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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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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明月像一只眼睛,这只眼睛放出的寒光静静地映射在她的书桌上,她侧躺在床上,看着那月光,她的内心仿佛被寒风蚀刻,很痛。她没有做出任何表现,她习惯了安静的无声世界。
  没有困意,她呆在那里,眼睛如同被凝固了一般,在这双眼中是淡淡的忧郁。没有任何表现,她的内心渐渐冰冻起来,从未掀起过任何大浪,冰冻的时候也无声无息。她或许不知道多久就会忘了那个男孩吧。
  ……
  “快丢给我!来来来!”
  “嘿!接着!”
  “想拿回去?做梦吧!”
  那三个家伙觉得戏弄她很好玩,把从她那里抢来的助听器丢来丢去,她怎么也抢不回来,她没有吭声,因为她不很会说话。
  “呃啊!”
  其中一个家伙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在他背后,是突然出现的另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把前者的手反擒着,将其按在地上。
  “刘烨星,你干什么!”
  严林毅恼怒地问。被突然来这么一下,真的让他怒火中烧,但是他却一点都反抗不了,刘烨星擒住他手的姿势有点特殊,好像自己乱动一下手就会断一样。
  “把助听器还给她。”刘烨星冷冷地道。严林毅是班上最恶劣的学生,喜欢滋生事端,霸凌其他学生。而成绩方面属于垫底那一类,是通过交赞助金进的学校。他们来学校完全就是混日子,在学生之中简直就是害群之马。刘烨星从来就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我们就玩玩而已,你至于吗?”严林毅眉头快拧成了一团,很显然极其不爽刘烨星,但是口头却没有直接表达。
  “我只重复一遍,把助听器还给她。”
  刘烨星按得更用力了,严林毅感受到了疼痛,忙对两个跟班的道:“快还给她啊蠢货!”
  老大都发话了,他们除了听还能干嘛,立刻把助听器交还给女孩儿。
  “让他俩道歉。”刘烨星对严林毅道。
  “快道歉!”严林毅怒气越来越大,但是不得不从,便冲跟班的说。
  那两个男生都向女孩儿鞠躬道歉后,刘烨星冲严林毅说:“到你了。”
  “干嘛?”严林毅不耐烦地问。
  “道歉啊,还能干嘛?”刘烨星没多大情绪地说。
  “日!别欺人太甚。”严林毅爆了粗口。
  刘烨星没有说话,只是更加加大了力度,似乎能听见骨头的清响。
  “呃啊!”严林毅痛得叫了出来,“我道歉!”他面向女孩儿吼道,“对不起!”
  “诚恳一点!”刘烨星也有些不爽地说。
  “对……对不起……”严林毅说话的声音小了下来。
  女孩儿的世界里仿佛出现已经消失了的亮光,小时候因为先天性的听力障碍,包括说话在内的很多能力都比不上正常人,自上学以来,自己一直都是别人嘲笑和欺凌的对象,哪怕像是真的愿意帮助自己的人出现了,也只是欺骗。
  她戴上了助听器,并不打算多做停留。已经放学了,下次回家的时候避着这几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就行了,她这么想。转身欲走,突然听见了严林毅的怒吼。
  此刻刘烨星已经松开了擒住严林毅的手,严林毅站在刘烨星对面,“我操XX的,你今天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家里老子就不姓严!”
  因为自己而惹上麻烦了么?真是个倒霉鬼。林小幽默默地离开了,在她灰色的世界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值得在意。
  在回家路上,她在梦幻乐园外的一处小广场上再次碰见了那个男生——刘烨星。他被十几个人围了,林小幽不知道为什么竟为他担心起来。严林毅本来就有混黑社会的性质,叫来的这些小混混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万一这个男生残废了,那就是自己的错。
  她躲在一处花坛的角落,拿出了功能机,她说话不方便,没法打110。而短信报警在这边还没有开通,也不成。这才过了一分钟不到,他们就打起来了。林小幽于是拿起手机录像,这样也算是能让这些不法分子受到制裁了,不能救他,让这些小混混去警察局喝茶也算是帮他出了口气吧。
  录像录着录着,林小幽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她心里想。
  随着事态的发展,她逐渐瞪大了眼睛。理论上战争毫无疑问应该是呈现一边倒的碾压,然而事实也是呈现一边倒的碾压,只是这碾压方太不符合常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这完全冲击了她的认知。
  日落西山,黄昏的光芒映照着半边天,像画中才会出现的充满艺术感的色彩,如梦如幻。万物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男孩儿的身影在她眼里显得高大起来,林小幽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开始注意到这个男孩儿。
  那年,她念高一。
  那年,她认识了刘烨星。
  那年,严林毅和他的同党因为打架而被学校开除。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小幽把字写在笔记本上问。
  “看见麻烦不能坐视不理,这是老刘教我的。”刘烨星微笑答道。
  谢谢。林小幽写道。
  “嗯,不用谢。我想,如果是我遇到了麻烦,你看见了也会帮助我的吧。”刘烨星爽朗地说。
  高二时期因为某些原因,她从四班转到了一班,和刘烨星的交集渐渐断开了。从那以后,她变回了独来独往的那个她,和学校里其他的人不再关联。
  孤独——林小幽此刻的感觉只有这二字。为什么会想起他呢?也许是因为那时候自己和他做了一段时间的同桌吧,所以对他印象很深。
  奇怪的叫声把她从茫然中拉扯出来,她动了一下头,瞧见了那奇怪的东西。窗户没有关,那家伙把头探进来瞅了两眼,又缩回去了。
  两个脑袋,共用一个身体。林小幽觉得那只火红的小鸟太奇怪了,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助听器起身下床,走到了客厅里。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她妈妈的质疑的声音从一间卧室传来。
  “刺……撒……”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蠢死了,虽然就算借助助听器也不容易听见自己的声音,但她知道她发音确实一点都不标准。她想说的是厕所,而她猜妈妈也听懂了。
  只是找个借口,她想出去看看。
  林小幽家住在一楼,她穿上帆布鞋来到了外面,露肩衬衫让她觉得有点儿冷,搭配的是一条黑色紧身长裤,增加了一点温暖。黑裤裤棒棒哒。
  那只小鸟似乎在吸引她的注意力,在那里环绕着低空飞行。红色的两个脑袋,你也是个身体不正常的孩子么?林小幽想道。鸟儿忽然靠近了林小幽,两只脑袋盯着她看,她忽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自己吹走了。
  那只鸟慢慢飞往一个方向,林小幽不知怎的,竟跟着它走出了小区,小区后面有座山,山在云龙市还是非常常见的,云龙市大局来看就是被山和海包围的城市,连绵的山就在那里坐落着,像一堵高矮不齐的青色断墙。
  林小幽跟着鸟儿上了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跟着它。走了不是很久,居然来到了一个山洞前。林小幽不经常来山上,对这里的环境很不了解,这一路走来,曾遇见好几个坟包,那些坟包已经停留在山路边几十年了,现代都是火葬,只留下一把灰,能省地皮。也许我们今天还能挖出来古人的遗骸,上千年后的人却别想挖出我们的遗骸了,难。
  鸟儿身上突然燃起了火焰,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它身上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洞口,随后它继续朝洞里飞去,林小幽犹豫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又继续跟着这只鸟。
  洞内说不上宽阔,但是也够四五个人并排行走,目光所能看见的地方,都是干巴巴的泥土,洞内的结构也是呈不一般的圆柱形,这太规整了,不像自然造物。走了约莫三分钟,她脚下的泥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壁。她没在意,她盯着那只鸟儿,释放出火焰的不一般的鸟儿。
  突然,到了尽头。
  巨大的空间内部像一个广场,中间的地方是一个高台,如同祭坛一样,层层阶梯连在一起,布局像一个八卦,鸟儿飞上了高台,林小幽继续行走。
  “咚!”
  白色的灯光充斥在空间里,四面八方的灯管镶嵌在天顶上。机械门关闭了,阻断了林小幽回去的路。鸟儿拍打着翅膀,居然渐渐烧成灰烬。
  她如梦初醒,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感到了不安。原来自己被那鸟儿催眠了么?!她站在高台上细看四周,在高台中心处有一把座椅,它没有腿部,悬在距离地面半米的地方。从背面看它是一个鸡蛋的形状,而正面看就是一个极其舒适的单人沙发。
  这里是什么地方?
  思索着,她走近了那张悬浮椅。当她的手轻轻碰到悬浮椅的扶手上时,巨大的投影在悬浮椅正前方十米处的半空中出现了。那是一个一头白发的男子,左眼上有一道显眼的刀痕,像是曾经被人一刀劈斩下来,而那只眼睛也已而变成灰色。
  “林小幽,你终于到了。”
  她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困惑,这人是谁?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也许在这里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张博文。”男子清脆的声音道,“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处身大宇宙。不是你们的宇宙,而是宇宙的集合,我们称它为——大宇宙。我们是认识的,只不过我认识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你,但是这没关系,林小幽,
  “你们的命运是一样的。你们的世界,它在普通人眼里有那么多不可能,然而高次元的力量可以把一切不可能化为可能。而对于你,真的!我有个无论如何都想达成的愿望,帮我实现它吧,小幽!我希望你能够成为,”。
  投影中的白发男子顿了顿,旋即以铿锵有力的声音道:
  “黑!暗!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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