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穿山越水

　　此后的两天，冯化吉忙着拜访朝廷大员，以为李锡爵会找上门来，结果一直没有。倒让冯化吉白白准备了一番唇枪舌战的说辞。
　　距离除夕只剩四天，冯化吉急着前往中州见爱妻，分别给父亲，母亲和岳父写了三封家书，表明思念之意，言请三位老人保重身体，又备了一些盛京特产，用油纸好生包裹，一并交托诸象征，与他分别后，运起道气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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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宽大且平整，各州府前往中州报名的内外门弟子极多，富贵者，车马随从一大帮；贫寒者，独身一人行路匆匆。
　　冯化吉穿山越水，风餐露宿，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保证自己日行一千五百里以上，第三天傍晚便进了中州城，风尘仆仆地直奔三清峰下重镇，恨不能立刻见到爱妻包登科。
　　结果到了山峰脚下，冯化吉被三清教徒拦了下来，原来报名收徒要到元宵节那天旭日初升时才开始。
　　在那之前，除了已经有名分的三清弟子外，闲杂人等不能上下山门，否则会受到道法禁制的伤害。
　　冯化吉急忙表明身份，说我是包登科的丈夫，是无着子老前辈和程鼎兴仙师认定的内门弟子。
　　面容清瘦的三清教徒只听清了后半句，回道：“既是投报内门弟子，想必名帖已经递过了，你还着急什么？再等半个月吧。”
　　“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叫我成矩吧。”
　　冯化吉点点头，耐心重复了一遍：“成矩师兄，我妻子在山上，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我想上去陪她，劳烦成矩师兄通禀一声，放我过去。”
　　成矩笑起来：“是我听错还是你疯了？教中弟子都是出家人，没人成婚的，你妻子怎么可能会在山上？”
　　冯化吉急起来：“无着子老前辈亲自送来的那位女子，便是我妻子包登科啊。”
　　其余三清教徒围拢过来，上下打量披头散发不修边幅，面容瘦削神情憔悴且肮脏的冯化吉，七嘴八舌道：
　　“什么什么？那姑娘是你妻子？”
　　“你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竟敢胡乱冒充！”
　　“那可是本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太阴圣女，如今在长昭峰上，由法尘师叔好生照看着，弟子们都难见一面，岂能容你胡乱放肆？”
　　冯化吉松了口气：“登科在山上就好，那就好。”
　　“快走吧快走吧，我原以为你真来投报内门弟子，不成想是个疯子。”成矩苦笑起来“定是哪位师弟将圣女的容貌传扬了出去，惹上了你这轻薄的登徒子！”
　　冯化吉更不答话，闪身从三清教徒间穿插了过去，直奔云雾缭绕的三清主峰。
　　几名教徒大惊之下飞奔急追，惊愕地发现居然赶不上！
　　冯化吉在石阶上瞬间跃出数丈，便在此时，禁制大阵受到触发，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凌厉非常地打在他天灵盖上。
　　冯化吉一声惨叫，翻身往石阶下滚去。
　　几名教徒哈哈哄笑，成矩摇头一叹，伸手接住了昏迷的冯化吉，用冷水泼醒。
　　冯化吉醒转后，电流仍在身上游走不去，时不时刺痛他的骨骼关节，万分难熬。
　　“阵法之力两天后自行消退。你若再闯，可就性命难保了。”成矩扔下一句话，招呼大伙回了岗位。
　　冯化吉眼巴巴地望着直插云霄的三清主峰，心中不住呼喊：登科，我来了呀登科，你能听到么？
　　三清主峰东面的长昭峰上，正在缝制男子长衫的包登科打了个寒噤。
　　潘雨润端着炽阳风铃药液过来，轻声叹道：“你都做了多少套衣服了？冯化吉这辈子都穿不完。”
　　“穿得完，穿得完。”包登科软糯地说着，柔柔地捂住潘雨润小嘴“姐姐不要胡说，化吉哥哥长命百岁，我才做了七套衣服，怎么可能这辈子都穿不完？”
　　潘雨润笑起来：“你用的料子都是用玉蚕吐出来的丝织就的布匹，冬暖夏凉，防水透气，尘土不沾，油腻不染，一套穿个几十年也没问题，冯化吉若真能活一百岁，两套足够了。”
　　“不够，不够的。”包登科咬断线头“总之是不够的。”
　　“来，喝了。”
　　包登科接过药盏一饮而尽，起身伸了个懒腰，给潘雨润倒了茶水双手奉上：“多谢姐姐这些时日悉心照顾。”
　　“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潘雨润接过茶水喝了“我这都胖了好几斤，都怪你，饭菜做得比御厨还要鲜爽。”
　　“姐姐爱吃就好。”微微一屯，包登科惆怅起来“不知道化吉哥哥几时上山来，我得提前备些他爱吃的食材才好。”
　　“你的化吉哥哥爱吃什么呀？”潘雨润托着腮帮，笑看着她。
　　包登科认真地说：“化吉哥哥爱吃面食，牛肉，虾肉，馄饨饺子面条总也吃不厌。”
　　潘雨润嘻嘻一笑：“教中那些青俊弟子若是知道你已嫁人，心心念念只有冯化吉一个，别的丝毫也没放在眼里的话，不知要伤心死多少人呢？”
　　“他们不知道么？”包登科反问。
　　潘雨润笑道：“你嫁人的事也没人问，我总不能到处宣扬。”
　　“如果有机会，我要全天下人都知道化吉哥哥是我夫君。”包登科幸福的有些走神。“他是那么好的人，能嫁他，我心里万分的开心。”
　　潘雨润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又很得意地笑说：“知道为什么你每天出去散步，周围会有那么多男弟子么？”
　　包登科收回思绪，睁圆了明澈绝美的双眸：“是姐姐你透露的？”
　　潘雨润古灵精怪得很：“是啊是啊，我偷偷放出了风去，就要让他们远远地观望你，欣赏你，让他们对你倾心迷醉，神魂颠倒，又得不到的焦灼煎熬，最好他们全部荒废了修炼，来年比试时让师长们好生教训他们一顿才好。”
　　“姐姐好坏。”
　　“你才知道么？”潘雨润哈哈一笑，简直乐不可支“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呢好妹子。”
　　包登科苦笑着摇头：“姐姐，我觉得他们未必会像你说的荒废修为，即便要神魂颠倒，也不是为我。”
　　“为什么？”
　　“我远不如你美呢，我若是男儿，自然要为你倾倒。”
　　“胡说。”潘雨润嘴上不信，心里却甜滋滋的。
　　包登科正色起来：“没胡说。”
　　潘雨润笑道：“打趣姐姐是不是？”说罢上前呵她痒痒。
　　包登科最是受不了痒，慌忙求饶：“姐姐我真没胡说——”逃到一边，笑得气喘吁吁“不跟你闹了，我还要给化吉哥哥纳几双鞋子呢。”
　　潘雨润双手插腰：“冯化吉能娶到你真是天大福分，我忌妒了。”
　　包登科笑道：“我给姐姐也做，还有父亲，公公婆婆都有。”。
　　“乖。”潘雨润轻捏妹子滑嫩脸蛋“别累着。”出了门去，让女侍们准备汤婆子和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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