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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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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了,冯化吉失魂落魄,在三清峰下的碧落镇上无目的游荡,他身上很冷,腹中饥饿,口干舌燥却无心顾及,只念着爱妻包登科。
  这时左近一家酒楼内传来惊呼:“哟,这不是化吉兄么?”
  冯化吉侧脸瞧去,居然是蓝拂林,蓝拂瑾在兄长身后侧过了身去。
  他乡遇故交,冯化吉虽与蓝家兄妹不熟,但心中也生出了一丝亲切,几步上前:“蓝兄别来无恙。”转向蓝拂瑾:“蓝姑娘安好。”
  蓝拂瑾这才正过脸来,舒心一笑:“嗯,是你呐。”
  蓝拂林抓住冯化吉手:“来来来,喝两杯,你什么时候到的,怎得如此狼狈?”
  冯化吉叹道:“一言难尽。”
  半个时辰后,蓝拂瑾道:“你也不必忧心,横竖再等半月,晃眼就到,天底下总没有不让夫妇相会的道理。”
  “瑾儿说得对。”蓝拂林这时起身抱拳“冯兄,你既成了内门弟子,那将来在山上时,还请多多照顾我妹子这外门弟子才好啊,哈哈哈哈。”
  冯化吉拱手还礼:“我们既是同乡,哪有不互相帮衬的道理?”转而奇道:“怎么?蓝兄今年不上山么?”
  蓝拂林笑道:“堪堪人元五脉,内门弟子还不够格,外门弟子嘛,没难度的事我不屑一顾。”
  蓝拂瑾哼了一声:“哥哥你这话说的,竟然连外门弟子也瞧不上了呢。”
  蓝拂林忙道:“失言,哈哈,失言了。”
  ………………
  蓝拂林在碧落镇上住了三日,给妹子蓝拂瑾左右上下打点得妥妥当当,这才辞别回幽州。
  临行前,冯化吉托蓝拂林带了三封家信回去,言明自己到达中州,一切安好,请母亲,父亲和岳父万勿挂念,多加保重云云。
  此后的十天时间,冯化吉上山无门,忧愁难解,蓝拂瑾又闲来无事,便邀他出游。
  毕竟年少心性,冯化吉答应下来,与蓝拂瑾一块儿以兄妹相称,游遍了碧落镇上的各处美景,吃尽了无数美食,相处倒也十分的融洽。
  眼看再过两天就是元宵节,蓝拂瑾请冯化吉前往镇上最大的珠宝行,笑说:“冯大哥,见了面,你总得送些什么给嫂子吧?”
  “说得是,是我疏忽了。可我身上银两有限,这几日花销全是蓝家妹子你会钞,实在过意不去。”
  “就当是你借的,我还怕节度使大人跑了不成?”
  “那便写个借条。”
  “随你。”蓝拂瑾叫掌柜的送上诸般宝货首饰,让冯化吉随挑随选。
  冯化吉瞧着琳琅满目的珠宝,眼前浮现包登科的容貌来,一时不知如何挑选。
  却听蓝拂瑾道:“说来也是憾事,我竟没见过嫂子容貌,听我哥哥说,嫂子曾扮作男儿身,也是俊美得异乎寻常,这些金光闪闪,珠华宝气的玩意,怕是配不上吧?”
  那掌柜的笑道:“若世间真有比这位姑娘还美丽的女子”他朝蓝拂瑾拱了拱手“最好是配羊脂玉的耳环、手腕及脚脖子挂坠,天然去雕饰,仙子入凡尘嘛。”
  蓝拂瑾忍着笑,道:“掌柜的你倒会说话,一句话夸了两个人。”
  掌柜的一本正经:“本店诚信经营,童叟无欺,绝无半句虚言呐。”说着从后厢房取来一只紫檀木箱,边开边介绍“这套首饰是用羊脂玉心所制,不算稀罕,价钱在店里也只是中等水平,但女子若想配它,需得是越白净越相宜。”
  蓝拂瑾瞧了一眼:“这么白的玉心首饰,怕是衬着人显黑吧?”
  “所以小的才说,女子越白,与这套首饰越是绝配。”
  冯化吉连连点头:“很好。”
  蓝拂瑾看了他一眼,心知是相中了,便问:“多少银两?”
  “一千九百两即可。”掌柜的回答。
  蓝拂瑾正要还价,却听冯化吉笑说:“要了。劳烦掌柜的拿纸笔来,我要问妹子借些银两。”
  掌柜的笑道:“公子说笑了。”但还是去拿了纸笔墨。
  买定首饰,冯化吉心情大好,做东要请蓝拂瑾吃饭。
  蓝拂瑾笑说:“借出去的银两,自然是要收些利钱的。”
  两人并肩往碧落镇最大的酒楼而去,就在这时,大道上迎面来了五名三清教装束的女弟子,一手执利剑,一手拎着菜篮。
  冯化吉瞧那剑身似曾相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对方也发现了冯化吉,‘咦’了一声:
  “冯公子?”
  “是我。”冯化吉停下脚步,不敢确定“这位师姐看着面善……是不是潘姑娘身边的剑侍?”
  女子忙点头:“是我们。”
  “唐突了,一时记不清,不敢相认诸位师姐。”
  “公子贵人事忙,一人自然记不清我们几十个。”女子笑说“我家姑娘与太阴圣女若是知道冯公子已在山脚,必然开心得不得了。”
  冯化吉连连叹气,把无法上山的遭遇说了。
  “不曾想冯公子这么早到中州,不过也怪不得那些师兄,确实是要有令牌才能避开法阵的。”女子看了眼蓝拂瑾,微微一顿“冯公子上不了山,或许我家姑娘和圣女可以下来。”
  “当真?”冯化吉大喜。
  “得试试。”女子说“教中对圣女看得颇紧,出行时至少有一名无字辈长老和七名守字辈师叔护卫。”
  “既这么麻烦,还是算了。”冯化吉想起幽州那夜的魔头精怪,着实不想爱妻冒险。
  “禀告还是要禀告的。至于我家姑娘和圣女能不能下来,就看教里安排了。”
  “那就有劳了,多谢多谢。”冯化吉连连作揖,告知了下榻处。
  “冯公子客气。”
  双方作别,冯化吉神清气爽,拉着蓝拂瑾道:“蓝家妹子,不知如何谢你?”
  蓝拂瑾笑道:“为何无故谢我?”
  “若非你邀我出来买首饰,怎遇得见剑侍她们?”
  蓝拂瑾由衷替他开心:“那还不请客?”
  冯化吉喜不自胜:“欠你一份人情。”
  为了及时得到消息,冯化吉请蓝拂瑾在下榻的酒楼开席,吃到半夜却不见回音,正要撤宴休息,却听跑堂的在外招呼:“冯公子,有人找。”
  冯化吉箭一般飞蹿出门,兴冲冲地来到大堂,却不见执剑女侍,而是一位风尘仆仆的矫健驿卒。
  “三公子万安。”驿卒单膝跪地,奉上了手中书信。
  冯化吉接过书信:“你是幽州来的?”毕竟只有幽州人知道他排行老三。
  “千里加急,请三公子速阅!”
  冯化吉心说什么事这么急。嘴上不自禁地说出了口:“这么着急?”
  拆出信纸一看内容,冯化吉不由得如遭雷击,浑身发抖。
  蓝拂瑾跟过来瞧他神色大变,忙问怎么了。
  冯化吉几乎带着哭腔:“父亲说我母亲病危,叫我火速回幽州见她最后一面。”
  蓝拂瑾全身一震,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
  冯化吉连连跺脚:“我得走了。现在就回幽州。”
  “兴许嫂子快到了,冯大哥你要不同她一道回幽州吧,也不违了孝道。”
  五内俱焚的冯化吉连连点头:“我急糊涂了,登科若是来了,让无字辈长老御空带我们回幽州,比两条腿快多了。”
  结果冯化吉一等就是三个时辰,眼看天光大亮直到第二天中午都不见三清教徒,来回踱了一晚上步子的冯化吉一拳打断酒楼的门廊木柱:“不能再等了!”。
  蓝拂瑾也十分懊恼:“怎得还不来?”
  冯化吉留下书信与首饰,最后看了眼三清峰方向,运起道气,朝着幽州方向疾速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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