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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破旧衣衫的林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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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秦州刺史张曜灵张大人到……”
  迎宾唱了官名,但是酒楼内的人只是各自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却没有一个人出去迎接,看样子好像都得到了什么同样的授意,即使之前那个嚣张的的陆邛此刻也不敢嚣张什么,急慌慌地返回自己的位置,整个大厅中鸦雀无声。
  过了片刻,从店门口出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众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向门口看去,只见到一名年纪约有十六七岁的俊美少年先行走入,这就应该是张曜灵了。
  众人似乎都得到了同样的授意,虽然张曜灵长得很有美男子的级别,放在平时说不定这群闲得无聊的士子们还会上去结交一下,但是现在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准备低头。
  但是还没等众人低下头去,环佩声响起,从店门外面,翩然又走进一人。众人只是略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顷刻间,整个厅堂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别的声音,只剩下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店门外面依然是浓重的夜幕,只有对面店家的淡淡灯光反射,看上去昏暗朦胧。但是就在这朦胧之中,翩然进来的这一人,却是一名难得一见的绝色丽人。
  一身淡绿色襦裙的丽人,众人望时正在轻提裙裾迈过门槛,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就只是此刻望去,只见她身纤如月,长发逶迤至臀,周身纤巧合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柔美与妩媚。鬓边的两缕青丝垂下,看不清相貌,却更增添了让人见到她相貌的渴望。
  轻轻的一声响,丽人一只脚迈过了门槛,踩在了店门内的地上。在一众人的瞩目之下,丽人缓缓抬头,轻撩起鬓边的几缕调皮的青丝,真颜展现在众人面前,顿时在这个一片寂静的厅堂中,就响起了一声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丽人确实是丽人,肌肤娇嫩如玉,一双澄澈的眸子亮若星辰,让人不敢直视。眉目如画,幽若远山的黛眉,娇挺秀气的鼻子,小巧嫣红的双唇,宛然画中仙子。尤其是在她的两颊上,还带着两抹浅浅的晕红,与那些用胭脂涂抹的女子不同,看上去仿佛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犹增恬美与娇羞,一股楚楚动人的风韵浑然天成。乍一见到她的容貌,就仿佛闭月的浮云初开,泻下那满天清辉的刹那,让人的心中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丽人缓缓行进,一抬头乍一见到厅内众人都用那种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丽人脸上的两抹晕红蔓延开来,微微低下头去,她轻轻地走到先行一步进来的张曜灵身边,不着痕迹地站在了张曜灵的身后,躲开了众人直视着自己的目光,姣怯怯地低声对张曜灵说道:“大……坏蛋,他们……他们怎么……怎么这么看着人家……”
  这名丽人自然就是打扮一新的苏若兰。听到她问自己,张曜灵笑了笑,很隐蔽地对着苏若兰眨了眨眼睛,戏谑道:“怎么,你不喜欢这种被人瞩目的场面吗?他们这么看你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这是一种对你的容貌的褒奖,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我才不喜欢这些人的目光呢!一个个的……就好像……好像……”苏若兰依然低着头和张曜灵说着悄悄话,轻咬着红唇却不好意思把那个词说出来,最后对着张曜灵低声说道,“反正人家不喜欢他们这些人,要不是……要不是……我才不来呢!”
  “漂亮女人,不是都喜欢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吗?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不是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像他们一样欣赏你的美丽吗?”张曜灵无视着对面那些因为苏若兰只与自己轻声细语而把嫉妒和愤怒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的众人,浑若无事地和苏若兰继续悄声道。
  “我长得漂亮不漂亮是自己的事,为什么要他们来品头论足?”被张曜灵那宽厚的后背挡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苏若兰脸上的晕红稍退,说话的声音也高了一点,“再说……我梳妆打扮……又不是为了他们……”
  “那你是为了什么?”张曜灵回头看向苏若兰,好奇地问道。
  “我……”看着张曜灵那双星辰般的眼眸,苏若兰脸上已经渐渐褪去的晕红再次蔓延,只是这一次他不需要回答了,因为这时候有别的人来打断了他们这两人的私语。
  “这位……就是凉州来的张曜灵张公子吧?”这时候那群人终于有了人走了过来,一名衣衫华丽的青年公子走了过来,一双眼睛贪婪地大量了一下苏若兰凸凹有致的娇躯,恋恋不舍地转头看着张曜灵,皮笑肉不笑地淡淡说道。
  来人这句话没有提及张曜灵的官职,却故意着重提及了张曜灵的籍贯,其中的用意张曜灵心知肚明。只是这么一点粗浅的伎俩还不被张曜灵放在眼里,他淡淡地扫视了对方一眼就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没错,我就是张曜灵。”
  说完,张曜灵在那群人中间扫视了一圈,然后又问道:“我这一次来是受谢家二公子的邀请,不知道哪一位是谢家二公子谢琰,可否出来让张曜灵见一见?”
  张曜灵的话音刚落,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就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谢家二公子是何等的身份,岂是你可以直呼其名的?”
  第一次遭受到毫不客气的挑衅,张曜灵脸色不变,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奇怪了,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如果不让人叫,那取名字干什么?”
  那人语塞,片刻的尴尬沉寂之后,又有一反应机敏的开口接了上来对张曜灵说道:“身份不同自然不可以混叫,按照张公子的说法,只要是有名字的就可以直呼其名,对吗?”
  张曜灵没有回答,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张曜灵点头,那人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那么令尊自然也是有名字的,在家里,张公子也是对令尊直呼其名吗?啊?哈哈哈……”
  众人附和着哄堂大笑,人声鼎沸,只是事件的主角张曜灵却没有一丝一毫笑的意思,也没有一点点的尴尬或者是羞怒,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些戏谑地看着自己的众人,一脸的平静。
  身后的苏若兰一脸担心地在后面牵了牵张曜灵的衣角,张曜灵回头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就转过头来,继续看着面前这些嘲笑自己的众人。
  笑声笑得很大,但是再有耐力的人也总有笑完的时候。待众人的笑声渐渐止歇,张曜灵淡淡地看着那名出言讽刺自己的人,一脸平静地说道:“在下不才,如今忝居秦州刺史一职。不知道这位身份大的不得了的谢家二公子,如今是何品阶?在下初到建康,多有不知。各位知道的不妨见告,也好待一会儿见到他的时候,在下不至于失了礼数。”
  张曜灵这句平平淡淡的话一出,那些刚才还在准备再继续笑上一阵的众人顿时齐齐变了脸色。那名出言嘲笑张曜灵的人更是不堪,看着张曜灵那双平静至极毫无厉色的眼睛,他却不敢对视。满脸涨红地低下头去,讷讷地不再说话。
  场面一时有些冷场,那名第一个站出来走到张曜灵身边的青年公子这时候轻咳了一下,看了一眼张曜灵身后的苏若兰,眸中再次闪过让苏若兰讨厌的热切,开口打破了沉默,对着张曜灵不怀好意地说道:“张公子,我们还不知道,这一位小美人,是叫什么名字啊?”
  此言一出,对面沉默下来的众人又纷纷抬起头来看着这边的好戏,苏若兰的俏脸上,也顿时浮起一丝薄怒。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称呼,可是已经把自己当作歌姬舞女一类的了。对于正宗的大家闺秀苏若兰,来槊,这无异于一种很严重的侮辱了,虽然对方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是她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张曜灵的身后,一双妙目只是注视着张曜灵的后背,自己却不发一言。
  听到了对方这带着一些调戏味道的话,张曜灵的眉毛轻轻一皱,看了看这名色眯眯的青年公子,淡淡说道:“这是在下一名长辈的掌上明珠,这位公子说话的时候,请自重!”
  只是张曜灵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说道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的苏若兰却突然失望地低下头去,无人注意的角度,她的俏脸上满是黯然之色。
  说完这一句,张曜灵又接着说道:“不知道这一位,是哪一位啊?”
  听到张曜灵提问,那名青年公子狭长的双眉一扬,带着满脸的得色说道:“不才贺岷,祖居吴郡。”在吴郡这两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
  张曜灵淡淡一笑,对于对方这种浅薄之人的自我炫耀,他没有任何的兴趣去和他说些什么。
  看到张曜灵只是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那名贺岷却以为张曜灵是敬畏于他的身份,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凑近了对着张曜灵压低了声音说道:“张公子的这名小美人长得着实不错,怎么样,本公子出两百两银子,张公子可否割爱与我?”
  看来他并不相信张曜灵之前的那番说辞,依然自以为是地把苏若兰看成了张曜灵身边的歌姬舞女,还不死心地打算向张耀灵买下苏若兰来。
  谁知张曜灵这时候脸色一沉,冷脸对着一脸垂涎之色的贺岷说道:“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是这位记不住名字的公子还打算纠缠下去的话,别怪张曜灵不客气了!”
  看到张曜灵瞬间变了脸色,那名贺岷却还是不以为然,自以为是地以为是自己出的价钱不够,他豪爽一挥手,对着张曜灵说道:“价钱谈不拢可以慢慢谈,这样好了,我再加两百两,买这么一个小美人,应该够了吧?哎,我告诉你,你刚来到建康不知道,这江左女子别有一番滋味。你把这个小美人转给我,我有时间带你去体味一下江左女子的风韵。保证你尝了第一遍之后,还想……”
  一直静静地听着贺岷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张曜灵忽然在半途闭上眼睛,仰头向天长叹了一口气,叹息道,“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总是这么地愚蠢和自以为是呢?本来想做个好人的,看来是天不从人愿啊!”
  叹息完毕,一旁的贺岷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和张曜灵说着他的“女儿经”,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危机已经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砰!”
  重重的一声闷响,张曜灵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拳头,若无其事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就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那些呆若木鸡的众人。
  良久,良久,突然有一个满脸怒容的士子站了起来,愤怒地指着张曜灵的鼻子怒声道:“你……你怎可如此出手伤人?你……你……”
  “好奇怪的问题,我不如此出手伤人,难道你想看我出脚伤人吗?可是我下脚太重,我怕一脚就让那小子的隔夜饭都要出来了。”张曜灵说完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品头论足地说道,“看样子你的身板还算结实,要不然你来跟我做个示范吧,我好满足你的这个愿望。”说着,张曜灵还向前伸出了自己的左脚,活动了一下脚腕。
  “你……”看到张曜灵真的有出脚的意思,那人顿时又缩了回去,愤怒地看着张曜灵结巴了好一会儿,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就坐了回去,“……粗鄙!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是吗?”张曜灵回头看了看在地上翻滚不休满脸冷汗,却又不敢开口呼痛的贺岷,回头看着神色各异地看着自己的众人,淡淡说道,“那么我想请问各位,地上的这一位,是不是很斯文呐?”
  众人哑然,看着地面上翻滚不休的贺岷,以及张曜灵那如山岳般挺立的高大身躯,却没有哪一位敢说那个贺岷刚才的行为,是斯文的行径。
  只是这么多的人,总还是有人要说话的。沉默良久,终于有一个弱弱的声音传到了张曜灵的耳朵里:“互换侍妾歌姬本是文人间的常事,贺岷的行为或许有些莽撞,但是你也不该……”
  “常事?这倒是很有意思啊!”张曜灵知道这的确是这个时代的男人间的常事,但他却对这种视女人如货物的行为深恶痛绝。他冷冷地看了说话的这人一眼,冷笑着说道,“敢问这位兄台,家中可有姐妹?”
  “有一胞妹,你问这个……”直觉张曜灵问这个必然是有着其他的用意,却又一时间猜不出来,那人迟疑地说道。
  “那我现在要是跟你说,我愿意用四百两银子买下这位兄台的妹妹,带回家做侍妾。不知道这位兄台,愿不愿意割爱与我?”张曜灵看着那名已经站起身来的青年公子,语气平静地说道。
  “荒谬!”那人如张曜灵所想地勃然大怒。
  还没等对方继续怒声呵斥自己,张曜灵又接着说道:“我刚才已经和这位在地上打滚的兄台说的很清楚了,这位是我一位长辈的掌上明珠,我一向视之为妹妹一般看待。可是这位不记得叫什么的兄台却依然不依不饶地一在出言侮辱,抱歉在下的脾气不太好,实在受不了这个了,只好让这位兄台到地上去躺一会儿了。”
  张曜灵指了指地上依然没有缓过气来说话的贺岷,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看着张曜灵一脸无奈的样子,众人再也没了说辞。只是偷偷地看了看在地上已经打滚打到了现在的贺岷,一众人不约而同地从脊梁骨冒出了一股寒气,此刻看着张曜灵那似乎人畜无害的笑容,却已经不敢再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地羞辱张曜灵了。
  没人给自己找麻烦了,张曜灵第二次在众人中扫视了一圈,有些失望地问道:“我再问一次,谢家二公子谢琰,可在?”
  无人应答,厅堂中静悄悄的,只有在一旁翻滚不休的贺岷,那衣服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隐隐传来。
  “看来真的不在,真是的,说要我准时来,我还特意提前来了,现在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了,这主人却还没有来。真实太失礼了,太失礼了!”张曜灵摇着头叹了好几口气,满怀失望地看了在场众人一眼,无奈中饱含着失望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中响起:
  “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建康城中的士子居然都是如此模样,无才无德,只知道逞口舌之利,望之令人生厌,失望至极!失望至极!”叹息完了,张曜灵转身就向门口走去,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苏若兰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就走。
  “且慢!”就在张曜灵向着门口迈出了第一步的时候,从二楼的位置,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苏若兰虽然话里故意装作衣服不屑的样子,但是认识她这么长时间的的张曜灵,还是能够听出来,她的心里,其实只是关心自己而已。
  自己的水平有多少,苏若兰和自己认识这么长时间,他是很了解自己的肚子里究竟有多少的墨水的。虽然在跟随竹庐先生学习的时候,张曜灵也曾经学习过一段时间,但是那段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之后的时间,一向对这些风花雪月的文学不太感冒的张曜灵,没有了监督,也就放任自己荒废了这方面的学习。
  张曜灵并不喜欢这些曲曲折折的文人游戏,或许在这个时代是一种时尚,但是在见识过了那些所谓的“风流名士”是个什么德行之后,张曜灵就很果断地放弃了走这条路的可能性。
  所有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自己还要为了这天下的布局而苦苦思虑,哪里有这个闲心去研究这些无用的东西?或许在和平年代这些东西会有一些用处,但是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让那些闲得蛋疼的人去研究吧!
  而张曜灵在熟悉的人面前,是很少愿意伪装自己的。所以在苏若兰认识张曜灵的这几年里,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张曜灵吟诗作赋,偶尔大才女来了兴致想要找张曜灵好好切磋切磋,却发现张曜灵完全是一个文学白痴,最终也只能扫兴而归,并从此认定张曜灵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老粗。虽然这其中也有张曜灵故意为之的一些成分,但是张曜灵扪心自问,也觉得自己的这点水平完全没办法和这位大才女相提并论。
  苏若兰虽然只是一个女子,但是她却是苏家家主的掌上明珠,自小就接受了很完善的教育。再加上自幼聪慧,天赋极高,很早就有着才女之名,比之张曜灵可以说是有着云泥之判。有时候苏古河还会感叹,如果苏若兰是男儿身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把家主之位传给她了。
  有着极高的文学修养的苏大才女,本来对于张曜灵这种不通文墨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如果换了是别家的子弟这么胸无点墨,苏若兰早就把他视为彻底的纨绔子弟,早就不屑一顾了。但是张曜灵……他……他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呢?他……他……他可是他呀!
  张曜灵感受到了苏若兰的关切,微笑着看着佯装不屑的苏若兰,却不说话。
  “我……我不是看不起你!是……”看着张曜灵只是笑不说话,苏若兰以为自己刚才说的伤到了张曜灵的自尊心,脸上一红,就开始期期艾艾地解释了起来,却被张曜灵给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张曜灵温和地打断了苏若兰的解释,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苏若兰点了点头,“好吧,难得你也来到了江南,就带你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些江东才子吧!”
  “你真的答应了?这么简单?”张曜灵答应得如此痛快,倒让苏若兰心中有些奇怪,有些不信地问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去就去好了,反正上面也没说只邀请我一个人,带你去不过是多一个人,那么大的一个文会,总不会还容不下你这一个人吧?”看着苏若兰那既期待又带着些忐忑的眼神,张曜灵心中觉得好笑,耸了耸肩说道。
  “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痛快了?以前我那一次求你的时候不是费尽唇舌,你猜勉为其难地答应。像今天这么痛快从来都没有过!”苏若兰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就瞪大了看着张曜灵,“事有反常,快说,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喂,你这心理也太阴暗了吧?”张曜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答应你又说我用心不纯,不答应你又缠着我不放。合着我不管怎么做,都不能让姑奶奶你满意是吧?”
  “乱叫什么呢?谁是你姑奶奶啊?”苏若兰的脸上莫名一红,轻啐了张曜灵一口,低声说道,“去就去,还怕你不成?”
  “那好,大姐,明天晚上我去叫你,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张曜灵走到房门口那里打开房门,伸出手臂对苏若兰做了一个礼貌的邀请手势。
  “我出去干什么?”苏若兰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是我的房间,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你给吵起来了,现在外面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也该回到我的床上,去补一个回笼觉了!”张曜灵理直气壮地说着,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向上伸了一个懒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睡觉?你知不知道在《论语》上,有一个人……”苏若兰先是有些呆呆地看着张曜灵,随即俏脸却瞬间涨红,指着张曜灵的鼻子就恨铁不成钢地怒斥了起来。
  只是面对着一脸愤然的苏若兰,张曜灵却是若无其事地样子,转头就向自己的床边走去:“好了,我知道我这种行为算是‘朽木不可雕也’,无所谓了,现在什么都不要跟我说,你就把我当作朽木就可以了……”
  “你……你……”看到张曜灵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惫懒样子,苏若兰的一张俏脸涨红,指着张曜灵的鼻子一个劲地哆嗦,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姐,如果你想要留下来欣赏我宽衣解带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的哦……”张曜灵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裤腰带,一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满脸愤然的苏若兰。
  “色狼!登徒子!大混蛋!大坏蛋!”脸色变得更加嫣红的苏若兰一脸丢给了张曜灵一大串的称呼,转过身去“蹬蹬蹬”地跑下楼去,只是走的时候还没忘了“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房门。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管他们怎么来呢,我先睡觉最重要!”张曜灵连身上的衣服都懒得去脱了,往床上一趟,甩掉脚上的一双鞋,蒙上被子就开始呼呼大睡。
  同样都是宿醉,谢安可就没有张曜灵这么好的兴致,还可以在这个日上三竿的时候不一个回笼觉了。
  苍老的面孔上还带着很深的倦意,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淡淡地扫视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老管家谢福,谢安淡淡地问道:“怎么样?他有什么反应?”
  “那位张公子看上去倒是好说话得很,我说明了来意之后他就马上答应了下来,明天晚上准时赴宴。”谢福正是之前到张曜灵那里送请帖的那位老管家,此刻他恭恭敬敬地站在了谢安面前弯下腰去,除了平日里见他人的恭敬之外,还多了一些发自内心的敬畏。
  “哦?这么痛快?他没有怀疑这里面的用意吗?”谢安虽然是一脸倦容,但是此刻眼神闪烁,却又透着一丝隐藏的睿智。
  “他话里面没有说什么,但是看那位张公子的样子,恐怕他也看出了这里面有些不简单。”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谢安的神情,谢福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如果他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我倒反要怀疑他是怎么在北方兴风作浪的了……”谢安低低地冷哼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来在太阳穴上用力揉了揉,面带疲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先下去回复二公子去吧,我累了,要先歇一歇。”
  “是,大人。”谢福弯下腰来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向着门口走去。
  “对了,谢福,”在谢福出门之前,谢安又叫住了他,最后叮嘱了一句,“不管怎么说,那个人也不是我们现在可以得罪的。告诉他们几个,玩闹一下可以,但是不要过分。”
  听完了谢安语气淡淡的话语,谢福应了一声,转身就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满脸倦容地看了看外面灿烂的阳光,谢安黯然一叹,摇了摇头,转身向内室走去。
  不同身份不同心思的两个人,都在这个日上三竿的时刻去睡觉去了。而时间,也在他们的睡梦正酣的时候悄然地流逝掉了。
  太阳自东方缓缓上升,由旭日东升转为艳阳高照,再之后又变为夕阳残照。一天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夜晚,就要降临了。
  白天是大多数人活动的时间,市井小民在白天忙忙碌碌,到了这个时候,多半是要返回自己的家中,与妻子儿女吃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餐。在吃饭的时候说着各种各样的一日见闻,或悲或喜或叹或挽,不论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在建康城的一些地方,夜晚的来临并不意味着一天的结束,相反,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恰恰是一天的开始。
  当然,这只是对某些特定的人来说。
  建康城中最为人敬畏的地方,自然是王谢家族聚居的乌衣巷。但是要说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则非城北的东越街莫属。
  东越街,这个有些奇怪的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起的,或许跟江东的原住居民百越族有些关系吧。如此年代久远的历史也没有多少人有兴趣去考究,只是人人都知道,在晚上,整个建康城中,就只有东越街,是整夜灯火通明,喧闹不休的。
  繁华之所,自然少不了酒楼茶肆亭台楼阁,在整条东越街上,基本上全都是门面颇大的酒楼茶肆,而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青楼妓院之所。只是建康城中一直实行着禁赌令,虽然在一些地下仍然无法完全避免,但是在名面上,是见不到任何的赌坊存在的。
  今天晚上的东越街,看上去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整条街上都是灯火通明,各个酒楼客流如织,走在街上的哪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到高声喧闹的喝酒划拳声。而在一些青楼中,门口处红袖飘飘,灯红酒绿,偶有一两个醉酒男人从门口走出,也被一些早就等在外面很久的仆人给抬上了马车,匆匆就走了,倒是比人来人往的酒馆要安静了许多。
  酒馆中总是少不了醉酒客人的喧闹,但是在东越街最南头的一家酒楼中,去安静了不少。除了里面一些声音低低的交谈声,还有偶尔夹杂着的欢笑声,却是整条街上最安静的酒馆了。
  而在这家店的门楼匾额上,高悬着三个厚重大气的篆书“望远楼”。
  而这里,就是张曜灵今天晚上,就要来的地方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但是还没有到请贴上规定开始的时间。所以张曜灵还没有来,但是在里面,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在里面。人头攒动,聚成好几桌,低低地交谈着。
  “唉,你们哪一个,见过这个张曜灵没有?”好几张桌子都还空着。似乎人还没有来全,一人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的几人,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这倒真没有见过,听说他前天晚上才到的建康,一到之后就闭门不出,我们哪里见得到他?”旁边一人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回答道。
  “人虽然没有见到,但是我可听说了这个张曜灵的不少传言了,你们听没听过?”这些人坐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早就无聊得狠了,难得有这么一个闲侃的机会,又有一个兴冲冲的人接上了话茬,却又故作神秘地说道。
  “什么传言、说说看看!”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有着很强的好奇心,一听这一位似乎有猛料要爆,就有人开始催促道。
  而那名似乎是“知情人士”的士子却故意吊人胃口,低下头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水,在众人等不及又有人催促了一句的时候,他才缓缓地开口:“这个张曜灵来自凉州张氏……”
  “嗨,这个谁不知道,还要你来说?”那人慢悠悠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就有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装腔作势。
  “你懂什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自己的话被人这么不客气地打断,想来是谁也不会太过高兴,尤其是这样一个喜欢受人瞩目的八卦爆料者。他有些不满地看了打断自己说话的那个人一眼,却也加快了自己说话的速度,“他的身世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们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
  无人回答,但是看众人的面部表情,却是清楚明白地表示着同一个意思:不知道。
  “之前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这个张曜灵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就在不久前,他却如彗星一般突然崛起,灭掉关中的氐人,收复了连祖逖也只能望洋兴叹的关中。这样的突然崛起,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那人看到众人不说话,就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出身好,凉州张氏的嫡子,听说才八岁就当上了秦州刺史。要不是有一个好爹,那里轮得到他来当这封疆大吏!”旁边一名三十多岁的士子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的衣衫破旧,和这里的大多数人衣衫光鲜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业,我知道你是庶族出身,自己混得不好,也不用这么像一条疯狗一样,见谁咬谁吧?”这时候许多人都围拢到了这一桌周围,一名褒衣博带的青年公子走了过来,一脸不屑地看着刚才说话的这个士子。
  “陆邛,你……”一身破旧衣衫的林业看清了对自己言出不逊的人的模样,满脸涨红地站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对方,心中羞怒交加,一时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什么你、早就看你们这些穷酸不顺眼了,这里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吗、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要不是谢二公子看得起你们给了你们一张请帖,你们这些人,连这条街都没资格进来!”斜着眼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几名和林业相似衣着的落魄士子,在接触到陆邛眼神的时候虽然满脸羞怒,却又敢怒不敢言,一个个都低下头去,这就让陆邛更加得意。
  一时间,整个酒楼中,都有些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陆邛这个名字,在外面或许没什么名声。但是在江东,尤其是在这些在场的士子们,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
  陆邛,吴郡陆氏旁支子弟。别的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只是一个吴郡陆氏的身份,即使只是一个旁出的子弟,就足以让在场的众人,心中沉甸甸的了。
  士庶有别,即使是一个旁出的子弟,也有着让庶族子弟羡慕不已甚至嫉妒不已的特权。庶族子弟及时才学再出众,也是没办法在官场上有什么大作为的。上层的高官阶层,完全是被士族大家垄断。士族子弟不需要什么努力,从一出生起,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到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在成年后更是可以在官场上青云之上,若有才能者,封侯拜相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这个士族当权的年代,对于那几个郁郁不得志的庶族子弟来说,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虽然心中不屑,但是在当面,他们却不敢得罪他一丝一毫。须知那一条坎坷受限的宦途,也是由他们这些人把持的啊!
  “好了,没人瞎吵了,你有什么屁,就赶紧放了吧。”陆邛伸出戴着一颗碧玉扳指的手指在鼻子上摸了摸,对着那名要爆料的士子说道。
  只是还没等那人说话,从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高昂的迎宾唱喏:
  “当朝秦州刺史张曜灵张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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