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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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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望舒一吻缠绵了很久,等想起来吃饭,都到了晚上。我恢复得很快,在与望舒那一长长一吻的时候,我的身子就基本上已经恢复了。
  但是大伤初愈,望舒还是特别在意我的身子。
  吻罢,望舒慵懒的倚在我怀里,我们谁都不想再去提些伤心事来,只是觉得此刻彼此这样处着已经是幸福到无以复加了。
  “阿鱼,你这两天都没吃些东西,现在好不容易身子复的差不多了,还是先去吃点东西的好。”望舒的食指和大拇指将我未束的长发蜷在手里,嘤嘤说着,“文昌叔叔说,凡是大伤初愈的人,都要好好吃一顿补一补的。”
  “嗯,”我只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儿,偷偷吻了一口,柔声道,“好久没给你做饭了,你扶着我去膳房,我想给你做一顿饭。”
  “不行!”望舒蜷着我头发的手指倏的攥了个拳,眼里的光忽的沉了些,厉声道,“我是说你要补一补,不是说我!你伤刚好,我不想你再累着。”
  “这又什么,以后还有的是要累的。”我不怀好意的在她胸上抖了一抖,坏笑着贴在她耳边,呼了一口热气,意切深长道,“比如说……对不对?”
  “你……你坏死了!”望舒娇羞的将脸低的深深的,攥着我长发的手紧紧地和另一只手接在一起,静静的处在腰上,“伤刚刚好,就……就想着那种事……”
  “我想着什么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死死地抓住望舒的手,一张脸都摩挲在她的脸际,胡茬搔在她颈上,“说啊。”
  望舒被我说的脸红的通透,索性翻了个身,紧紧抱在我腰上,将脸藏在了我胸襟里,“坏人……你明明都知道的……”
  “娘亲,你看,姑奶奶和姑爷爷在羞羞……”却在望舒发羞的时候,两声稚嫩的声音像是唱号子一样一齐响了起来。
  唉,我竟忘了,我昏之前,神后带着少昊少则还有瑶瑜来了苍梧宫。我侧头朝帷帐外看过去,正看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站在那里,再低头看看望舒,她虽是红着脸,此刻趴在我怀里却笑了起来。看她笑,我僵了僵,脸面微红了一红,拢着袖子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几个小孩子,在这里胡闹些什么,还不快些出去,别打扰了你姑奶奶和姑爷爷!”随着声音,我看到一个女子走了到了门口,缓缓隐在了门外。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青丝挽了个流云簪,青丝随意的洒在肩上,簪上没插发簪,一切往低调走。不过就算是这样,也遮不住她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信和稳重,况且再加上她那持重的脚步声和慈里带严、严中调侃的话语,我想这位应许便是神后了。
  “孩子顽皮,都怪我教育不好,还请帝君见谅。”神后一身隐在门外,声音倒是传的很清晰,看来至少也是一位上神。
  “无妨,”我回她笑道,“还请神后殿下带着两位神子和公主到偏殿等一下,我和舒儿正准备起床,他们在这实在不便。”
  望舒听我的话,“唔”的吱了声,羞得直掐我手。
  “晚辈这就带他们走,”神后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拈了个法诀,也不知怎么的化出两条丝带来,缠在两个孩子身上,飘飘然带着两个孩子便飞了去。
  只是,怎么就两个孩子,我记着她带了三个孩子来啊。
  “那个没来得是少则,他比较自闭。”望舒窃了我的心思,凭着我们心有灵犀,悄悄在我心里道,“虽然神后对少则比对这两个孩子还好,但神后不是少则的亲生母亲,神后也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后来也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让少则知道了,少则去问明晔,反倒是被明晔责怪了一顿,从那以后就开始变得有些自闭了。”
  “哦?”我听她这么说,反倒是来了兴趣,原来明晔这小子还有这种风流故事呢?一会儿吃完饭,我得去见见这个叫少则的。
  “见见当然那可以,你可别说什么刺激他的话,那孩子本来在他几个兄妹里面就是资质最平庸的一个,现在又遇到这种事,心里实在脆弱的很。”望舒忧伤的扭了扭我的胳膊,一副担忧的样子,“自从知道了神后不是生母后,神后怕他心里有什么阴影,对他比对亲生的还要上心。可是少则却越来越寡言少语,也不太合群了。”
  “神后也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他也一直那般少言寡语的?谁都不说话?”我垂首看了看望舒,心里递过话去。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只有明晔自己知道,可是他又不说。”望舒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也不是谁也不说话,说来也怪,少则平日里自闭的很,却独独上瑶音上仙的琴瑟课的时候,对瑶音殿里的那张银筝古琴很是喜欢,只要在那琴旁边的时候,他会和那琴谈好多话,就和魔怔了似的”。
  “嗯?”我倒是好奇起来,“那是柄什么琴?有什么特别的?”
  “怪就怪在,那张琴银筝弦重千钧,至今还没有人弹过,不知道是谁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反正是抬不动也拨不动,一直就放在瑶音的仙音宫里。”
  “嗯?有点意思。”我心里越发感到有趣。想来明晔这风流债应是背的很不光彩,许是强了谁家姑娘意外结了种也不一定。只是他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偏偏让神后帮他兜着。这神后也真是贤惠的紧,相公出了墙也就罢了,还要忍着帮着带这个根本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还能这么上心。好在我心里只有望舒一个人,出不了墙,否则望舒不得打死我。
  正想着,手上一阵刺痛,疼的我不禁哎哟的惨呻了一声,急忙把手抽了出来。然后就看到手背上有一串红肿肿的牙印。一低头便正对上了望舒怨气冲冲的眼睛,直把我瞪了一个哆嗦,“我有那么凶嘛?!”
  “呃……我就是随便一想……你也不至于咬我啊……”
  “就咬你!你要是敢出墙,我就咬死你!”望舒恶狠狠的看着我道。
  “好好好,娘子大人,”我温柔的在她玲珑的鼻尖上轻轻一点,宠溺的说出声来“不过怕是你这一辈子呀,都不能咬死我啦”。
  “哼!那是最好!”她的神色傲娇的很,可是怎么看都是这般可爱。
  “好了,别腻着了,快些起来吧。”我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声细如丝的在她耳边呢喃道,“今天你就是咬死我,我也要亲手给你做个饭。大伤初愈,我要把前几个月欠你的宠溺全都补回来,否则心情可是会不好哟。”
  望舒的脸红的深了几许,仿若太上老君的丹炉烧得太大,溢出了点火热的三昧来,让人即使只是看着,心里都暖到了极点。这次她没堵我,娇羞的点了点头,起了身。因了身子刚痊愈,还不太麻利,所以当望舒提了一身玄锦袍子来的时候,还是她亲自的手把手帮我穿上的。不过躺了好久第一次动,说起来还真的和那雨点子浸了心脾的感觉一样,身子轻快酥爽,仿佛有清风在脉络只见吹着似的,好生舒服。
  好久没下床,身子正对了酥爽里的这个酥字,觉得骨头都松了,软绵绵的发不出力来。所以在出去之前,我先让望舒扶着我在殿里来回的转了好几圈,这才让自己慢慢适应,直到觉得身子的力气恢复了七八成后,这才放心。
  苍梧宫的膳房里的食材真是应有尽有,极尽奢侈,天池里沐浴了一千年昆墟神露的金参,昆仑山极顶长了千年的雪莲,九泉之中饲养的蛟鳞鱼,还有在载天山上放养的野鸡,除此之外,凡间所有能有的食材,这里几乎全都有,确实没有辜负这百丈有余的地方。
  做这些菜比起我在至天还要费劲,因为有些食材油盐不进,比如这蛟鳞鱼,你就算是把它的鳞片全都剥掉,它的那个肉也如是细密坚固,根本进不去滋味。如果想要做好,就得用仙刀将它的肉切开,让油盐滋味先浸入到里面去,然后热火烹炸,将肉炸酥了,强把味道逼进去。所以蛟鳞鱼平时只能炸,那样蛟鳞鱼本身的肉质就会被破坏,只能吃到后来附上去的佐料味道。但是有一种例外,如果将蛟鳞鱼放入寒泉水里用三昧真火烹煮,蛟鳞鱼的肉就会入味,因为寒泉是冥府九泉之中主摄江湖水怪的一泉,任何水生都抵不过寒泉的侵蚀。但是这九重天之上,做个饭谁会去地府找水呢?苍梧宫在天界的地位仅次于神君的登天宫,它的膳房里基本上都是这样的食材,就连望舒那天吃得那只鸡,那是在翼望山上捉来的鵸鵌,那东西只能先蒸后炖,否则肉质极硬,能把牙齿革掉。
  但恰恰也是这些食材,只有我才能做好。譬如蛟鳞鱼,这世上只有我能在神界天上造出鬼界冥府的寒泉水来。好在我是造物主,否则很多食材只能用烹炸炖煮的硬办法来做,伤了食物本来的美味,那样用如此名贵的食材也便没了意义。所以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每每拿到一个食材,都要造出好多好多东西来做引子。于是咯,膳房里被我弄得光辉耀眼,用望舒的话说,我在厨房里不像是在炒菜做饭,反而像是在做道场。不过望舒却很高兴,高兴不在我做菜的手艺上,而是在高兴在苍梧宫的仙娥仙官们都眼睛锃亮锃亮的围观上,而是在他们的惊叹声里。
  哪有女人不会因为自己男人的成功和强大而骄傲呢?
  苍梧宫里的仆人实在是多,光在膳房里做饭的就有四个,再加上外面前殿、后殿、偏殿的,还有服侍望舒的几个贴身仙娥,足足有五十来人(我在至天上都是自力更生,一个仆人都木有)。既然大家都在旁边看着,我也不好意思光让他们流口水。但是鉴于天界的礼法,我也不敢给他们吃与公主神后同样规格的饭席,所以就只能每三个人送一个菜咯。
  等把赐给仙娥仙官们的饭菜做完,我歇了好一会儿,太阳已经只剩最后一点花红。最后才挑起蛟鳞鱼和鵸鵌、竹山的豪彘、钱来山的羬羊,还有金参,沙棠果、三桑树的三色叶、帝休花,做了给望舒和神后的宴席。我也真是够了,天界排场是大,可是食材也这样,你们又做不好,这就有点暴殄天物了。
  等我把菜做完,望舒便站了起来,想要去唤几个仙娥端去。我伸出手,轻轻拦住了她,柔声道,“刚才给她们做了那些吃的,现在大家都在吃饭,不要劳烦别人了。在至天上,不也是咱们两个自力更生吗?”
  “你呀,就是心太好,每次都想着别人,忘你自己。”望舒挖苦的对我一笑,声音里带着几许责怪,但是她的开心却溢在脸上。
  “所以,我才是我。”我趁机揽过她的腰,似笑非笑地吻在她的侧颊,“好了,我们一起去把菜端过去吧,你的那个侄儿媳妇和侄孙估计都饿得前皮贴后肚了。”
  望舒柔柔的笑了,点了点头。
  “姑爷爷!”我和望舒刚想去端饭菜,忽的就有两个小不点抱着我的腿,大声嚷嚷着。我低头看去,两双明晃晃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胖嘟嘟的笑脸好不可爱。两个小不点嘟着小嘴,怨声载道的,“姑爷爷我们饿了。”
  “好好好,乖哈,我这就给你们把饭端过去,”我和蔼的抚了抚他们的头,小孩子的头发真是软,身子也暖乎乎的,就像是刚出炉的糯米粽子一样。
  “我!们!现!在!就!饿!”两个小糯米团子显然没有望舒听话(突然脑补起望舒教育明烨的场景,这句话当我没说),不依不饶道。
  望舒果断的从鵸鵌炖蘑菇的熟鵸鵌撕下来两只腿来,塞在两个小糯米团子嘴里,一人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厉声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现在还饿吗?你姑爷爷是姑奶奶我的,谁准你们抱了?!”(我可怜的娃啊,爹爹我怎么觉得你是自愿豁出命来的呢……)
  倒是这两个糯米团子得了鵸鵌腿之后,调皮的对着望舒做了个鬼脸,捧着俩鵸鵌腿就跑了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挖苦一下望舒,喊着“姑奶奶最凶最凶了,还不如姑爷爷一半好……”
  “小兔崽子,你们俩给我站住。”望舒凶狠的一喊,手里金光一闪,变出一条闪闪发光的小鞭子来,“今天姑奶奶我教育教育你们,什么叫痛不欲生。”
  可是两个小鬼跑得快,一溜烟就没了影。
  我看两个小糯米团子跑得快,等望舒拿出小鞭子的时候早跑没了影,看望舒干瞪瞪的呆在那,不禁心里一乐,捂着嘴笑了起来。哪知道望舒一回头,那像猛虎捕食一般凶狠狠的冷酷眼神瞪了我全身一僵,登时便吓得我抖了一抖,仿佛魔鬼已经抓住我的一只脚似的,头上都不禁冒了几滴冷汗,一脸窃笑整一个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傻在了那儿。
  这女子实在可怕了些。
  “好了,端着菜,快些随我走!”望舒拿着小鞭子指着我,又指了指门外,声色俱厉的喊道,“走慢了打断你的腿!”
  我身子又是一寒,两腿像弹棉花似地不住打颤,赶忙转身朝那几盘子菜走去,险些趔趄,我手忙脚乱的将几盘子菜放在两个菜碟里,一手端着一个菜碟,唯唯诺诺的跟着望舒走了去。(孩儿,我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你绝哔是自愿豁出命来的!)
  一走进正殿,神后见我和望舒来了,急忙站起身,她漆黑的眸子一低,礼貌性的一揖。只是少昊和瑶瑜便不这么礼貌了,不仅不礼貌,看是我端了饭过来,还甚没修养的神补了一刀道,“姑爷爷原来怕老婆呢……”
  我满头黑线……
  “乱说什么?!”回头厉色道,“你们姑爷爷这叫疼惜。”
  “那阿娘,阿爹怕你也是疼惜咩?”瑶瑜一手啃着手指迷茫茫的问道。
  矮油,我这是听到了啥?明晔还有这么一出呢?
  我正想着,啪一巴掌就敲到了我后脑勺上,我一抬头,望舒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登时又是一个寒噤。我勉勉强强转过神来,努力装出一副正经样子来,干咳了一声,道“舒儿,还不快些帮为夫把菜端出来?”
  望舒虽是瞪着我,可是我的话还是听的。她将手中的金色小鞭子收了去,轻踏了几步到我面前。她看我绷着脸尴尬的样子,一眼的冷酷颜色飘然飞散,一低头,稍稍捂了捂嘴,画了一个窃笑的神情,便帮我把做的七八个菜送到了桌上。我把菜碟轻轻放在一边才坐了下来。
  “少则呢?”我朝餐桌上一看,少则确实没来,便问道。
  “唉,”神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神色中颇有几分担心,道,“则儿他最近心里窝的很,今天便怎么唤他还是不应,自己关在偏殿的屋子里。姑父先吃就是,吃完我去送饭给他就是了。”
  “没事,一会儿吃完饭我去看看他就是,”我笑了笑,心里也是八卦的很,我倒要看看这位生母神秘的小神子倒是究竟如何。
  “姑父去是没什么不好,只是……”神后面露难堪,一副欲言又止模样,“说来不怕姑父笑话,则儿于我这一层有些误会,而且近来更怕生人,怕是不会待见姑父。”
  “听说瑶音上仙的仙音宫里有一副银筝古琴,不妨借来,我倒有些用。”我淡淡的夹了一口菜,送到望舒碗里,柔柔对她一笑,随口道。
  神后神色滞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木木呆呆道,“姑父是怎的知道则儿对那琴有些魔怔的?”
  “这个有谁不知道吗?”我微微一笑道。
  “唉……”神后依旧紧锁着眉头,一脸愁容的垂着头,叹了口气,“姑父虽然心好,瑶音殿下那里虽然好说,可是……那琴……晚辈实在……没法移它……”
  “无妨,”我毫不在意的轻轻一笑,笑看着正狼吞虎咽的少昊和瑶瑜,道,“一会儿,银筝自然会自己现在少则的门前。”
  神后听我这般说,神情有些扭捏,还想说什么。只是还没等她说出口,便已被被望舒挡了下来。望舒对她和蔼的一笑,“神后不用担心,既然夫君这样说了,就一定没事。还是先吃饭吧,再不吃饭,就要让这两个小馋虫全吃光了。”
  神后脸色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终究还是没说。她夹了一块鱼肉随口放到嘴里,正嚼着,转瞬眼前便是一亮,眼中稍稍闪过一丝讶色,微笑道,“这做的可是蛟鳞鱼?”
  望舒看她样子,许是味道不错,于是也夹了一口放进嘴里。不过很快也便变成了和神后一般惊喜的面色,得意道,“夫君你这厨艺许是天下无双了,我以前吃哥哥御下的神厨做的,连你这味道的一般都是不足。”
  我听望舒夸赞,心里高兴得很,面露满足的笑了起来。倒是神后却一呆,笑盈盈道,“这菜是姑父做的?”
  我点了点头。
  “怪不得姑姑这般依赖姑父,”神后仿佛忘了少则的事情一般,被这美味弄得喜笑颜开道,“听夫君说姑父修为冠绝登神,如今连这饭都做的这般美味,若是明晔他也做得这么一手好饭,怕是以后时时刻刻要提防别的女子的觊觎了呢。”
  我轻轻一笑,不怀好意的朝望舒看过去。
  望舒一听“依赖”两字,猛抬头望着我,脸突然红了,又低下头去,耳根子绯红一片,小声喃道,“谁有……谁有依赖他……”
  看望舒这般羞涩的样子,我心里一甜,夹了一块金参送到望舒碗里,声音酥的像是快要碎掉,“舒儿乖,多吃一些,今天你体力有些不济,还要好好养身子。”
  听到我这个“舒儿乖”,神后和那两个小糯米团子都不禁抖了抖……
  再听到这个“体力有些不济”,神后右手拢在嘴前咳了两声。
  望舒呢,脸红的通透,连脖子上都染了些红霞,整个人全听凭我喂了。
  快吃饱的时候,门外的夜色之中,忽的有一道微红的光芒隐隐闪烁。我心里一定,想必是银筝古琴飞了来。果然,不到一会儿,一个仙官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见到我便跪了下去,急匆匆秉道“帝君,方才一道红光,仙音宫的银筝琴不知为何忽的飞了来,落在了偏殿前的雪桐树下,瑶音上仙也追了来。可是那琴重的很,上仙与我等均不能动,请问帝君还怎么处置。”
  “知道了,”我继续静静的吃我的饭,淡淡道,“先请瑶音上仙回去,就说我今儿个想些办法,明日必将银筝古琴还去。”
  “诺。”那仙官应了一声,便退了去。
  我夹了一口菜,只是抽了一眼朝神后瞥了去。她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略有些呆滞的看着我。我若无其事的继续吃我的饭,淡淡道,“你看,这不是来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那仙官又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只是这次声音却紧张了太多,“禀告帝君,大长公主殿下,神后千岁殿下,神君带着三千卫兵也来了,说是要把银筝琴移回仙音宫。”
  “由他吧。”明晔这么大阵仗,看来这古琴上应是大有文章:难过,我倒是觉得更是有趣了。我将一块豪彘肉放在嘴里,漫不经心道,“你且叫上宫里的仙官仙娥们去帮忙,不过别太用力气,免得晃着腰。”
  “诺,”仙官应了声,便又退了去。
  反倒是神后的神情紧张起来,她低着头一副着急又不敢动的颜色。我瞥见她样子,却也不动声色的继续吃我的饭。只待吃得饱饱的了,我才站起身,挽了望舒的手,“舒儿,陪我去看看?我今夜与你弹一琴曲子如何?”
  望舒脸上羞意还没退去,又被我当着神后的面喂了那么就的饭,此刻又被我揽在腰上,更是如依人小鸟一般娇羞的百依百顺。听我说了,也便点了点头。
  “神后殿下,不妨随我一起去罢。”我转头看向神后,淡淡道,“两位小殿下应该也想去看看这么好玩的事情吧。”
  “嗯嗯,”还没等神后回我,少昊和瑶瑜倒是抱在我大腿上,腆着脸欢呼着,“姑爷爷最好了,阿昊和阿瑶最喜欢好玩的事情啦。”
  神后看少昊和瑶瑜这样抱着我,吵吵着要一起去,再加上她心里估计也是想知道神君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什么,但她似乎谨慎过了头,竟连回答也不敢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唤了几个仙娥,轻飘飘吩咐她们收拾了桌子,便走了去。
  偏殿离这不远,百步而已,不到一会儿便到了。
  雪桐树下还真是热闹,瑶音和神君带着几千名天兵悬在天上,无数条银光闪闪的锁链困守在银筝古琴上,竟是在几千名仙者的拖曳下不动如山。
  我眉头一皱,这世上就算是再重的东西,受这么多仙者拖曳,就算再重,多少也会动上半分半毫,可是这琴却真是纹丝未动。
  据我所知,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能沉重到这般地步——执念。
  神君看到我走了来,神后、少昊、瑶瑜和望舒都跟着,飘在半空中的身子呆了一下,漆黑眼神中有一丝惊讶,也有一丝担忧。他虽然悬在半空,离我很远,却根本逃不了我的目光。他飞了下来,站我身前,神后和望舒见到他飞过来,急忙跪了个礼,少昊和瑶瑜却跑了过去抱着他的腿撒娇地喊阿爹。
  “原来姑父已经痊愈,晚辈还不曾……”明晔爱抚过两个孩子的头顶,对我一作揖,恭恭敬敬的说着。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便被我打了断,我声音严绝里带着些冰冷,“神君陛下今晚这么大阵仗来苍梧宫,倒是为何?”
  明晔反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倒是更加恭敬的鞠了一躬,声音也柔和的多,和和气气的,“瑶音上仙报说宫里的银筝古琴落在了苍梧宫里,这琴本是上古的一大凶器,怕这凶器的煞气惊扰了姑姑和姑父,这才赶忙来将它移走。”
  “骗人!阿爹你骗人!”却偏偏这个时候,一个清灵如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声音稚气,却有一些小小的怒气杂在里面,如果不是侧头看过去,我还真以为是个女孩。少则看上去比少昊和瑶瑜都要大一些,看样子约摸六七岁的样子了。只是和胖嘟嘟的少昊和瑶瑜不同,他有些瘦,也高了一头,头发束了个小包在头上正中间,一身青锦袄子,活像个小大人。只是他稍有些瘦的脸上,煞白的很,眉目清秀得很,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像是两颗水晶葡萄。此刻他眼中满是泪水,稍稍带着怨恨的看着明晔,小嘴像是嘟着一口气一样,一口哭腔道,“那明明是娘亲留下的,爹爹我要见娘亲。”
  等等,少则的眼眸,是蓝色的,如一片镜湖的宝石蓝。
  神后和明晔的眸子,是如夜一般深深的漆黑。
  我心里有些诧异。
  “放肆!”明晔听他说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姑奶奶和姑爷爷的居所,你怎么能这般乱讲,岂不是要叫你阿娘伤心吗?!”
  我回头看了看神后,果然神后眼里已经隐约染了些湿湿的雾色,虽是不说话却也看得出来她心里不好受。
  “还不快回登神宫去?”明晔冲着少则喝到,“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姑奶奶和姑爷爷不治你的罪,我也要治你的罪!”
  “我不!”哪知少昊一下子跪了下去,登时便哭了出来,声音已经变得像一块撕裂了的锦帛一样嘶哑,不过却有着和他这个年纪一点也不相符的坚定声音,“请阿爹告诉阿则,阿则的娘亲到底在哪!!!否则阿则就跪死在这!!!”
  “你……你这个孽障!”明晔一时怒火烧了起来,再也不顾的什么神君的气度,一脚朝着少则就要踹了上去。神后怕少则受了伤,赶忙护在少则身前。
  我轻轻一伸手,指尖化出一道真气,割裂了悬在空中的一条条银链。天空中众仙被那力道诓了一下,纷纷散了下来。
  明晔朝少则踹过去的一脚,因为神后这一挡,反倒是急忙停了下来。
  “神君陛下,您带了这么多人来苍梧宫却不通报,如今又在我面前想要体罚孩子,实在弄的我很丢颜面。”我看着别人在我面前教训孩子,心里着实不爽,一来是因为丢了我的颜面,二来是因为我向来不太喜欢长辈对晚一辈人大声呵斥。所以见明晔这模样,心里便稍有些恼。我冷冷的偏过瞳子,朝明晔看了去,声音压得沉沉的,带着一点火星子,道,“只是这银筝古琴,是我请来苍梧宫的,至于这古琴究竟是否是上古凶器,于我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我也并不在乎。听神后说这银筝琴向来没人弹奏,便忽的来了兴趣,想要弹一首曲子给舒儿听一听,试一试它的音色。而今既然大家都在,神君陛下不妨补给本神一个面子,一起坐下来好好欣赏欣赏本神的曲艺呢?不知神君陛下意下如何?”
  明晔听我的话,转头来正对上我的眼神。他眼里如夜雾里有些明晃不定,不解,疑惑,还隐约可以看到些火光。只是他正对上我稍稍带着些冰冷的眼神,再加上受过四天的天刑,他也便不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也便瞪了一会儿,明晔眼中的火星子便被这真冰寒给浇灭了。
  明晔看神后扶着少则站起身来,沉着眸子想了一下,低声道,“只是这银筝至今尚没人能够弹动,若是让姑父丢了颜面……小侄实在过意不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轻轻笑了笑,错过了明晔,便悠然的朝雪桐树下静静安躺的银筝走了去。
  “不准你碰!”我却还没走到两步,少则带着孩子气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来。
  我听他的声音,稍稍住了住脚步。夜风带着几率幽香轻轻吹起,几篇雪桐叶如同雪花一般潇潇洒洒飘落在银筝古琴上,红檀间着白银的琴身在夜落雪桐之下,竟显得格外凄凉。我不禁楞了一下,琴上的五根玉弦放射着微微的银白色光芒,上面有九颗宝钻玉石,也如夜空下的明星一般烨烨发光,怎么看,也不像是上古凶器,反而像是……哪一家神族精雕细琢而成了灵物。
  见我过了来,周围的人纷纷散了去。
  我轻轻抚过古琴玉弦,琴弦材料如丝柔滑,却如铁板坚韧,弦上仿佛覆了一层含着一股极其幽怨的气,似是戾气,但是又有些不对,如果不是神体,我的手指在轻触的时候就已经被划破了,怪不得没人能弹。我心下一沉,有一个念头在心里呈现出来,只是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还没拨弦,我先转头朝明晔看了去,他的脸色阴沉,一双眼睛被冠冕的影子遮住,在月色下看不清楚。我心里下了然,手上轻动,轻轻拨了一下琴弦。
  只听的一阵如流水一般清澈的声音从琴上玲玲传了来,如枯夜沉雾一般,带着那一股幽怨的气氛瞬间弥在院子里散了去……
  我看到明晔的眸子亮了一下,瑶音上仙顿时呆在那里。
  我听了着音色,心里便知道了个大概了。这琴弦在夜色下闪烁着的银光,并非是戾气,也并非是琴弦本身的光芒,更不是反射的月光,而是一种执念。这等能将执念贮藏,并在夜色之下化作银色光芒散发出来的玉丝,全天下我只知道一个地方有……
  我觉得明晔也是有故事的人,心里竟有了一丁点的同情,只是他那故事,也是在悲惨了些。想他这样尽力护着少则,却又能忍着自己的念想不告诉他,让他能在这神界有一块立足之地,用心也着实良苦。
  我心里竟也有了些悲凉,微微叹了口气。
  我抬头,眸子里尽皆如水,忘了其他人,直朝望舒看过去。
  “舒儿,过来,坐我身边,”我对望舒招了招手,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腻腻的唤道,“我给你弹一首曲子”。
  望舒听了我的话,一身白纱在夜色里,轻轻走动,缓着步子走了过来,仿佛是夜色里,悄然绽放的一朵百合花,清丽无双。
  宫廷,星辰,上弦月。
  远处层云冷凝如铁。
  月光下她着白衣,黑发素颜,从青石长阶上一步一步走来,然后对我宛然一笑。
  明晔的身影,在夜色下稍稍一愣,我看过去,竟是有些凄冷。
  我眼里,少许加了些清泪。不是为我,而是为明晔。
  望舒盈盈踏步过来,轻轻的弯下双膝,静静坐在我身边。
  夜色,如水清冽。
  身后,花开成雪。
  我轻轻的吻过望舒的脸颊,她羞红了脸,垂下头去。
  我一笑,望舒,今晚的这个曲子,不是为你而弹得。但是,我想弹给你听。
  望舒知道我的意思,在心里递过了话来,“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她问得这个真假,我知道是问的什么,可是我却不能说。
  手指拨动,古琴的声音有些幽怨,徐徐响起。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终于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在苍梧宫的所有角落。琴声中仿佛有一个凝怨的泣灵,随这夜色冷风,凄然而舞,舞姿凄婉可怜;又好像有一朵朵雪白的冰花次第凋落,坠落成音乐的泥泽。
  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耳边缕缕琴声,冰冷悠扬,有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琴声所诉,无外乎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还有,最初的模样。时光缓缓流淌。反而是在过尽千帆之后,最痛苦的悔在当初;是在身隔沧海之时,最沉重的心伤沉淀。
  我虽然并不言语,但我感觉得到,古琴之上,有一股很深很深的执念随着我的拨动而飞散出去,仿佛是在平原上燃起的一道幽紫色的烈火,熊熊燃烧着,将自己源源不断的抛向苍穹。
  夜空之上,有一重幽紫的天光,仿佛是天女舞动的紫色彩带,随着琴声变幻闪耀。琴身上,有一阵幽怨的歌声,传到我的脑海里。
  “想听我唱歌吗?舒儿。”我拨着琴弦,轻轻的说道。
  望舒听见我的话,看了我好一会儿,像是有点吃惊,又像是有些期待。她脸上燃着的烟霞更鲜艳了,像一朵盛开的石榴花。只是过了一会儿,她有些喜悦的笑了,笑靥像春风中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沿着鼻翼和眼角荡漾起来。我看到她娇羞的点了点头,仿佛是点了点头。
  于是,我拨弄琴弦的手变了调子,仿若有一阵雨,在我手里淅淅沥沥的袭来。我放沉了嗓子,如吟诗一般,几乎要用尽我所有的沧桑歌着——
  ——
  弦月如勾,今夕付闲愁
  长恨东流,轻魂入孤舟
  玉箫吹断南楼,谁道且行吟莫回首
  不见你月下独坐霜满眸
  满月而歌,天扉月桂折
  弦月而舍,莫叹心难测
  谁又痴痴念着,愿世事长久琴瑟和
  却不见夜寂天寒孤月遮
  古道外谁惊起月下寒鸦
  你执伞去翩然绕过佛塔
  我走过江南烟雨下
  折一枝桃花
  那年谁在人间刻一笔年华
  面目全非,已不分错对
  心寂成灰,忘也无所谓
  踏遍一江雨碎,将年华刻一道墓碑
  祭奠这一世苦寒人不归
  他曾说来年芳华满天下
  你回眸看一夜灯火人家
  我阅尽尘世工笔画
  看一树桃花
  纸上墨痕苍凉岁月已轻擦
  你转身去徒留下一纸繁华
  我颂起往生浮屠下
  等雪满古刹
  多少人去楼台无踪各天涯
  荒野上谁低吟战歌喑哑
  雪染白夜明城一夜飞花
  我踏遍一江冷月华
  你默然不答
  忘川一渡归去生死已无话
  你转身去徒留下一纸繁华
  忘川一渡归去生死已无话。
  ——
  我唱完,听到周围传来阵阵掌声,连最通音律的瑶音上仙也因了我的歌声一时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掌来。望舒难掩喜悦的吻在脸上。
  我眼中却有一丝莫名的伤怀,抬眼,朝明晔看过去。我歌曲中故意唱到夜明城,当时就瞥了一眼明晔,当时他的脸阴沉的厉害,一身不禁发抖。此刻神后伴在他身边,她紧紧握着身后的手,身子依旧在颤抖。手里将神后的手握的更紧,仿佛是十道纠缠难解的素丝一般。我看得到他的眼里,有一种如玉碎一般的琉璃,如崩溃一般散了开。
  夜明城,就是产这玉丝的地方。
  这琴上用的九颗珠宝,无一例外,皆是在鬼界冥府的九泉里取来的溟石,怪不得在夜色下也如此清亮。鬼界与凡间有很多地方是相连想通的。这其中有一处,便是夜明城。
  夜明城,如黑夜之中的璀璨明珠,魔界的中都,魔君珑冥的首府。
  魔族虽然大部分长的千奇百怪,但是统治魔族的魔君一族却长得和人族神族差不多,只是有一点与人神不同,那便是瞳孔的颜色。凡人有墨瞳、灰瞳、浅蓝瞳和棕瞳,神族皆是玄瞳,但是魔君一族的瞳孔,解释宝石般明透的蓝瞳。。
  如少则那般一样。
  明晔啊明晔,你的故事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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