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想想之前在路上的5个月，经济是比较窘迫的；可即使那样，每天还是开心的。可这回来才堪堪半个月，几乎天天有遭罪，感觉笑容都奢侈，这本该令人欣慰的事。
　　而在路上的时间，我认为是本真，人生是该享受的啊。出世出得太远，入世又入得太近，不能平衡。就在刚才又遇到一个操心的事，虽然历经波折最终解决了，但自己不满意。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出不来了吧？知道为什么将来一定能出得来了吧？
　　想想这半个月，是从独自一人的出世向入世与人接触的过渡。要没有这半个月的矛盾提醒，我还不觉得漫游结束，你该是时候带上面具了。这个世界不需要你那么真，但要你足够好。那做不到呢？现在做不到呢？总有人还做不到？那就戴面具，各种各样，而且不收费。
　　想起在成都宽窄巷子的观演，那是久负盛名的“变脸”。其实前面不应该加引号，应该是下意识吧。人群拥挤，我站得比较远，没看出诀窍。想想即使站在前排的那些人，也未必能窥出究竟，毕竟人家靠这个吃饭。
　　但散场后，听出周边的讨论，自以为识破，自以为高明。我当时试想“要不，您也来一个”！由于本人好奇心较重，穿插来到后台，那位表演的师傅正在拿下道具。看到我一惊，“你怎么到这来了，这里不能来人，观众止步的“。或许夜深，我听到埋怨“今天还是没发挥好，比不上台前那些人”！
　　困惑，明明表演的就师傅一人，没看到第二位在演啊。即使站得远，看的不清，也不至于连人头都数不清。可再看他是一本正经，成年人的言行，目的性较强，不会毫无缘由。我想即使再问，他也未必会答，那就等等。大约半小时，不知从哪又来了一位表演者。站在后台暗处，随着表演开始，看到了时至今日也忘不了的镜头。
　　只见那人颇有些武打功底，伴随着特定的表演音乐，群情沸腾。而那张脸上却有张张面具切换，还看不出关键，可为什么我认为他是最好的变脸？他是一个人带出千千万万张脸，每一张都有自己的风格，这远比面具来的更真实。你看，本来的一张脸，换了面具就是另外一张，几乎所有的变脸都是这样演。但他一张脸上却让我看到了第二张，后来是第三张，再后来是星星点点，同时出现、、
　　这些脸不仅同时存在，而且自己有变动的法则，不着痕迹，不是人为控制的。我当时震惊，和平年代，草莽中也有影藏英雄豪杰，这是身怀绝技的人啊。想这位也不是齐天大圣，拔一根毫毛变出千万个；仔细检查，舞台前后没有明镜高悬；当时地面干燥，没有积水折射；明月当空，石砖上没有藻荇交横；左侧竹丛不见幽影；忽然想起周星驰先生少林足球的台词：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本来是想解除好奇的，这下到好，兴趣更重了。等到这位演员下台，立刻窜上，我还没说话，只听得“你还没出去”？怎么，之前你看过我？除了表演的第一位师傅，没人知道我在后台啊？也不管了，径直发问：您是怎么做到的，我在电视上也没看过这样的表演？看家本领不能外泄，到也理解，自然是沉默。只在橘黄灯光的掩映，他普通许多，没有台上那样的不可抗力。
　　可在我低头思考，随意抬头的一刹，察觉出他又一次在表演。我看到的是他想让我看到的，我刚才低头时，他并非是这般模样；以此类推，当时我在后台，没人知道我在，我所看到的又是谁展现给我的呢？只是当时面对面，感觉他这副表演，远不如台上神妙。是距离的原因吗？我好奇为什么之前看不见？又想试探，客套了两句，“我出去了”；在我转身走向出口的刹那，背后寂寥一片，“他难道一动不动？还是仍然盯着我？”直到跨出，忽然又回头折返，又看见那一片、、
　　这次是发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什么，只是好奇，想请教一下；您刚才那一下，虽没有台上壮观，但也奇妙，是自己在勤加磨练？”“我怎么遇到这么“zho（第二声）”的人？”这个你自己也会，为什么要来问我？“我什么时候会这个？”只听他说“跟我来”“难道要取秘籍？”真是多想了，原来是站在观众席，在人群中看向舞台，那里又一位演员在表演“和第一位演的一样”。可看到一半，又听到“走”，眼前景色熟悉，这不是后台吗？没什么啊，又听到：你看，果然又是千千万万张脸、、”！
　　当时要不是确认这是成都闹市，还真以为诈了尸！耳边又传来言语“你之前看了两场表演，那是两个演员；现在是一场表演，一个演员；什么都没变，只是你自己换了位置”“你在人群中，自然看演员一张脸，周边你能看到吗？你独自一人，离开人群，自然看的清”。这样一讲，到是合理，只是虽然稍稍放下戒心，可总觉得意犹未尽。总觉得还有一层雾，谁能保证这不是他给我看的又一个面具？
　　对啊，何不试试他说的呢，现在就试。这次隐在竹林，不看人群，只是静耳倾听。除了噪音就是噪音，本来都快失望了，或许耐心这几年磨得不错，还是挺着没走。直至夜深，观众散尽，听到淅淅寥寥的声音，后来是谈话声。
　　今天见到一个奇怪的人，差点穿帮，我居然不知道要戴哪副面具了？你怎么不摸清他的底，知道底细，就好戴面具了。我感觉他是小孩，好像看到了自己刚入行的脸；可看他神色，这似乎不是一个局中人；可也不是局外，他是站在哪呢？
　　我当时没有进去告诉他答案，只是破茧成蝶的那段。
　　且莫说他不知要戴什么面具，连我自己都够呛。过段时间又要投入生存性质的工作，又要双手互搏。可谁又能跳出这个阶段？记得当年韩信拜将统帅全军后，尚且还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八个字是连上的，亲身经历的人都该知道中间没有标点）”。
　　而我开本篇是想写另外一层，不知受什么影响，不觉就成了这般模样？看来有人不想现出真身，至少现在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