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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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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京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老婆改嫁了,新找的男人对他的孩子特别不好,打骂不说,还不让孩子吃饱饭,老婆好像特别怕那个男人,不但不敢管,还一直陪笑脸,他气冲牛斗,嘶吼,呐喊,咬碎了钢牙,却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无法产生任何的影响。
  然后他就醒了,浑身湿哒哒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月色很美,映照在窗户纸上,白蒙蒙的一片,漆黑的窗棂渔网似的分布其上,让白玉京有种化身为鱼的荒谬感觉。
  微风轻起,树影婆娑,推开窗户便能见到斑驳的影子微微晃动,光怪陆离。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虽然显得很没出息,不过当此夜深人静之时,白玉京已经不想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感情。
  要是能有盒烟就太好了。
  枯坐了半宿,直到拂晓,他起床出屋,一招一式,一丝不苟的打起了太极拳,两趟打完,出了一身臭汗,这才感觉心头的巨石微微有了点松动——这幅身体的柔韧性很好,好多后世做不标准的动作如今做起来却显得游刃有余。
  只能选择相信老婆了,后世的他自幼丧父,不也被老娘拉扯大,结婚生子了吗?
  地球离了谁也照样转,你可以不服气,但是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人生最大的无奈恐怕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张公公在么?我想见见他?”
  “你今年多大了?眉心有颗痣,这可是大富大贵的面相。”
  “我不是相公,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怎么就进了皇城。”
  送饭少年的沉默成了压垮白玉京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以为已经从昨夜的噩梦中走出来了,连续得不到少年的回应,却突然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他心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他想大声嘶吼,他想摔东西,他想杀人,他想毁灭一切。
  少年奇怪的看着白玉京,他能感受到白玉京的愤怒,却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个温润帅气的大哥哥变成了这样。
  “我相信你……嗯,我叫魏宝贵,”说着话,少年下意识的向窗外看了一眼,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千万别告诉大爷我跟你说话来着,他会打死我的,嗯,大爷就是高公公,府里的掌家,府里的事儿都是他说了算。”
  不知为何,白玉京心里头忽然一暖,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小手指:“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魏宝贵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白玉京瞧的不禁一怔,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毕竟还是孩子,魏宝贵没有发现白玉京的异常,收起笑容,拎着食盒出了门,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道:“我听到那个张广瑞跟三爷说你坏话来着,你可得提防着他些。”说完之后,这才继续迈步,这回再未回头。
  人真的是感情动物,意外收获的善意让白玉京纷乱的心情渐渐安定了下来,虽然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魏宝贵为何突然对他转变了态度。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德行五读书,这是决定人生最重要的五个因素,前三个虚无缥缈,可以抛开,良好的德行却肯定可以让一个人终身受用。
  发自肺腑的替别人考虑,这本来就是良好德行的一种表现。
  白玉京不愿意和张广瑞住在一起,所以选择的是东配房,走到门口目送着魏宝贵远去,联想魏宝贵提醒他注意刘玉时郑重其事的样子,他下意识的用中指搓了搓眉头。
  看来当务之急得赶紧找个靠山,风卷残云的吃着早点,雄心壮志不知不觉鼓荡了起来——有牵挂才会生出归宿感,那魏宝贵和白玉京后世的孩子一般大小,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白玉京觉得自己也不能再怨天尤人下去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连数天,别说张公公,就连高忠和刘玉都再没来过小院儿。还有个情况也挺打击人,第四天的时候张广瑞被刘玉派人接走了,据说是要送他去南京。
  白玉京永远也忘不了临别前张广瑞那张志得意满的笑脸,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因为他明白,那小子此行定然不会成功,不然历史上就不会轮到嘉靖继承皇位了。
  但又过几天之后,他的想法却动摇了——人最怕无聊,无聊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尤其是在四周的人故意孤立的情况下,白玉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万一穿越到的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大明,而是另外一个平行的世界呢?他毕竟不是专业学历史的,仅有的那些历史知识根本就无法和现实起到比较证明的功效,如此一来,未来就变的愈发不可确定了。
  万一真的让张广瑞那小子得逞了呢?按照那兔崽子的心性,肯定要想方设法除掉自己这个唯一能够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你说如今这日子难熬啊,真到那时候,如今这种日子都是奢望。
  白玉京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必须得有所行动,所以这一天他吃过晚饭之后,趁着散步的机会直接来到了张锐的住处,当然都是魏宝贵告诉他的,另外,张府众人虽然刻意孤立他,但其实只要他不出张府,却并未限制他的行动,他只是生性谨慎,没有像张广瑞那样随意闲逛而已。
  “什么人?”一路顺利,到了张锐所居跨院儿的门口白玉京却被人喝住了,这人手里提着一盏冬瓜灯,昏黄的光线下,身后影影绰绰还跟着好几个人,可惜光线不好,白玉京谁都看不清。
  “白玉……额,不对,小的陈墨,想要求见张公公。”说着话,他从袖子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锭银子递了上去。
  “原来是陈墨啊,大晚上的,你小子找老祖宗干什么?他老人家在司礼监坐了一天的班,早已乏的很了,要没什么大事,就等明天再说吧!”那人没有听清白玉京说漏嘴的那句,银子入手便觉一沉,语气便也略微留了些客气。
  白玉京听对方声音十分耳熟,不用分辨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刘玉,魏宝贵告诉过他,上房者,各府掌家之下的二号人物,这刘玉不但掌管着府里的箱柜锁钥,还是东厂的贴刑千户,权势其实还在高忠之上,只因是后来跟的张锐,这才落得个行三的命,真论岁数,他其实比高忠大不少。
  他还从魏宝贵那里得知,如今的张锐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还兼职着惜薪司司正的职位。然后内廷有二十四个衙门,司礼监,御用监,内宫监,御马监,司设监,尚宝监,神宫监,尚膳监,印绶监,直殿监,都知监,惜薪司,宝钞司,钟鼓司,混堂思,兵仗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浣衣局,银作局。此外有内府供用库,司钥库,内承运库等。至于具体的职能,他还没有来得及详细的打听,只知道这里头最厉害的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相当于外廷的内阁首辅,也就是张居正那样的差角儿,掌印太监下设秉笔以及随堂太监,秉笔随堂太监类似内阁其余的辅臣,而坤宁宫管事牌子孙忠那样的也是宦官当中的厉害人物,相当于外廷的勋爵戚臣。
  结合他所理解的这些东西,这个刘玉确实值得他重视,别忘了,他如今的身份不过是宦官最底层的小火者,人生地不熟的,刘玉弄死他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费事。
  “原来是三爷,天气太黑,刚才居然没认出来,还请三爷恕罪。”
  刘玉嘻嘻一笑,公鸭嗓犹如夜枭一般,说道:“你小子耳朵倒是好使,行啦,别套近乎了,今日老祖宗确实乏了,明天再来吧!”
  “这个……”白玉京迟疑了一下,他听出来了,张锐确实不想见自己,这个刘玉,和初见时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同,应该真的站到了张广瑞那一头,便道:“那小的明日想去坤宁宫看看孙公公,成么?其实小的来找老祖宗就是为了说这事儿的,孙公公喜欢小的按摩的手艺,那日曾叮嘱小的没事儿多过去呢。”
  刘玉略怔了一下,干笑道:“能让孙公公夸奖可不容易,瞧不出来你小子倒还有些本事,行,这不算什么大事儿,让魏宝贵带你去吧!”
  “多谢三爷,如此,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目送着白玉京的身影没入黑暗,刘玉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想了想,又折身走了回去。
  “怎么又回来了?”
  “回义父的话,刚才那个陈墨来着。”刘玉小心翼翼的将适才的事儿和张锐说了一遍,末了有些担心的说道:“义父,孩儿倒是觉得这个陈墨比那个张广瑞聪明的多,孙公公那儿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张锐年过五旬了,是个白面的胖子,躺在湘妃竹椅上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晒道:“放心吧,孙公公那是什么人?孰轻孰重会不知道?倒是你小子,瞒着咱家把张广瑞送去南京这事儿有些操之过急了……”
  “义父,适才您老不是都说过孩儿了嘛,孩儿知错了,您老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刘玉显得有些羞愧的说道。
  张锐呵呵一笑:“你这小子……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只是你千万要记住,不要心存侥幸,就算那个张广瑞真的成功了,也万万不能留他活口。”
  “嗯!”刘玉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屑:这还用你嘱咐?刘娘娘也不可能留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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