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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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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将尽未尽,街道寂寥无声,一阵风穿过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往那座河边的大楼飞去。
  真是一对疯子!风中裹挟着这样的思绪,都这个时间了竟然让人出来买胭脂,而且还说要去什么兰轩楼去买,这不是胡闹吗?傻子都知道,兰轩楼是大饭庄,顺便做些酒家和青楼的生意,可从来没人说过那地方卖胭脂水粉啊!
  算了,看在那妹子美如天仙的份上,不计较那么多了,先过去看看再说。
  风中的思绪想起递给自己信封的那张绮丽的面容,加快了速度。
  总之,按照信封写的东西,给她买一套就说了吧?
  轻飘飘的风离那座依然燃烧着灯火的大楼越来越近,可就在这时,突然从小巷子里传来一声奇怪的低鸣。
  风一下子止住了,他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周围太安静了,除了刚才那一声好像是某种动物的低吼外,竟然没有其他声音,什么老鼠作作索索,什么男女梦话呓语,什么鸟鸣兽吠,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停下的风有些惊异,他扭头,却看见在小巷子的深处亮起了两盏明灯。
  不!那不是灯!那是一对眼睛!
  风再次扬起,可惜,一个麻袋劈头盖脸罩过来。
  一切都黑了。
  烛台上的蜡烛火一窜一窜的,眼看要熄灭,鹦哥起身,给快要烧尽的蜡烛续上一根,又退回墙角,乖乖巧巧地站好。
  被烛光照亮的房间内,宋家的女主人赵茗和大修擒龙尊者古海沙对立而坐。
  “您怎么看?”赵茗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碗轻轻品了一小口,“黄安那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古海沙冷笑,伸手弹弹悬浮在面前的信封,那信封已经被拆开,里边只有一张纸,纸上正面是一堆胭脂的名称,而背面什么都没说,只有一方小小的印迹。
  那印是四个字:林书恩印。
  “这至少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黄安那句话果然是在暗示他那个小婢子去想办法找齐家帮忙。”赵茗扭头:“鹦哥,再把那句话学一遍来。”
  鹦哥的口中传出欠揍的声音:“来呀,抓我呀,抓到我的话可以给你买胭脂水粉哦。陵南城的兰轩楼里有上好的胭脂,比齐家经营的兰红楼里的还要润和的多哦!”
  赵茗轻声说:“兰轩楼里是齐家的废物齐函,这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可那废物有什么用?难道齐家也请了大修过来?”
  古海沙眼一瞥:“你说的那个齐家胆敢挑衅北疆王?”
  赵茗摇头:“他不敢,但万一黄安真拿他家那婢子给齐行山当小,齐行山倒真敢投靠武侯,那就麻烦了。”
  赵茗又看向自己的侍女:“鹦哥,你再仔细听听,兰轩楼那边可有大修的动静?”
  鹦哥还未发话,古海沙就摆手:“大修若想隐匿自己的行踪,可以天地同色,就连同为大修的我都不可能探查,鹦哥虽得了天地的馈赠,能避开黄安法器设下的屏障,但那是因为黄安的法器针对的是修士,而非针对凡俗,可大修又和法器不同,道行深厚怎么是你们这些凡俗所能理解的?区区一个鹦哥,对付不了大修的手段。”
  赵茗和古海沙都短暂地沉默,思索,这俩刚才通过侍女鹦哥之口,听黄安骂了自己一顿,又听黄安和一个算命的扯皮,最后还听坏心的黄安讲了一个鬼故事,当然这个鬼故事不是给他们讲的,而是用来吓唬那个绿衣小婢女艾珠的。
  “那么,如果那句话是暗示自己的小婢女去求助齐行山...”沉默过后,赵茗先开了口,“那个鬼故事又代表着什么?”
  “那个秘闻如果是真的,就有大奥秘。”古海沙摇头,“但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无关,只不过,绝不可能是真的,因为,那样的秘闻怎么可能被拿来当鬼故事吓唬小女孩?”
  赵茗心说您可真不了解黄安,嘴上却道:“您说的是,可那个鬼故事会不会另有玄机呢?”
  古海沙摇头:“应该只是用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想让我们忽略他暗示自己婢女那句话。”
  “可惜事情没成功啊。”赵茗微微一笑,又见古海沙起身,“您要去干什么?”
  古海沙整理衣冠:“我且去兰轩楼看看一二。”
  赵茗亦起身:“为何那般着急?”
  古海沙摇头:“当初一直以为黄安身边跟着大修,或藏有后手,这才隐匿此处按兵不动,没有一上来就强攻吴中山,而是蛰伏在此,仔细调查,可却不曾想,被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算学师给点破了海底眼,如此一来,我们的局面就被动了,若黄安真的联合了你说的那个齐家的败狗,又是一个难缠的麻烦。”
  赵茗思索:“若是如此,您为何不直接去吴中山,击杀黄安?黄安既然想暗中联合齐家的人,就说明无论黄安身边有没有大修,有没有后手,都不是您的对手,至少在黄安看来,没有把握战胜您,那何不干脆上去,击杀黄安,黄安既死,再把那小婢子送给齐行山,齐行山还有什么理由和我们作对?”
  古海沙再次摇头:“前些时日你夫君带领大修两人,还有三千铁骑,围堵黄安于绿台山,结果如何?死伤殆尽吧。黄安呢?毛都没掉下一根,这小子不是布局奇绝就是气运惊人,无论哪个都不是轻易能拿下的,你感觉这样的人不会留下至少一个足以自保的后手?他身上有一件可以遮蔽我这等大修探查的法器,你猜猜,他身上会不会有可以保住他一条性命...甚至,击杀一位大修的法器?方才鹦哥学话,我曾感觉有人窥视,也不知是不是这小子,总之,此贼道行浅薄,但可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赵茗不语,半天后方才说:“您有何见教?”
  古海沙嘴角一翘:“杀齐家大修,回应黄安上吴中,到时两面伏击,只待一声令下,就暴起杀人,废了黄安,然后,我要拿他的头盖骨做狗食盆。”
  赵茗琢磨了一下:“可对方那边至少是个大修,您和他动手,只怕动静太大,万一惊动山上的黄安...”
  古海沙哼了一声:“不妨,我不是枯松寒梅那样的废物大修,那擒龙尊者的名号岂是白给的?这可是当年北地大灾就闯荡出的名号!就算立教的大修,我也有把握搏上一搏,退一步说,就算让黄安知道了,那又如何,我就是要逼他动起来,他只要动,你我就能猜出他的手段,他要是不动,那我们也能继续监控,并增加防范,无论如何,先灭齐家这一步都比先杀黄安走的要稳妥。”
  赵茗低头:“谢大人指点,只不过,奴还有一个请求。”
  古海沙眼一瞥:“说。”
  赵茗道:“请您放过齐函一条命,现在情形复杂,暂且不能和齐行山翻脸。”
  古海沙嘁了一声:“过了这段日子,什么青州三豪齐家,我必灭之!”
  赵茗施礼:“祝大人武威。”
  古海沙呵了一声,转瞬人就不见了。
  赵茗低头沉吟:“鬼故事...胭脂...这些暂且不提,可素云和那个定数又意味着什么?”
  吴中山上,小屋内,艾珠和黄安睡在一起。
  其实,在小一点的时候,大约直到两三年前,这一对主仆经常挤在一起睡,而且虽说是艾珠伺候黄安,可每次暖被窝的都是黄安...谁知道那个小婢女身子怎么那么凉,半天都温不了一张床。
  当然,长大了,情窦初开的黄安也知道这样不合适,于是一脚把小侍女踢出了自己的床铺,再后来索性将床搬到了书房,而原本的卧室,则让给了艾珠,虽然艾珠没怎么在那间屋子里住过就是了。
  不过今天例外,作为吓唬艾珠的补偿黄安勉强答应和艾珠睡一起,于是俩人头对脚地挤在一张床上,黄安随便拿毛毯一裹就鼾声大作,而艾珠被黄安用被子包的严严实实,放在了身边。
  如此没过多久,艾珠小心地爬起来,将被子盖在自家少爷的身上,然后又调转身子,和黄安睡在了一顺。
  唉,少爷呀...艾珠心中悄悄地想,她忍不住去看黄安的眉眼,却发现自己的少爷也在看着自己,静静地,悄悄地。
  艾珠想说话,却被黄安用指头按住了唇瓣,然后,她感到了一丝酥酥的痒,她知道,这是少爷正在她的肩膀上写字。
  黄安写的是:还在害怕吗,珠子。
  艾珠摇摇头,用指甲在自己少爷的手心轻轻地划:不怕,少爷在就不怕。
  黄安想了想,在艾珠的肩膀上写道:好久没这样一起睡了。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小侍女在自己的手心里画了一个笑脸。
  黄安微微地叹气,看向房梁,艾珠想了想,在他的手心写道:少爷,明天真的没问题吗?
  黄安摇摇头又点点头,艾珠咬咬嘴唇,突然用指甲在他手心里写了一句话:少爷,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我们一起去昆墟吧。
  黄安摇摇头,微微叹气,昆墟吗?他想,如果就此退出争端,前往昆墟,按自家师父所言,应该能平稳度过一生,可黄家的部众估计就要给自己做了陪葬,他们当年依附于黄家,获得权势,后来黄家衰退,大局不稳,那些背信弃义的都被自己的母亲一把火烧尽了,顺便一起被烧成灰的还有那些不忠于自己的,现在剩下的这些一半是自己的部众一半是自己的根基,他们能为自己扑汤蹈火,自己怎能不为他们搏出一方休养生息的青天沃土?
  更何况,对方的目的就是自己,不把东都的那位摆平,自己就算躲到昆墟也不会安宁,与其躲躲藏藏一辈子,倒不如拼一把,来个一劳永逸。
  手心有些酥麻,黄安知道这是自己的小侍女在自己手心里写字,小侍女写的是:那就一起走下去。
  黄安再次叹气,自己的小侍女有时候傻得不透气,有时候却也能与自己心意相通,于是他拉过少女的臂膀在上边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有些时间没有只要睡一起了。
  是七百三十一天。小侍女在黄安的手心如此写着。
  哦,七百三十一天前把她踹出被窝的啊,黄安心中想,在小侍女的胳膊写了一句:记得你最开始来黄家的时候,我曾抢你的人形和茶器,然后被你追着打了一天。
  小侍女哭丧着个小脸,在黄安手心写道:记得,人形和茶器都让您给弄坏了,而我后来被大侍女大人抓住了,以不敬主家为由,小腿和脚心都被狠狠地抽了一顿。
  黄安叹气,最初的时候,自己曾经很坏心地捉弄身边这个小家伙,看着她被欺负,或被惩罚,总会很开心地偷着乐,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挺恶毒的。
  这样想着,黄安在小侍女的手背上写着:咋啦,记仇。
  不记。小侍女这样回复:因为第五次犯错误开始,您就护着我了。
  有那么早吗?黄安仔细回忆,却发现自己记不清了,总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开始习惯站在这个小侍女身前,义正言辞地告诉那些想动手动脚的人,自己才是那个唯一的可以欺负她的人。
  唉...黄安再一次叹气,只不过这次是在心里。
  正在怀旧的黄安突然感到小侍女还在他手心里划来划去,很显然,刚才那句话,小侍女想说的还没有写完。
  后半句是:虽然我犯的错几乎都是少爷您闯的祸!
  黄安瞠目结舌,一脸愕然地看向小侍女,小侍女吓了一跳,赶紧拱进被子里。
  是揍她呢还是揍她呢?黄安心里想,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拉他的手,一看,他的小侍女又钻了出来,在他的手心里写着:少爷,那个买胭脂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黄安知道少女真正的意思,于是他写道:不知因果,惟愿平安。
  小侍女想了想,继续写道:这般真的好吗?
  黄安摇摇头,回写了俩字:睡觉。
  小侍女收回手指,然后被黄安一被子盖在了头上。
  且不管小侍女是抗议还是不满,黄安都翻了一个身子,不再理会。
  “养己杀他...同生共荣,这就道理啊。”黄安如此说。
  吴中山下,陵南大城中,赵茗端坐椅上,闭目沉思。
  近日来发生的种种在她心头闪现,交织,逐渐拼凑出一幅错综复杂的图画来。
  有人说:定数,天命。
  有人说:十五日之内突如其来的灾难。
  有人说:一位超越的人子历史的超级大修。
  有人说:坏了。。
  赵茗的眼睛猛地睁开:“坏了!”
  鹦哥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及说什么,就听自己的主子道:“你且去,把那个抓来的山匪带过来,还有,让四抬轿子想办法,无论如何,把吴中山的山匪头子给我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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