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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我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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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静的大海中,有只小船正在游荡。大海像贤慧的母亲,用双手轻轻地将小船托起,送向远方。
  过了一会,风渐渐地大了,海浪冲击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响声,和螺旋桨与汽笛的喧哗融在一起,组成了一支优美的海边交响曲。
  可现在男人的心情可不像这海阔天空一样明朗……
  “再过几天就是她遭到暗杀的日子了,艾米丽肯定心里不太好受吧,希望她能自己调节。”
  这些话不知道是说给艾米莉,还是说给他自己。
  ——你救不了她。
  多年来,这来自虚空的魔咒一直在这个名为科尔沃的男人心里回荡,从未消散。
  在这二十多年里,他已然了解了一些真相,但他却不能,也不敢做什么。
  可不管怎么样……
  “我决不能让艾米莉也惨遭毒手。”
  海风将男人无奈的叹气吹散。
  走回船舱卧室,拿起桌上的笔墨信纸,科尔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信件】……
  亲爱的艾米莉,
  我的女儿,我知道日子不好过。你是四国的统治者,群岛帝国的女皇,你所承受的压力不是我能理解的。
  只有你本人,还有你母后,明白那种感受。
  歼灭你政敌的犯人,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阴谋。他们要削弱我们的势力,就会向我们头上泼污水。
  帮杀人犯背黑锅的滋味我懂,但是相信我,我们会揪出这个【弑君者】还有他背后的奸邪小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贾瑟琳的逝世纪念日就快到了,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不过,我希望你记得过去这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你保住了皇位,并且为了帝国百姓福祉而努力。你让水淹区不再积水,让帮派不敢轻举妄动。昨天你们还为那艘以贾瑟琳命名的华丽大船举行了下水典礼。
  你越来越像你母亲所期盼的一国之君了,我以你为荣。
  我会尽量在纪念日那天之前赶回来的。
  爱你的父亲,
  科尔沃·阿塔诺
  ……
  艾米丽看着父亲的信,心中感慨万千,手中的笔停了又停。
  ……
  “父亲,我们都知道,无论是谁杀了诋毁我的那些人,都是处心积虑想削弱我的势力。
  但是操纵弑君者的藏镜人到底是谁?
  明天是母亲的逝世周年纪念日,这一天对我们两个而言都是伤心的日子,不过我希望您也记得过去这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您保护我,教我保护自己。
  您帮助我了解怎么做才能为帝国百姓谋福祉。我们排干了水淹区、对抗帮派,昨天我还以母亲之名启用了一艘美丽的船……
  ——贾瑟琳.考德温号。
  我正努力成为母亲她期望中的君主,但是父亲,没有您,我不可能有今天。”
  【大地月.16日】
  艾米丽认真的写下了今天的日记,留下了日期。
  她望向了窗外,顿沃早已入夜,黑暗侵蚀了一切。
  “嗯~啊~♡”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艾米莉终于躺在了温暖舒适的床上。
  对时间无念无想,耳畔间只剩下海浪的悲鸣。
  不一会儿,女皇就怀揣着憧憬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沿着海岸线走了几个小时,试图远离顿沃,远离阴谋……
  海面平静如镜,从附近传来了鲸鸣。
  艾米莉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
  “深海之灵,梦之妖兽……”
  “想到你不会在我身边,我就泪如雨下。”
  “你主宰我的梦境,以清醒时所没有的感官,凝视你在还重的家,散发黑暗的光辉。你背上的海水,在父亲肩膀沉沉睡去的孩子。”
  不再沿着海岸,艾米莉哼着小时候水手们教她的歌谣,走向了海的更深处……或许海面下并不是海,而是更加冰冷,黑暗,某种命运的交汇之地。
  在多数人眼中,深海之灵只是用来吓唬小孩的故事,目的是向小孩子们灌输对嫁人和社区以外的对象的的恐惧感。
  而在艾米莉眼中,祂却是一种实体寄托。
  每当双脚划过海面时,它就会发出像夜光虫一样青白色的光,艾米莉被那不可思议的光包覆住,然后彻底融入阴暗的海里。
  看着从黑暗深处向自己游来的巨鲸,艾米莉由衷地笑了。
  “你好,深海之灵。”
  每当夜幕降临,祂就会在梦里带着艾米莉遨游,并且告诉好奇的女皇那些过去发生的传奇故事。
  曾经有过某个人在一处空地对祂低语。
  海灵让他可以用飞蛾的眼睛来看世界,甚至能从室外打开门栓或窗栓。
  而祂的每一次来访,都会让那个人的能力变得更强。
  过去,那个男人找到了这个地方。他得到通往虚空之境的钥匙。他揭开这个秘密,他像英雄一样拯救了一位小女孩。
  祂的每一个故事都让艾米莉心潮澎湃,而这样的故事在祂眼里却很常见。
  而关于那个男人找到的地方,祂还有更多的故事可言——
  有个人被压在在马车车轮下,或是遭遇其他偶发悲剧,断气了,此时大家认为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
  但是重物一移开,他们就迅速恢复知觉!即便如此,这个人还是有片刻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人世。
  在那短暂死亡期间,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经历?黑暗?无知觉?不,其实不然!他们的说法和之前很多人一样,说他们是去了某个地方,而且可以形容得很生动。
  这地方是一切的终点,又是一切的起.点。
  时间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几秒钟亦或者几个世纪都无所谓。
  那个行走于此的人就是所有。
  舒适的摇篮曲和被啃过的骨头。
  这里是那些因为涉足黑魔法被夺走了力量的人要来的地方。
  这里是他们的末日。
  这个地方迟早有一天会吞噬掉天空中所有的光明。
  我们有谁不知道这个地方呢?我们不是都在梦中见过了吗?我们心灵最深处共享的地方。这个领域毫无常理可言,人可以迷失方向,同时又回到家了----
  这便是虚空之境。
  将艾米莉放在了这里,巨鲸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中。
  在那些绝望的夜晚,深海之灵并非以巨大海兽之姿现身,而是双眼如虚空之境般漆黑的年轻男子。
  祂早已等候于此。
  “好久不见了,艾米莉。”
  从漆黑的虚空之境中踏步而来的男子似笑非笑:
  “现在,让我给你讲述最后一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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