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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论革命提点英杰 点火种以待燎原 下、下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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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学生受教了,我等确是狭隘了。既然王爷对革命了解得如此透彻,可否指点学生一二,该怎样才能取得革命胜利,富强中国?”木忆山起身鞠了一躬问道。
  洪正维吃惊地看着木忆山说道:“振华?他怎么可能……”
  就连李飞也是不解地看着木忆山。
  载伯涵也愣了,他没想到木忆山竟会这样问自己,问一个统治者怎么推翻你,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载伯涵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推翻清廷易,治理国家难,想要中国富强,凭你们革命党,没有可能!”
  “凭我们不行,凭你就行吗?”洪正维怒了,“振华,你问他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我们革命革的就是他的命。哼,他为了保住权势能给你说实话?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这么多仁人志士追随着孙先生还愁建设不出一个强大的新中国吗?”
  “桐华,稍安勿躁,”木忆山对着洪正维正色道,然后转向载伯涵道,“依我看来,王爷不是这种人,以王爷的心胸定会给学生一个明确的答复。”
  载伯涵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还是说道:“不用想了,不可能的。你们这些革命党要军队没军队,要指导思想没指导思想,组织不严密,成员良莠不齐,想要中国富强?还是省省吧。”
  木忆山一呆,没想到载伯涵竟这么说,洪正维则讥笑道:“看吧,我就说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地告诉你,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打击我们革命的积极性,好能保住自己的权势。”
  这会儿木忆山心里也起了嘀咕,看向载伯涵的目光不由得怀疑起来。
  李飞这时起身问道:“敢问王爷是否觉得宪政可行?学生见泰西诸强国皆行宪政,日本亦是先立宪后强大而打败我大清。学生听闻太后已下旨重开变法,若是推行宪政,修订良法,扫除弊政,兴工商,岂不是就可以和日本维新一般富国强兵?”
  “立宪是需要的,”载伯涵点点头,随后有摇摇头,“可问题根本不在立不立宪上,现在维新,哎!晚了!若是早二十年,哪怕是庚子国难之前,我还有信心维新成功。现在?病入膏肓,非猛药不起作用,药一猛必是革命!没听说过船小好调头吗?以日本的体量,维新相对简单,就这样还不是爆发过西南战争?中国是个大国,四万万五千万人口啊,任何一点小事,一但乘以四万万五千万就都不是小事了。况且治大国如烹小鲜,而国人现在如此急躁,恨不得一下子就能富强,就想凭着推行宪政、召开国会就立马富强了?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飞失魂落魄,“革命是死,维新无路,难道中国就没救了吗?难道我等就只能看着祖国沉沦不成?不甘心呐……”说着说着,李飞竟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李飞这一哭弄得载伯涵手足无措,连忙上前和木忆山一起把李飞拉了起来,“快别哭了,我又不是说中国没救了,有救还有救!”
  李飞被按在椅子上,收了泪问道:“王爷,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载伯涵连忙点头应道。
  “那,那该怎样救中国?”
  “革命。”载伯涵缓缓吐出两个字。
  这些把三人都说迷糊了,搞不懂载伯涵是什么意思。
  “王爷,可是您刚才不是说革命不行吗?”李飞有些奇怪地问道。
  “此革命非彼革命,我是说他们的革命不行,没说革命不行。”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洪正维听这话又急了。
  “桐华,先听听王爷怎么说的。”木忆山拉住了洪正维。
  载伯涵没有接着解释,反而问三人:“你们知道革命到底是什么吗?”
  李飞一愣,道:“是什么?革命不就是造反吗?”
  “哼,什么造反,革命是崇高的,我们是推翻暴政。”洪正维不满地说道。
  木忆山看到载伯涵不以为然的表情,便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有何见解?”
  载伯涵整了整衣服,重新坐了下来,说道:“既然都不知道,我就讲讲吧。要说革命就必须搞清楚另一个概念——阶级。阶级是人们在一定的社会生产体系中,由于所处的地位不同和对生产资料关系的不同而分成的集团。不太好理解是吧?我来给你们举个例子吧,地主拥有大量的土地,这土地就是生产资料。佃农没有土地,只能租种地主的土地进行耕作,他们只有极少量的生产资料,比如说锄头之类的工具。由于佃农租种地主的土地,地主依靠剥削佃农生活,这样就分成了两个对立的阶级——地主阶级和佃农阶级。这样说能理解吧?”
  从抽象的概念转到具体的例子上,三人都理解了阶级的含义,便纷纷点头。
  载伯涵身体前倾叉着手,双肘拄在膝盖上,接着说道:“第一,革命是阶级矛盾和社会矛盾激化的产物。在阶级社会中,不同的阶级之间存在着矛盾、冲突和对抗。比如说农村土地兼并,大量农民沦为佃户,如此下来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而且地主通过高利贷等手段欺压佃户,以致许多佃户甚至卖儿鬻女,甚至私设刑堂、草菅人命,这些你们都见过吧?”
  “没错,此等劣绅最是可恶。”木忆山和李飞点点头,洪正维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所以说,这就是矛盾,当这种矛盾、冲突和对抗大大激化时,就会发展为政治革命。想想历代农民起义是不是这种情况,若不是被压迫的活不下去了,又怎么会反抗呢?所以说革命是阶级矛盾和社会矛盾激化的产物,同时又是解决阶级矛盾和社会矛盾的主要途径和手段。”
  载伯涵停了停接着说道:“第二,革命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任何一个反动落后的统治阶级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都不会轻易地退出历史舞台,都会竭力反抗进步阶级的革命,千方百计地维护自己的统治。在这种情况下,进步阶级只有通过暴力革命才能达到变革社会制度的目的。在举个例子,到17世纪,英国的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已经得到了长足发展,而詹姆士一世一上台便鼓吹“君权神授”,即不把议会放在眼里,又不关心海上贸易,不重视建设海军;大大阻碍了英国社会经济的发展。查理一世继位后,专制独裁,横征暴敛,使英国社会的各种矛盾迅速激化。后来查理一世为了筹划军费,镇压苏格兰人民起义,被迫于1640年恢复长期关闭的议会。结果以议会起草了《大抗议书》,抨击查理一世暴政,他们要求限制王权,取消国王的专卖权,监督国王和大臣的活动。查理一世拒绝接受《大抗议书》,最终导致了英国内战的爆发。过多的细节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们在大学里,有机会可以去查找一些更详细的资料。总之,以新兴的资产阶级为领导的议会推翻了英国的封建阶级的专制制度,1688年“光荣革命”标志着英国资产阶级革命胜利,1689年的《权利法案》使英国确立了君主立宪制。从此英国的统治便从旧的封建贵族手里转移到了资产阶级新贵族手中。”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革命是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不可避免。因为它不是以人们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而是由社会矛盾运动规律决定的。”载伯涵说完这一通,看着眼前屏息凝神地听着的三人。
  “呼。”木忆山深出一口气,对着载伯涵说道:“想不到一个看似简单的革命,竟然还蕴含如此深刻的道理。王爷刚才一席话真是令学生大开眼界,不知我中国革命又当作何解释?”
  载伯涵思考了一下问道:“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者都是一个阶级的代表,其统治是为了维护本阶级的利益,我问你们,当今朝廷代表的是谁的利益?”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们满人吗?”洪正维张口就说道。
  载伯涵摇了摇头道:“不对,虽然朝廷一直维护八旗的利益,但实际上整个朝廷所代表的是士绅地主阶级。在中国虽然一直号称天子至高无上,但实际上皇权并非无限的。东晋时‘王与马,共天下’就表明了皇帝不过是门阀贵族的代表。到了唐代科举兴起,新兴的寒门就与门阀士族展开了权力之争,唐末的牛李党争就是体现。到了宋代,士绅地主彻底取代了门阀,文彦博说:‘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此后,哪怕改朝换代,真正统治中国的其实是士绅地主阶级。正所谓皇权不下县,你们可以想一下,再对比一下德国。乡下的百姓出了矛盾是去县衙告状还是去找族长、乡老告状?是国法管用,还是各宗族家法管用?再问你个问题,我朝自入关以来最是称得上是明君的是哪一位?”
  洪正维面露不屑,李飞则起身抱拳高举说道:“那自然是康熙爷。”
  载伯涵摆手示意李飞坐下,摇着头说道:“其实应该是世宗。”
  “他说的是谁?”洪正维小声朝李飞问道。
  “是雍正爷。”
  见三人都不接便说道:“很意外是不是,世宗的名声可以说很不好,什么篡位、血滴子之说在民间一直流传。可是你看看世宗在位期间废除贱籍、整饬吏治、摊丁入亩、耗羡归公、重用汉人、改土归流、重视农业,你们觉得怎么样?可世宗为什么名声不好?原因其实很简单,世宗得罪士绅了。国朝承前明之制,对士绅多有优待,尤其是官绅免除赋税徭役。世宗发现了其中的弊端,一力推行官绅一体当差纳粮,这一下子触动了全天下士绅的利益啊,史书都是他们写的,你觉得得罪了他们还能有啥好名声吗?不信邪的世宗甚至亲著《大义觉迷录》和全天下的读书人打嘴仗,可结果你们也应该知道,高宗一即位就把这个政策废除了。”
  “其实世宗算是幸运的,若是国家有难,你们愿不愿捐出家产?”载伯涵突然问道。
  “捐给谁?捐给这满人朝廷?一个子儿都不可能。”洪正维不屑地说道。
  载伯涵头疼地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跟这洪正维说话忒费劲。但又不得不说道:“就当是前明那会儿,你说捐不捐吧!”
  洪正维脸一红,发现自己好像会意错了,尴尬地说道:“嗯,那自然是捐了,别说捐家产,就是把自己这条命捐了都行。”
  载伯涵赞道:“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男儿当是如此。”
  听到载伯涵这样说,洪正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载伯涵又说道:“前明由于辽东战事不得已屡屡加派,因为无法对官绅收税,负担就全落在平民头上,最终引发民变。崇祯十七年,李闯威逼北京,可国库空虚,崇祯只得号召募捐。国家有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一个60多岁的老头捐出了自己毕生积攒的400两银子。崇祯得知后,马上给他赏了一个“锦衣千户”之职。可是你们知道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们是怎么做的吗?”
  木忆山三人纷纷摇头,这事他们还真没听说过,李飞则奇怪地问:“不是说崇祯的私库里有数千万两,他为什么不用呢?”
  “哼,”载伯涵不屑地一哼,说道:“你听谁说的?告诉你,为了补贴国库,崇祯把宫里的铜器都熔了,他的皇后带着宫人靠做针线活度日,哪来的几千万两。”
  李飞长大了嘴,他实在是想不到一国之君竟会混到这份上,木忆山和洪正维也是很意外。
  “不过这北京城还真有几千万两,”载伯涵话头一转说道,“当时内阁首辅魏藻德捐了500两,太监首富王之心捐了1万两,崇祯的意思是以三万为上等,但没有一笔达到此数,最高一笔只两万万,大多数不过几百几十而已。大家都在哭穷,有的甚至把自家锅碗瓢盆拿到大街上练摊,有的在豪宅门上贴出‘此房急售’。真亏的他们想得出来,比现在这四九城的旗人老少爷们都会玩儿。”
  木忆山和李飞是满脸的尴尬,洪正维更是骚红了脸,这说的可谓是他们汉人。
  “收不到钱,崇祯急啊!就找到岳父周奎,想让他做个榜样。给周奎封侯,希望他捐十万两银子。周奎哭得死去活来说家里穷得只能买发霉的米吃。最后,周奎捐了一万两。崇祯希望老丈人再捐一万。结果周奎进宫找女儿周皇后求援,周皇后深明大义,要求父亲为权贵们作出表率,拿出5000两银子给父亲。周奎回到家,捐出3000两,另外2000两还扣下来自己留用。最终在李闯攻破北京的前八天只募得不到20万两。李闯破城后拷略百官,竟抄出7000万两,7000万两啊!周奎家光现银就有53万两,这还不算拉了几十车的奇珍异宝!”
  洪正维恶狠狠地说道:“国贼,该杀!”
  “这就是所谓的士绅,只顾自己的利益。毕竟无论哪朝,都要依靠他们来治理国家,可银子捐出去就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没想到人家李闯不玩儿这一套,专向士绅下刀子。国朝定鼎之初,一边是拷掠士绅的大西李闯,一边是愿意接纳士绅的清廷,这就是当今朝廷能统一中原的原因,也是出了那么多汉奸贰臣的原因,虽然朝廷维护八旗利益,可在更大的方面却代表了士绅地主。现在为什么要爆发革命?这是因为国门洞开之后,原有的自给自足的小农制经济遭到了破坏,一部分士绅地主开始转变为民族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他们及其迫切地需要社会产生变革,而朝廷由于保守派的存在,不能完全迎合这一需求,再加上要维护八旗这一特殊的利益集团导致不能放开手脚,反而阻碍了社会的进步。同时由于一次次的赔款,不断加重百姓身上的负担,这一切都是革命爆发的根源。”
  听到这,木忆山三人恍然大悟,想不到中国的革命还可以这么分析,听得载伯涵继续说道:
  “由于新兴的民族资产阶级和买办资产阶级力量比较弱小,要么本身没有脱离士绅地主阶层,要么依附于帝国主义,那么这次由资产阶级领导的革命,最多就是推翻皇权专制,却做不到社会经济的变革。因为他们的弱小,或是依附于士绅地主,或是本身就是士绅地主,这导致了他们没有力量与不可能去推翻士绅地主阶级,建立由工商资产阶级领导新政权,使中国从一个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势必要损害地主的利益。这也就是我说的你们的革命是不可能使中国富强的原因。”
  听完载伯涵的解释,木忆山和洪正维都感到很是失落,想不到自己孜孜以求的强国之路竟是一场空。但随即两人又打起了精神,木忆山问道:“那王爷说的另一种革命是什么?”
  载伯涵看着木忆山问道:“听说过无产阶级吗?”
  “无产阶级?”木忆山头一次听说这个词,他看看李飞和洪正维,两人也是一头雾水。
  “对,无产阶级,一个与资产阶级相对的阶级。”载伯涵正色道,“你们在德国也看见了,整个国家有无数的工厂企业,国家的权力在这些资本家手中,全国六成以上的人都在工厂里工作。资产阶级和地主一样也是靠着剥削积累财富的,而他剥削的对象就是工人。甚至和佃农比起来,工人不占有任何一点生产资料,哪怕只是一个螺丝刀都是属于工厂的,这些工人就是无产阶级。由于现代工业的发展,这些发达工业国都因此形成了庞大的工人群体。德国还好,很多国家对工人的压迫是十分严重的,二十年前在美国,工人们每天要劳动14至16个小时,有的甚至长达18个小时,但工资却很低。马萨诸塞州曾有一位鞋厂的监工说,让一个身强力壮体格健全的18岁小伙子,在这里的任何一架机器旁边工作,我能够使他在22岁时头发变成灰白。”
  载伯涵的话令木忆山三人震撼不已,他们从未想过工人的境遇竟是如此地悲惨。
  “就是这样,工人们创造了财富,自己却只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工人为了能够在工厂承担体力劳动,他们有着强壮的身体;为了能够学会操纵机器,他们有着一定的见识甚至文化;因为工厂生产需要分工协作,他们可以团结合作;以为在工厂工作要遵守严格的纪律,他们养成了极强的纪律性。就是这样一个有力量、有见识、能团结、有纪律的阶级可能一直忍受压迫吗?”
  “当然不会,要是我早就反了!”洪正维朗声说道。
  载伯涵点点头,道:“没错,1871年3月18日法国巴黎的工人阶级举行武装起义,摧毁资产阶级的国家政权,建立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巴黎公社。这是一场伟大的尝试,虽然它最后被绞杀了。而相对温和的还有1886年5月1日,美国2万多个企业的35万工人停工上街,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总罢工。仅芝加哥,就有4.5万名工人涌上街头。这下,美国的主要工业部门便全部瘫痪,火车停运,商店关门,为的就是争取八小时工作制,经过多次斗争,工人们最终迫使资本家们让了步。这就是工人的力量。德国为什么有那么多保护工人的法律?德国有六成人口是工人,他们对巴黎公社产生了恐惧,害怕工人们会团结起来推翻他们的统治!”
  “在德国有位思想家卡尔·海因里希,在他的著作里深度剖析了资产阶级社会。他认为人类社会的最高形态就是康密尼主义社会,是一个人人平等,共同劳动,没有阶级,没有压迫,按需分配的社会。是不是和我们说的大同十分相似?而在进入康密尼主义社会之前,他还断言以无产阶级为代表的社会主义社会必将代替以资产阶级为代表的资本主义社会,最终从社会主义社会进化到康密尼主义社会。你们想想,在一个国家里是无产阶级人多还是资产阶级人多?当占多数的无产阶级取得胜利后,国家不再代表少数人的利益,代表的是最广大人民的利益,所有的政策都是为广大人民谋福利,又何愁国家不会富强。”
  “康密尼主义,天下大同,确实令人心之向往。王爷,我明您的意思了,您是说只有由无产阶级发动的革命将这原有的一切全部推翻,构建一个全新的社会,才能使中国走向富强之路,”木忆山说道,“可是中国也没有那么多的工人啊?”
  载伯涵见木忆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很高兴地接着说道:“现在是没有,可是现在朝廷不是在推行变法吗?既然变法那就要兴工商,中国的工人阶级会迅速成长起来。虽然占总人口的比例不大,但以中国占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总量,中国工人的绝对数量不见得会少。何况你们忘了农民了吗?”
  “农民?”
  “没错,就是农民,在中国由于人口多土地少,绝大多数的农民其实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都可以归到无产阶级之中,是工人的天然盟友。历朝历代为什么农民起义频发而从来没有改变过现状,只是在不断循环?这是因为起义的农民们目光短浅没有见识,不是被平定,就是权力落到了士绅手中。你们想想,前朝太祖贫苦出身,可他推翻蒙元时围绕在身边的哪一个不是士绅出身?可是当有着明确思想指导的工人和占全国九成的贫苦农民团结在一起,这将迸发出多么巨大的力量?只要工农联合,在团结一切愿意进步的力量,中国之崛起指日可待矣!”
  话一落音,木忆山便站了起来,正色道:“王爷此番令学生茅塞顿开,亦是指明我等革命方向,请受学生一拜。”说着变抱拳深揖一礼,李飞也赶紧起身行礼。洪正维站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载伯涵。他现在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载伯涵的风度、学识、思想觉悟都令洪正维敬佩不已,若载伯涵是个汉人他早就拜下去了,可偏偏载伯涵是个满人,还是满人王爷,这令他有些不能接受。不过,最终还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载伯涵没有客气,心之淡然地受了三人这一礼。
  行完礼,木忆山向载伯涵问道:“既然王爷对革命理解得如此深刻,又认为革命是不可避免的,也只有革命可以救中国,为什么王爷不和孙先生联手?以孙先生的威望,再加上王爷对革命的理解,难道不是更好吗?”
  载伯涵摇摇头道:“我说过的,孙先生的革命最多推翻帝制,不能使中国富强。”
  “可是不是还有王爷在吗?”
  “那也没用!孙先生身后是资产阶级,也是要被推翻的,他们不会放任无产阶级取得政权的,两者之间必有一战,这是不可调和的。况且以我的身份,你觉得革命党会接受我吗?”载伯涵反问道。
  木忆山沉默了,李飞和洪正维也无话可说。若不是亲自与载伯涵交谈一番,谁又会相信呢?
  载伯涵笑笑,道:“好了,哪怕是接受我,我也不会去的。在其位谋其政,我在这位子上或许能做更多的事,在社会主义革命来临之前我还想努力一番,哪怕是你们孙先生的革命成功了,我也可以为今后夯实基础。毕竟现在的工人阶级太弱小了,还需要继续成长。一但军阀混战,各方谁还有心思发展工业?到时势必会影响工人阶级的发展。你们说是不是?”
  三个人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工业发展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
  载伯涵又说道:“我刚才说的德国思想家卡尔·海因里希以及他亲密的战友弗里德里希都已经去世了,不过有一个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的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衣钵传人。他是个俄国人,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领导人,曾经多次领导俄国的工人运动,革命经验丰富。而且他对革命理论也有着很深的研究,可以算得上是当今第一人。现在政治侨居在德国,这会儿他应该在慕尼黑主持《火星报》的工作。如果有时间我建议你们应该去找他聊聊,应该会有不少收获。”
  木忆山和洪正维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载伯涵竟对这些事情如此熟悉,随后对载伯涵说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我们会尽快前去拜见。”
  这会儿载伯涵感觉肚子已经很饿了,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便朝三人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也饿了,我想你们也饿了吧?走,一起吃饭去。今晚就别走了,在这里住下。”
  木忆山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耽误了王爷许久,又岂敢再做叨扰,学生等人这就告退。”
  “哎,别慌着走,听我的,今晚就住下。我还有东西给你们,不过我得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再给你们。”载伯涵连忙拦住三人。
  木忆山三人互相看看,想不出载伯涵要给他们什么,不过还是说道:“既然如此,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载伯涵领着几人向餐厅走去。
  木忆山边走边问道:“王爷,学生一直好奇,王爷您为什么穿着一身德国军服?”
  “哦,你说这个呀,我和德皇打赌举行一场演习,我可以用两个连挡住两个团的进攻。这两天一直忙这事儿呢,在阵地上还是穿这西洋军服才不会妨碍动作。”
  三人惊呆了,虽然不懂军事,但知道几百人阻挡几千人是多么的困难。
  “放心啦,我有信心,演习就在下周三,也就是12号,到时候你们可以来看看。”载伯涵轻松地说道。
  “到时有空,学生定来观看。”
  到了餐厅,连林潮生也被请了过来。木忆山、洪正维和李飞吃得十分坦然,不时还能和载伯涵聊上几句。还一直夸菜好吃,来了德国就没吃过这么正宗的中国菜了。不明就里的林潮生就十分难受了,一直坐立不安,东西吃到嘴里都味同爵蜡。
  吃过晚饭后,载伯涵把自己一个关在了屋里,就连张寿都被他支了出去。
  载伯涵掏出电报又看了看,便划着火柴把电报烧掉了。
  “这贼老天,净给我添麻烦。不过大势不可违,谁也别想阻止中国的崛起。老天爷不帮忙我就自己动手来,我倒要让你知道人定胜天!”
  载伯涵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了文抄大业,也不能完全算抄,很多东西他都能倒背如流,也有自己的理解,不少内容还得根据现在的情况改改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木忆山四人向载伯涵辞行,载伯涵拿出一沓手稿叫给了木忆山,这是载伯涵花了大半晚写的。
  木忆山结果手稿好奇地翻看起来。
  《康密尼党宣言》
  《中国康密尼党党纲(草稿)》
  《中国康密尼党章程(草稿)》
  《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
  《论十大……》
  《三个……》
  ……
  洪正维好奇地拿起最上面的《康密尼党宣言》轻声读了出来:“一个幽灵,康密尼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大陆徘徊。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
  载伯涵赶紧制止了他,说道:“不要在这里读,先收好,回去慢慢看。”
  木忆山闻言慎重地把手稿收了起来,朝载伯涵道:“王爷,学生这就告辞了。”
  载伯涵点点头,目送四人离开。看着四人的背影,载伯涵思量了起来:木忆山看上去很靠谱,洪正维有些冲动,李飞相对稳重,嗯,林潮生只是个打酱油的。这个组合看着还行,不过不能吧鸡蛋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来回国后自己也要好好准备准备。
  另一边,木忆山等人来到了波茨坦火车站。
  木忆山犹豫了一下,便对洪正维说道:“桐华,你和海平说一说,让他先自己回柏林吧。”
  洪正维一愣,问道:“怎么了,振华?让海平自己回去,我们去哪?”
  “去慕尼黑,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慕尼黑。既然王爷对这位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这么推崇,咱们就去会会他。”木忆山沉声说道。
  “好,听你的。”洪正维又转过来问李飞,“宇翔,你去不去?不行就和海平一起回去。”
  李飞一脸不满,道:“我为什么不去,去!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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