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京

　　齐王灵柩寅时出城，城门守卫昨日就接到了通知，时辰一到，就打开城门，以免灵柩误了出城吉时。
　　打开城门，看到了黑压压人群，守卫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仔细看看，确认是人群后站在城门口以防进城人多，妨碍灵柩正常出城。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人们并没有进城的意思，只是向城门处张望。守卫看到了人们手中提篮中各种祭奠用品，才知这些人都是来送齐王的。他眯着眼仔细打量众人，前来送齐王灵柩的基本是庶民百姓，士大夫就那么几个，与齐王交好的任恺、和峤、张华、温蕴、向秀、庾纯来了、左思也来了，在京的庶民出身的官吏也来了。
　　守卫听到了低泣声，心中难过：“齐王这多年心系庶民百姓疾苦，尽力保护着大家利益少受损失，现在齐王薨，以后百姓可就失了主心骨了。”
　　齐王灵柩出城没有吹奏哀乐，以免惊扰到百姓，但百姓还是都来送齐王了。御林军卫队长看到这一幕也很感动。叹道：“公道自在人心。”
　　去年燕王薨，世家设祭台送行，绵延数十里；今年齐王薨，世家没有设祭台的，是百姓十里送齐王。他的心中不胜唏嘘。
　　其实石崇来了，他和齐王不深交，齐王还常出言讥讽他穷得只有钱了。但他心中还是佩服齐王为人的，齐王简朴，那些虚设他在天有灵看着也心烦，就早早亲来送行，没人看到他，他出行一向捕张奢华，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身着一身粗布衣的老人就是那个巨豪石崇。
　　欧阳真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他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对一个死人出手，这不是他的风格。
　　卫队出了城，灵柩随后出城，一时哭声连绵不绝。王太妃伏在侍女臂膀上缓行，随行的车辆辎重不多，城卫看着松士上轻浅的车辄印，也跪了下去把点着的浇纸火拔旺。
　　.......
　　齐王府只剩一人，那是个极美丽的女子，认识的人自然知道她是七侠中的七妹兮若。
　　刘威：“灵柩出城了，我要跟上，你要注意安全，那儿的事办妥了，你再回来。”
　　兮若：“这一路最不安稳的是江湖，三哥一定要小心。”
　　刘威：“这藏书阁很重要，你知道的，二哥没回来之前，你得保它无虞。”
　　兮若：“它本就是我一手建的，我会把它当自己孩子一般守好。”
　　刘威：“你一人会很忙，要记着按时吃饭。”
　　兮若：“左小姐让她的丫头小玉来和我作伴，小玉机灵，她负责一日三餐。”
　　刘威：“藏书阁的秘密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知道了对她有害无利。”
　　兮若：“这个我知道，小玉武功底子好，不知是跟左盈学的还是无相学的，总之是棵好苗子。”
　　刘威：“幽冥老鬼出山走动了，他应该还在京城，杀手王欧阳真现在不知道在何处，他的目标是谁也得查清，我先跟上灵车，有消息了你快传过来。”
　　.....
　　许昌的守卫在城墙看到紫气远来，近城时发现是阳光照在牛身上折射出的光华，一男一女坐在牛背，都很年青。一只雨燕在前面飞行开道。
　　“这就是一路不断传来的神奇？”守卫自语着。
　　昨日他接到传榭说道门传奇要进城，要注意他们动向，下午时分就看到暗卫进城去了县衙。晚些时候有两队胡人也进了城。他是守卫，自然知道这阵式便是城内不得安宁了。
　　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无涯子和曹翊，沿途行来，满目春色，曹翊的行程用“高兴”概括最恰当，沿途的山水花草都是她的爱，大黄似乎也知道似的，到山青水秀风景殊处，就会走得很慢，由她慢慢欣赏。
　　无涯子没那么多惊奇，他手中的棋子偶尔会飞出，飞出不回的肯定是白棋，黑棋不会轻易出手，出手必找回。
　　曹翊不知道他身上藏有多少棋子，好似总用不完似的，但身上并无储存的地方。
　　大黄进了城，向东面走去，无涯子抬眼看着天色，对曹翊：“天不早了，今日就住城中，乘着还有时间，我们去看花市。”
　　曹翊：“师兄知道这儿有花市？”
　　她知道斗花斗草的趣事，师兄是记着了，不想她失望，带她来看花市。大黄不需休息就可连夜赶路。如果有人要动手，对她和无涯子来说，是白昼还是夜晚，是在城中还是城外没多大差别。
　　“师兄，到泰山我带你看遍泰山，那里的美才是真正的人间胜景。”
　　无涯子：“那是一揽众山小的雄壮。”
　　曹翊：“大黄走在街上太招眼，让它和雨燕去逛城中，我们步行去花市。”
　　无涯子：”你就不怕有人把大黄宰了？“
　　曹翊：”大黄是谁，千年牛精，这城中没有人是它对手，况且还有雨燕，如果有危险，这城中四处飞遍也不过一分钟的事，我们去花市，告诉它了。“
　　二人下了牛背，向东方前行，一牛一鸟转向南方。
　　二人还未到花市，便嗅到缕缕花香。花市摆放着各色花卉，花株或高或矮，花盆各种材质都有，各类花卉争奇斗艳。
　　曹翊甚时喜欢，脸上洋溢着欢悦神彩，游走在花市。
　　如此美丽的少女来到花市，引起不小的波动，无涯子无语地将众人拦着，让大家让道好使他们二人过去。
　　少女很美，这个少年公子也是英气逼人，他一身锦衣，腰间的玉佩是上好和田玉，束发的带子是金丝做的，一看便是世家公子，二人同行而来，神态亲密，众人不知道他二人是什么关系，这个公子很温和劝导着，不似一般的世家公子强横无礼。众人对他并不厌恶，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后，曹翊与无涯子才得安心赏花。
　　“师兄，这个水仙好美。”
　　旁边的花女听她赞赏，便含笑介绍：“这个凌波仙子，花开8片，普通的只有6片，花瓣洁白，基部位是鹅黄色，花香淡雅。相传陈王曹植最喜欢这8瓣水仙，因为它就是陈王与洛妃定情物。”
　　曹翊听如此解释，神色黯然，介绍着的花女看这个很美的少女脸上有了泪，吃惊看着她，无涯子轻轻抚动花瓣。一缕清香入鼻。
　　“这香味不是水仙香，”曹翊仔细嗅着，“夹着一点苔薪味，这味我闻过，一时想不起来哪儿闻的。”
　　无涯子：“花盆中的士是取自湖边，想是里面混入了苔薪。”
　　花女：“二位想来也是同道中人，这花用河床或湖泊中苔泥种植最好，开的花艳丽，花也更香。”
　　曹翊：“我怎么感觉怪怪的，为什么怪又说不好。”
　　无涯子：“前面的海棠花开得正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