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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诗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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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尘没想到,到火车站买票都要花一个多小时,进了站台,他傻了眼,整个站台站满了人,火车一到,大家争先恐后地朝车门挤,风尘被人流裹挟着上了车,站在车厢里,人挤人的,连找个落脚的地方都难,火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过了六七个小时,到了洪江境内,人才少了一点,但要找个位置坐坐还是很难,风尘赶紧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在过道里找来一张报纸,席地而坐,打开挎包,拿出带来的酥饼,发现酥饼已经被挤碎了,只好吃着碎的酥饼充饥,吃完后,天色已晚,列车员过来查票,见风尘坐在地板上,让他把票拿出来,看了看,又让他把证明拿出来,拿了个手电筒朝着看,还让风尘把挎包翻出来,仔仔细细地察看,当他看到风尘的学生证和毕业证书,用手电照着他跟证件上的照片对比了一会儿,让他把东西放好,拍拍他的肩膀,走了。风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给人这样当犯人对待,心里很委曲,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觉得自己要哭了。他把证件放好,才知道没有把这些证件放在家里,稀里糊涂地带了出来,他靠在椅子上,心里想着这段时间真是倒霉,工作分配到了二轻局,没有去冶炼厂,到厂里跟同事关系搞得这么差,这些倒也罢了,更让他气恼的是,被厂里这么漂亮的赵红燕捉弄了好几次,还嫌他是乡下人,还好林燕待他不错,让他心里感到安慰些。又想着赵红燕的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他觉得很舒服,洁白红润的脸,让他觉得非常地好看,有着想去抚摸的冲动,他想起叶秀芬哄他,把赵红燕娶回家,心里腾起一股豪情,默默地想着,自己要把赵红燕娶回家,想着如果赵红燕被他娶回家,不知道赵红燕会个什么样子,他有些想笑,睡意袭来。风尘把报纸放在人家的座位底下,人钻进去,睡在报纸上。等他醒来,从坐位底下爬出来,天已经大亮,看样子快到洪州市了,洗好脸,又掏出那些碎末酥饼当早餐,和着冷水喝。吃完了,觉得精神还可以,便把衣服整理好,准备下车。走出车站,他发现自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严科长告诉他,煤气灶是五交化公司销售的,他想到五交化公司,不知道怎么走,天非常地炎热,走在街道上,脚穿着鞋子都觉得烫,他一路边走边问口信,好不容易才找到五交化公司,浑身是汗,觉得肚子有些难受,很想呕吐。五交化公司是一幢五层楼,底下二层是门市部,上面三层是办公楼,风尘先在门市里部看了看,发现没有煤气灶,他问营业员为什么没有煤气灶卖,营业员告诉他,煤气灶我们这里还用不到,没有人来买的。风尘听了心里一沉,他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的糟糕多了,这么辛苦地过来,第一站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他绝望地都有点想哭,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现在才体会到赵红燕的话,他真的有些傻。赵红燕对他挺真诚的,心里非常感激她。他无力地在大门口坐下来休息了一会,静下心来,想了想,既然来了,还是上去看一看,先把人搞熟悉了再说,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出门前他想过,用煤气灶是一个大趋势,只是时间迟早而已。他站起来,重新到了门市部里,问了营业员供销科在几楼,谁管的,这个营业员人倒挺好,耐心地告诉他在三楼,找一个姓汪的小伙子,风尘道了声谢谢,就上三楼找姓汪的去了,到了三楼,他看到业务科在三楼,走到一间办公室,看到几个年轻人坐着干事,他轻声地问姓汪的是哪一个。坐门口边的小伙子朝里面喊了一声:“汪哥,有人找你。”风尘看到汪哥站起来,赶紧走上前跟汪哥握了握手,汪哥淡淡地问他有什么事,风尘见他对自己有些冷漠,站着呆了一下,掏出自己的毕业证书和厂里的证明递给汪涛,自我介绍了一下,说是过来看看煤气灶的销售情况,汪涛看了看他的证件,对他客气起来,给风尘泡了杯茶,让风尘坐在他的办公桌子边,跟风尘说:“我叫汪涛,没想到你个大学生,真是难得了。之前也有人来推销过,不过都是个体的多,我们这里现在还没有人来要过煤气灶,因此我们还没有采购计划。”把桌子上的几张说明书给风尘看。风尘告诉汪涛,煤气灶的使用,应该是个大的趋势,现在很多单位都在建独立的公寓,需要配套煤气灶,我们是国营的厂,财务制度键全,可以提供发票,煤气灶质量也过硬,希望他考虑一下能不能进几台样品过来。汪涛想了想说:“这样好了,你下次把样品带过来看看,如果有客户来问,我可以向领导汇报,优先采购你们的产品。”并要风尘把联系方式留下来。风尘把联系方式给了汪涛,告辞出来。刚走到楼梯口,他忽然想到什么,重新回来,问汪涛,云梦、江陵那里有没有熟悉的朋友,帮他推荐几个,汪涛拿出他的笔记本,翻了翻,给了他云梦、江陵的几个朋友的电话和地址。风尘非常高兴,他很感谢汪涛,这样可以为他省不少时间。他告辞出来,也没有去住旅馆,直接去了火车站,往云梦去了。在火车上,他觉得非常孤独,火车离家越远,他心里越难受,脑子里想着的是赵红燕和林燕她们,想起日化厂的张迎春她们,跟她们在一起打打闹闹开心的日子,他坐在车上非常地伤心,很想痛哭一场,心里想着,抱着张迎春撒娇,在日化厂这样闲适的日子,应该不会再有了吧。而且他不知道再往前等待他的,是希望还是失望,他觉得自己像火车一样,在黑暗中奔驰,火车一路向前,它有目的地,他却没有,风尘在伤心和孤独中昏昏睡去,不知不觉到了岳城。他心情非常地恶劣,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只是做应该做的工作,按汪涛给他的联系地址,直接找上门去,他们五交化系统每年会开一次全国会议,大家彼此都熟悉,风尘找到了五交化公司,问叫黄娟的人,人家告诉他在四楼,副经理室里。风尘到了四楼,看到门牌上写着副经理室,他轻轻地敲门,里面传来一个非常清脆带有威严地声音:“进来。”风尘推门进去,发现一个姑娘坐在里面,非常地英气,嘴右下角边有一颗美人痣,很显眼,风尘看到姑娘有一种威严的感觉,心慌慌地,他走了进去,心里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姑娘看到风尘这个模样,不禁皱皱眉,有些不耐烦,问风尘有什么事,风尘结结巴巴地说想问一下煤气灶的事,姑娘还没听他说完,就跟他说去二楼找刘铁,跟他谈,自己埋头做事,不再理他。风尘只好退了出来,有些懊恼,不知道这一段时间碰到了什么霉气运,到那里都不顺。他二楼找到刘铁。刘铁看了他的证件,对他还是蛮客气,对风尘的事,跟汪涛那边一样的结果。风尘又询问他黄副经理的事,是不是她说了算,他说:“人家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自然要高傲一些,很厉害的,我们这里采购的业务归她管,一般她不直接接待客人,如果我们这里谈好了,再向她汇报,她才会跟你谈合作的细节。像你这样直接去找她,还是第一个人了,你不吃闭门羹还算对你客气了呢。”风尘咋咋舌头,觉得自己有些鲁莽,心想不知道这位高材生到时会不会理他,他清楚她对自己的印象并不好,估计要把这里的生意做下来,也没有什么希望。他看到时间还早,便跟刘铁他们聊天胡扯,问刘铁要了联系方式,把自己的联系电话告诉了他,请他以后有消息告诉他。离了岳城,他又前往云阳,他发现云阳这个城市特别大,火车隆隆地在城市里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站,他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找到五交化公司,他发现这里的门市部有煤气灶卖,他仔细地看了几款样品,发现样品没有他们厂产品好,无论外观还是用材都不如他们的产品,他稍稍有了点希望,打听了一下,这里的负责人姓余,大家都叫他老余头。风尘找到他,发现他五十来岁,脸红红的,跟老范差不多,喜欢喝酒的人,他觉得有些亲切,叫了声老余,老余看着他有些惊奇,不想识的人怎么跟自己人一样,这么随便地叫他,和善地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是从越江来的,来推销煤气灶,并把证件递给他,老余看了一下他的毕业证,又看看他,说了句挺不错的,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考试一般地问风尘产品的细节,那知风尘对自己的产品一点都不了解,被老余问的脸红耳赤。老余毫不客气地批评他,这样一问三不知,怎么推销自己的产品,客户怎么知道你产品的好坏,风尘被老余说得浑身是汗,被老余教训完,他诚恳地对老余说,下次一定把产品搞清楚,再跟他谈。并感谢老余地指点,老余看他态度诚恳,跟他说,如果下一次把产品说清楚,可以考虑进他的货,又问他下一站去哪里,风尘说去南海和厦门,老余给了他一张刚写完的纸条,上面有南海和厦门的联系人和联系方式,让他去找他们,说是老余介绍过去的,人家可能会接待他。风尘千恩万谢地告别老余,踏上南下的列车。他没想到老余会对他这么好,心情比先前好了很多。到了南海,他按老余的联系方式找到老黄,那老黄一口粤语腔调很重,跟他说话非常地费劲,听不懂老黄说些什么,风尘无法跟他交流,只好垂头丧气地从南海去厦门,厦门的联系人还是姓黄,他说得跟老余一样,要了解产品的特性,才会考虑进货,他还把他介绍给一个外贸公司的亲戚,那亲戚做台湾客户的生意。风尘按老黄的指点,去见了杨老板,杨老板见是亲戚介绍来的,对他倒也客气,说也要见到样品才考虑进货。风尘按自己设定的计划跑了一圈,一个单子都没有找到,心灰意冷,又担心赵红燕嘲笑他,林燕也看不起他,他都不想回家了。到了火车站,买好回程票,带着灰暗的心情在候车室里等车,看着来来往往的旅客,孤独之情,油然而生,他看到一个姑娘在看书等车,想起了林燕,想象着林燕看书的样子,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不知道林燕现在是不是在看他的书,会不会记挂着他。他很想去电话亭打个电话给林燕,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林燕不理会他,他暗自叹了口气,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看风尘垂头丧气的样子,问他哪一趟车回家,风尘说了,没想到他们同一列火车,坐位还在一起。那个人递给风尘一个刚买的包子,风尘不好意思接,他硬地塞给他说:“你吃吧,不用客气,等会我还有事让你帮忙的呢。”风尘听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还是不肯接,那人见风尘这个样子,指指身边的两个大袋子对风尘说:“等会上车,帮我带一个袋子上去,我这么多东西带车上去,要补票的,说不定,列车员还不让我上呢,我看你就一个包,我想让你帮我带一只袋子上车。”风尘为了省钱,平常买一碗光面或面包冲饥,不舍得吃肉包子,听了他的话,就接了过来,那人见他接过去,非常地高兴说:“我看你是个实在的人了。”风尘闻到包子的香味,再也忍不住地大口吃了起来。那人自我介绍,姓李叫根成,黄海人,出来做五金工具销售的,李根成以为风尘是个大学生,问他没有放假出来干什么。风尘如实告诉他自己是工厂里的业务员,出来跑销售,做煤气灶。李根成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明白他是个新手,出来白跑了一趟,或许出门在外,大家都一样的孤单,心里很容易接近,两个人一见如故,如老朋友一般,风尘问他这是什么东西,李根成说这些是菠萝,带回去给家人吃的。上车时间到了,风尘帮李根成的袋子扛到肩上,发觉很沉,他力气小,车站的人又多,很是费劲,因为答应了李根成,不好意思推脱,只好勉强地憋着一口气,把袋子扛上车。李根成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对风尘非常地热情。李根成跟他说到深圳去看看,南海的生意难做,深圳开放,跟个体户做比较轻松,还教他到客户那里去,要带点他们喜欢的土特产什么的,这样可以很容易跟客户拉近关系的,还教了他很多做生意的方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并跟他说,不要灰心,以后煤气灶生意会起来越好的,将来每家每户都要用上煤气灶,过两三年的时间,各地市场陆续会起动起来。如果他到黄海,可以找他帮忙的。黄海那边因为有黄海油田,气源丰富,煤气灶生意应该会好一点,还有东北那里也是气源丰富的地方,到时都可以去跑一跑。风尘让李根成帮他在黄海了解一下煤气灶的情况,如果有些眉目,他再去黄海,到时如果有生意做成了,可以给李根成一些奖励,李根成拍着胸说不要你一分钱,也要帮风尘去问,大家出门相遇,就是有缘,就是兄弟,谈钱太伤感情了,这让风尘有些感动,幸运自己遇到了好人。两个人互相留了联系地址和电话。风尘听了李根成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灰暗的心重新燃起希望。到了星月市,风尘要下车了,他与李根成告别,希望他有时间到蕙兰来找他玩,李根成说他是个老实人,又会动脑筋,以后生意肯定会做得很好。
  风尘在外面跑了十几天,浑身臭哄哄的,两手空空地回到厂里,觉得很没有面子,不知道该怎么向领导交待,虽然有一点希望,但总不能把空洞的希望跟领导交待。他在宿舍整整待了一天,不敢出门,后来想想,总是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只好到办公室去交差,到了办公室,丁红霞看到他,用嘲弄的口气问他销了多少台?挣了多少钱?怎么接不到他的客户一个电话?大家都用讥讽的眼光看着他,让他觉得很难堪,一点面子都没有,心里很不是滋味。风尘去严科长那里,把结果告诉严科长,严科长面无表情,也没有感到意外,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让他休息几天再说。风尘心里非常难受,他犹豫着,不敢去财务室,想着要面对林燕,他更是无地自容,堂堂地一个男子汉,还是学校毕业的,工作没有做好,怎么能面对关心他的人呢?犹豫再三,他鼓起勇气,还是去了,到了财务室,他不敢看她们,羞愧地叫了声林燕,赵红燕,王会计,好像他欠了她们很多钱一般。赵红燕看到他回来,又黑又廋,头发很长,换了个人似的,用她那乌黑的大眼睛扫视了一番风尘,摇摇头说:“我没有骗你,没有结果吧。”风尘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发票和钱,捏得皱巴巴的,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放在赵红燕桌子上,散发着淡淡的汗臭味,赵红燕不禁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似乎要赶走汗臭味,瞪了风尘一眼说:“真像个讨饭的人,人脏兮兮的,东西也脏兮兮的。”风尘红着脸,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站在老师身边,被老师批评一样,一声不吭,但他闻到赵红燕身上散发着姑娘特有的气味,和她身上的热浪,感到非常的温馨和亲切,觉得她的动作和语言非常吸引他。赵红燕把报销单子递给他,风尘手忙脚乱地把票据整理好,一一贴到报销单上,拿过赵红燕桌子上的算盘计算金额,由于心里紧张,算了一遍出错,算了一遍又出错,惹得赵红燕捂着嘴笑他,赵红燕一笑,风尘更加慌张,脑门上都急出了汗。林燕看他这个样子,跟赵红燕说:“你帮他算一下吧,就不要欺侮老实人了。他刚出门回家,挺辛苦的呢。”赵红燕拿过票据,算盘,轻轻地嘟囔了一句:“还是个大学生呢,连个算盘都不会。”林燕给风尘倒了一杯水,让风尘坐在她的办公桌边,风尘喝了一口水,不敢看林燕一眼,坐着发呆,林燕用温和的口气问他:“怎么会想到去南面去的呢?长三角不是经济更发达吗?用煤气灶的人更多吧。”风尘听到林燕温和的声音,心里好受了一些,对林燕说:“长三角有一半地方是严科长他们做了,我不好插进去,还有那里有好几个厂生产,市场又不是很大,我去的地方,还没有灶具厂,市场空白的,我想跑起来容易些,还有这几个地方都在铁路沿线,出去费用省点。”林燕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有些赞许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边没有灶具厂啊?”风尘还是不敢抬头,说:“我经常看报纸,从报纸上了解到的,只是南海那边有两家个体的灶具厂。”“那你跑了这么多地方,一点收获都没有吗?”林燕又关心地问他,风尘摇摇头,苦涩地说:“没有收获,很多地方还没有市场,有的地方呢,我刚出去,没有什么经验,前期工作没做好,也没有拿到单子。不过收获了一些希望,嘿嘿。”风尘不好意地自我解嘲道。赵红燕拿着票据走过来,对他说:“跑业务还有收获希望的?从没有听说过。这话可能只有你这种人才说的出来。跑业务不行,找借口还蛮本事的哦。”把票据递还给他,风尘接过票据,林燕对赵红燕说:“有希望总是好的嘛,说明业务还能做下去,不像以前那些人出去,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都不了了之。”让风尘拿票据到严科长那里去签字。赵红燕两手插在口袋,站在风尘面前,调侃地问他:“去张家界,鼓浪屿玩过没有呀?”风尘本来心情不好,见到赵红燕又嘲笑他,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在外面跑业务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去玩,又不是出去度蜜月。”赵红燕双手一拍,哈哈笑道:“哟,你的心还蛮大的,这么说你以后要带女朋友去鼓浪屿,张家界去度蜜月的喽?”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朝英拿着一叠报纸走了进来,插了一句:“赵红燕,你要跟谁去度蜜月啊?是他吗?”还指了指风尘,赵红燕啐了她一口,说:“谁跟他一起去度蜜月呢。”瞪了风尘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宋朝英对林燕眨眨眼说:“赵红燕,厂里难得来一个大学生,你还不抓住机会,难不成他配不上你?”赵红燕急了说:“宋朝英,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要说我呀,林燕不是也没有男朋友吗?”风尘偷偷地看了林燕一眼,林燕冷着脸,微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说:“赵红燕,你怎么又把我扯上了?”宋朝英哈哈大笑起来,赵红燕走过来,打了一下宋朝英,对林燕顽皮地一笑说:“林姐,你怎么回事啊,平常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怎么见到他也会笑一下嘛。还挺关心他的呢。”林燕脸一红,伸手朝她扬扬,要打她的样子,风尘见她们几个没完没了,拿着票据出来找严科长去了,严科长把字签好,风尘又回到财务室,这里已经风平浪静了,风尘把票据递给林燕,林燕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羞涩,盖好章,让他到赵红燕那里核销,他走到赵红燕身边,把票据递给她,赵红燕有意无意地踩了他一脚,看都没看他一眼,把账算好,挥手让他走人。
  风尘休息了二三天,把头发理了,把宿舍整理好,去找技术科梁科长,向他讨教产品的事。梁科长四十来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梁科长告诉他说:“这款产品是仿制RB人的,并做了适当的改进。RB人的炉芯是用生铁的,我们用的是铜件。外壳人家用的是铁皮加烤漆,我们用了三零四不锈钢,烤漆时间长了,遇到高温会掉漆,很难看的,不锈钢没有这种问题,外观看上去还高档一些。而且我们的价格比他低很多的呢。”风尘这才明白,自己的产品是怎么样的一款产品,梁科长很谦虚,客气地请风尘提意见,风尘高兴地跟他说:“以后客户有什么想法,会及时跟你说的。”他告别了梁科长,又去找严科长,说要增加点销售费用,买点土特产送客户,这样生意会好做点。还要求厂里能不能考虑一下每台提一元钱一台的费用做回扣,严科长跟他说:“费用增加一些,这个可能考虑,回扣的事我可作不了主,你明天自己去厂长那里商量一下吧。”风尘走回办公室,到了门口,听见同事们在议论,说一个乡下人,这么热的天,傻乎乎的跑出去。原先这么多人跑过,一点结果都没有,他还要去,不是自讨苦吃吗?柯小峰跟丁红霞说,以后有他的电话也不要帮他接。见风尘进来,大家换了个话题。
  次日,风尘和严科长去了厂长办公室,厂长听了他的要求,感到有些为难,增加二元钱的费用,等于增加了成本,毛利和费用都要上级批准的,不能乱动,回扣一事更不能提了,这是违法的,个体户可以搞,集体和国营的绝对不能做,上面有文件规定。风尘表示如果这样的话,业务比较难开展的。厂长沉吟了一会儿,跟严科长商量了一下,说要么提成再给你增加一元,费用你自己包掉,如果量上去了,你运气点,如果量少,那你要吃亏的,风尘看他们也为难,只好答应下来,他才明白,李根成教他的方法有些在他们厂里行不通。厂长跟他说,你这个提成政策全市还是第一个,人家厂还没有施行,希望风尘好好干,做出个榜样来,一则可以增加自己的收入,二则可以为全市企业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做表率。风尘点点头,心里还是沉甸甸的,筹划着他的第二次出行,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风尘拿着出差单去财务室预支费用,赵红燕奇怪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不跟厂长说说换个工作啊?”风尘说:“唉,算了吧,我工作都在做了,再换工作不适合吧,再说还是个开头,不去做,人家不是要笑话我吗?”赵红燕同情地看着他说:“你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老实的,再说人家三四个月出门一次,天这么热,你这回来才几天,又要出门去,不怕辛苦啊。你这个老实人,不会跟家里人说一声,回局里上班不是很好的吗?”赵红燕认为他的叔叔当的这么大,换个工作应该问题不大,那想风尘本来就没有这个叔叔,对赵红燕说:“我爸跟我说了呢,做人跟打仗一样,可以有进有退,但一定要达到目标,不能往后退缩的呢,我怎么能当逃兵呢,我回去怎么见他哪。”赵红燕听了,好奇地问道:“你爸当过兵啊?”风尘听了,高兴地说:“你爸也当过兵?我爸是志愿军。”赵红燕说:“我爸在湖南剿匪。嗯,他好像说过,做事不能想自己,认真把事做完成才好。”风尘听了,激动地用一只抓住赵红燕的手说:“呀,你爸真厉害,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用另外的手向林燕招了招说:“林燕,他爸说的这句叫什么来着,我都忘记了。”林燕走了过来,跟他们说:“这是佛家和道家的修为吧,到了忘我和无我的境界了。我听我爸说,这种修为很难的,有的人一辈子都修不到呢。”风尘听了,高兴地说:“对对,就是这样,”他对赵红燕说:“怎么样,你爸厉害吧,难怪你读书这么厉害。”赵红燕听了,有些疑惑看着他们说:“我爸就一个搬运工,有什么厉害可说的?”林燕摇摇头说:“工作和为人并不是一回事,搬运工也不见得都是没境界的人吧。历史上这样的名人多的是。朱元璋还是个讨饭出身呢。”风尘抓住林燕的手说:“林燕,你说得真好,赵红燕,你看,我总不能退缩吧。”两个人看了看他,风尘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她们的手,红了脸赶紧放开她们,赵红燕看了他一眼,柔声地说:“好吧,你再去试试。”说完把单子递给林燕,林燕笑盈盈地看了风尘一眼,走回自己的坐位,帮他办了手续,风尘拿着单子给赵红燕,赵红燕把钱给了他,吩咐他路上小心些。林燕吩咐他带点防中暑的药,如果有事打电话回来。风尘感激地看看她,向她们摇摇手,走了。赵红燕看着风尘的背影,自主自语地说:“这个傻瓜。”心里挺开心的,她从来没有听到有人称赞过她爸,她爸是个出了名的窝囊废,没有人看得起他,没想到这个没有见过她爸的人,会称赞她爸。
  这次风尘有了经验,他先去火车站打听好哪一趟车比较空,提前买了票,他挑了一副担子,一边是一只煤气灶,另外是一大袋土特产,第一站他还是去了南昌,他没有直接去找汪涛,而是等到快要下班时才去找他,汪涛见他刚到,不好意思下班回家,就留下来陪他几分钟,风尘等他的同事走完,拿出一份土特产给汪涛,汪涛不肯收,风尘说是为了感谢他帮自己介绍客户,一点心意而已,汪涛见他这么说,态度又很诚恳,才收下土特产,汪涛告诉他,月度会他把煤气灶的事,在会上说了一下,大家都觉得这个产品可能以后会有需求,经理吩咐他要注意一下,让他们先筛选好产品,一旦有需要,就要采购,这个任务经理已经交给他了。风尘听了很高兴,把煤气灶的样品拿出来,让汪涛看,汪涛仔细地看了样品,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和价格。觉得产品还不错,比人家的产品无论是外观还是质量都要好的多。风尘表示可以给他一点回扣,汪涛听了说这个坚决不行,如果公司要采购的话,没有回扣,还是会采购风尘的产品的。并让风尘帮他留意一下煤气钢瓶,他听说钱塘市有家企业产品做的不错,如果能配套过来,他要省心多了。风尘立即表示可以帮忙,他请汪涛吃晚饭,汪涛谢绝了他,跟风尘告辞回家去了。风尘与汪涛分别后,心里有些兴奋,虽然这里没有订购一台产品,总算有些盼头了,他知道洪江有几个很大的国营企业,如果真有单子过来,数量不会太小。再说汪涛收了他的礼物,有单子肯定会先考虑他的产品。他马不停蹄,连夜乘车去岳城,到了刘铁那里,风尘把酥饼拿出来,分给办公室的人吃,大家很开心,跟风尘是老熟人似的,在一起聊天,他把样品给大家看,大家都觉得蛮不错的,他在办公室年看到黄副经理经过,扬手向她打了个招呼,黄副经理看大家围在一起不知道看什么,有些好奇,走进来看看,是风尘带来的煤气灶,她仔细地看了看产品,又问了一下产品的细节和价格,跟他笑笑,对刘铁说,把他的联系方法留下来,走了。风尘看到黄副经理对他的产品有些兴趣,虽然没有说要货,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想女孩子都喜欢吃零食,拿出一包酥饼,央求刘铁凑机会帮他给黄副经理。他转车到了江陵,见到老余,老余见到他带来的样品,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显然老余是个老经验,对煤气灶很有研究。他把风尘的产品和自己手上的产品作了一番比较,对风尘的产品非常满意,又询问了风尘几个产品的细节,看风尘回答如流,他很高兴,说了声儒子可教,跟风尘签了个临时性的协议,发个一百台先试销。如果市场反应好,明年跟他签正式合同。风尘看老余对他不错,拿出礼物给老余,跟他谈起广州老黄的事,说老黄的话他听不懂,不知道他说什么,老余听了觉得有些好笑,给老黄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老余不但能听懂,而且还会说上几句,老余挂了电话,跟风尘说,老黄说了,货从他这里拿,他说老余认可的产品,他放心,让老余发一百台给他试销,如果反应好的话,再发货给他,风尘一听。喜出望外,终于他把头开起来了,有了一点收获。他非常感谢老余,一定要请老余吃晚饭,老余说:“小伙子,不用了,你们在外面这么辛苦,又没有钱,不用请的,以后有钱了,再请我好了。这样你发二百台过来。”风尘千恩万谢地与老余告别,南下直奔深圳,他听了李根成的话,心里痒痒的,想去深圳特区看看,这个改革开放地前沿城市,跟内地有什么不一样,他的产品能不能在那里销售。到了深圳,他茫然不知到哪里去,他只好还是找最繁华的地方,先到商店里面去看看,他到了大的商店,人家告诉他,他们卖进口的货,还给他指点了一下几款国外的产品,有一款RB产的跟他的产品外观很相象,看一下价格,他吓了一跳,要人民币四百三十元一台,而他的产品出厂价格才一百二十元,这个价格还是上级给他们核算好的,风尘想想,如果按它这个标准,可以定四百元一点问题都没有,那要赚多少钱啊,再说他的产品正如梁科长说的,质量和外观比它好多了。可惜找了他们的业务经理,听说国内的,看都没看一眼,就让他出门。他扛着煤气灶,在街道上慢慢地找,看看有没有卖煤气灶的个体户,他走走歇歇,歇歇走走,浑身是汗,又累又饿,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专卖煤气灶的,店铺也有点大,里面放着很多煤气灶的产品,却不标价格。风尘找到店老板,问他煤气灶的事,店老板理都不理他,因为产品多,也不看他的产品,就让他走人。他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这家店的门口歇息,拿出干粮吃了,觉得有些渴,他看到对面一家杂货铺有酸霉汤卖,扛着煤气灶,走了过去,那老板胖胖的,皮肤黑黑的,看见风尘扛着煤气灶,以为买来的,问他什么价格买的,风尘说拿来卖的。问他要了一杯酸霉汤,老板递给他,问他卖多少钱一台,风尘想他反正也是问问,不会买,再说这一台样品他还要带到厦门去的,就随便报了个价格,二百四拾元,老板一听,说拿过来看看,他让风尘进了店,里面乱七八糟,放着很多商品,风尘把箱子打开,让他看,老板看的非常仔细,又到后面自家用的煤气灶比了比,问风尘能不能便宜点,风尘说,他是厂里的,一台不卖的,老板看到他误解了,跟他说对面生意很好的,一年赚很多钱,说他也想做煤气灶的生意,可惜手头上没有产品资源,不知道到哪里去进货,如果风尘肯跟他合作,就要买很多的,生意做好了还可以长期合作。风尘听了半信半疑,那老板自称叫阿发,问风尘一百五十元一台卖不卖,如果可以的话,马上发个一百台来,风尘见他态度诚恳,还有些急迫地样子,想着如果能卖个一百五,那也很好了。但又怕被他骗了,没有直接回答他,他想着怎么应付这个老板,那老板见他不吱声,以为价格太低,又问他什么价格会卖,风尘问他要不要发票,他说不用发票的,他们交定额税的,风尘小心翼翼地说一百八十一台,老板犹豫了一下说:“你先在这里等会,等我大哥下班了我们再谈。”他往里喊了一声:“阿玲,”里面走出来一个姑娘,长得跟老板有点像,估计是老板的妹妹。他让阿玲带风尘到里面去歇息,给他泡茶,风尘正累着,在里面的椅子上躺下,一会儿就睡去了。等他醒来,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跟老板在谈什么,见他醒来,老板给他介绍说:“这是我大哥,方小平,在外贸公司工作。”风尘点点头,给方小平问个好,方小平听他的口音是上海周边一带的,问他是哪里人,风尘说是越州人,方小平让风尘把证件之类的给他看,风尘把厂里开的介绍信和毕业证给他看,方小平仔细地看了看,看到他是越州人,很高兴,说我是上海人,中山大学毕业的,分配到上海外贸公司工作,因为对这里熟悉,公司在深圳开了个分公司,让他在这里负责,风尘一听,满心欢喜,虽然方小平是上海人,对他们来说无疑是老乡,两个人的心一下就拉近了。方小平让风尘一起吃晚饭,三个人边吃边聊,方小平说:“我是租在阿发家楼上住的,阿发是本地人,人很好,有时帮他搞点小生意,阿发就叫他大哥,其实也就比阿发大一岁,阿发看对面的生意很好,也想做煤气灶。苦于找不到好产品,我们看过你的产品,比对面的产品好多了,价格如果低点,可以做做看,”风尘想了一下,让方小平说说看,什么价格合适,还有要先付款再发货,方小平跟阿发合计一下,取个中间价,就一百六十五元一台好了,阿发说可以,钱明天就可以给风尘,先拿个五十台,方小平跟风尘说:“你这个产品我们公司也可以做的,只是包装和标识要改进一下,你在这里再待个两天,我把图样做好,你带回去,做好后寄给我,我去试销看看。”吃完饭,方小平让阿发带风尘去附近的小旅馆休息,吩咐风尘晚上有人敲门不要理她们。风尘住下来,脑子里却想着阿发给他钱,他怎么跟厂里交待,厂里的价格是规定死的,不能多收钱,特区因为价格放开,市场价格,现在多了四十五元钱,这让他有些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二天,他一早找到方小平,问他带这么多钱回去不方便,该怎么办,方小平跟他说,自己去银行开个帐户。带着汇票回家就行,风尘听了,才放下心来,阿发陪他到银行,风尘自己开了个帐户,阿发把汇票办好,风尘把多余的钱存到自己的帐户里。事办好后,风尘告诉阿发,他还要去厦门一趟,回家了才能给他发货,阿发说没事,一到家就给他发货就行,有大哥在,他放心的。风尘等了两天,方小平把资料搞好了,交给风尘,让他把样品打好,立即寄给他。风尘高兴地跟他们告别,踏上去厦门的列车。到了厦门,五交化的黄科长看了他的产品,订了五十台,他又去找杨老板,杨老板看了产品之后,跟风尘每月订了五十台的协议,说这个产品比RB的好多了,可以卖到台湾去,这一趟下来,风尘总算有了些收获,虽然数量不多,心里还是挺开心的,他想不仅可以给厂里有个交待,也不负了林燕她们对他的关心。。
  回家工厂,风尘直接去了财务室,赵红燕看他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浓郁的汗臭味,头发乱糟糟,像个野人刚从丛林里钻出来似的,她拿出手帕捂着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扫视着他,风尘非常喜欢她的大眼睛,看到她的大眼睛,心里会很快乐,他朝赵红燕咧嘴一笑,赵红燕连忙把头转过去,风尘也没理会她这个态度,把阿发的汇票递给她,又走到林燕身边,问她有几笔钱到了没有,林燕跟他说到了几笔钱,风尘一听,订了的协议钱都已经到帐,他赶紧走出门,赵红燕跟林燕说:“林姐,这个人真是邋遢,每次过来都这个样子,乡下人真让人讨厌。”林燕朝她笑笑说:“美玉总是埋在野外的嘛,你别看不起他这个乡下人,看他总算开了个头,比以前的那些人能干多了吧。”赵红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还真是的,这么个老实人,也能做得出生意来?真是奇了怪了。”风尘到了供销科,让丁红霞开票,丁红霞看到他,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把发票往他桌子上一扔,说你自己开吧,风尘也不放在心上,拿过发票开好,把发票还给丁红霞,就去了仓库,让他们抓紧发货。丁红霞看了看发票,对宋志友他们说:“这样急急忙忙的,好像做了多么大的事业,我还以为多少台呢,才几百台东西,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宋志友他们几个人说风尘这个人有点搞拎不清的,跑业务哪有这样脏的,会让人看不起,出去讨饭回来一样,乡下人就是这副德性。
  风尘把事情办完后,才到宿舍,把自己收拾干净,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人才觉得舒服一些,他吃了早餐,到了严科长办公室,严科长看到他回来,问他情况怎么样?风尘把情况向严科长作了汇报,严科长对他的工作很满意,说数量虽然不多,总算开了个头,风尘问严科长煤气钢瓶哪里有货,有个客户需要配套钢瓶给他们供货,严科长告诉他,让他去本地五交化公司看看,他们从哪里进的货,风尘听了,谢了严科长,二话没说,直接去城里,找到五交化公司,他问了一下营业员,营业员告诉他在二楼。在二楼业务科,他问了一下谁负责钢瓶的事,一个年纪比他大一点的人向他招招手,介绍自己叫王伟原,负责钢瓶的事,问风尘是哪个单位的,是不是要来买钢瓶,风尘自我介绍了一下,说是灶具厂的,洪江有个客户要他们的煤气灶,需要配套钢瓶,给他供货,他来问一下有没有钱塘产的钢瓶,王伟原听了,跟他说:“钢瓶我们这里有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厂生产的,我们是上级公司按计划分配过来的,因为我们这里用的人不多,每年的计划销不完,一直堆放在仓库,如果有客户要,可以按上级的调拨价给他们。”说完带风尘下楼去后面的库房去看了看,风尘看到库房里堆着一垛钢瓶,覆盖着厚厚地灰尘,好像好几年都没有动过,风尘问有多少数量,王伟原说这里有二百只,外面大仓库里还有,一共有千把只吧,风尘问什么价格,王伟原说三十四五元光景,回到办公室,王伟原给他泡了茶,让风尘喝茶,自己上楼去跟经理汇报,经理听说走下楼来,对风尘非常客气,说这些货他都头疼死了,好几年,都没有卖掉,要风尘多帮忙,帮他们把货出掉,风尘诚实地跟经理说,现在人家要不要还不确定,如果价格适合,客户需要,肯定帮他们卖掉。经理对风尘说,他们到家的价格是三十四元一只,如果按这个价格出货,是可以的,风尘问经理有没有奖励的,经理说没有了,如果帮他们卖了,过年可以给他一点福利。风尘又问,如果把价格卖高点,差价可不可以给他,经理说,这个可以的,你多卖一元,我们多开一元费用出来给你就是了,风尘让他们把销售协议书给他,经理让王伟原把协议书给风尘,又给他开了个委托书,并让王伟原招呼风尘在这里吃饭,说自己有事,不能陪风尘了,风尘说没事的,他上楼去了。王伟原带风尘去了公司附近的小饭馆吃饭,两个人聊得非常开心,一顿吃完,两个人成为好朋友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风尘告辞回厂去了。到了工厂,风尘马不停蹄地找到梁科长,把方小平给他的图样交给他,让他抓紧抽时间把样品搞出来,他好给方小平有个交待。干完所有的事,风尘回到宿舍,把自己的脏衣服统统拿出来,整理时,发现出差报销没去做,就找了个信封,把票据和钱放到信封里,把脏衣服拿到浴室里清洗,走到水龙头边,风尘正在埋头洗衣服,听到一阵优美地歌声传来,风尘抬头一看,是宋朝英拿着抹布和拖把走过来,嘴里唱着歌,宋朝英看到风尘在洗衣服,跟他打了声招呼,在风尘的对面一边洗一边唱歌,风尘忍不住称赞了一句:“你唱得真好听。”风尘喜欢听歌,但听歌的机会并不多,一个人长时间在外奔波,除了单调的火车隆隆声,没有其它优美的声音陪伴他。宋朝英听到风尘称赞她,非常高兴,问风尘为什么不去财务室玩,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他了,赵红燕和林燕她们空闲时经常会议论他,他去了会热闹些,风尘笑笑,他知道她们议论他,肯定是他的冏事,不过人家关心他,他心里还是蛮舒服的。对宋朝英说:“她们背地里都说我的坏话吧,我明天去,报销车票。”宋朝英洗完自己的东西,让风尘把没有洗好的衣服扔过去,帮他洗,风尘也不客气,把衣服扔给她。宋朝英跟他说:“不全是,你知道吗?她们两个可是厂里的大美女,很多男的都喜欢她们,想追她们的人可多了,还有不少厂外的人,我经常收到写给她们的信,不过这两个人眼界很高,好像没有喜欢过什么人,特别是林燕,对别人总是冷冰冰的,连看都懒得看人家一眼,林燕是上海人,人家背地里叫她冷美人……”风尘听了想着,听口音林燕不是本地人,是有点上海口音的,软软的,说起话来非常地好听,他倒没觉得林燕冷冰冰的,表面虽然比较冷淡,她的眼神却很温和,让他觉得有一丝安慰,有一丝鼓励。赵红燕的眼睛大,亮闪闪的,看着有些咄咄逼人,好像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心,他喜欢看,却又有些怕她,林燕的眼睛温柔且深邃,每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有无穷的韵味和神秘,他跟林燕好像心有灵犀,只要看她一眼就能懂她的心思,她也非常会理解他的心思。她们两个人的眼神令人难忘,她们的一举一动一眼神,都会让风尘品味好久,经常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过说起外貌,厂里漂亮的姑娘或者说女人也不少,比如眼前的这位姑娘,外貌也还不错,只是看着没有什么气质罢了。宋朝英看风尘认真地听她说话,她又接着说:“不过听说林燕不会在这里呆很长时间,等她父亲的手续办完了,她就会随她父亲回上海,她过来只是为了照顾她父亲,因此她不可能在这里找男朋友的呢。”风尘听了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另外的女孩会有怎么样的故事,果然宋朝英说的话让风尘心里酸溜溜的,“赵红燕有个同学在追她,她同学人长得很俊,家里很有背景,条件非常好,她妈很喜欢她这个同学,听我老公说男方要托媒人到她家提亲了。”他想起了赵红燕接到的电话,心想他一个乡下人,赵红燕无论如何是看不起他的。风尘随口问了宋朝英的情况,宋朝英被他一问,语气一沉,告诉他,她只是临时工,是一个亲戚帮她说进来的,在这里主要做报纸收发和做卫生工作,老公跟赵红燕的父亲同一家单位,搬运站的搬运工。一个女儿五岁。她把衣服洗好,放到风尘的脸盆,自己拿着东西走了。风尘没想到她已经结婚了,暗笑自己太幼稚,连人都看不出来,以为她是个姑娘。他捧着脸盆回宿舍,躺在床上想着林燕和赵红燕,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离不开她们了,想着她们俩个都各有去处,心里非常失落,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他很迟才起来,到了办公室坐了一下,听着同事在天上地下的聊天,没有人理他。他觉得有些奇怪,他都出去两次了,他们整天呆在家里一次都没有出去过,工作会这么的轻松。他坐了会儿,拿着信封到财务室,昨天听了宋朝英的话,虽然他喜欢林燕和赵红燕,但他觉得反正自己没戏,就胆子大了一些,见了她们两人不再慌慌张张,他把信封往赵红燕桌子上一倒,一股汗酸味飘溢而出,赵红燕拿着一张报纸扇着,好像要把汗臭味赶走一般,瞪了他一眼,风尘大胆地看着她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脸上坏坏一笑。那想他笑容刚起,脚上却被她恨恨地踩了一脚,风尘因为穿着凉鞋,脚趾露在外面,被她踩的非常的痛,他又不敢叫喊,只好吃了个哑巴亏,哭丧着脸看着她。赵红燕朝他得意一笑,不再理他,拿出报销单贴了起来,他哭丧着脸,走到林燕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确实,连他自己都能闻到这股酸味,林燕看了他的脸色,微微一笑,帮他倒了杯茶,对他温柔地说:“以后整理好再拿过来,不要老是让人家觉得你是个乡下人,自己要自重点呀。”风尘听了尴尬地朝林燕笑笑,觉得她也这样看自己,自己是应该要改改了。林燕问他出差的情况,他绘声绘色地跟林燕讲出差时所看到的趣事,林燕听了不时地笑着,赵红燕把单子搞好,走过来啪地一下扔在林燕的桌子上,跟风尘说:“以后不会再帮你搞了。”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风尘也不恼她,拿着票据到严科长那里签好字,送到林燕这里,林燕盖好章,他又递给赵红燕,赵红燕核算好,把票据和钱收好,风尘刚要抬脚走,却被她叫住:“傻瓜,工资不要了吗?”风尘这才想起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领。“还没有见过你这种人,自己的钱也不放在心上。”赵红燕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把手朝风尘面前一摊,风尘见她丰满的手白晰红润,手纹清晰,觉得非常地好看,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赵红燕见他还没有明白她意思,叹了口气说:“你这么笨的人,以后可怎么办?我总是不相信你能做好生意,把印章拿来呀?”风尘这明白过来,他脸一红,说没带出来,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跑回来拿着印章递给赵红燕,赵红燕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摇摇头,拿过印章在工资表上盖好,递还给他,快速地把钱数好,交给他,让他自己核对一下,风尘拿着钱却站在那里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钱,赵红燕看他站着不走,问他还有什么事,风尘的话又让她感到有些好笑,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不知道这钱放在哪里好。”风尘愁眉苦脸地说。办公室的人都笑了起来,赵红燕又好气,又好笑,逗他说:“你钱都没地方放,放我这里好了,傻帽。”话音刚落,风尘真的把钱连印章递给她说:“真的?那太好了,我正愁着放在哪里好呢。”赵红燕被他说得目瞪口呆,呆呆地看着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林燕看风尘这个样子,提醒他可以存银行里。风尘对林燕说:“我也想过,你看,我过几天就要出远门了,十天半月的不回来,这钱放在宿舍里不安全的,如果存折和印章放在一起,同样也不安全的,我又不可能带在身上出门。”几个人一听,他说的倒是很有道理,林燕就跟赵红燕说;“你帮他保管一下算了,经常出门在外,他也够为难的。反正你每天都去银行,帮他存一下也很方便的呢。”赵红燕看着风尘,见他态度诚恳,并无半点虚假,问他:“你不怕我帮你用了?”风尘朝她笑笑说:“你要用就先拿去用,我反正现在还用不上这钱。”赵红燕扬起头,朝他傲然地说:“你这个邋遢鬼,看在林燕的份上,帮你一下。下午三点跟我一起去银行开个存折,把钱存进去,以后每个月的工资我都帮你存进去,要用跟我说一声,印章也放我这里好了。”风尘听到她答应,非常开心,忘了谢她,宋朝英进来,见风尘这么开心,问他有什么喜事,风尘也不理她。拔腿要走,宋朝英喊住他,吃饭时间到了,一起去吃饭好了。几个人收拾一下,说说笑笑地走向食堂。到了食堂,人已经很多了,排了很长的队伍。风尘拿出碗筷,准备到后面去排队,赵红燕却把他的碗夺去,和林燕她们走到前面,前面几个人见她们走来,自动地让开,让她们先打饭,赵红燕把风尘饭打好递给他,她们几个人打好饭,风尘跟着她们坐在一起,丁红霞看到赵红燕帮风尘打饭,觉得有些不解,嘴里虽然不说话,眼睛却瞪了风尘好几次。好多人看着她们窃窃私语,风尘收获地却是羡慕和嫉妒,她们刚开始吃,风尘三下五除二地把饭吃完了,林燕和宋朝英看着他笑,赵红燕发觉帮他的饭打少了,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说:“为什么不早说,我帮你多打点?”风尘笑着说差不多了,其实他才吃了个半饱,不过心里挺开心,赵红燕虽然有男朋友,却还是这样关心他。林燕拿过风尘的碗,用筷子拔了些饭菜给他,赵红燕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也给了他一些,风尘也不客气,重新吃了起来,风尘看她们几个吃的都不多,心想城里人和乡下人就是不一样,乡下人饭量大好多了,赵红燕看他很快吃完,用饭勺子在在碗里捣着饭菜,跟他说:“这么大的饭量,以后到人家那里做客人,会让你吃怕的。”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对林燕说:“如果他到你家玩,记得把饭多烧点,否则让客人饿着回家,要有罪的。”林燕毫不示弱,用筷子敲敲赵红燕的碗,对赵红燕说:“他到你家玩,让你妈多烧点,他比你爸都会吃呢。”宋朝英看她们两人相互打趣,也凑进来对她们两个说:“如果你们谁嫁给了他,当心把你们家的粮票吃光光。”两个人拿着筷子打宋朝英,三个人笑作一团,看风尘在一边看着她们傻笑,异口同声地说:“他想的美。”风尘看她们笑个不停,心里非常地开心,觉得跟她们在一起很是幸福。他把她们几个的碗筷收拢,拿去洗了,几个洗碗的同事都用奇怪地眼光看着他,风尘把碗筷放在柜子里,看她们三个嘻嘻哈哈地回办公室,他独自去宿舍休息。下午两点多,风尘到了财务室,赵红燕见他过来,衣冠不整,穿得邋里邋遢,满脸的不高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怎么回事啊,穿得这个样子也能走出去啊,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呢,去,去把自己收拾好再来。听到没有?”风尘被她说得脸红红的,不知道自己那里穿着难看,平常就是这样,也没有其它衣服,他尴尬地站着,一动不动,满腹委曲地朝林燕看看,林燕看到他求助的目光,明白了他的心思,对赵红燕说:“赵红燕,你干嘛嫌人家呀?人家刚开始工作,又三天两头地在外面跑,哪有心思管自己的穿着呢?哈哈,他又不是你男朋友,难得跟你出去一趟,不会失了你的面子的呀。如果你真为他好,等这个季度的布票发来,让你妈帮他做几套新衣服就是了嘛。”被林燕一说,赵红燕觉得有些道理,自己是有点过分,她收拾好东西,跟林燕说了声,瞪了风尘一眼,说了声走吧,带风尘去银行。八月的初秋,天气非常地炎热,树上蝉鸣声此起彼伏,被晒得枯黄的树叶片片掉落满地,路边的小草被晒得干枯,又是一天最热的时间,风吹来都很热,风尘从小生长在农村,经常在田野里跑,但这个时间也是躲在家里不出门。这个时候顶着烈日,也觉得有点儿受不了,赵红燕撑着一把小花伞,带着一副墨镜,身穿着浅玫瑰红格子连衣裙,脚穿一双白色的中跟的凉鞋,显得活泼而时髦,非常地有气质,风尘觉得她的确很美,自己不配跟她在一起。见她嫌弃自己,不敢跟她靠得太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看她没有一会儿,就脸色红红,觉得她那绯红的脸很好看,边走边不停地看她,一不小心,脚踢到了石头上,痛得他蹲在地上直喊痛,赵红燕看到他这个样子,直摇头,伸手把他扶起来,把他扶到路边的树荫底下,问他怎么回事,风尘说脚踢到石头上了,赵红燕帮他看了看伤口,还好没有出血,脚趾头一块乌青,心里一软,柔声地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走路都不小心,脑子想哪里去了呢?你小心点好不好呀?”风尘见她这么关心他,心里感到很高兴,早就忘了痛楚,又看她的脸白里透红,若那鲜艳的桃花,非常地好看,就呆呆地看着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赵红燕又气又恼地说:“干嘛这样看着我,难怪走路要踢去了。”风尘看着她娇艳的脸,脱口说了句:“你真好看。”赵红燕脸更加红了,嘴里说了句这个傻瓜,转身走了,风尘连忙跟了上去,没多久,见赵红燕脸上开始流汗,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问她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去银行的?赵红燕说:“是啊,三点钟左右一定要到银行的,否则来不及办事,银行里人很多呢。”风尘看赵红燕不时地拿手帕擦汗,心里有些怜惜地说:“这怎么受到了,这么热的天,皮肤都晒黑了。”赵红燕苦笑了一下说:“工作嘛,有什么办法,跟你一样,出差也不是很辛苦的吗?”风尘摇摇头,跟赵红燕说:“那不一样,出差很少会这个时间在外面的,时间自己安排的呢。况且我是个男的。哎,你要是跟林燕一样,有一辆自行车就好了。”赵红燕看了他一眼,羡慕地说:“有小凤凰当然好了,不过谁买得起啊,黑市价要二百多块钱,我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就是有票也要我一个月的工资,林燕的小凤凰是她从上海带来的呢。”风尘看她一脸羡慕地样子,说:“你不是自己有工资吗?存个两个月,也就买来了嘛。”赵红燕哼了一声:“你说的倒轻巧,你以为我的工资是我自己一个人用啊,我每个月也就十来元的零花钱,其余的都要交给我妈,我们家里只有我爸跟我有工作,一个妹妹在家没工作,一个妹妹还在读书,两个人的工资还不够用呢。”风尘好奇地问她:“哪你妈没工作吗?”赵红燕叹了口气说:“我妈做裁缝的,家里的缝纫机用了二三十年了,一年也做不了几件衣服。”她放慢脚步,有些伤心,轻轻地说:“听我妈说,还欠了我舅舅好多钱呢。”“噢,”风尘看赵红燕穿着打扮都很不错,整个人看去也挺丰满,做人做事很有自信,还带着些威风气,不像个家里条件很差的人。他有些不相信说:“真的?我看你的样子,不像家里条件很差的呢。”赵红燕听了,摘下墨镜,用手帕擦了擦汗,饶有兴趣地看着风尘说:“你是那里看得出来我很富裕啊。”风尘想也没想就说:“从你的外观啊,还有你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有几个人穿得上呢。”赵红燕若有所思,重新戴上墨镜,边走边跟他说:“我真像你这样说的就好了,这裙子是我妈做的,又不是买的。”风尘看她亭亭玉立的样子,非常地羡慕,说:“你妈真能干,如果我像你有这样的妈就好了,每天也穿得这样好看,你就不会嫌弃我了。”他想他妈也挺好的,只是不会做衣服,农活很忙,没有多少时间关心他的穿着。赵红燕听了有些骄傲,让风尘跟上她,对他说:“你凑时间到我家去,让我妈也帮你做几件衣服,好吧。”风尘觉得她妈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想着自己被赵红燕嫌弃,估计她妈也不怎么待见他,自己没有信心去她家,就吱吱唔唔地不肯做声,赵红燕看他这个样子,觉得他一点男子汉的气息都没有,脸被晒得通红,心里一软,靠近他,把小花伞撑到他的头上,风尘看赵红燕自己暴露在烈日下,汗水从发际不停地流下来,心里有些感动,推开她的手,让她自己挡着烈日。想到赵红燕每天暴晒在太阳底下,他心里很难受,觉得他有责任帮赵红燕一把,他脱口就说道:“等年底厂里发了奖金,我帮你买一辆小凤凰来,省得每天这样受罪。”他觉得赵红燕待他这么好,他给她买自行车也是很正常的事,还帮助他做事。赵红燕有困难,他不去帮助,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赵红燕停下脚步惊奇地看着他说:“你给我买?你哪里有这么多钱啊?”风尘不假思索地说:“我钱有的呀,你看,这次不是有三百五拾台订单吗?年底就有七百元的奖金了。到时不要说给你买一辆小凤凰,帮你妈买一台缝纫机的钱也有了。”赵红燕有些不信,看着他说:“真的?那你这钱不给你妈了?”风尘听了,想想也是,这钱应该给父母的,他还真不能私下把它花了。他挠挠头,心里有些急,觉得他还是要帮赵红燕买自行车,赵红燕嘲笑他说:“你这个人也是的,钱没有到手,就开口做事了。”风尘看赵红燕不相信他,有些不服气说:“就是这些钱给我妈,我另外也有钱帮你买的嘛。”赵红燕疑惑地问他:“你哪里还有钱啊?”风尘说道:“有呀,洪江那边如果要煤气灶的话,要配套钢瓶的呢,我算过了,卖一只会有一元钱的业务费,这样如果要第一批货,就有六百元钱了,可以给你买小凤凰了呀。”他想到深圳还有钱,本来要跟赵红燕说,赵红燕没等他开口,就警告他说:“徐风尘,你还做另外的生意?也能挣钱?这可违反厂规的啊。”风尘听了心里一惊,刚想说得话强行咽了回去,他没想到这种事会违规,他非常地紧张,身上直冒冷汗,他争辩说:“是人家要配套供货,不是我一定要跟他们做这生意,再说了,你不给他们钢瓶,人家就不要你的煤气灶了,那我们厂不是吃亏了吗?这事我只跟你说,你不要告诉人家就得了嘛。”赵红燕听了觉得有道理,想到他也是为厂里好,又想他挺会算的。答应他说:“好吧,为厂里好,我不说出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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