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阿二走过去之时，刘全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阿二是个胖子，没有用腿，但一套组合狂打过去，感觉没人能吃得消，那拳肉相碰声音，听起来着实残忍。
然后是阿三……
……
阿五打的时候，惨叫已经成了无力的闷哼。
正在最后一个要过去的时候，人群外紧进来一人喊道：“琦哥，别打了，你放过他吧。”
白刑，一米六左右，一头板寸，面上有几分凶戾，刘全的发小，听说刘全被带走后，蜡烛都没买，一个人摸黑找了过来。
颜非见过他，六年级的，在校门口打过人，是现在学校里公认的“扛把子”。
黄琦直接将他拉到身前，冷笑道：“白刑是吧，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老大二蝎过来都不敢对我这么说话？”
白刑连忙道：“对不起琦哥，太着急了，我给你认错，求求你放过刘全吧！”
颜回突然道：“那个，刘全也是我同学，琦哥，他应该知道错了，能不能……”
“颜回小兄弟，”黄琦头也没回，淡淡地道：“如果我不带你来，你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所以，静静看着就好！”说罢，等了两秒，拍了拍白刑，道：“给你老大一个面子，你替他？”
白刑瞬间变色，有些犹豫地望向刘全，刘全却是对其不住地摇头。
黄琦轻笑一下，继续道：“第二个机会，在我那六个徒弟里你挑一个，赢了，人你带走；输了，我想就没人给刘全收尸了。”
白刑本想找个“软柿子”单挑，可那后半句话让人不得不冷静地想想，考虑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勇气。
“那你要不要第三个机会？”
“不要了！”白刑拒绝的异常果断，无奈地退到一边。
“呵，还不算太笨，”黄琦无聊地叹了气，喊道：“小六，该你了！”
一个比颜非都小半个头的小孩走了出来，他又小又瘦，皮肤黑黑的，眼睛特别灵动，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坚定道：“我不去！”
“为什么？”
“他是大孩子，我打不过。”
“他不敢还手的。”
“那我不是欺负人么，我不打！”
黄琦比较宠爱这个徒弟，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既然我们六爷不动手，那就由我代劳了。”说着，缓缓向刘全走着。
一旁的白刑简直急死，劝小六赶快动手，颜回也是连忙使眼色，颜非终于说了一句话，“你打他，就是帮他啊！”
来的时候总以为找到了“知己”，和“小六”悄悄聊了半天，没想到人家这身份……嘲讽的是，他有无数句想要阻止暴行的话，说出去竟是劝人施暴。
刘全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满眼泪光地望着“小六”，跪下哀求道：“六哥，六爷，求你打我，求求你了……”
黄琦停下，给“小六”抛了个眼神，“小六”叹了口气走到刘全跟前，道：“你想好了？”
“是的，是的，谢谢六爷动手。”
“好，你站好，我要开始了。”
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能打出什么来！一些人这样想的人在看到他动手后，瞬间呆了——裆部的一脚毫无防备，趁刘全弯腰后压下他的头部，一阵狠踢……
虽说力气不大，但“小六”的速度极快，招招都是重要部位，又狠又毒，实在令人心寒。
不到十秒，“一套”打完，刘全再次倒在了地上，青黑的眼圈、肿起的脸、破裂的嘴唇，看起来比之前所有人加起来打得还惨。
黄琦满意地笑笑，走到刘全跟前，缓缓道：“现在，你知道我多生气了么？”
刘全摇摇晃晃地又站起来，努力地抬起头，虚弱道：“知…道…我知道…错了…求你…求…”
“求人是这样求吗？”
刘全跪下道：“琦哥我错了！”
“好像没诚意。”
刘全磕头道：“对不起。”
“诚意不够。”黄琦说着，捡了块板砖丢到他膝前。
刘全咬着牙，将头磕到板砖上，道：“求你饶了我，琦哥！”
“我不喜欢你叫我哥。”
刘全继续磕，次次有响，说一句磕一次：
“爸，你饶了我！”
“爹，我知道错了！”
“爷，是我不对！”
……
“砰”“砰”的声音在地道回响，每一下，都像钟一样敲进了人的心里，不少人开始说话，连那几个徒弟都忍不住求情。
最终，黄琦不耐烦的抬了抬手，叫道：“够了。”
用了半分钟，刘全才重新站起来，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浑身都在抖，他的眼里终于露出了丝丝希望，道：“谢琦爷……”
“谁说我要放了你了？我只是看累了。”
“爷，你给我次机会吧！”
黄琦静静地看着刘全，眼皮都不动一下，说得很慢、很缓，“一般人我给三次机会，自己人我给四次机会，我五次找你，就是给你五次机会。可是，我为什么要偏偏给你五次机会呢？”说到这里，他的脸顿时沉下，森然道：“呵呵，因为你再也不会有机会了！看到旁边的井了吧？”
刘全怔怔地看了一眼，接近崩溃道：“我……”
“数到三，我就动手。”
“琦爷，求你……”
“一、二……”
“我跳，我跳。”刘全已经绝望，一下子变得木讷，连疼痛都忘了，一步步往过去走着，还脱掉了上衣……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黄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嘴唇微启，那个“三”马上就要喊出口……
他的徒弟和小弟们均是低下了头；白刑目疵欲裂；颜回不忍再看；颜非死死咬着嘴唇，恨恨掐着自己的大腿。
刹那的静默遽然被打破，一阵疾跑的脚步声乱入，人还未到，声先传来：“老大不好了，刘全他爸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只有黄琦无奈一叹，道：“命不该绝啊，命啊！你们听好，我现在只说一遍，出去以后别动手，也别说话，违反的，就是和我黄琦过不去，明白？”
见众人点头，他又回身对刘全道：“我做的，我担，可以？”
刘全默然应声。
……
碉堡内，黄琦的两个小弟守着枪眼，一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地道口，中等身材偏瘦，标准的国字脸，不戴眼镜还显得文质彬彬，双掌叠于身前，托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他便是刘全的父亲，刘闻。
外面的声音很吵，简直是瓢泼大雨，水线遮天苍茫一片，似乎要将大地吞噬。
一行人从地道上来后自动散开，只有黄琦蹲到了地道口不动。
看到刘全摇摇晃晃走出来的那副惨样，刘闻手上青筋暴起，眼睛瞬间血红，声音却异常平静，问道：“就是他打的？”
刘全点了点头。
刘闻又扫视了一下全场，道：“就他一个？”
“是。”
已经忍了太久太久，刘闻瞬间暴起，拿起黑伞抽了过去。
力量很大，那个不锈钢的伞尖正好打在了黄琦的脸上，一道粗痕肿起的同时，血迹也渗了出来，他的头被打歪了过去，但很快又转回来，静静地看着刘闻，一言不发。
刘闻和他对视着，也没有说话，紧抓着伞柄，正反手狂抽：脖子、脑袋、胳膊、腿、背、腰，这些地方全部不漏，一次、两次还不够。
黄琦不躲，也不档，生生挨着，蹲着的姿势从未变过，甚至嘴里都没有传出半点声音，哪怕是痛哼。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平静、幽深不带半点情绪色彩，仿佛藏着一头远古巨兽，让人心生畏惧。
外面雨声已经听不见了，因为里面的“暴雨”太过猛烈。
中途阿大实在看不下去，刚挪了下脚，便被他一个皱眉的动作吓得定在了那里。
……
西服扯裂了，衬衫透着汗渍，黑伞的雨布早已不知去向，伞骨弯的不成样子，伞架也变得零零散散，刘闻还在挥着、喊着，像只疯了的野兽。
一直沉默的刘全遽然抬起了头，抓住他爸的胳膊，缓缓道：“够了，爸！我再也不要体会那种，性命被别人掌握的感觉了，”他眼里闪着莫名的光，和黄琦对视着，一字字道：“我要重新活一次！”
就这样，父子二人走了。
没人阻拦，因为黄琦没有说话，没人敢动。
他一身白衣已破破烂烂，脸庞有几道肿起的红印，浑身都是血痕，好在血没有流多少，都是皮外伤。
静了一会儿，他才歉然地看向颜回，声音沙哑道：“看来今天不能带你玩了，不好意思，下次一定！”
颜回满脸敬意，道：“等你伤好，随时都行。”
黄琦笑了笑，对众人喊道：“今天都散了吧，我想静静。”
雨还在下着，比之前的瓢泼还要猛烈，似乎不把这世间的痕迹全部洗掉决不罢休。
没人带伞，但也没人犹豫，比起碉堡里的压抑，还是外面的暴雨更爽快一些。
颜非和颜回慢慢地走着，怕雨停的太快，或是，太早到家——这样的天里淋着这样的雨，你要的刺激和情趣，都有。
颜非喜欢这场雨，淋湿脸庞，淋湿衣裳，淋湿全身……全琳通透，这样，就可以将那忍了很久的眼泪统统洗掉，而且，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