剧烈了,他沉沉的睡去了。
  此时黎明来到,我想他这条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林小姐也忙了一晚上,她累得也睁不开眼睛,我给她泡了一杯茶,就去做早饭了。
  早饭很简单,就是粥,我给他们各弄了一碗,林小姐饿坏了,整整喝了两大碗。
  我在吴铁烽的粥里倒了药,慢慢的喂给他喝,喂完后,我让林小姐去隔壁的屋里休息,自己靠在床沿边睡着了。
  这一觉整整睡到了下午,我推开了门,却见林小姐坐在那树下,她听到了声响,回头笑着看着我。
  阳光照在她那微笑的脸庞上,我觉得她便是世间最好的风景。
  她笑着对我说:“大哥,谢谢你救了吴叔叔的命。”
  本来我就不怎么会说话,看到她这么谢我,我只能傻傻的望着她笑着。
  她望向远方,然后继续说道:“吴叔叔人其实不错的,就是脾气急了点,可是现在他却这么惨,那天我被抓的时候我是恨死他了,我觉得他就是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可现在我却想他能尽快好起来。我娘和爹他们肯定都在找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前晚,吴叔叔试着往另一个方向跑的,昨日却悄悄的折返到这里,他中了毒,还好功力深厚,才坚持来到这。就算这样,一定还是逃脱不了张叔叔的追踪,他养的几条狗太厉害了。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我娘,她老是说我,她说我的性格太柔了,跟我爹一样,没有主见,优柔寡断,她说大哥就像他了,干事果断,有勇有谋。自从吴叔叔失踪后,她老是和我爹吵架,好像爹做什么都不合她的眼,我觉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这些年和爹越来越疏远了,他们分房睡很久了,一见面也说不上什么话,镖局的事务现在都是我娘和我大哥来管,这些年爹也憔悴了很多。去年的时候,她给我张罗了一门亲事,他要我嫁给天门山庄的公子,可是听人家说天门山庄的公子是出了名的名声坏,他家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上很有地位,爹那时不同意,他对我娘说天门山庄的公子人品太坏,你让洁儿嫁过去不是让她受苦吗。我娘那时却发火了,她说:‘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人家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他们家大业大,在江湖上要名声有名声要地位有地位,你还怕苦了洁儿吗?哪像你,当初我嫁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穷光蛋,我那时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人,要不是这几年我这么辛苦的经营镖局,哪有现在的规模。还有你那个倔脾气的二弟,给他脸不要脸,硬是要弄个鱼死网破。’每次吵架娘都会提到吴叔叔,那时我觉得吴叔叔肯定是有对不起我娘的地方。但是每次提到吴叔叔,爹就会顶他几句,然后生气的走开了。后来,我的婚事还是我娘做了主,下半年,我就要嫁去天门山庄了,其实我心里挺不喜欢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就静静的坐在她一旁,听着她慢慢的说着,那感觉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可我一听到她要嫁人了,心里不由得一苦,谁家的少爷有那么好的福分,能娶上这么天仙般的女子。
  她看我苦着脸,再次笑着对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我的心事从来没跟人吐露过,但是它埋在心中让我好不舒服,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我忙道:“当然可以了,我叫木焐,我听那位吴大哥叫你小洁,你的名字真好听,我以后可以叫你小洁吗?”
  她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她说:“当然可以了,以后我便叫你一声木大哥。”
  我不知道她比我大还是小,但是这一声木大哥直接入了我的心窝,我知道这一生我再也不会忘记她了。
  太阳被乌云遮去了,天上飘来了几丝雨滴,紧接着雨滴逐渐密了起来,不一会了,大雨倾盆而来。
  这雨整整下了一夜,夜里的时候,吴铁烽醒转了过来,他本就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中了毒,而且他吸入的毒粉本来就不怎么多,再者他的体质比我好很多,他恢复的很快。
  小洁很高兴,吴铁烽虽然很脆弱,但是也能说话了,他问小洁:“那晚去你那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到你爹呢。”
  小洁说:“爹这几年很少参与镖局的事务了,平时他都会去山边的小屋那住,他说,那边可以让他头脑清醒些。自从你走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显得郁郁寡欢了。你那天来的时候,他就住在山角那边,我觉得我娘是故意支开他的,她早段时间就知道你要过来了,我听张叔叔说起她请了一位很有名的毒药师傅,向他花重金买了毒药,用来对付一个很厉害的对头的,却不知道那人就是你。现在想来,娘支开爹,我想这次是绝不会再放过你了,她怕他这次就再也下不了手了。”
  吴铁烽叹气道:“原本那时候除了你娘,我也是一直恨着你爹的,我心里一直恨着,却不愿意见到他,我怕一见到他,我的心会软下来,这些年我一直怀疑那个向我下杀手的人是不是他,这是一个噩梦,后来我一直想他是有苦衷的,他是被逼的,这样会让我心里好受些。他这几年也不好过吧,你娘对权势的欲望越来越大,她的心也越来越狠,现在我知道你爹的心里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对你娘是很爱的,他的爱一直如初,却爱的那么糊涂。那天他终究选择了对我出手,他的心也很难受,我了解他,他一定很难受。小洁,你明日就回去吧,不要再让你爹担心了,经过这次,这仇我不知道还要不要报。这场大雨洗掉了所有的痕迹,我想他们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的。”
  “吴叔叔,还是等你好了我再回去吧,让我留下来伺候你。”
  小洁没有说要走,这让我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能看到她,我就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你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危险,还是早点回去,你娘如果问起你我在哪里,你就说我死了,她若不信,那就由她好了。你不要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这样也会害了这位小兄弟的。”
  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她终究还是要走了,那一夜,我一夜没睡,雨声一直扰乱我的心情,我期盼这个黎明不要来到,但是它终究还是来的很快。
  第二天,雨停了,喝完了简单的粥。
  她说她要走了,她起身向我和吴铁烽告别。
  下山的路很难走,连夜的雨会使山路很滑,她又不认得路,我便主动要求送她一程。
  我们拿了条树枝当拐杖,从没有走过山路的她一直摇摇欲晃,我便牵住了她的左手,她的手滑滑的,如棉花一般,如同我的心一样。
  她问我:“等哪天吴叔叔好了之后你一定要过来告诉我。”
  我高兴的点点头。
  可她想了想又说道:“我想还是算了吧,你一定找不到我的,我今年十六岁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家门,就算你知道我就住在那里,也不一定有人肯让你见我。下半年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我们还会再见吗,木焐哥哥。”
  我心里当然一个劲的盼望我们还能相见,可是这是多少不可能的事情呀,我们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等级的人,我知道这一别之后,她就只能活在我的心中,我愿祝她幸福安好,但愿的很多年后,她还能想起在这深山中曾经还有一个少年陪着她聊天,陪着她傻笑,陪着她走过这么一段陡峭的山路。
  我希望这一路一直走下去,可是,很快,我们就到了山脚下。
  她对我说就送到这吧,我说,再送送你吧,到了镇上我就回去。
  很不巧的是路上我们遇到了她说的张叔叔,那是一个长得很像屠夫的人,带着两头凶恶的狗。
  一看到他们,我就觉得我应该要回去了,小洁编了个谎话,她说吴铁烽掉进悬崖底死掉了,是我救了他。
  他们跟我说了声谢谢,我便回去了。
  我跟小洁说了声再见,我呆在原地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我再次朝她的背影招了招手,我知道从这以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恋恋不舍一脸垂头丧气的回去了,可是还没有走多少路,我听到了狗叫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却是那个屠夫,他一把抓住了我,抓的我很疼,他凶神恶煞的问我:“还有个人在哪里。”
  我知道他说的人一定就是吴铁烽了,我说我不知道。
  他马上给了我一巴掌,他大声再问:“他到底在哪里。”
  他那一巴掌直接把我打得耳鸣了。。
  我说:“小洁不是说他已经掉到悬崖死了吗,你还问我干什么。”
  他接着又给了我一巴掌,我嘴巴一咸,我知道被打出血了,他大怒道:“小鬼,想骗我不是那么容易的,再不说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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