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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闻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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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载伯涵就收到了国内的电报,竟然同意了他召开新闻发布会的要求,只是要求载伯涵切不可有辱国格,亦不可过分开罪德国。
  看来国内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接到电报后所有人都十分兴奋,对新闻发布会的召开充满了期待。
  刚过八点,记者们就已经在会场外等着了。会场门口有两名侍卫还有两名酒店保安负责安保工作。两名工作人员在会场外支了一张桌子,负责对到场的记者进行登记并发放入场证。入场证是连夜制作的,高十五厘米,宽十厘米,黄色硬卡纸,正面用中德双语书写“入场证”,反面盖着张翼的关防,靠近顶部开了两个洞,穿了一条细绳子可以挂在脖子上。领到的记者都拿着入场证翻来覆去得看着,尤其对反面用来防伪的关防好奇不已。
  进入会场,原本的舞台上搭了一个演讲台,演讲台后面的墙上是大号的酒店标志和名字,舞台下是六排椅子,每排有八把。左侧放着三张桌子,那是书记员和服务人员的位置。右侧和门口旁各安排了一台摄影机,就为了这两台摄影机,载伯涵还是托人连夜从慕尼黑送来的,这历史性的一刻怎么能够不记录下来呢?当然拍照的载伯涵也都安排好了。
  进入会场的记者们好奇得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依次入座。
  快到九点的时候,载伯涵领着张翼、荫昌一行人进入会场,记者们纷纷起座,有的打开相机朝载伯涵一行人拍照,有的则想要上前采访。工作人员见状急忙上前制止,威胁谁要是不遵守秩序就将他驱逐出会场,这才把记者们都劝回座位。
  载伯涵径直走上演讲台,张翼去了左边工作人员的席位,而荫昌则跟着载伯涵走到演讲台的右边,他将作为载伯涵的翻译。由于巴塞尔位于瑞士,当地人多说德语,这次来的记者基本都会说德语,偶尔几个不会德语的也都带着德语翻译,如此一来只需荫昌一人翻译即可。
  说实在的荫昌作为使团副参赞在新闻发布会上当翻译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荫昌本人倒毛遂自荐,能在世界上第一场新闻发布会上露个脸也是难得的机会。
  “邦邦邦”,载伯涵拿起演讲台上的木槌敲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得注意,但载伯涵感觉挺好用的,至少比醒木好多了。
  随着木槌声响起,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看到门口的摄影师示意已经开始录影,载伯涵开口说道:“先生们,很荣幸你们今天来到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同时,作为世界上第一场新闻发布会,在座的各位也将载入史册!”
  “哗哗哗~”随着荫昌将载伯涵的话同声翻译完毕,底下想起了记者们激动的掌声。
  载伯涵抬起双手虚按,待大家安静下来,载伯涵继续说:“在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前本爵再次重申一遍有关发布会的流程和纪律。整个发布会将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将由本爵发表讲话;第二个阶段由在座的各位进行提问,提问时请先举手,由本爵指定提问者,每个提问者只能提出一个问题。在别人提问时其他人请不要讲话。好了,请问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见底下没有提出疑问,载伯涵便正式开始了讲话。
  “本爵就是中国头等专使大臣醇亲王载沣。本爵赴德一事,各国均有报道,但所报道内容与事实多有不符,为避免诸多不实报道引起误会,故召开本次新闻发布会,公布真实情况,以正视听。”载伯涵首先讲了召开新闻发布会的目的,底下的大多数记者纷纷拿着本子记录,有的则拿着旅行相机开始拍照。
  “去年中国内乱,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不幸于乱中惨遭戕害,我过大皇帝对此事深表遗憾。故依照中德两国约定判处杀害克林德公使之凶手死刑;赔偿克林德公使奠仪及抚恤;并于克林德公使遇害之所修建碑坊;除此我国大皇帝亲赉国书,遣本爵赴德亲递国书,以表诚意。本爵自7月20日乘德国拜安号于上海出发,至8月24日于意大利国热那亚下船,转乘火车达巴塞尔。此行路途遥远,一路舟车劳顿,至巴塞尔本爵忽感头痛目眩、身体疲惫,难以成行,不得已暂驻此地,以至延误行程,所幸德皇以免去27日觐见。以上便是事情经过,接下来将由各位提问,这位先生,就从你开始吧。”
  被点到名的褐发中年记者兴奋得占了起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尊敬的亲王阁下您好,我是哈瓦斯社记者路易,我听说是因为德国要求阁下觐见德皇的时候行跪叩礼,而您不同意才才被迫滞留于此,请问可有此事?”
  载伯涵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和这些号称“无冕之王”的记者谈话,稍有不慎,哪怕是一个词都有可能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本爵刚才已经说过,之所以滞留巴塞尔是由于本爵舟车劳顿身体不适,德皇体谅本爵有恙在身,故取消了原本的觐见计划。本爵现业已恢复,待德皇另行指派觐见日期,本爵自当继续本次访问。”载伯涵停了停接着说道,“至于觐见礼仪,德皇要求本爵行三鞠躬礼,德皇坐受国书,而参赞随同入见者行跪叩礼。”
  “殿下您好,我是是《瑞士报》记者戴维·格拉芙,请问您对德方觐见礼的要求有什么看法,是否如传言一般坚决反对?”
  “中德两国系平等国家,外交礼节应遵循万国公法并考虑各国传统。本爵赴德乃按照两国和约而来,德方要求乃超出和约范围,且跪叩之礼既违反公法,又为德国传统所无,此要求实乃非礼。且使节跪叩乃属国觐见宗主之礼,有违两国平等之意。本爵怀抱和平而来,德方却以非礼要求折辱我国,本爵深切怀疑德方诚意。”
  位于第二排留着德式大胡子的日本记者没等点到他就突然站了起来,当然,他站起来也没比别人高多少。日本记者先是鞠了一躬,然后用流利的汉语问道:“尊敬的醇亲王殿下,鄙人是日本帝国通讯社记者沼渊聡一郎,若是德方执意要求跪叩,您是打算依照德方行礼还是放弃访德直接回国?”
  可恶的小日本,载伯涵看着这日本记者恶狠狠地想着,表面上彬彬有礼,却是最没规矩。由于其他记者没有人懂汉语,都听不懂沼渊聡一郎说了什么,不由得骚乱起来。
  载伯涵敲了敲木槌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给荫昌使了个眼色,荫昌立马会意,将沼渊聡一郎的问题翻译成德语。待荫昌翻译完毕才开口说道:
  “这位沼渊聡一郎先生,你已经违反了本爵刚才所强调的纪律。”载伯涵说到这沼渊聡一郎急忙鞠躬,并说道:“真的十分抱歉。”载伯涵面无表情地盯了沼渊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本爵想大家可能都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本爵就对这个问题做一下说明。”
  “德中两国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此次变乱实属意外,两国都对此感到遗憾。本爵前来便是身负和平使命,为的是使德方尽弃前嫌,使两国重修于好,邦交弥加敦笃,有如雨霁天晴气更清爽。而两国人民亦能情通意洽,益相亲睦,共享升平之乐。德方作为世界上一流强国,亦是负责任之大国,自当会努力维护世界之和平,必不能欺凌弱小。此次礼仪小事,必将在德中两国努力维护和平的迫切愿望中烟消云散。本爵身体业已康复,以电告德方,希望尽快指定觐见日期,届时本爵必将报以最大诚意,愿率参赞随同人员行中国交聘古礼觐见德皇。此请截止发布会开始尚未收到德方回音,本爵切希望德方尽快回复,以促使两国修好。”
  听到载伯涵的回答后,有的记者开始鼓起掌来,照相机的闪光灯也接连亮起。
  沼渊聡一郎这时竟再次鞠躬,并说道:“醇亲王殿下,鄙人希望您能够正面回答鄙人刚才提出的问……”
  载伯涵不等沼渊聡一郎说完,就厉声打断了沼渊的话:“这位先生!请你遵守会场纪律,你已经提过一个问题了,如果你再次违反会场纪律,本爵就不得不把你驱逐出去了,请自重!”
  荫昌这次没有翻译沼渊的话,倒是把载伯涵训斥沼渊的话一字不差得翻译了出来,地下的记者听到到后哄然大笑,而沼渊却被骚得满脸通红,连连鞠躬,嘴里还不断地说着“斯米马赛”。
  载伯涵再次拿起木槌敲了敲,会场再次安静下来。这次提问的是个金发年轻人。
  “亲王阁下你好,我是沃尔沃社的克劳斯·施密特,您刚才提到愿意用古礼觐见我国皇帝陛下,你能介绍一下吗?”
  载伯涵点点头,说道:“没有问题。众所周知我国是一个古老的国家,我中国自古就被称作礼仪之邦。在座的诸位应该都对欧洲中世纪时期的封建社会有所了解吧?”
  记者们听到载伯涵的提问纷纷点头,见此情形,载伯涵继续说道:“在中国早在三千年前就已经进入封建社会了。”说到这里,底下不少记者都瞪大了眼睛,有的惊呼“这不可能”,有的感到不可思议地喊着“上帝啊”。
  这时一名三十多岁的记者举起手来,载伯涵示意他可以提问。
  “尊敬的亲王殿下,打断您一下,我是路透社的记者乔治·布朗,我毕业于剑桥大学,辅修的中世纪史。现在一般认为以877年版本的《克尔西敕令》为基础最终形成了西欧封建制度,而您说早在3000年前即公元前1000中国就进入了封建社会,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您有什么事实依据吗?”
  载伯涵明白,现在的欧洲已经不是马可波罗时代的欧洲了,现在的中国在欧洲人眼里就是一个野蛮落后的国家,突然听说中国有什么比欧洲先进还是上千年,基本上大多数欧洲人都是不相信的。
  载伯涵结果张寿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润利润嗓子,然后说道:“或许很多人对此都感到难以置信,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中国自古以来政府就设立史官记录历史,此传统从未断绝。中国有明确纪年的时间是公元前841年,在此之前的发生的事件只能知道大体时间,但对事件内容还是有比较详细的描述。据记载,大约公元前1046年左右,周武王推翻了商王朝建立了周王朝,然后武王将自己的兄弟叔伯以及功臣分封到全国各地,建立了一百多个诸侯国。这些诸侯必须服从周王的命令,有义务随从周王作战,定期向周王交纳贡赋,诸侯的爵位和封地由嫡长子继承,继承必须得到周王批准。在诸侯国内部由诸侯自治,并可以继续分封更小的贵族。这位乔治·布朗先生,既然你是学历史的,那么你应该对本爵所描述的制度有所熟悉吧?”
  乔治·布朗瞪大了眼睛:“Oh,MyGod!如您所说,这的确是封建制度,真的是太惊人了!”
  载伯涵看了看下面一脸震惊的记者们,不由得会心一笑,然后继续说道:“中国进入封建社会后逐渐制定了一套复杂的封建礼仪,其中就包括平等两国的交聘之礼。在公元前221年,中国第一个中央集权制的王朝建立后,中国与周边国家一直保持着宗藩关系,此种平等国家之间的礼仪自然也就不再使用。德中两国系平等关系,德皇亦希望以华礼觐见,本爵也愿意以此平等交往的古礼觐见。”
  说到这里,载伯涵朝台下的张翼摆摆手,张翼连忙让李树藩和李士鉴站到舞台上载伯涵的左边,一左一右侧身对着台下的记者们。
  这时载伯涵继续说道:“在中国有一种相见礼沿用已久,叫做揖礼,揖礼根据行礼的需要又可以分为天揖、土揖、时揖、特揖、旅揖、旁三揖之分。宾主相见,当主人居东,聘使位于西面,聘使向主人以天揖行三揖礼,待礼毕,主人还礼。现在本爵让李树藩和李士鉴两位使团随员给大家演示一番。大家请看,这就是行礼的方式。”载伯涵伸出右手朝向台上的李树藩和李士鉴做请的姿势,底下的记者的目光也随着载伯涵的手势看向两人。
  只见台上李树藩身体肃立,双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内;然后俯身推手,双手缓缓高举齐额,俯身约60度,稍停起身,恢复立容。然后再次俯身推手,如此三次过后,才算礼成。而李士鉴也身体肃立,双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内,俯身约30度,推手稍向下,然后缓缓起身,恢复立容。
  在李树藩和李士鉴行礼之时,底下的记者纷纷拍照,随着“噗噗”的声音,闪光灯闪得人都睁不开眼,整个屋里到处都是烟雾和难闻的气味。
  “咳咳,这就是本爵所说的礼节,本爵愿意率众人以此礼觐见,为表示诚意,德皇受礼不还。当然,这并非原版交聘礼,完整的交聘之礼非常复杂,包括入境、迎接、礼品种类、入庙、会见、设宴、住宿、辞行等一整套复杂的礼节,这是本爵依照交聘之礼简化而来。”载伯涵忍住没用手扇走眼前的烟雾,咳嗽了两声接着讲解道。
  这是载伯涵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来载伯涵看见台下的沼渊聡一郎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躬身趴在他左侧一名欧美记者的身旁,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沼渊聡一郎抬眼看到载伯涵注意到他了,还利嘴朝载伯涵不怀好意的一笑。
  果然,待沼渊聡一郎坐回自己的座位后,与他交谈的那名记者举起了手。载伯涵又皱了皱眉头还是示意他可以提问。
  “亲王殿下,我是《伯尔尼晚报》的记者伯尔尼·格兰迪,您刚才的讲解和演示让我感到非常有趣,但据我所知贵国古代,哦不,甚至一直到现代为止比较正式的场合行礼时一般都是跪在地上磕头的,这种站着拱手的礼节只是用在日常生活中,好像我们挥手打招呼一样,十分得随意,用这种礼节觐见德皇陛下又怎么能说是有诚意呢?您能解释一下吗?”
  听了伯尔尼·格兰迪的问题,载伯涵瞬间感到有些头疼,若是东亚文明圈的人都知道揖礼虽然比不上跪拜大礼隆重,但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打招呼,尤其是天揖。可是对于底下这群西洋人来说,他们能懂得什么?载伯涵朝沼渊聡一郎看去,之间他坐在椅子上笑得十分得意。
  其他的记者听了伯尔尼·格兰迪的问题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争相问道。
  “亲王殿下,这是真的吗?”
  “这是不是您作为对德皇要求跪叩礼的报复?”
  “我可以看作这是对德皇的侮辱吗?”
  ……
  整个场面一时间乱作一团,荫昌在一旁极力地喊着“请大家不要激动”,“我们会做出解释,大家先冷静下来”之类的话,但却没起到一点作用。记者们都挤在舞台下高声喊着自己的问题,甚至还有一名家打算爬到台上去。只有沼渊聡一郎依旧坐在椅子上上,拿着照相机打算把这混乱的场面拍下来,同时笑我也越发得意起来。
  至于另一旁的张翼已经要喊人来维持场面了。
  此时会场的门开了一条缝,从鲁生赶来的尚未历任的前驻德公使吕海寰(7月17日荫昌已被任命为新一任驻德公使,由于荫昌尚未到达德国,故吕海寰仍在任上)步入会场,见到会场里混乱的情形顿时下了一跳,赶忙小跑到张翼身边问道:“燕谋兄,这是怎么了?”
  “嗨,来不及解释了,赶快控制一下场面吧,我就说了这样不行,这不出事了!”张翼是急得满头大汗。
  见场面越发混乱,载伯涵拿起木槌使劲敲了一下,“邦”的一声巨响,然后载伯涵大喊一声“Seistill!(安静!)”
  “Bitteseidleise!HörenSieaufmeineErklärung.(请安静一下!听我解释。)”载伯涵来不及荫昌翻译了,直接用德语喊了出来。之所以载伯涵会德语,是由于前一世学的是机械制造,而这一专业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仍然是德国最强,所以当时载伯涵第选择二外语是就选择了德语。由于专业学习需要,载伯涵的德语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哦,他竟然会说德语!”
  忽然听到载伯涵用德语喊了出来,记者们顿时愕然得停了下来。就连荫昌也十分诧异地看着载伯涵,他也没想到载伯涵竟会德语,之前竟是从未听说过。
  载伯涵继续用德语继续说道:“请大家先回到座位上,稍等片刻,等本爵安排一下然后会做出解释。”说完便径自下了台向张翼交代了一番。
  一旁的吕海寰拱手道:“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吕星使来了,具体情况一会儿让张师傅告诉你,你现在这歇息片刻。”
  待张翼布置妥当,载伯涵重新回到台上,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沼渊聡一郎然后开口说道:
  “现在本爵针对刚才的问题做一下说明,首先本爵明确地告诉大家格兰迪先生的认知是错误的。揖礼是一种十分正式的礼节,格兰迪先生所说的日常相见的礼节叫做拱手礼,看上去和揖礼有些相似但实则完全不同,大家请看,”随即载伯涵示意李树藩和李士鉴相互拱手,“行拱手礼时身体直立,双手抱拳在胸前,身份较低者可略微低头上身前倾以示尊敬。”
  看到这里,不少记者都一脸恍然大悟,不过这时没谁提问,都等着载伯涵继续解释,而沼渊聡一郎则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在古代中国揖礼和跪拜礼的区分实际上是由环境影响所产生的。可能有人不太相信,上古时代的中国并没有椅子的存在,椅子是在公元七世纪左右传入中国的,而普及更是十世纪以后的事情了,”载伯涵看到底下的记者纷纷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微笑着继续说道:“那么大家猜一猜没有椅子那该坐在什么上面?”
  “坐在地上!”底下有人喊道。
  “没错,就是坐在地上,但是地上可能会有土,不是那么干净会弄脏衣服。于是古代中国人会在屋里铺上席子——一种类似于地毯的东西,只不过席子是用芦苇、竹篾等编成的。进到屋里是需要脱鞋的,不然会把席踩脏,然后人们都坐在席上交谈、宴饮。虽然中国已经不再席地而坐而是普及了椅子,但人们仍然将宴会入座称之为入席。”说到这里载伯涵让李树藩当场脱去靴子,然后踩在刚刚铺在舞台上的地毯上,然后慢慢地双喜跪地正坐在地毯上,最后双手放在膝盖上。
  “大家都看到了吗?坐在席子上并不是随便一坐,而是要双膝跪地,臀部放于脚踝,上身挺直,双手规矩的放于膝上,目不斜视,这叫做正坐。当主人坐在屋内,客人进入到后向主人行礼,若是主人坐着受礼并还礼是十分不礼貌的,趟若像现在坐在椅子上只要站起来就可以了,但对于坐在地上的古人来说就太麻烦了,于是古人就发明了另外一种行礼方式——拜,也就是格兰迪先生所说的跪拜礼。依照这种礼节,宾客进入后要脱鞋入席,面对主人跪下,身体挺立,然后俯身行礼;相对的主人也要臀部离开脚踝,挺直身子,俯身还礼。”
  在载伯涵的指示下,李士鉴也脱去靴子,走到地毯上,与之前那名通译面对面在右边跪下,然后左手覆盖右手,拱手于地,至膝前,手不分散,头急遽伸下,引头至地,稍顿即起。待他起身后,左侧的通译臀部离开脚踝,挺直身子,也拱手于地,头稍触地即起。左后两人都缓缓将臀部落于脚踝上,恢复到正坐的姿态。
  底下的记者都瞪大了眼睛,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漏掉的什么细节,同时还不忘记拿起相机拍下照片。载伯涵注意到只有沼渊聡一郎坐在椅子上皱紧了眉头,没有拍照。
  待李树藩和李士鉴演示完毕之后,载伯涵接着说道:“刚才李树藩和李士鉴所演示的就是一种在古代常见的跪拜礼,叫做顿首,意思就是头在地上叩一下,这是一种地位相等的两个人相见时的礼节。这种行礼方式对于坐在地上的古人来说是一种最方便、最简捷的行礼方式。”
  载伯涵挥挥手让李树藩和李士鉴先下去,自己则继续说着:“而拜礼和揖礼的区分正式从这里来的,在屋子里大家都坐在席上,起身行礼不方便,于是就都跪在地上行拜礼,哪怕是君主向臣子还礼时也是跪在地上的。但是在室外就不行了,室外没有席子,跪在地上会把衣服弄脏,总不能出门时为了行礼还要随身带着一张席子吧。”
  底下的记者听到载伯涵这样说顿时哄堂大笑,只有沼渊聡一郎没有笑出来。
  载伯涵待大家笑完记者说道:“而且在屋内行拜礼是为了方便,到了室外大家都站着,行礼时还得先坐下行礼,再都站起来,岂不是多此一举很不方便?所以揖礼是在室外站着时所行的礼节。所以揖礼并非是一种随便的打招呼的方式,而是一种正式的礼节,相对于拜礼而言,只是由于行礼的环境有所不同而产生的的差别。”
  载伯涵微微一笑看向沼渊聡一郎,沼渊聡一郎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只听载伯涵说道:“其实这些对于来自日本的沼渊聡一郎先生来说,应当是很清楚的。中国和日本同属东亚地区,一衣带水,两国交往近两千年,有了解日本的朋友可能会觉得日本和中国很像。原因很简单,公元663年白江口一战日本被中国击败,日本就像现在明治维新以后喊着‘脱亚入欧’的口号全盘xīhuà一样。在此后两百多年里日本多次派出使者,全盘中化,模仿了当时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礼仪、建筑、服装等等各方面。在日本1868年迁都前的首都平安京的城市布局和中国唐代的都城长安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日本的传统服装和服也是从中国唐代服装上改良而来的;日本和中国一样使用毛笔书写,而且日本利用汉字发明了假名,与汉字混合使用而形成了日本独特的书写系统,有兴趣的记者朋友待发布会结束后可以去看看登记簿,我想这位沼渊聡一郎先生的名字就是用汉字写的;同时到现在为止绝大部分日本人还是像古代中国人一样跪坐的。沼渊聡一郎先生既然能够熟练使用汉语,那应该对这些都很清楚吧,对本爵刚才所介绍的礼节也有所了解吧?本爵说的对不对呀?沼渊聡一郎先生!”
  随着载伯涵的话,所有的记者都看向沼渊聡一郎,沼渊聡一郎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沼渊缓缓地站起来,现实朝载伯涵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道:“尊敬的醇亲王殿下,您说的或许不错,但现在我大日本帝国已经脱亚入欧,摒弃这些陋习……”沼渊依旧是用汉语说的,闲了一阵子没事干的荫昌赶忙将沼渊的话翻译成德语。
  “好了!”载伯涵粗暴地打断了沼渊聡一郎的话,“既然你承认就可以了,其它与本次发布会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被打断的沼渊聡一郎张着嘴一脸愕然,最后只得不甘心地坐了下来,但马上眼珠一转,又朝右侧的记者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载伯涵摆了沼渊聡一郎一道后,重新恢复用汉语主持新闻发布会,说道:“对于礼节的问题就是这样,还有哪位记者朋友有什么疑问?”荫昌听见载伯涵又恢复汉语,忙将载伯涵的话翻译成德语。
  之前与沼渊聡一郎说悄悄话的记者见和他一样举手的人很多,便不等载伯涵点名便径自站了起来说道:“亲王阁下,我是纳沙泰尔《市民报》的记者内森·萨科齐。既然向您刚才解释的,跪拜在古礼中也是一种平等的礼节,那您为什么又以不平等的理由拒绝德国皇帝要求行跪叩礼的要求?还是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随着内森·萨科齐的提问,底下又开始骚乱了起来。载伯涵皱了皱眉头,拿起木槌敲了敲,然后严肃得说道:“这位先生,你已经违反纪律了,本爵将依照先前所公布的纪律将你驱逐出会场,在此之前你可以听本爵回答你的问题。刚才的演示已经非常明显了,在古代跪拜礼的平等表现在行礼的双方都跪在地上,随着椅子的普及,行礼的一方跪在地上,受礼的一方坐在椅子上,从这里就不再是平等的了。德中两国系平等国家,代表我国大皇帝的使节若是向德皇陛下行跪拜礼,为了表示两国平等,你是想要德皇陛下也以跪拜礼还礼吗?还是你想要羞辱德皇陛下!”
  “不是,我只是……”听到载伯涵的话内森·萨科齐满头大汗,急忙要解释。
  “现在请内森·萨科齐先生出去吧!”载伯涵下了驱逐令。一名工作人员走到了萨科齐面前,做出请的姿势,萨科齐只好垂头丧气得拎起自己的东西跟着工作人员一步一蹭得离开了,离开前恶狠狠地瞪了沼渊聡一郎一眼,嘴里还嘟囔着“你等着”。
  待萨科齐离开会场后,载伯涵点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记者提问。
  “尊敬的阁下,我是美联社记者汤姆·马丁,刚才我听到您直接用德语发言感到十分震惊,您看上去似乎十分年轻。”
  载伯涵笑着点点头:“按照你们的算法,2月份本爵才过完十八岁生日。”
  “Oh,上帝啊,没想到您竟然这么年轻,又是这么的博学,还谦逊有礼,想必您受过良好的教育吧。众所周知中国对于我们是一个神秘的国度,而中国的皇室则是更加的神秘了。您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吗?你和中国的皇帝是什么关系?听说中国人结婚都非常早,您有王妃了吗?”汤姆·马丁蹦出来一连串的问题,看来比起政治方面的新闻,他对载伯涵本人更加感兴趣。
  “按照规定每位记者只能提出一个问题,你这算是一个问题还是三个问题?本爵该回答哪一个?”载伯涵微笑着反问道。
  “Oh,当然是都回答,这是一个问题,肯定是一个问题,就是介绍一下您自己,大家说是不是。”
  “没错,就是这样。”
  “对!”
  ……
  其他记者纷纷赞同。
  载伯涵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我就回答一下年的问题吧,我国当今圣上乃是本爵同父异母的兄长。至于王妃,本爵原本有一位比本爵小一岁的未婚妻,她是北京市长(顺天府尹)的侄女,不幸的是在去年联军攻破北京的时候,她和她伯父一家全部不幸遇难了。”
  “真是太不幸了,真的十分抱歉。”汤姆·马丁连忙道歉。
  “没关系,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一切都是战争的错。所以本爵带着和平的心愿而来,迫切的希望能够与德方重修于好,使两国人民能够益相亲睦,共享升平之乐,使这种惨剧不再发生。”
  底下顿时掌声雷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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