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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沧桑天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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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正是无眉。适才他一看,这名禁军侍卫竟然是萧廷玉,不禁一凛。数日前,他曾在铸剑山庄与萧廷玉有过一面之缘,心知萧廷玉内功高不可测,故意大声说出萧廷玉是萧十三之子,摩帖定会想杀了萧廷玉以解心头之恨。如此假借摩帖杀了萧廷玉,正好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萧廷玉的娘是凤阳公主,亦是朱允炆的姑姑,论之起来朱允炆还得叫萧廷玉一声表哥。是以朱允炆乍见萧廷玉,感到很是亲切,道:“你,你就是凤阳姑姑的儿子?”
  
      萧廷玉道:“正是!”
  
      朱允炆道:“很好,很好。”
  
      摩帖见眼前这个身穿盔甲的少年是萧十三之子,不禁为之一震,心想:“萧十三已死,我只要将其子杀死,让其断子绝孙,我便为我儿报了血海深仇。”但自己身为外交使节,当着中土皇帝之面,没来由的将这儿击毙,定然无法交代,心中盘桓一双恶毒的眼光直射萧廷玉,半点都不曾离开。
  
      萧廷玉向建文帝道:“廷玉不才,愿和这西域番人比试一下,以正我中原之名。”
  
      朱允炆见这摩尼教主武功太过高深,生怕萧廷玉受伤,但他主动请缨,一时拿不定主意,说道:“这这,”
  
      摩帖心中大喜:“哼哼,竟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可再好不过了。”说道:“这么多武林前辈都怯步不前,而这位少侠却愿替中土武林和我一较高下,定然身怀绝技,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就领教一下,萧少侠请了。”
  
      朱允炆也无他法,道:“表哥心。”
  
      萧廷玉听见建文帝叫自己表哥,微笑道:“谢皇上!”
  
      朝摩帖道:“请”还未说完,突见眼前人影一晃,一只手已点了过来,其势尤为迅速,乃是一招便求将萧廷玉毙命。萧廷玉顺势后退,足下脚步看似向左退却,却闪到了右边,看似向右退却,却闪到了左边,使得正是‘淡若清风’。摩帖眼前更是一花,连点了数下,全都扑了空。
  
      萧廷玉道:“比武先讲究个礼数,对方还未施完礼数,你便出致命狠招,太也无耻,还配称一教之主?”
  
      摩帖大吃一惊,寻思:“这这儿是如何躲开了我的摩尼大法?我怎么没看清楚?”
  
      殊不知萧廷玉以无心诀深厚的内力作为依托,已将淡若清风练到了出神入化、行云流水的境界,纵使摩帖所练摩尼大法,也未看出个究竟。
  
      摩帖一击不中,接着第二招、第三招、第四招,每一招快似一招,每一招诡异其上一招,每一招致命其上一招,萧廷玉虽然脚步若仙,但是眼见这一招一招密不透风的招式竞相袭来,自己却抽不出一招半式加以抵挡,不禁暗暗焦急,待化解开第十招,忽觉腹部一疼,摩帖左手食指已经点到丹田之处,萧廷玉但觉一股又寒又阴的内力注入自己的丹田,寒气弥漫四身,感觉自己的身子好似冻住了一般。
  
      萧廷玉当即凝神,心中了无所有,摩帖那股极为阴险的内力忽然间仿佛一叶扁舟,漂流在茫茫大海之上,竟找不到一点依托,注入萧廷玉体内的那股内力却了无影踪,化为虚无了。
  
      这‘力化无形’和无心诀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摩帖运用摩尼大法中的‘丹田注阴功’,将萧廷玉周身以寒冷封住其身体,未料萧廷玉的脸色逐渐由发青变得红润如常,更是大惊:“他怎么会我的力化无形?”
  
      心道自己所使的‘丹田注阴功’极为耗费内力,如今毫不奏效,再使下去,自己便会虚脱致死,当即回收左手食指,哪知却觉萧廷玉的丹田好似一个无穷无尽的漩涡,不见底的无底洞,自己的内力陷入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可自拔。
  
      这一点与吸人内力的武功类似,但却并非是吸走摩帖内力,而是叫他全身内劲形同全无。
  
      萧廷玉倘若吸住摩帖不放,定然叫摩帖虚耗致死。一来,萧廷玉不知他是自己爹爹的仇家;二来,见这黄毛番人面色蜡黄,一脸惊恐之状,心为之一软,双掌往外一推,摩帖便摔了出去。
  
      正在此时一名番人口中喃语啊,又将蛇形琵琶抛给摩帖。摩帖口中轻念番语,手中轻撩琵琶,一阵萎靡诡异之音向四周散布开来。萧廷玉适才见过摩帖以蛇形琵琶和无眉过招,知道其中厉害,心想:“这西域番人的琵琶之声听着怪异,无眉着了他的道,想来其中定然玄机暗藏,当心为妙。”
  
      琵琶之声变得愈加怪异,萧廷玉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仿佛看见四周无数条各色各样的怪蛇向自己爬来,顿时大惊失色,却觉身子已然不听使唤,想动却动不了一下,心想:“这下可糟了,也怪我太过轻敌了。”
  
      眼见无数条大大、五颜六色的番蛇爬到自己的身上,肆意的撕咬,萧廷玉痛苦不堪,面露狰狞,其状恐怖。萧廷玉眼中所见的蛇乃是自己的幻觉罢了,中原众人只见萧廷玉不知为何变得如此惨状,不禁大为惊骇。
  
      无眉心下大为欢喜:“这萧廷玉虽然年少,但武功绝不在我之下,况且我与他有血海深仇,假手摩帖将他杀了,也解了我心头大患。”
  
      萧廷玉心下大乱,但心越乱,眼前的各色之蛇变得越加增多,痛苦增加万分,心想:“莫非我就要败在这个番人手中吗?那无眉这恶贼便要逍遥法外,任其胡作非为吗?”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念头,想起了无数个人,爹爹、娘、五位叔叔、姑姑、丁儿儿
  
      萧廷玉只觉得一会仿佛身处刀山火海,一会却似一个世外仙人,立一叶扁舟之上,荡于茫茫大海之中。忽然心中的千思万绪仿若万众之钧,片息难喘,又仿佛了无牵挂,超然世外。
  
      忽然心中一荡,惊想:“我若有心便举轻若重,我若无心便举重若轻,何为重,何为轻,便藏在这雄伟的山川之中,飘在这无边无际大海之中,蕴在这拥挤的人潮之中。其心未变,其心已变,我变之时,外物已变,我看外界,不知已然多少沧海桑田;而外界看我,也不知多少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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