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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我吧，我可对那些‘思想开放’的女士们不感兴趣。”
“哈，布朗夫人听到这句话后该有多伤心？”
“或许？但谁会告诉她呢？这件事情难道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吗？布雅小姐。”雷从口袋中掏出自己随身的白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刚刚触碰过坎宁的手掌。“就像亚尔培特勋爵也永远不会知道您居然是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
“多谢夸奖。”布娅说着，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坎宁。“敬我们彼此的小秘密？”
“敬我们彼此的小秘密。”
两人之间总有些心有灵犀的地方，一个眼神就能猜透对方的下一个想法。
就像雷威胁布娅不要随便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时，女孩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她很清楚对方会如何回应自己，也清楚什么才是面对一个聪明人时应该有的态度。
天色渐晚，时间已经可以算作午夜。酒会上的贵族们变得寥寥无几，坐在一旁的坎宁在等待了一会，却没有看到雷和布娅的谈话有丝毫结束预兆之后，就气呼呼地起身离开。
想来，她应该是要去寻找下一个猎物，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啊，那位磨人的女士终于走了，看起来我也可以先告辞了，布娅小姐。”
“当然。不过您之后也需要帮我一次。那位亚尔培特勋爵对我们‘恋情’的进展好像有些……不太满意了。”
雷挑了挑眉，表情不可置否。“我会的，毕竟我对‘朋友’从不拖欠什么。”
“那就好。但还有一件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需要帮助。”
转身离开的脚步停下，雷也终于把自己手中的白手帕收了起来。“请说。”
“帮我找个人。”笑容还是那么甜美，但眼底却浮现出了几丝郑重。
“哦？谁会有幸被您寻找呢？”
“您应该对他很熟悉才对，毕竟我刚刚在您口袋里看到了吟诵者的神徽。”布娅轻轻指了指雷的口袋。她很确信对方露出的表情已经猜到了自己想找的究竟是谁。
肌肉忽然紧绷，雷心中一直拉紧的那根弦愈发笔直。他轻轻侧头，“难道是本尼主教？”
“我以为我们已经足够坦诚了，先生。”
“……”
一阵沉默后，雷叹出一口气，无奈摊手。“不是我不愿意，布娅小姐。而是您实在让我有些难以相信这不是一个玩笑。您说您与纯净湖泊陛下同名，我可以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但您又忽然让我去寻找那个与吟诵者陛下同名的雷·普维达·里维尔达，我……这城里应该还没乱到这种地步。”
“那只是因为那些化身们还在观察情况罢了。我不相信您对城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怀疑。”
“……哈……化身，那么我是否该称呼您为神子大人。”
“你需要了解一点，雷蒙先生，所谓的化身并不是真正代表着神明的意志，也不是完全忠于那些神祇们的伟大计划，所以比起神子，我只是布娅，仅此而已。”
“……我会去让手下试着找找看，但您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雷从身边走过的女仆手中取过两杯葡萄酒，微微致意后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您不妨直接告诉我究竟有哪些尊贵的陛下派您这样的神子到了城里，我也好一起寻找。”
“我猜是四位，吟诵者，纯净湖泊，灭世者，还有一位拥有创造神职，猜不出身份的神祇。但看他们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称为游戏，那么八成是那位‘爱、恐惧、不管是什么，都无非一场艳俗游戏’的赤红骰子。”布娅向前走动两步，让自己的眼睛紧紧盯着雷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害怕吗？先生，神祇的化身策划着要让整座城市都变成一座游乐场。”
身前那股淡雅香气扑面而来，那种夹杂着几丝血腥气的味道简直令人着迷。雷也将头靠近，让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对情侣。
“当然不会，我亲爱的女士。在大环境依然拥有着秩序的情况下，任何不影响大局的混乱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都是机遇。我是个充满野心的人，所以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要求您有任何实质性的回报，只要您能告诉我更多关于这场游戏的消息。”
“没问题，但其余的消息就需要您用自己的诚意来换了。不过作为我们友情的见证，我可以再告诉您一个消息，这次游戏的最终目的是封神。”
“封神？！神明们的化身要封神？这不可能！神明印记需要整片大陆的传唱和无数信仰才能够凝聚而成。仅仅一座城市根本不可能有封神的机会。”
“但有吟诵者的神殿来传唱，那所谓的不可能也就不再那么不可能了，对吧？”
雷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陷入沉默。
“如果……没有封神成功的人会怎样。”
“这似乎与您无关？”
“我只是好奇。但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布娅微微眯起双眼，让近在咫尺的雷能够看到眼中闪烁的每一丝怀疑。“会死，先生。无法封神的人必死无疑。所有游戏参与者都只有五年寿命。”
雷只是微笑，仿佛没有看到那怀疑的目光，他将手中的另一只酒杯递向布娅，在对方接过后转身离开，走入身后那个小城堡里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再继续问下去的风险太大，这个女人的警惕性实在有些太强。
城堡里的每一个客房都总是装饰的昏暗紧凑，让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占据很大一部分面积。床头柜里也常备用来避孕的附魔水晶，虽然它并不常用。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任何一位单身贵族都会觉得相当孤独。但没有人会对此提出抗议，哪怕国王也只会赞许这样的行为，因为这也是延续一个贵族血脉的有效手段。
雷的房间也是如此，但床头柜上放着些东西，一把钥匙压着一份文件。
“看起来要准备搬家了。”
文件是一份地契，写明了贵族区角落里的一个小庄园。虽然签名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家伙，但雷很清楚这就是让那位布朗夫人购买的房产。
“真是个爱钱财胜过爱情人的女人，居然还用这种方法避免我不给她买房子的金币。”雷轻笑一声，将地契放回原处后躺在了那张柔软地大床。
贵族和平民、上位者和下位者之间总是有这样的不同，当孩子们还在厮杀的时候，幕后的主使者却根本不管不顾地准备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