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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 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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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屏幕上的嘉木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安静地等待其他六名参赛同学一起接受评委的点评。他同样站在原来最边上的那个位子。但是他现在却比任何一个参赛的选手都夺人眼目。
  “下面将有一位同学被淘汰。评委们正在进行激烈地讨论。过一会儿,将会由评委为参赛的同学逐一做点评!”
  主持人的声音回荡在操场上空。评委们也都讨论完毕。
  台上太下都安静地让人心紧绷绷的。凌瑶死死盯住站在边上的嘉木。她的眼里似乎再没有别人了。耳边开始有同学小声地议论着。
  “林嘉木同学,”说话的是评委孟琴老师,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失落与遗憾,像是在安慰的语气,“请你退后一步。”
  她说完这些,故意地停顿了一下。凌瑶听到林嘉木这三个字脑子里一片嗡嗡声。他不会第一个被淘汰了吧!这个想法在凌瑶的脑子里打转儿。他弹得很好听啊!难道评委们更专业,从专业的角度来说,他弹奏的还不够好?
  凌瑶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恭喜!你晋级了。”孟琴老师的声音突然闪亮起来。
  这样一瞬间的峰回路转几乎让所有的人都像受了重重的一击。凌瑶心里有些抱怨,干嘛那么吓唬人!不过她还是很为嘉木高兴。晋级了就好。希望他能够拿上个名次!
  看台上的观众出现一些小小的骚动。同学们对于林嘉木这个名字还是很陌生,但是他所弹奏的曲子真是漂亮极了。只要你认真地听,很快就会被带入到那种亦真亦幻的梦境里。他所弹奏的曲子是那样富有感情,就像是充溢着一股魔力——让人欲罢不能。
  “你是新转来我们学校的吧?”孟琴老师的声音很柔和。她问嘉木。
  “是。”
  “原来你在哪个学校就读?”
  “在国外。”
  虽然只是短短的回答。但是他的声音通过主持人手中的扩音器回荡在操场的上空,像是一缕清澈的阳光。凌瑶看了看周围的女生们。她们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得击打了一下,脸上充满了羞愧的表情。
  他真的是很迷人呢!女生们花痴地想。
  凌瑶旁边是梁丹。梁丹是个很单纯的女生。她和凌瑶的关系一直很好。
  “上次好像就是他把你带走的吧?”梁丹的脸上是羡慕的表情,她圆圆的娃娃脸像是一朵绽放的小花,“他真帅!是你男朋友么?”
  凌瑶突然让她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就是一般的朋友了。”凌瑶淡淡地说。
  “一般的朋友也很好啊!要是我也有一个这么帅这么有才华的朋友就好了!”梁丹一笑,脸蛋上绽放出两朵小小的酒窝。
  凌瑶对她笑了笑,再没有说什么。
  舞台上的比赛还在继续。
  “李豪志同学,请你上前一步。”夫夫坐在评委席上,他的光彩是那样夺目,声音是那样具有穿透力。
  “你弹奏的曲目是《野蜂飞舞》。但是在弹奏第十三小节最后一组时,音符时值不到位,听起来不连贯。虽然你的反应很迅速,能够把失误造的错误节点掩饰掉,但整个曲子你把握得不到位。其实你可以选择感情更丰富的曲目,把自己的感情加进去,这样会更加有利于比赛。”
  夫夫顿了顿,然后口气略带惋惜但坚定地说:“很遗憾,你被淘汰了。”
  看台上的同学们似乎都被一股巨大的伤感包围了。而舞台上的李豪志却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评委的评判结果。或许不是音乐班的同学,根本听不出他弹奏的有什么失误,但是评委却很敏锐的,就能够发觉他弹奏曲子中的错误。
  最后一位接受点评的同学是章琳。而为她做点评的是英伦学校的东方校长。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是看上去特别有精神,声音也特别洪亮。
  “章琳同学,你的参赛曲目是《牧童短笛》。弹得很不错!整首曲子情感和曲调都很流畅。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还有更好的发挥!”
  剩下的六位同学到后台休息。主持人继续宣布接下来的比赛规则。
  “这一轮的比赛是一场趣味比赛。比赛的规则是这样的。剩下的六位同学将经过抽签分成三组。每一组的同学以小组的名义,选择一首曲子,其中一位比赛的同学弹奏高音曲谱,另一位同学弹奏低音曲谱。评委会根据每一组两位同学的配合情况,以及所弹奏曲子的情况来评判。这一轮比赛得分最低的一组同学将同时被淘汰。”
  看台上的同学都睁大了眼睛。这一轮比赛还真的很有趣。不知道谁会和谁分到一组,也不知道哪一组会被淘汰。这下真的有看头了!
  经过抽签,六名同学被分成了三组。主持人公布分组结果以后,同学们都感觉很不可思议。正好三名男同学三名女同学,每一组都是一男一女。第一组是李城奇和顾娜娜,第二组是林嘉木和章琳,第三组是戚溯风和谢依婷。
  同学们都紧张地呼吸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生怕错过了这场最关键的一轮比赛。体育场围墙上的小旗子也随风激烈地抖动,像是在为舞台上参加斗琴比赛的同学们加油打气。
  这一轮还是自由选曲。只是每一组都有两个同学,所以选曲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经过紧张的商量和讨论之后,三组同学都选好了自己的曲目。
  第一组选择的曲目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第二组的选曲是《童年》,第三组选择了肖邦的《春之歌》。
  “这样的比赛真的让人很期待呢!”梁丹的两只小手握成拳头,紧紧贴在胸口,在凌瑶耳边碎碎地说,“我希望三位帅哥都胜出。但是好像不可能了。要淘汰一组啊!”
  凌瑶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表面很平静,但是从她的眼神中能够看到缓缓燃烧的火焰——像是很期待,但又有些焦躁。
  第一组的两位同学已经在钢琴前面坐好。大屏幕上投射出他们略带紧张表情的脸。看台上的同学们也都一个个握着拳头,好像这种紧张的气氛已经充溢了整个体育场。梁丹看了看凌瑶,然后又将目光对准舞台上的比赛的两个同学。她的眼睛中带着颤抖的光芒。
  钢琴声开始从扩音器跳跃出来,飘荡在体育场上空。不愧为有实力的选手。两位同学弹奏的这首由小提琴协奏曲改编成的钢琴名曲,饱含了浓浓的感情。但是在弹到中间部分的时候,出现了连像凌瑶梁丹这种钢琴菜鸟都能听出的错误——弹奏低音部分的李城奇突然跟不上高音的节拍了,他越是着急越是跟不上,最后好不容易跟上了节奏,已经到了整首曲子的结尾部分。
  从大屏幕上能够清楚地看到李城奇略带笑容的脸,但是他的笑容却是夹杂着很明显的遗憾和尴尬的表情。在走向后台的时候,他斜着眼睛看了下顾娜娜,她冷艳孤傲地都不瞥他一眼。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台下的评委打完分数,又悄悄讨论了一会儿。这个时候,第二组的林嘉木和章琳已经坐在了钢琴前。深棕色的三角架钢琴,宛如一位气质高贵的王子。而林嘉木和章琳就如坐在钢琴前的两个天使。大屏幕上,他是那么俊美,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早晨洒落大地上的一缕阳光。
  “第二组的同学,你们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钢琴声响起,飘荡在体育场上空。原本有些小小喧嚣的看台立刻安静下来。他们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每一个音节都是那么准确而富有感情;每一段曲调都那么优美而富有张力。
  凌瑶突然感觉心里有点堵堵的。童年的时光突然在她的脑海里闪现。樱花树下,小小的男孩子亲吻小小女孩子的手背,他们那么天真无邪。湛蓝的天空只有几多悠云,他为她爬上大槐树摘取飘落的风筝。
  然而为什么会有那么令人朦胧的夜,却为什么会让她在那么小的时候,有那样悲伤而耻辱的经历!梁丹几乎要被感动的流泪了。念高中的孩子是最想念童年时光的,每天面对像小山一样的课本和练习册,面对永远写不完的作业,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而童年时候的光景,永远是无忧无虑的,不用担心考不上好的大学,也没有那么繁重的功课。
  看台上所有的同学都安静地听着从扩音器跳跃出的节奏。天空上的云也安静下来,像是停留在半空思考着什么。围墙上的彩旗不飘荡了,树上的鸟儿睡着了。
  “真是太好听了!”梁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重复着,“这首曲子真是太好听了,我发誓,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
  梁丹简直感动的要哭出声来!她看了看旁边的凌瑶。她的眼神没有焦距。空荡荡的。像是着了魔一般。她的眼角有未落的泪痕。梁丹振作了一下精神,在凌瑶耳边说:“凌瑶,接下来该溯风那一组上场了。”
  凌瑶依旧出神地看着远方。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溯风和谢依婷合作的曲子旋律盘旋在体育场上空。而凌瑶就像什么都没听见。耳膜轰隆作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春之歌,真的很好听。”梁丹碎碎地自言自语。她认真地听着不断涌入耳朵的旋律。像是进入了童话故事里的春天。大地碧绿。鸟儿们欢快地唱着歌儿。柳树抽出了嫩芽。朗朗的晴空是蔚蓝色的。有几多悠云飘荡。春姑娘像梦里的天使,长着洁白的翅膀,微卷的长发披肩。真是美丽极了。
  这一组的趣味比赛的结果显然没有悬念。不用说评委,就连普通的长着两只耳朵能听见声音的人,都能听出第一组配合的巨大失误。
  评委也是毫无悬念地公布了比赛的结果,第一组的李城奇和顾娜娜被淘汰了。虽然顾娜娜一脸的冷静,但明显能够看出她脸上略带的怒气。而李城奇则尴尬地站在她的旁边等待结果。
  不知道接下来的比赛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看台上的同学都对接下来最关键的比赛十分期待。真是天公不作美,这个时候天空却突然阴沉下来,本来还好好的大晴天,却突然要下雨了。露天看台上的观众都焦躁起来。最后几位学校的领导和主持人讨论了一会儿,迅速做出了决定:角逐三强的比赛再安排别的时间。
  台下一阵小小的骚动以后,同学们开始陆续的从体育场离开。有不怕雨淋的女孩子像闪电一样奔向评委席的夫夫。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落下来。但仍有大批大批的女生飞蛾扑火一般冲过来。夫夫的助理一边维持秩序,一边为夫夫打伞。而夫夫却一直一脸笑容地为有些疯狂的女孩子们签名。
  “哎呀!你眼睛长到腋窝了么!踩到我的脚啦!”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子冲前面的女生尖叫。
  “你的脏手还推到我的腰了呢!”一个胖胖的女孩都不回头看她一眼地说。然后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喊着,“夫夫我爱你,夫夫你最帅!”甚至都顾不得后面那个短头发的女生侮辱性地骂她“肥猪婆”。
  “凌瑶,你不去找夫夫要签名吗?那我去了啊!”梁丹顾不得凌瑶回应她,就飞快地朝着被女生们包围的夫夫冲去。
  女生们顾不得大雨,也顾不得台上政教处的一位老师喊破嗓子要求大家快回到教室,疯狂地热烈地呼喊夫夫的名字。
  凌瑶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她微微振作了一下精神,快步朝着教室走。这场雨来得真是突然。凌瑶心里想。还是先回教室,然后等雨小了再回家。现在已经快要到十一点钟,凌瑶感觉肚子里有点空空的。她跑到路边的一家街景,在里面躲雨,顺便买了一杯热热的奶茶。
  在街景店里呆了一会儿,凌瑶看外面的雨变稀疏了。身体也因为喝了半杯热奶茶而温暖多了。她看了看天空,迈步走出了街景。
  就在凌瑶走出街景不远。她听到后面一个恶狠狠地声音。
  “就是她!”
  “林嘉木的女朋友!”
  “别以为你们地下作战我们就揪不出来你!”
  凌瑶脚步变慢下来。而后面的脚步声却加快了。
  三个痞子一样的坏学生站成一排,堵在凌瑶面前。站在中央的是个短头发有点像男孩子模样的女生,穿着很嘻哈的衣服,肥肥的裤子卡在腰间,头发烫的蓬蓬地,像是不羁的翠鸟。后面是两个男孩子,眼睛里带着一股邪气。
  “林嘉木的女!朋!友!”
  “你们家嘉木哥哥抢了我们大哥的风头!”
  “那你就血债血还吧!”
  凌瑶的脸上飘过一丝惊恐。但肯快就恢复镇定。她的眉毛微微皱起来。冷冷地,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们搞错了。”
  “我说是就是!”男孩子气的女生说。声音里带着很霸道的口气。
  “不关我的事。请你们让开。”依旧是冷冷的声音。
  “揍她!”后面的两个男生很生气的样子。一脸的横肉。
  正当一个男生握紧拳头想要冲过来的时候。不远的地方,一个温暖犹如阳光的声音说:“欺负女生,算什么东西。”
  那声音是那么有磁性,却让人听后冷的心中幽寒。
  “你算什么东西!管我们的事!”
  “哟!这不是林嘉木么!我们哥仨正想找你呢!”
  “你来了正好!把你们小两口一起干!”
  说话的男生小小的眼睛,眉毛直直地挑起来。
  这个时候,嘉木已经走到凌瑶的身边。他用胳膊揽过她的肩膀。凌瑶心里一阵感动。暖暖的。他带着耳机听着音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三个坏学生眼神里射出一股寒气。
  “你背过脸去。”嘉木在凌瑶耳边淡淡的说。
  “嘉木……我没事……”
  “快点。”嘉木坚持。
  凌瑶像是顺从的小兔子,乖乖地背过身。
  林嘉木凝视三个坏学生。两个男生的手里都带着拖布把,那个男孩子气的女生什么都没带。她是跆拳道特长班的。听说她是戚溯风的表妹。经常仗着戚家的权势和自己的跆拳道功夫欺负别人。
  “你们先上!”短发女生是命令的口气。
  “是!大姐!”
  两个男生抡起棒子朝林嘉木打来。短发女生静静地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凌瑶背对着嘉木,想看却又不敢看。她听到身后有气愤的大喊声。闷闷地棍子声。然后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那个沙哑的女声说:“林嘉木!这次算你狠!我们的账改天算!不过这个MP3就归我了!休想拿回去!”
  过了好一阵子。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听到嘉木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没吓到你吧。”
  凌瑶睁开眼睛看着他。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
  “我没事,谢谢你。”凌瑶虽然说没事,但却是一副很委屈受到惊吓的表情。这些天发生了好多的事。几乎让她承受不来了。
  他依旧是那样的笑容。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又累又乏,再不想问什么也不想解释什么。而嘉木像是很了解她的心情。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他们默默地走着。风吹着她和他单薄的身体。他们消失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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