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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奇怪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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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经过两天的行军,孟知祥一行来到了凤州。凤州乃是凤翔节度使治地,与蜀国接壤,离开凤州往前便到了蜀国的兴州。节度使李从严摆盛宴款待了孟知祥。孟知祥询问蜀国情况,李从严告知蜀国在郭崇韬的治下一切井然有序,他也接到诏令在凤州接应伐蜀大军归朝。
  看来一切如故。孟知祥紧张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决定在此修整几日,然后一鼓作气赶赴CD。
  孟知祥游赏了凤州著名圣地九顶莲花山,此山相传先秦穆公狩猎于此遇见灵鹫鸟,在天空中如莲花般飞翔盘桓,故也叫灵鹫山。灵鹫山陲秦川西端,绵吴岳之东岭,南瞻终南之秀峰,千山绵亘于北,雍水横贯其中。孟知祥登高望远,但见野水赴壑、岩石峻峭、松柏参天、奇花异木,置身其中让人身心陶醉。向南望去,不远处那边就是蜀国的地界了,极目所处云雾缥缈,孟知祥想到自己很快就要主政那一方水土,也蛮让人期待的。
  “敢问施主可是孟知祥孟将军?”孟知祥正欣赏其美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在身后开口说道。
  孟知祥惊讶之余渐渐握紧了剑柄,因为这个小沙弥来到他身边他竟然毫无察觉,“我就是,敢问施主是?”
  “将军,我家主人说和将军乃是旧识,想请大人前往净慧寺小叙一谈。”
  “你家主人是谁?我在这还有朋友?”孟知祥皱起了眉头,做冥思苦想状,“和我相识?他是何方圣僧?”
  “大人,主人说曾和你一起在河东军效力,您必然会认识他,还望将军前往净慧寺一叙旧交之谊。”
  “好吧,早就听说净慧寺乃是凤翔名刹,你前头带路便是。”孟知祥一时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本也打算前往净慧寺拜佛祈事,所以点头应允。
  在孟知祥前往净慧寺的同时,李奉虔率军悄悄跟随,暗中包围了净慧寺。
  “巴国山川入,蜀水洗客心。想必将军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前往CD了吗?”来到净慧寺,穿过山门,进入大雄宝殿,一阵声音便响了起来,孟知祥听这声音耳熟,看其背影似曾相识。待那人转过身来,孟知祥大为惊喜。
  “元豹,原来是你啊!”
  此人正是周元豹,乃晋阳著名僧人,会占卜、星象之术,极为灵验。后来还俗投身在河东监军张承业府邸,因言事数中,极有谋略,深受张承业赏识。故因此与孟知祥相交甚厚。
  故人在异地相逢,孟知祥当然兴奋,周元豹却显得十分平静。
  “六年前你突然不辞而别,想不到居然在这见到了你。”
  “天涯何处无芳草,故人何处不相逢。确切地说,是从张公公去世后,我就心灰意冷了,本来我还有一腔热血,可是现在血已冷,心已死,就犹如行尸走肉,只能寄情山水了。”周元豹面目陡然哀伤起来,“好在这里的山水秀丽,可以治疗内心的悲伤。”
  孟知祥笑容僵住了。他这时才注意到周元豹的室内悬挂着张承业的遗相。他自然明白此番话的由衷。张承业本一宦官,乾宁三年(896年)出任河东监军,朱温灭唐后,得到晋王李克用的器重,接受遗命辅佐李存勖,代理河东军府事务,亲率军队讨伐幽州,解除了李存勖与后梁征战的后顾之忧,在后方招抚流民,致力生产,为李存勖征伐天下提供了强大的后勤保障。但张承业却是忠于唐王朝的,他屡次拒绝李存勖的加官进爵,仍担任唐朝册封的河东监军使之职。所以当李存勖要称帝时,不顾卧病在床,令人从晋阳抬到魏州,亲谏李存勖:大王父子与梁贼血战三十年,是要为国家报仇,恢复唐室社稷。如今梁贼未灭,大王便要称帝,恐怕会令天下人失望。大王应先诛除梁贼,为先帝报仇,然后册立唐室后人。唐室后人若在,谁敢承担?唐室若无后人,天下谁能与大王相争?臣只是唐室一老奴,希望能在成功后退隐田里。到时由百官送出洛阳东门,路人能指着臣感叹一句‘这是本朝敕使、先王监军’,便是臣无上之荣。”
  军中诸将无不动容,李存勖也被迫延缓了称帝的步伐。张承业自知难以劝阻,因为帝位,有着魔鬼般的诱惑。所以临终前他仰天大哭道:“河东军浴血奋战,本为恢复唐朝,现在大王却自取帝位,欺骗老奴啊。”
  张承业死后,李存勖果然即刻称帝,而周元豹也在那时从太原消失了。
  “张公公高风亮节,河东上下无不钦佩,若是没有张公公上下打理,运筹帷幄,恐怕也没有河东军的今天。”
  “河东军的使命和责任恐怕陛下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陛下在没有登基之前就已经心态失衡了,看在公公尽心侍奉他们父子两代人的情面上,做做样子有何不可,何必急于称帝,害得公公忧郁而终。”周元豹说起往事显得愤愤不平,“不过公公早离开了也好,如果他看到现在陛下的所作所为,更加失望。”
  “其实朱温篡唐,已经将李氏子孙诛杀殆尽,大唐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是谁也不会想到登基后的陛下会如此沉溺音律之中,但愿陛下能够及早醒悟。”
  “醒悟?”周元豹轻哼一声,“将军怎么这般言不由衷,您也是五十知天命的人了,难道还会相信陛下会及时醒悟,宦官专权、伶人用事、皇后乱政,如今朝野惶惶,哪一点有复兴之兆?所谓貌合心离者孤,亲谗远忠者亡。”
  孟知祥被他如此揶揄愠怒之下不经意间也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让李存勖突然励精图治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李存勖都已经猜忌他了,能不能苟全性命尚且一说。偏偏周元豹通过举止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大臣太重者国危,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加之皇上身边的伶人宦官的蛊惑,陛下已经猜忌你们这些功臣勋将了吧?否则你也不会来这西南边陲。”
  孟知祥不由得心惊:“你远离庙堂,想不到对朝廷之事如此了如指掌。”
  “呵呵,孟公莫惊。”周元豹道,“莫说我,朝廷官员,军中将领哪个不心知肚明。就像如今平定蜀国已经有三个月了,皇上既不下诏班师,也不论功报赏,其实这背后都是暗流涌动。那些伶人和宦官上蹿下跳,频繁往返于洛阳和CD之间,搞不好便会出大乱子。”
  其实这正是孟知祥所担心的,他询问道:“那么郭将军这次是否能安然无恙?”
  周元豹不置可否:“崇韬乃灭梁第一功臣,如今又西平蜀国,连你都受到猜忌,更遑论郭崇韬了。皇上虽然嬉戏娱乐,但并不糊涂,其实这么长时间他在等郭崇韬,希望郭崇韬能够交出军政大权,功成身退。可是郭公偏偏勇于任事,在西南推行政令,安抚百姓,受到赞誉,但孰不知富贵太盛,必骄佚而生过,如今主上猜疑,能否平安无事,就看他的造化了。”
  孟知祥内心惊慌挠了挠头,沉默不语。看来到了CD他真的要和郭崇韬好好长谈一番了。当下他要起身离开。
  “其实将军离开太原也未尝不是好事。虽说对朝廷之事鞭长莫及,但却远离了是非,静观其变便是最好的机会。”孟知祥辞别之时,周元豹说了这么一句话。
  孟知祥仔细品味着,似懂非懂望着似笑非笑的周元豹。
  “阿弥陀佛,无我无造无受者,善恶之业亦不亡。一切法缘生性空,一切法中无我,宇宙万物皆是因缘所生。善哉,善哉!还望施主一切保重。”
  “元豹,你的法号是什么?”孟知祥突然问道。
  “贫僧法号净空。”
  “呵呵,你真是个怪人。六根不净何必又遁入佛门。当年你也是一僧人,还俗后投奔张承业,如今你再次遁入佛门,本该潜心修行。可是你所谈所议皆是朝政,净空,寓意就是放下一切,万事皆空。佛门乃清净之地,你心如此不诚,实在不该玷污这佛门圣地。”孟知祥讥笑道,“心诚则灵,心不诚礼不敬,难道你不怕遭受诅咒和惩罚吗?”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如来佛祖像。
  周元豹仍旧面沉似水,不温不怒:“贫僧的确耳根不净,之所以向你和盘托出,实在是有事托付于你。”
  “所托何事?”
  “待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找你的。”周元豹一语双关地回应道。
  李奉虔一直趴在墙上注视着寺庙的一切动静,见孟知祥安然无恙出来了才放下心来。
  孟知祥继续向CD疾驰而去,很快抵达了兴元府。武定节度使武虔裕告诉孟知祥,李存勖已经下诏让魏王班师回朝。孟知祥希望能够在郭崇韬回洛阳前见他一面,不作停留率军快马驰骋而去。他很快率军抵达了剑门。剑门也是入蜀的一处重要关隘,素有蜀门锁钥之称。此乃天下第一大关。唐朝诗人李白《蜀道难》曾写道:“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孟知祥登临剑门,顿感心惊胆战,剑门关几乎是建立在悬崖峭壁之上,在连山绝险处两崖对峙,峭壁横亘,峰如剑插。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谷,不知地之厚也。此处驻兵一千,十万大军恐怕也难以破关。”孟知祥连连感叹。
  “想不到世间居然有这等险要关隘。”安思谦叹道,众人也都颔首示意。
  “但天险不足恃,不说历朝历代,就是现在的蜀国不也被我们只用两个多月就攻破了。王衍荒淫无度,失去了民心,所以再强大的天险也无法护佑的。一定要记住人心向背。”孟知祥说到这想起了李存勖,想起了刚刚建立的后唐王朝,现在虽然相安无事,可是如果任由李存勖这般胡闹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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