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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张扬秘行权谋,圣武帝威慑庞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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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命执笔官谢炎依尊令写了道诏书,打算让宣令官黄沂木带着诏书及庞凌尸首去趟武宜候府。
  张扬对这武宜候庞渊略有印象,素闻此人能征善战,忠君爱国。
  庞渊虽有贤德,张扬也难保自己杀其爱子,而使此人对自己怀恨在心,谋生叛逆之心。
  张扬命谢炎写好诏书,知宣令官黄沂木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也就把这差使交由他做,让黄沂木好言相劝,以安其心。
  庞凌勾结怡妃,与其狼狈为奸,祸乱后宫,按照刑法,此人当灭九族,武宜候庞渊也难逃一死。
  张扬之所以不杀庞渊,心中自有一番考虑。
  武宜候庞渊戎马一生,大小征伐不下百战。镇乱匪、阻外侵,屡建奇功,为临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勋,可谓威震三军,贤名天下。
  张扬如因一己之私而将此人斩杀,岂不招来天下人唾骂。
  再者,张扬久居深宫,未曾做过一件利国利民之事。
  虽是一国之君,然却有名无实,朝中势力本就薄弱,若将庞渊赐死,惹怒朝堂,恐怕自己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与其玉石俱焚,不如好言慰之,恩威并施,利用庞渊忠义之心为己所用。
  临走时,张扬把黄沂木叫到跟前,窃窃私语一番,直把黄沂木听得目瞪口呆,心若悬河。
  “尊上、这…。”
  张扬不以为然,对黄沂木摆了摆手,口中说道:“去吧。”
  “诺。”
  黄沂木从谢炎手中接过诏书,向殿外走去。
  黄沂木走后,张扬又换来禁军副统领顾承,命其遣人潜入武宜候府,若武宜候有不臣之心,即刻将庞渊一家老小诛杀,不必奏报。
  顾承领了尊御,亦退出养心殿着人安排去了。
  张扬一番精心布置,直把一旁的高公公看的震惊不已,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
  “高公公。”
  “老奴在。”
  高公公听到圣武帝传唤,赶忙走上前去,动作迅速而不失谨慎。
  “庞凌伏诛一事,宫中可有走漏风声?”
  张扬担心的不无道理,如果斩杀庞凌之事传到怡妃耳朵里,怡妃必定有所防备,到时候自己更是举步维艰,一事无成。
  张扬如今所做之事,每一步皆是如履薄冰,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因此张扬不得不思而再三、慎之又慎,
  “禀尊上,老奴将那庞凌引至宫外斩杀,参与诛杀佞臣的皆是老奴心腹,此事宫内无人知晓。”
  “本尊不正是宫内之人。”
  张扬对着高公公露出诡异之笑,让高公公看了不寒而栗,慌忙跪俯于地,口中说道:“老奴罪该万死。”
  “起来吧,本尊说笑而已。”
  张扬喜怒无常,前一刻雷声阵阵,后一刻竟变得晴空万里。
  阴晴不定之间,倒让以为深知圣武帝脾性的高公公无所适从。
  黄沂木领着一队人马行至武宜候府,黄沂木在府前下了马匹,走上前对门前守卫说道:“奉尊上之令,前来宣读诏书,快通知武宜候前来接驾。”
  门前守卫不敢怠慢,慌忙跑至内院通禀,不多时,武宜候庞渊便带领一众家眷前来迎接。
  黄沂木看那庞渊,年近古稀,须发皆白,虽身穿便服,却腰板笔直,颇有一番将者之风。
  黄沂木见庞渊走出府门,便双手作揖,迎了上去说道:“下官有尊诏在身,不便行跪拜之礼,还望侯爷恕罪。”
  庞渊倒也不拘小节,摆手说道:“无妨、无妨,黄大人里面请。”
  二人寒嘘之间,庞渊将黄沂木一众人请至府内。进府之时,庞渊看见人群之中几名侍卫抬着一副棺材,心下当疑。
  二人交谈,黄沂木对庞渊说了诏书一事,进入客堂,庞渊让黄沂木稍坐,自己进入内室更换朝服。
  庞渊再次出来,领着家眷跪在客堂,黄沂木拿出诏书站在堂上宣读。
  其书曰:“骠骑将军、武宜候庞渊之子庞凌,深受本尊恩宠,加封禁军统领之职。
  然,罪臣庞凌不思忠君报国,反以统领之便结党营私,扰乱后宫,犯下滔天罪行,其罪可诛。故本尊令禁军擒而杀之,以肃朝纲。
  卿本忠义之臣,却养祸乱之子,着令本尊痛心疾首。
  其子罪行,原本牵连公卿,念其卿为我临朝立下汗马功勋,又是忠君护主之能臣,其罪当免。
  着令黄沂木归还其子尸首,望公卿好自为之。”
  黄沂木读完诏书,庞渊之妻甄夫人听得儿子被圣武帝诛杀,不禁伤心过度,当场昏阙过去。
  庞渊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军人,虽有悲切,然不至于方寸大乱,接过诏书,急命仆人搀扶甄夫人回了内室。
  黄沂木递过诏书,将庞凌扶起,安慰道:“请侯爷节哀。”
  庞渊面带悲痛,请黄沂木入座,命侍女端来茶水,双目红润向黄沂木说道:“不知孽子所犯何罪,惹得尊上大怒,以致招来杀身之祸。还望黄大人细说缘由,解本候心中疑惑。”
  “这…。”
  黄沂木欲言又止,故作深沉。惹得庞渊甚是不满,怒道:“黄大人,本候痛失爱子,难不成连个缘由都不肯透露。黄大人这般,非让本候与你下跪不成。”
  说着,庞渊起身就对黄沂木做跪拜之状。黄沂木如何受得了,连忙把庞渊扶回座椅,咽了口唾沫说道:“也罢,侯爷并非外人,下官直言相告便是。”
  黄沂木压低声响对庞渊说道:“侯爷,实不相瞒,世子所犯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庞渊心里一惊,急切说道:“黄大人但说无妨。”
  “侯爷应该对怡妃娘娘有所耳闻吧!”
  怡妃深受圣武帝恩宠,天下皆知,庞渊私下常把怡妃比作商纣妲己,迷惑尊心,对其恨之入骨,又如何不知。
  “这个自然。”
  黄沂木凑到庞渊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庞渊听后甚是震惊,虎躯不禁打了个冷颤,手上茶杯掉落在地,传来陶瓷清脆的破裂声响。
  “什么?”
  庞渊不可置信的发出一声惊叹,黄沂木跟着也长长叹息一番,说道:“此事千真万确,如若不然,凭侯爷对朝廷做出的丰功伟绩,尊上断然不会取了世子性命。
  庞渊好一阵子才缓和过来,随后对黄沂木作揖道:“感谢黄大人直言相告,令庞某不胜感激。”
  黄沂木回礼安抚道:“临行之时,尊上说了,罪在世子,与侯爷无关,侯爷莫要心生芥蒂,让世子入土为安才是。”
  庞渊起身,走至客堂中央,缓缓下跪,对着堂外的皇天后土拜了三下,感恩戴德道:“尊上仁厚,不杀之恩微臣无以为报,当誓死效忠尊上。”
  黄沂木跟着也在庞凌身后跪下三拜,随手将庞凌扶起奉承道:“侯爷胸襟可比日月,尊上若知,定感欣慰。还望侯爷保重身体,下官告辞。”
  黄沂木拜别庞凌,庞凌直送黄沂木出了候府方回。
  黄沂木回宫复命自不必说,单说这武宜候庞渊,送走黄沂木,将庞凌棺木命人搬至客堂,厅堂之上挂满白幡,全府上下皆穿孝服为其守孝,又请了僧人道士为其守灵超度。
  当晚,甄夫人躺在床榻,哭哭啼啼怨道:“我听下人说,那圣武帝杀了咱家凌儿,你不但不恼怒,反而在厅堂之上对那圣武帝行跪拜之礼,真不知你这父亲是何居心。”
  庞渊在三军之中甚有威严,但却是个怕妻之人,或许是疼爱甄夫人,每遇二人争执,庞渊必会选择谦让。
  听到甄夫人抱怨,庞渊屏退左右,匆忙坐与甄夫人身旁,面带惊慌说道:“夫人有所不知,逆子惹得甚祸事?”
  甄夫人不以为意,嗤之以鼻道:“就算我儿杀人放火,凭侯爷朝中地位,也不至于那圣武帝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将我儿残忍杀害。”
  “夫人说的甚话,若逆子真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尊上饶他,老夫亦不容他。”
  “你…。”
  甄夫人本就受着失子之痛,当下被庞凌激怒,一口气憋在胸口,咳速不止。
  庞渊为其捶背,被甄夫人一把推开,怒道:“你这冷血之人,休要在我面前献殷勤,做你的武宜候去吧。”
  庞渊本要隐瞒,但见甄夫人怒火攻心,于心不忍,便道:“咱家逆子与怡妃狼狈为奸,祸乱后宫。”
  “不但如此,这逆子竟、竟上了怡妃凤床,与那怡妃行苟且之事。”
  “怡妃本受圣武帝恩宠,莫说杀了咱家凌儿,就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啊夫人。”
  甄夫人闻听此言,亦是震惊,随后只是哭泣,不再言语。
  庞凌与怡妃行苟且之事,早被高公公探得报与张扬,张扬听后大怒,随之又忍了下来。
  庞凌与怡妃行的苟且之事,无异于是给张扬扣了一顶绿帽,莫说身为帝尊,就是普通男儿亦是无法容忍。
  原本此事对张扬来说是种极大的侮辱,应当保密不与外人知晓。但张扬为了拉拢庞渊,非但说与黄沂木知晓,并且还让黄沂木告知庞渊。
  张扬忍受屈辱,行的正是恩威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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