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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浮屠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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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州大地某处,一座琉璃宝塔凌空而立,高耸入云。
  宝塔之下汇聚了云州近半的高阶修士,数万名真人、大能层层围聚,迎接万年以来最浩大的一场集会。
  人群越聚越多,边缘处依旧有人陆陆续续被传送至此。
  一道童迷迷糊糊张开双眼,习惯性抓住了身旁老者的衣袖。他师父时常带他东奔西走,往往一觉醒来,身边已是千百里外的陌生地域。
  就在道童出现在此地的一瞬间,云端一男子陡然睁开双眼。
  道童一个激灵,循着那种奇妙的感应望向宝塔顶部,只见一男子四肢垂落,胸口被一柄妖异的利剑洞穿,整个身子都被这把怪剑挂起。
  四目相对,男子眼神凶戾,似有无尽的仇恨和痛苦。道童一个激灵,眨了眨眼,却发现男子双目紧闭,只当自己是没睡醒,看花了眼。
  “师父,这是哪儿?咱们来这儿干嘛的?”道童仰头看向身边老者,不懂二连习惯性地抛出,摇头晃脑转眼珠的模样煞是可爱,在众修士之中略显另类。
  “来这儿处决祸害世间的魔头。”
  道童眼睛放光,“塔里的那些人?”
  “没错,那叫困世浮屠塔,里面关着整个云州乃至天下最可恶可恨之人,你所看到的任何一个人,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清他们的罪孽。”老者望向云端的塔顶,悠悠叹道。
  道童小嘴圆张,随后又挠了挠头,眼神疑惑,“究竟什么罪呢?”在道童看来,似乎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罪责了。
  “这塔又叫罪业浮屠塔,共七层,关押着千万年最邪恶恐怖的生灵,人、妖、魔……还有仙。”
  “仙!”道童惊得捂住小嘴,“还真有仙人呐?”
  “这座塔根据他们罪业、恶念,把他们分隔在这七层空间之中。你看到穿在剑上的那人吗,那就是上界的仙君。”
  道童顺着老者视线看去,一眼就看出了哪个是老者口中的仙人,这人貌似瞪过他。“仙人还干坏事?到底犯得什么罪呀,居然被关在最上面。”
  “传说那把剑就是他的道侣,他们二人本是上界仙人,朱厌、红雀。神仙眷侣,位列仙君。朱厌遭人陷害,被迫下界。下界过程中他身受重伤,他的道侣以血肉精魄饲喂他近千万年……”
  道童似乎看到剑上的男子挣了挣,眉目间的痛苦又浓了几分。
  “千万年……”那得好久好久好久啊!
  “没错,红雀仙子在虚空中守了他无穷岁月,比云州最古老的传承还长数十倍。”老者悠悠叹道。“降落人间之后,红雀又施展禁术,以永不恢复仙身为代价将其唤醒。”
  道童猜想上面的仙人最后是背叛了自己妻子,只是心中不愿去相信,静待师父解释。
  “最后,那柄剑,就是红雀仙子的结局。为了力量、为了重回上界,他把亲手抽出了自己道侣的仙骨练成邪剑,又把她的尸身献祭给了魔头。”
  道童攥紧衣角,手心发汗。
  “纵然如此,他的道侣依旧无悔,放弃轮回转世的所有业果,结成仙泪石,残魂化身器灵守护于他。”
  “那最后呢?”既然朱厌如此下场,那红雀仙子残魂估计也没能善终了。
  “他搜集世间最恶毒的魂法折磨仙泪石的器灵,将自己道侣最后的残魂也炼入了鬼器无骨仙幡之中。”
  “无骨仙幡……我一直以为那是说书人编的。”道童脸色有些发白。
  “这名字是从修行界流传到俗世,无骨仙幡,云州鬼器始祖,人界第一怨魂。”老者看了看道童,“他胸口的那把邪剑,就是她道侣的仙骨,你说,他死一万次够不够?”
  “唔唔。”道童用力甩了甩头,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恶的认识,“死十万次,千万次,再多次都不够。”
  “他给天地或者人间带来的灾祸或许不多,罪业比起他旁边的人来说或许九牛一毛,但他的恶念,其心肠,远是凡人所不能及。”
  “他旁边的人……那个人也是仙人吗?”道童看着云端的另一尊虚影,和仙君同在一层,不知道他又是犯了什么罪,既害怕听到自己幼小心灵难以承受的事迹,又好奇得紧。
  “这人因为意外害死了师门和道侣,心智失常,堕入邪道,屠了无数宗门城池,罪孽滔天。最后此人修成绝世邪法,妄图逆天改命,夺了整个云州生灵的仙根,几乎断了云州修行界的未来。现在云州的局面很大程度是拜他所赐。”
  “哦。”道童点了点头,这听起来比较虚渺,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那他本身是人界修士吗?”
  “嗯。”老者点头承认,“此人名为仇千秋,也是修为和实力参天之辈,虽是凡身,但上界仙人都被他斩杀许多。至于仙人,以前这塔里还有好几个,现在也就那朱厌一人了。”
  “一、二……六……师父,怎么只有六层呢?”
  “嘿嘿,童道猜猜是少了最上面一层还是最下面一层?”老者拍了拍道童肩膀,一改先前的肃穆的表情,反倒笑了起来。
  “我猜,这宝塔下面是浮空的,应该是少了最下面一层。”道童不假思索地答道。
  “嗯……为何呢?”
  “我想不到有比他们更可恶的人了。”道童望向云端的两道虚影。“我猜最下面一层就是这片大地,困世浮屠塔,困的就是这世间生灵万物。”
  “在他们之下,应该就是我们了,所谓众生有罪,上界仙君都被困于此处,我们犯下的罪责自然也逃出这宝塔的法眼……”道童摇头晃脑,头头是道。
  “哈哈,这套又是从说书人那里学来的吧?那我问你,你都有哪些罪责,看看有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个……”道童挠了挠头,“童道向来是安分守己,谨遵师父教诲的,有什么罪责尚不自知。师父你说我有什么罪,我就是什么罪。”
  老者胡子一吹,“好你个臭小子,合着你犯了事都是我教的咯?”
  “嘻嘻。”道童咧嘴一笑,孩童的天性暴露无遗,仙君在他心中留下的阴霾瞬间散去不少。
  “那我要告诉你,云上还有一层呢?”
  “啊?不会吧……上面还有人呐!”真正存在那样的坏人吗?道童不由毛骨悚然。
  “上面……”老者顿了顿,双目灼灼地盯着道童眼睛,“上面关的就是童道,他不听师父话,就被关到这些魔头上面了。”
  “什么嘛!师父你吓我。”道童眼睛一白,嘟了嘟嘴,心有余悸的看向宝塔顶端。
  “你以为我吓你呀,这塔就是还有一层。”老者的视线和道童聚于一处。
  “这第六层原本关有七个魔头,而你现在只能看到这两人,是因为其余五人受不了其中酷刑的折磨,彻底魂飞魄散了。”
  “酷刑?”道童眨了眨眼,很好奇这些恶魔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据传,宝塔下三层是没有任何刑罚的,因为只要有他们所在之处,就是人间炼狱,把他们所有人聚在一起,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这更恐怖了,他们自己,就是炼狱。
  “而四层之上,无一不是恶业滔天,心力坚韧之人,加之人少,关系不会像下面那么复杂,所以塔内有专门针对他们的刑罚。至于有多残酷,我也说不清,能把五个和仙君同等罪过之人逼得永世不能超生,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想象了。”
  “那……那……”
  “那什么?”
  “最上面到底关的什么,他受的折磨应该比所有人都严重吧,他是死了还是没死?”
  “镇压的是一具尸体,准确来说是一具法身。”
  道童睁大眼睛,疑惑万分。
  “正恶法身,至于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最上面是具尸体。”道童捏了捏下巴,“那天底下最坏的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是天下太平?”
  “不是天底下,是天上地下。”老者补充道,“不过你说得也不错,现在的天下比起从前那可是好了不知多少。”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道童轻拍胸口,婴儿肥的小手和脸蛋看起来憨态可掬,“那他又犯过什么罪孽,师父能说一说他的事吗?”
  “这人做过的恶事可就太多了,数不尽也偿不清。你真要听,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道童先是甩了两下头,又用力点了点,“修行之人,需正视世间一切奸恶,明白魔头的可恶,童善除恶卫道之心才能更加坚定。”其实他听完师父对仇千秋的描述后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心中没有概念,倒不如世俗杀人碎尸的故事有震慑力。听一听算涨涨增广见闻了。
  “假正经。”老者知道自己徒弟的脾性,笑骂了一句。“有的事戾气太重,观念扭曲,对人冲击太大,大家墨守成规,已经禁止流传了。现在就不提了,免得影响你心性,日后慢慢和你说吧。你知道仙君把他道侣的尸身献给谁了吗?”
  道童已经明白老者之言,平静地点了点头,红雀仙君的悲歌,或许和这个魔头还有关系。“这人什么来历。”
  “几万年从云州走出的人族修士,踏过虚空,上过仙界,屠过仙人,为诸界万灵所憎恨恐惧的魔头——云上人顾道童。”
  “顾道童,怎么和我名字这么像呢?”
  “因为……”
  “轰”一声巨大的响动打断师徒之间的谈话,紧接着一个灰袍老者飞上云端。“感谢诸位道友能参加此次诛恶大会。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从云州封界之时起,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万年了。今天,这破塔之日,既是千万年来罪恶的了结,也是云州破封之日……”
  道童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身边的老者则传音入他耳中:“困世,困的是整个云州,这塔除了困住这具法身,也把云州大地同外界隔绝了万年之久。”
  灰影发言不多,很快便引出了此次大会的正主——云圣大人。
  童道只见一团柔和的白光从云层显现,既不耀眼,也没有任何色彩,却感觉心中荡然,天地一片光明与希望。
  随着白光的现身,整个云层慢慢散去,宝塔的最后上一层慢慢浮现在世人眼中。一个披着灰暗斗篷的身影盘正坐宝塔顶部,平淡朴实,看不清真容,仿佛最寻常道人模样。
  “那便是云上人吗?”
  和看白光的感受截然不同,道童感觉有一种力量挤压着自己胸口,阴郁困顿,难受异常。道童双目的灵光渐渐隐去,变得无神浑浊。
  “当年师尊以红雀仙君肉身炼制法身不成,便以我之躯铸成了这具法身,带给了人间无尽的灾祸和浩劫。”这不算什么隐秘,白光平淡地提起,人群依旧安静。“万年过去,正恶法身之上的罪业和伟力已经被悉数化解,现在是时候打开封印,让云州重现人界大地……
  白光的声音虚无飘渺,男女不辨,无威无势却传彻云州,浑宏如同天音,将道童和众修拉回现实之中。
  童善心中又响起师父的传音,“云圣大人是魔头首徒,这具正恶法身就是用他的肉身炼制的。”
  “魔头是女的吗?”道童语出惊人。
  “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他干嘛用女人的身体做法身。”
  “胡闹,谁让你胡乱揣度云圣大人身份的。”老者不满道童的无礼,出言呵斥,“大人自打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没有肉身,圣光也无人可以接近,你怎知大人的性别?”
  “说不出来,我就感觉是,肯定是!”道童说不上原因。
  “你说是那就是吧,不过那云上人一直以来都是的男子身份。”老者出乎道童意料地松了口,轻抚长须,表情古怪道,“那你来说说,云上人为什么用这么一具法身。”
  “我猜的话。”小童想了想,“法身……既然不是分身,那就是法器一样的存在,所以不那么讲究。”
  “法身和法器那可不一样。要照你这么说,这上面关的倒成云圣大人了。但实际上,不管何时何地,这法身都代表着魔头的身份,甚至在他活着的时候,这法身比他本身的存在感更强。否则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了。”
  “那这法身到底是什么啊?感觉好厉害的样子。”道童满心疑惑等着老者解答。
  “我也不太清楚,整个天下都没多少人拥有法身,而且云魔头这具法身和其他法身还大有不同。”老者望向头上的圣光,“或许只有他和云圣大人本身才能理解那究竟是什么存在吧。”
  “哦,那就想不通了。不过魔头的心思肯定不是我可以琢磨的,兴许他们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哟?还有你琢磨不通的事?好好琢磨,我相信童道一定能琢磨出究竟的。”老者的表情像是还知道不少东西,但就是不说,道童也没有办法。
  云圣的发言简短直接,童道听不出任何情感。虽然很多话听得似是而非,但结合师父告知的点滴隐秘,他大概明白了此次大会的目的:
  这困世浮屠塔本是云上人手中之神兵利器。
  万年前一战,云魔凭借此塔画地为阵,借助整片云州大地力抗下界的仙人与人界诸雄。
  历经重重浩劫后,魔头虽死,云州却遭到此塔的封禁,所谓“困世”也是因此而来。
  在那场倾天大战中,云州根基受创,魔头留下的余波也远没有结束。这具正恶法身便是最恐怖的存在,不仅毁不掉,更是毁不得。此身之神异恐怖,无上威能,甚至已经涉及到了因果层面。
  一旦此身破灭,其中恶念、邪魅四逸,哪怕造不出另一个云魔,也难料世上会生出多少朱厌、仇千秋之辈。
  于是乎云圣大人以大法改造浮屠宝塔,囚禁世上死不足惜的恶人,以他们来转嫁法身之上的恶念、罪业,逐渐消磨灭杀。同时抽取正恶法身以及塔内恶人的修为和生力反哺大地,助云州修养元气。
  当然,以法身之念来惩罚塔中之人,也算得上是世间最恐怖的刑罚,无愧于这些人犯下的罪恶。
  如今万年过去,法身之力消散殆尽,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处决这些恶人,破开云州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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