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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谋事不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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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兴说:“后面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大夫尽管吩咐。”
  庄清说:“这些天,吴大夫也出力不少。”
  吴兴哈哈一笑:“我就是个管饭的,有什么力啊。那个,我看到景小满这小伙子往楚国送信去了,是吗?”
  “是的。”
  “哦,这个人我看也可靠,用他送信,不会错的。这个,我看大夫今天心情还好,要不要喝点酒?”
  “不了,我等下还要出去。”
  “还要出去?做什么?”
  庄清叹气道:“朱英还没回来,我们不得把他找着吗?他是怎么个一回事,我们都不知道呢。”
  “哦,哦。”
  吴兴再聊了几句,就告辞出去了。
  等吴兴走远了,庄梅扑哧一笑,冲庄清说:“人家是想来探问你什么时候走的,你还没看出来?”
  庄清愣了下,说,为什么?我走不走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傻,你在雒阳这里,是人家在管饭,你在一天,就得吃人家一天,这些不花钱的?”
  “他是楚国的——”说到这里,停住了,忽然觉得,庄梅说的对。
  吴大夫是虚的,吴店家才是实的。你不到雒阳来,人家脑袋顶上依然顶着“楚国大夫”这个帽子,你到雒阳来,虽然帽子还在,却要多出饭钱。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庄清苦笑着问庄梅:“那我们在雒阳的楚国行人馆,算主人呢,还是算客人?”
  庄梅笑道:“是个麻烦人!”
  4、
  闲话少叙,两人决定先去找找乞丐的头。庄清其实不大相信有什么用,反正毫无头绪,问问有什么要紧。
  实在不行,就报官。不过这样可能会把朱英原本的秘密任务给暴露了,所以还是自己先找找。
  收拾下装束,就动身出门。
  没走几步,到了隔壁吴兴的客栈墙脚下,庄梅走向蹲在那里歇息的一个乞丐。那乞丐正躺着闭目养神,庄梅走到近前,乞丐一个激灵坐起来,瞪着庄梅看。
  估计是平日被人踢惯了,一旦有人接近就紧张。
  庄梅笑笑,对乞丐说:“大荒落何在?城北洛神祠候见。”
  那乞丐圆睁了双眼,喉咙里有痰似的,喊到:“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这路黑话。”
  庄梅愣了愣。接着说:“阏逢,求见大荒落。”
  乞丐瞪圆了眼,愤愤地说:“不知道你说什么,如果你有饼就给我几个,没有就走开,说些鬼都听不懂的话糊弄谁呢?我睡觉去。”躺下不理人了。
  庄清听得莫名其妙。他对庄梅说:“你说这路话他听得懂吗?你是要问他今年是何年?今年是……阏逢执徐年,不是大荒落。”
  庄梅笑了笑,对庄清说:“我以为全洛阳的乞丐都是他们一伙的,看来也不尽是。我另找一个就是了。”
  庄梅到底跟乞丐说了什么?这就要好好解释了。
  公元前257年,是甲辰年,“甲辰”乃干支纪年法。天干有十,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地支有十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也是后人所熟知的。
  但是,在干支之外,当时还流行比较高级的纪年法,叫“岁星纪年”。相当于天干的有“阏逢、旃蒙、柔兆、强圉、著雍、屠维、上章、重光、玄黓、昭阳”这十个。
  相当于地支的有“困敦、赤奋若、摄提格、单阏、执徐、大荒落、敦牂、协洽、涒滩、作噩、阉茂、大渊献。”这十二个。
  两种纪年法其实可以一一对应,作为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能说出干支纪年就不错了。“甲辰年”就是“阏逢执徐年”,“丙寅年”就是“柔兆摄提格年”,不是读书士人的确说不出来!
  但庄梅说这些真不是问时间。
  洛阳这伙乞丐,用这些来作为内部传话的暗号。他们十个为头的,按照位次,以天干代替。庄梅要找的这个头排第六,所以叫“大荒落”。
  而地支这十二字,是指代十二件重要的事情。“阏逢”就是说有重要人物求见,同时也意味着有大生意要做。“阏逢,求见大荒落。”意思就是有大人物要见排第六的头领。
  庄梅把这一套解释给庄清听,饶是庄清见多识广,也禁不住“哦”的叫个不停。
  “这帮人有病吧?为什么要搞得那么生涩?不知道的还以为多有学问。”
  庄梅也沉思了下,说:“我觉得这伙人挺高明的。你看,乞丐大多是目不识丁,这些话别说写,平常说都怕是说不出来,照音传话就是了。而这些词,外人也听得懂,却不知道啥意思。”
  “你那个朋友一说你就全懂了吗?要我说,记住这十几个词不难,但是要对上意思很难啊。”
  “我没多少个啊,他只告诉我,找他就找‘大荒落’就行了。如果有重要事情或者买卖,就用‘阏逢’,如果他们那伙人有危险,就用‘强圉’,若是需要搭救,就用‘屠维’。我就知道这么多,他说,别的对外人也没用。”
  庄清捋捋髭须,点头微笑。“你别说啊,这么一看,这伙人的头领也真是个人才,用这些生僻的字来传话,既隐秘,又简单。”
  “呵呵,这些都是他们内部的暗语,本来没必要让我知道的,但我跟那个大荒落很投缘,他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两人在吴兴客栈墙角下这一盘桓,惊动了店里的吴大夫。
  他赶紧出来,见一乞丐躺在他们脚下睡觉,以为冒犯了大人,赶紧上前,一脚踢去,嘴里骂道:“你这不长眼的臭乞丐,是不是冲撞了贵人?”
  乞丐骨碌爬起,却并不躲闪,也不害怕,粗着脖子喊:“我在这蹲半天了,你家贵人撞墙上都撞不到我。”
  “好你个癞子刘,你还敢犟嘴?大人要是生气你小命就丢这里了。你每天在我墙根下躺着,赶也赶不走,今天还冒犯贵人,我看你是活够了。”
  “墙是你家的,路是公家的,我天天躺这,又没靠你家墙!你也没给我送饭,我又不必领你的情,洛阳是天下的王城,是讲王法的,周公也没规定不准乞讨,我也没冲撞你家大人,这些话跟我说不着。”
  吴兴气得耳朵都红了,想找跟棍子抡死他。庄梅在边上忍不住笑了。
  庄清拉住他,说:“没有,没,他没冲撞我们。我们只不过找他问点话而已。没事没事。”
  “你怎么会找乞丐问话?脏的很哪——你是怕我打死他?说实话,这附近的乞丐都被我赶跑了,就他赶不走,烦得很。影响客人的心情的。”
  这个被称为癞子刘的乞丐,看来是常年蹲在这里,跟吴兴打了不少交道。庄清觉得光天化日跟个乞丐纠缠,确实有失身份,跟吴兴交代了几句,就拉着庄梅走了。
  癞子刘朝吴兴一翻白眼,也不怵他,自顾自躺下睡觉去了。
  5、
  庄梅与庄清,七扭八拐,终于找到了个靠谱的乞丐,把求见的消息送了出去,然后两人到城北的洛神祠里候着。
  洛阳北靠黄河,南临洛水,洛神祠本来叫“宓妃祠”。但这个祠堂并非官修,而是民间百姓自己凑钱建的,也不知道建于何年,周围也没什么民居,跟荒郊野岭差不多,如今已经墙歪梁斜,俨然一座危房,路过的人也唯恐避之不及。
  主殿上供桌都缺了条腿,牌位也不知道哪去了。门口也没匾额,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等了一会儿,殿外有人朗声询问:“敢问,是何人找我?”
  庄清出来一瞧,是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头发半白,穿着寻常百姓的衣物,目光炯炯,精气十足的男子。庄清有点意外。他总觉得能够统领一票人的,虽然那一票人都是乞丐,衣着应该更光鲜些。
  庄清走上前去,拱手,问道:“阁下就是大荒落?”
  男子正要回答,忽然看见庄梅从屋里缓步而出,不觉欣喜,越过庄清,直接上前两步对庄梅说:“庄姑娘,你这是……”
  “这是我们楚国使周的正使,我跟你说了的。”
  大荒落这才转过身来,对庄清施了个大礼:“见过庄大夫。”
  庄清还礼毕,问:“敢问大荒落阁下,这里说话方便吗?要不要换个地方?”
  大荒落呵呵一笑:“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过你也不用怕,这大殿20年了一直都这样,总觉得明天就会倒塌,但就是不倒。请随我来。”
  大荒落把庄清引到祠后一片小树林,一间简陋的草庐。草庐虽简陋,但是挺干净,周围一圈篱笆,里面还种了菜。
  庄清这才发现他并非一个人,远远的四处有若干人把风,草庐里还早就生了火,烧了一只鸭子。
  三人席地而坐,大荒落说:“我其实多数时候就呆在这里,你们传话找我的时候,我正烤着鸭子呢。有此美食,正好奉客。不过我不好饮酒,所以,没有酒哦。”。
  鸭子端到几上,大荒落用小刀,小心地割着,鸭油扑扑地冒出来,忙用手抹一下,放嘴里吸。
  不一会,割了一大盘肉,放在中间,又拿出一个碟子装盐,一个碟子装酱,蘸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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