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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谋事不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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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最仿佛没看到天子姬延的表情。
  “如果有大国辅佐,那就不一样了。”
  “大国?呵呵,哈哈哈——”周最忽然笑起来,“天下谁是大国?”
  “楚国难道不算大国吗?”
  “可以攻人者方为大国。秦国在邯郸围了3年,居然打不下来,确实有点强弩之末。然而,魏国、楚国各派了10万大军,在外面看着,你们也看了大半年了,逡巡而不敢进,个个都怕秦国,这也叫大国?”
  说完还瞄了周公一眼,“当然,在我们面前是大国。”
  周公被他一瞄,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好歹我们也是一国。
  庄清觉得好尴尬,可还是要辩解一番:“我们楚国不是不打秦国,而是没到时候……”
  “我知道,你们所谓时机,就是俗称解牛斗者。乡间两牛牯互顶,都见过吧?牛眼珠子都红了,谁也解不开,非得双方力竭,才能拉得回。听说邯郸连女人都上城头了,你们还在等,怕是等秦军破城以后,你们都一哄而散了。”
  周最说的是实情,魏、楚、燕的大军看热闹也好几个月了,实在说不过去。秦王派了使者到各国宣布,谁敢救赵,灭赵后第一个打谁。楚国是不怕的,因为隔得老远,但魏王是真的下令魏军观望。
  庄清正在想词,周最又说了:“要我看,楚国希望合纵攻秦,到是可信。”
  “先生所言极是。”庄清一愣,忙说。
  “但也最不可信。”
  朝中诸人闻言也是顿时哗然。
  庄清想,这老头说话一会高一会低,一会抑一会扬,辩术出神入化,再兜下去说不过他了。
  “楚使大夫可听说过邻人救火?”
  这又是什么故事?庄清摇头。
  “深夜时分,某邑走水,大火快烧到邻居家了,众人着急救火。有人抱着瓦罐去装水,有人挑着桶去装水,但有一人却是去找绳子。人家问,你找绳子干什么呢?那人说,我找绳子把梁放倒了,把墙拉塌了,火就不会烧过隔壁去了。房主赶紧说,火还没烧到我家,先把隔壁的火扑灭就好了啊。那人说,隔壁的火怕是扑不灭,先把你家这面墙拉倒了,火烧到这里为止,就不会烧过来了。”
  周最幽幽地看了庄清一眼:“挑水救火多麻烦啊,把邻居的墙拉倒了,自己家也就安全了。楚国希望灭秦国的火,大概也是想拉倒邻居的墙吧?”
  庄清对自己的辩才,颇为自矜,但今日面对周最这个老牌的纵横家,可以说完全张不开嘴。这老头太能说了。
  庄清有点张口结舌,后背全是冷汗。庄梅也想说几句的,但她的辩才还不如庄清,此时别说帮庄清说话,自己看着周最,都是一副崇拜的样子。
  朝廷中周国的各位大夫,见庄清窘迫的样子,也是受用的很。
  虽说输给周最不算丢人,但自己此行的任务可就悬了。他还强挣着辩了几句,但廷议的结果不问而知。
  最后,周公发言了,代表周王宣布了最后结果,否定了楚国的建议,散朝。
  庄清无语以对,只好行礼,退出朝堂。
  他感觉二世子绛从始至终完全没有注意自己,他倒是可以理解,姬绛怕是连跟周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找到。但是,昨天周最就到了雒阳,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司马莫之嘴边略带嘲讽的看着他出去,申大夫在角落里望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去。
  周王姬延其实是支持庄清的,但看庄清这表现,只能闭口不言。周最是什么人?谁还能说得过他?
  这次出使大周朝,就这么失败了吗?大张旗鼓而来,灰溜溜而去?
  庄清忽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了,应该悄悄地鼓动周王的,本来是想以正不以奇,就让天下人知道周王要当纵长又如何?
  庄清真的错了,他高估了周王的名号的力量。
  昨天,也就是周最来王城的当天,秦国野王守派人来借粮,周最告诉周公,不借,得罪秦国,借了得罪诸侯。让他这么说:“去年我国是平年,今年还是荒年,存粮不多,只能送五千斤给你,不用还。”
  周国在竭力维持与秦韩之间的关系,谁也得罪不起。
  3、
  现在,庄清的任务看起来失败了。
  跟庄梅回楚馆后,闷闷地在房里躺了一天。
  周最是大小两周国最有名的人,当年主要是在齐国和魏国做官,是齐王和魏王十分信任的重臣,参与了列国间无数的大事。
  在周人的心里,周最比老寿星姬延的声望还高,比周公的更不知高多少。用时髦点的词形容,就是:伟大的老一辈革命家,久经考验的忠诚战士。
  大概十年前从魏国隐退,回到自己家,平时一般不出来。
  只有周国遇到十分重大的事情时,老头子才会被请出来,帮忙决断决断。
  人家早年是跟苏秦他们那拨人混的,那眼光,那胸襟,那手段,非比寻常。三言两语把庄清打趴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周最面前,你就如同街上的混混,进不了殿堂。
  闷了一天,恢复了点精气神,该做的事情还得去做。
  无论如何,来这么多天了,这里的情况应该给上面一个报告了。同时,跟魏燕赵韩四国游说的情况,也应该给自己一个回馈。
  朱英的事情,他犹豫了好久,决定还是汇报上去,让春申君有个心理准备,早做打算。最好再派个人来协助朱英——当然,庄清也装作不知朱英的任务。
  第二天一大早,庄清强挣着爬起来,用了两片木牍,把事情简略写了,最后写到“事虽不谐,静待转机。”
  报告写好后,把随行的一个军士,看着最可靠的,叫进屋子里来,准备让他去给春申君送信。
  “你是叫景小满吧?”
  “是的,大夫。我是景氏,小满出生的,所以叫小满。”
  “这封信件,我要求你五日之内到,能做到吗?”
  “能!”
  屈、景、昭三族是楚国势力最大的三家,这个景小满,居然连正经名字都没有,可见他家有多败落,跟庶民有什么区别?
  给他派个信差的活,也是抬举他。好歹有点功劳。
  庄清给他配了一匹马。
  雒阳到郢陈,起码也有四五百里地,五日之内到,真不容易。让他带好干粮,马上出发,不要帮楚馆里其他人带东西。
  按照习惯,楚馆里其他人肯定会趁机让他带钱带物带信回家的。这次赶时间,命令他马上悄悄出发,免得啰嗦。
  庄梅见他这样,也觉得奇怪,问:“你好像还没认为这次出使的任务失败了?你认为还会有转机?”
  庄清默不作答。
  “凡事不可强求。”
  庄清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反正我们还得在雒阳呆几天,把朱英找回,把你的事情办完吧。”
  “我以为你会自己先回去呢,我呢,当然是要留下来的。”
  庄清苦笑了下:“按照正常的程序,我似乎确实应该回去了。”又摇摇头,“司马莫之说我们的事可能跟邙山有关,既然如此,何不去调查调查。”
  “邙山能有什么?”
  “那谁知道?找到朱英,我们抽空去邙山逛逛。”
  “也行。”
  庄梅知他心情不好,一天都没出去,此时站在屋里,看着他的眼神,十分的关切。
  庄清知她心思,心底升起一股慈爱之情。
  庄清走到庄梅的身边,抬起手,抚着头,拢着她的秀发往耳朵边梳去。“你最近,不再做那个噩梦了吗?”
  庄梅垂下头,小声说:“好久不做了。”
  庄清的手抚摸了几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放下还是放哪。庄梅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低头说:“那个梦本身到不可怕,可怕的是醒不来,一连十天都活在梦里,太可怕了。”
  “那就好。你以后,别再乱使你那些法术。”
  “我那些不是法术。”
  “我不管,我不知该怎么称呼,反正就是那种,你一用就容易陷入昏迷的。就像上次,你跳个舞都能飞起来。”
  庄梅不知该说什么,低下了头。
  不管他们是父女,还是祖孙,按说亲昵些都不稀奇,但庄清从未喊庄梅“女儿”,庄梅也从未喊庄清“祖父”。
  好像有点什么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
  两人正各自发愣,忽然,门外进来一人,两人一看,原来是吴兴。
  吴兴昨天见庄清心情不佳,没有来打扰,今天见他起来做事,就进来询问情况,也算是敷衍下公事。
  吴兴作为楚国驻雒阳的使者大夫,当然也有权力知道这些事,因此庄清把周国的廷议结果告知了他。
  其实结果他早知道,但由庄清亲口说,还是不一样。
  “周国行事如此不堪吗?”吴兴惊讶地说,“这么好的功劳他们都不要,真是鼠目寸光啊。”
  庄梅说:“小国的胆子都很小。我们本来就不是冲着周国这点实力来的。”。
  吴兴问:“这事就这么定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庄清说:“暂时先这样吧,着急也没用。我们只能等等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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