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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武侠仙侠 / 今古传奇·武侠版第324期 / 「第六章」 入果三分 6

「第六章」 入果三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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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入果三分
  
  铸剑锋用鼻子哼了一声,伸手抓过竹篓,从里面拿出一根颤巍巍的细长竹签,道:“这么多苹果,你要哪几个?”
  
  东园主人道:“有朋自西园来,不亦乐乎?”这几个字一字一顿,他每说出一个字,铸剑锋手中竹签便是一去一回,如同利剑一般。等东园主人一句话说完,竹篓之中已然多出十个苹果,上面分别写着“有朋自西园来不亦乐乎”十个字。
  
  苏寒食等人面有惊色,十个苹果中有六个能看得见,还有四个被枝叶挡在后面,但并没有为铸剑锋带来阻碍,一根细长的竹签,瞬间刺出两丈之外,不伤果肉,只是穿透果蒂,连着一股巧劲,便带了回来。
  
  天下第一剑,绝非虚传。
  
  东园主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寒食等人各自拿过一只苹果。
  
  那东园主人自嘲般笑了笑,道:“这树品种特殊,长出的果子一直都是绿色,即便熟透,也还是绿油油不变。春天时候,这树上刚结满了小果子,我一时来了兴趣,便用蘸了水的毛笔在这苹果上轻轻写字,因为是用清水写的字,被风一吹,也就干了,什么也不留下,每当那字干了,便重新写上去,我写了一遍又一遍,本以为什么也不会留下来,但是这苹果表面,我写过字的地方,吸收了水分,便和别处稍有差别,刚开始是看不出来,但等到了夏天,好家伙!居然每个苹果都给我结出一个锦字来!”
  
  众人这才知道那苹果上的字居然是这样长出来的,不由心中称奇。苏寒食想了想道:“前辈这果树下的泥土,为何像是用墨水浇过一般?”
  
  东园主人道:“嗯?你看得出来?”苏寒食道:“也不是,只是看那泥土色泽有些古怪,而晚辈对墨香味比较敏感,才这般觉得……”
  
  东园主人哈哈笑道:“好小子,你眼光不错,这树我从来不浇水,而是浇墨!还有我那屋子里有几盆花,也是用墨水浇大的!”
  
  用墨水浇花浇树,颇有些痴颠的味道,但想来这般绝世高手自然是有些与众不同,要是和常人一模一样,反倒叫人奇怪了。
  
  东园主人道:“说到那锦字,你们既然来到我的东园,应该都有我东园的请柬吧?”苏寒食等人都将自己得到的请柬拿出来,都是被咬掉一口的苹果。
  
  东园主人道:“嗯,这几个果子上的锦字已经被那小丫头给咬掉了,你们可曾看到那苹果上的字?”苏寒食等人都摇了摇头。
  
  那东园主人道:“好!好!不知道便好,我开这个集会的目的,本也是为了挑选一个人,帮我做一件事,我也答应帮他做一件事作为报酬。你们可有兴趣参加一个小小的游戏?”
  
  能让东园主人做一件事为报酬?东园主人是何等人物,能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就如同是多一条性命一般,于是众人纷纷应允。
  
  东园主人道:“你们能各自卖掉一把扇子,得到东园的请柬,这已经算是通过了第一个关。现在是第二个关卡,你们谁能想法子知道自己请柬上是什么字,便算是过了此关!”
  
  苏寒食等人几乎同时向自己手上的苹果看去,却只能看到一个豁口,哪有什么锦字,要想知道的话,只怕要到那少女肚子里去找才行。
  
  七个人各自盯着眼前被咬过的苹果发呆,似乎要和它较劲一般,那般苦思冥想的表情,让铸剑锋看得直欲发笑。东园主人既然将这个当作一道试题,必然就会有法子能够解决,一群人一个个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苹果的典故与常识,却偏偏没有一个人想到答案。
  
  东园主人道:“时间已到,你们若是看不出,也不必再浪费时间……”
  
  苏寒食突然道:“前辈,晚辈有一个法子,但却不知是否可行……”
  
  东园主人道:“好!你说!”
  
  苏寒食道:“可将这苹果在水中一煮,或许原本有字的地方,可现出原有痕迹……以前晚辈师尊煮果条时,用一个特别的药方,加入几味药,这样煮的时候,果类里面的果肉色泽多变,很多挤压过的地方,看起来很是明显,这个法子,或许能看得出……”
  
  东园主人点了点头道:“嗯,这法子大可一试!阿秋,让他挑几味中药,今日煮一锅药膳果条,看看能不能煮出锦字来!”
  
  阿秋伸手又拿过一张纸,随手裁剪撕扯,折纸时用特殊手法咬合,转眼折成一个带把的纸锅,问苏寒食道:“你要什么药材?”
  
  苏寒食说了几味药,并告知了所需量,阿秋拿着纸锅回到屋内,端着一个火炉出来,揭开锅盖,那几味药已在锅里,将苏寒食手中的苹果放在锅中,而后加满了水,点火开煮。
  
  众人看她弄出一只纸锅出来,都有些莫名其妙,好多人心中都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她不会用纸锅煮果条吧?”
  
  不想如此荒唐的想法居然变成现实,阿秋居然真的用纸锅煮水,看到纸锅下烧得正旺的火,苏寒食等人当真是大开眼界。
  
  纸锅浸水没有被泡软,倒在苏寒食等人预料之中,因为阿秋一直有一只手抓着纸锅的手柄,内力高深的人,自然可以做到用脆弱的纸锅承受重物和水的浸泡,但是纸浴火而不燃,却实在颠覆了他们心中固有的常理。
  
  难道这位阿秋的内力奇特,居然能够让纸锅避火?
  
  王铭艺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阿秋,虽然心中万般奇怪,却终没问出口。
  
  苏寒食看着那纸锅,听到锅中之水渐渐沸腾的声音,不由想起了师父苏行波。小时候和王铭艺同窗学艺,两人都是孤儿,师父是唯一的亲人,他们身体不适的时候,苏行波便给他们煮药膳果条吃。记得当时师父曾说:每个苹果都是自小被风吹、被雨打,才能长大,等它熟了,谁都不知道它经历的苦难,可是在药炉中一煮,那些风吹雨打的痕迹,便都流露出来啦……苏寒食想起恩师的慈爱。小时候总是听到师父说这样的话,却只会听而不明白,现在看着在药炉中苦苦翻滚沉浮的苹果,才渐渐有些懂了。
  
  苏寒食神思不定,怀想恩师,眼中渐渐一片晶莹。
  
  东园主人突然道:“苏小友似乎是有心事?”
  
  苏寒食身体一震,道:“呃……没什么,只是想起恩师,心有伤感而已,前辈见笑了。”苏寒食心思一回到身边,立时就感觉到双腿酸软麻木。他们并不是坐在纸椅上,而是在蹲马步,此时已过了半个时辰,以王铭艺等人武功,便是再蹲两个时辰,也无大碍,但苏寒食是个跛子,自小便避讳左腿的残疾,下盘功夫自然疏漏,半个时辰一过,便难以承受。
  
  王铭艺看见苏寒食左腿微微颤抖,心领神会地冷冷一笑:看来好几年过去,他的下盘功夫,还是没有半点长进!
  
  苏寒食终于坚持不住,心中大叫:“糟糕!”
  
  但腿脚已经软了,这一下臀部真的坐实,他不由心中叫苦,刚才坚持不住,可以站起来,也就是被人说几句下盘功夫浅陋而已,但自己死撑,真的坐在椅子上,将椅子压垮坐倒在地上,那可真的丢人丢到家了。
  
  但令他惊奇的是,椅子没有垮,他更没有坐倒在地,腿上也不再用力……这把纸椅,完完全全地承受了他的重量!
  
  苏寒食立时感觉到东园主人的目光射在自己脸上,他微微转头,脸上一红。这东园主人还真可谓是洞察秋毫,想起先前自己这一帮人都心中提防,真椅子假坐,原来在他眼中,只是一场闹剧而已,再转头看看“正襟危坐”的王铭艺等人,方才感觉这般蹲马步可真够傻的。
  
  这时阿秋道:“好了!”揭开锅,阿秋将那两张较小的纸顺手卷成两根筷子,把苹果从锅中夹出来,众人齐齐看去,看见那苹果上隐隐现出字迹,乃是一个“因”字。
  
  都道王羲之的字入木三分,东园主人的字偏偏能入果三分,这个“因”字,咬不烂嚼不碎,却能因苦药煮而成熟。
  
  东园主人的掌声在院中响起,朗声道:“果然是个好法子!”眼睛扫视全席,接着道:“已过去很长时间,你们还没有想出别的法子吗?”
  
  众人相互对视,都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摇头,王铭艺突然道:“其实晚辈本也有个法子的,只是怕前辈不准……”
  
  东园主人笑道:“好!好嘛!只要有法子就成,有什么不准的?”
  
  王铭艺道:“请前辈准许晚辈出门,并告知晚辈那卖扇姑娘的下落。”
  
  众人同时一震,不由心中暗叫:“这家伙好会取巧!”
  
  东园主人也是一怔,显然王铭艺这个法子,连他也没想到。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去问那姑娘了,你既然想出这般歪招,用这法子当然能知道那锦字是什么,也算你过关!”
  
  杨清、米泽阳等人不由叫绝,王铭艺生来机智,总是能够从正题之中想出弯门道,从艰难之中寻到投机之法,这般善于机变,似乎是他天生的本事,他这法子,显然又比苏寒食的煮果之法简单多了。
  
  东园主人道:“你们两个都不错,第三个问题……让你们给我的东西估价,和我心中价格更近者胜,如何?”说着让阿秋拿了纸笔过来,放在纸桌上面,又取几个折扇,众人一看,正是那小姑娘在玄秘坊对面卖的那种扇子,扇面空白。
  
  阿秋从井中打水过来,东园主人将墨调和,立时下笔,却只写了一个短竖。他手中的毛笔是中锋,这一竖自然不能成字,也不是在扇子中央,东园主人问道:“看看这把扇子能卖多少钱?”
  
  那一竖用笔很是老道,颇得神韵,但也只是一竖而已,即便他一笔写得再好,也难以估价。
  
  苏寒食道:“只这一竖?”“不错,就只写这一竖。”
  
  苏寒食又问道:“那这扇子成本价是多少?”“半两。”
  
  苏寒食道:“那……这扇子便值半两。”
  
  其实苏寒食刚才发现纸椅的奇特之后,便知这东园主人并没有试探他们的意思,所有提防都是多余。他若是想让谁出丑,谁又能反抗得了?
  
  东园主人转头问王铭艺道:“你呢?”
  
  王铭艺心道:这人是绝世人物,我若是有意奉承,反倒不美……于是便对东园主人道:“我同意秦姑爷的意见,应该是半两银子左右。”
  
  东园主人看了看他两人,没有说话,重新拿过一把纸扇,再写一长竖,对两人道:“我这一笔比方才更长了些,是不是能加点价?”
  
  苏、王两人都未改初衷,都是还是只值半两。
  
  接下来便是东园主人写一笔,两人估一次价,东园主人写过的扇子已经有一大把,估价却是一律的半两。
  
  东园主人终于住笔道:“我再问一次,这里一共写了十四把扇子,你们重新估一次,到底能卖多少银子?这可是最后一问了!”
  
  王铭艺一咬牙,道:“一把半两,十四把自然是七两!”
  
  东园主人问苏寒食道:“你呢?”
  
  “七……等等!”苏寒食突然眼睛一亮,眼睛一一扫过这十四把扇子,心在胸膛之中怦怦乱跳起来,终于道:“前辈,这十四把扇子的扇子须因人而定,若是卖给我……前辈可自己定价,只要我买得起……”
  
  人人心中都在想:“这家伙原来还是挺会奉承的嘛!”
  
  东园主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苏寒食,道:“好小子……那好,一把扇子三百八十一两,我卖给你十把!”
  
  苏寒食摇头道:“若是只卖给我十把,我只出五两银子!”
  
  院落之中一静。
  
  王铭艺等人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苏寒食说话也这般不着边际起来?
  
  东园主人突然放声大笑,道:“我这里炉灶太小,没法请你们吃饭,不过倒可以送你们每人一个锦字。凡是树上有的,你们每人选一个吧!”
  
  这显然是送客的话,可见他已经在苏寒食和王铭艺之间做了选择。
  
  杨清几人各自从树上选了一个字,王铭艺选了一个“秦”字,耐人寻味,而秦珺楚选了一个“缘”字,苏寒食看着满树青苹果,不知摘哪一个好,东园主人突然道:“苏小友请留步,可有兴趣和我共进晚餐?”
  
  众人齐齐一震,东园主人最终选定的人,便是苏寒食了。
  
  客已散尽。苏寒食跟着东园主人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这是一幢不大的阁楼,阿秋将东园主人连人带椅送上二楼,便径自离开了。
  
  东园主人道:“苏小友,我请你帮我一个忙,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必定帮你办到!”
  
  苏寒食很是奇怪,东园主人这般人物,还能有什么事办不到?再者,连他也办不到的事,自己又怎么可能帮得了他?苏寒食想了想道:“晚辈今日见到前辈,心生敬仰,希望前辈能做晚辈的传道解惑之人。”
  
  东园主人怔了一怔道:“你想拜我为师?”
  
  “这个……我本未曾想过拜师的,刚才铸前辈要求,晚辈也已回绝,此时师门只剩晚辈一人,不敢归入其他门派,断了师门传承……”
  
  东园主人笑道:“原来你还是一个武林门派的掌门人?呵呵,好!你可归入我门下,同时继续做你的掌门人,这没什么冲突的地方!”
  
  苏寒食道:“不知前辈有什么事需晚辈帮忙?”
  
  东园主人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苏寒食奇道:“您何时告诉晚辈?”
  
  东园主人笑道:“今天我便是想选一个徒弟而已,没想到我要让你做的事,和你所提的要求,却是一模一样!哈哈哈……”
  
  在阿秋准备好饭菜之后,苏寒食正式行拜师之礼,本来作为徒弟,理当知晓师父名讳,更要清楚门派渊源,只是东园主人并不告知他。
  
  饭后,东园主人道:“西园集会之上,似乎是要公示《阳门图录》?”
  
  苏寒食道:“是,嗯……《阳门图录》是徒儿岳父所有。”
  
  东园主人点了点头道:“那好,西园对秦家可是图谋不轨啊,到时候,西园集会毕竟是段金德说了算,秦家就算防范再严密,多半也要吃亏。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就是东园少主,当真正面对西园庞大势力的时候,你必须代表东园与西园对话!甚至是——对峙!”
  
  苏寒食心中一动,立时感觉到东园主人收自己为徒弟果然不是那么简单,从“东园”这个名字来看,似乎就隐隐要与和西园并立比高的味道,这时东园主人的话,显然是对西园很不友好。
  
  苏寒食苦笑,果然是个烫手山芋。
  
  东园主人看到他神色,笑了笑道:“你不必有太多顾虑,西园雅集,广邀天下英雄,难道我东园所谓‘雅会’,就只邀请你们几个小屁孩?”
  
  苏寒食有些讪讪,东园主人道:“你也不用担心给秦家惹麻烦,天下人都已经知晓《阳门图录》在秦家藏了二十几年,西园集会之前,还没谁敢和秦家动手。但集会之后,无论能不能找到昭陵宝藏的秘密,西园必定会拿秦家开刀。你……应该明白现在的局势吧?”
  
  苏寒食当然明白,秦家本身就已经岌岌可危,想要利用《阳门图录》获利,确实很难。不过若是有一个和西园作对的势力加入,局面立时便会发生极大变化……苏寒食当下道:“我听师父的!”
  
  “好!你想学什么?”
  
  很显然,他有足够的底气,苏寒食想学什么,他便能教什么。
  
  苏寒食道:“徒儿有几个问题,您为何选了我,而没有选王铭艺?”
  
  东园主人反问道:“那我问你,为何我的这些扇子,单个的时候,只值一两银子,而十四把放在一起,你却愿意出天价来买?”
  
  苏寒食道:“每把扇子是个单个的笔画,不能成字,当然不值钱。但是十四把扇子合理搭配,却是‘中流’两个字……”他伸手将那些扇子打开,接着道:“这一短竖在这把扇子的这个偏左的位置,这个折在中间,长竖在正中……如果把这十四个笔画从十四把扇子移到同一把扇子上,并且每一笔位置不变,便是‘中流’两个字了。”苏寒食长长缓了口气,“这两个字功力深厚,用笔老道,在晚辈见过的当代人物中,无人能及,因而能值千两银子!更难的是,前辈将笔画写在不同的扇子上,可字形结构却不出现半点疏漏……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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