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一次实战

　　方圆觉着自己这一脑袋下去，比光头强拼死拼活砍上一年都管用。
　　他两眼发花的爬了起来，发现五头妖魔围了上来。他们脸上竟满是疑惑，显然也因为方圆玩的这一出有点懵逼，竟然都没有第一次时间发动攻击。
　　“还是没法适应解放妖气后的速度，就像漫画中古妮雅打银眼狮王时那样。”
　　关于解放妖气，他这段时间在跟奥菲利亚的练习中都搞清楚了。他妖气目前的解放上限是20%，算是进一步诠释了20%利用率的概念——这一点让他之前的另一个“使用大剑能力卡时，通过无限制的解放妖气达到觉醒”的想法无疾而终，让方圆很是受打击。
　　“再试着配合战斗本能协同作战。”
　　方圆一捏大剑，冲了上去：还剩82秒。
　　躲开两侧的指枪，他的身子轻轻掠起，踏上了正面袭来的肉须，直奔过去，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一剑砍下，将它切成碎片。
　　他丝毫没有停歇，微微一扭脖子避开身后的指枪，回身又是一剑，将另一头妖魔砍成两段。
　　“嗤。”
　　一道指枪射穿了他的肩膀，他咬咬牙，反手抓住那根手指猛的一拽，那妖魔就被扽了回来，撞在剑锋上，刺了个透心凉。
　　这时候，一头飞在半空中的妖魔，张大了嘴巴吐出无数的针刺。方圆抓起跟前那头妖魔就做了肉盾，猛的将妖魔掷出，正正的撞在空中那头，爆出一团血雨。
　　五头妖魔只剩下一头，剩余时间：38秒。
　　“吼，可恶，可恶！”
　　那妖魔作势要扑上来，结果刚跑出没几步就转身就逃。只可惜，一把大剑突的出现在眼前，紧接着他的视线朝着两边分离，被劈成了两半，一左一右贴着方圆又向前冲出几米，才倒在了地上。
　　“呼哧，呼哧~”
　　方圆依旧保持劈出的姿势，不住的喘息。
　　战斗本能协同作战，的确让他在战斗时既能像大剑那般老练，又能按照实际情况做出正确的判断和抉择，但相对的，会带来极大的精神负荷。
　　因为这种作战方式，本质上是通过他自己的意识来操控卡牌的战斗本能——就像是打LOL时，一个操作只有青铜水准但意识不错的选手，他会合理安排战术、走哪路、优先击杀谁等等，而在战斗发生的瞬间将操作交由地狱级的AI来接管，战斗一结束再重新接管游戏制定战略战术。这种玩法只要不遇见顶尖选手，就能吃得开了。
　　但问题是，现实不是游戏，方圆交出和接管控制权，都需要由他的大脑来完成，而不是简单的发布一个个指令就行——某种角度说，“战斗本能”像是一个寄生在他大脑中的“夺舍者”，一旦战斗，它就会无时无刻不在跟方圆抢夺身体的使用权。
　　它同时又只是一种长期战斗产生的习惯性的、下意识的（别人的）反应，是没有理智和判断力的。奥菲利亚告诉他，战斗本能即是战斗习惯，可并不是每个“习惯”都是正确的。
　　最好的战斗方式自然是完全由自己主导，最符合自己的；这一点却不是方圆短时间内能达到的，那么协同作战便是其次的选择了。
　　5、4、3、2、1——时间结束。
　　方圆刚变回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肩膀传来。他低头看去，肩膀处还留有刚才被指枪穿透的伤口，汩汩的鲜血很快就将他半边身体染红。
　　“草……忘了，忘了恢复了。”
　　他咬紧了牙关，紧紧的捂住肩膀，却依然止不住鲜血从指缝间涌出。他连吸几口气，转身往回走，可一眼就看到满地妖魔的内脏、肉块，红的绿色白的一滩一滩，胃部顿时一阵翻涌，吐了出来。
　　“真是没用。”
　　奥菲利亚走了出来，嫌弃的看着他：“以后你化身成我再这么难看，就别想再让我给你血了。”
　　方圆这会儿胆汁都吐出来了，见着她，连忙指着伤口道：“奥、奥菲利亚，止血，止血！”
　　“我现在又不能使用妖气……”
　　“……”
　　方圆一呆，默默念道：“使用奥菲利亚能力卡。”
　　“唰。”
　　他再次化身为大剑状态，伤口处眼看着一根根肉须长出，不到半分钟已经恢复如初。可一想到就这么白用了一张卡，又觉得亏的慌，他转向奥菲利亚：
　　“奥菲利亚，看剑！”
　　……
　　一分多钟后，方圆坐在地上捂着手臂的伤口，哭丧着脸：“奥菲利亚……帮我止血……”
　　因为只是很浅的伤，回到村子的时候，方圆的胳膊用衣服撕成的布条缠好就算完事儿。他一路走向教堂，心里难免有些得瑟——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真正像个开着金手指的穿越者做了件实际的事儿。
　　除恶扶弱。
　　这对于在华夏土地上长大，深受“侠”文化影响的方圆，可真算是满足了童年的幻想。
　　可他刚走到教堂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呜咽的哭声，他胸口郁闷，慌忙快步走了进去。
　　在教堂内双子女神像下，那位司祭静静的伏在神像前，好像还在虔诚的做着祷告。可惜，他的呼吸在某一刻已悄然停止。至死，他依然笃信着自己的信仰。
　　修女和男孩一左一右的跪在他的两侧，伤心欲绝。
　　方圆刚才的得瑟顿时烟消云散，他站在门口，一时间有些迷茫。
　　对于这位司祭，都算不上认识，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年龄，彼此只是匆匆的过客，可这并不妨碍短短接触中对他的观感。
　　他大概算得上是一个好人吧。
　　可这个世界，似乎从来就对好人更加残酷。
　　方圆看了一眼双子女神，她们依然是那般的悲天怜人。可惜，她们永远都只能这么看着，而从来无法真正为信奉者们带来庇佑。
　　夜晚，破落的村子更加的冷清了。
　　白天当村人们知道妖魔被斩杀之后，大半的人就立刻打包东西离开，没有丝毫对这片故土的眷念，剩下的要么是些老弱病残，要么还在观望。
　　司祭的下葬，还是方圆帮着那个男孩挖的墓穴——装在临时找的一个黑色衣柜里。
　　男孩磕磕绊绊的念完经文后，修女撒下第一捧土，墓穴渐渐被覆盖。这中间一直都很安静，没人说一句话。
　　最后，插上写着“一个令人尊敬的人”的墓碑，司祭的人生彻底走到了尽头。
　　“又浪费了大半天时间。”奥菲利亚很是不爽。
　　方圆笑道：“连续赶了十来天的路了，也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
　　“嗯，现在是休息了，接下来你打算拿他们怎么办？”她说的自然是修女和男孩。
　　“呃？他们自然有自己的生活啊。明日一别，若能再相遇也能算是朋友；若是永别，彼此保留一份祝福就好。”
　　方圆伸了个懒腰，“奥菲利亚，我有自知之明的。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除非必要，不然我不会去碰。所以呢，我希望我的能力可以不断的变强……”
　　“变强后呢？”
　　“那样就不用再看你的脸色……哎哟！”
　　方圆捂着脑袋，认怂：“开玩笑，开玩笑。”
　　奥菲利亚寒着脸，一脚将他踹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方圆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瞄向双子女神，心中默默道：“那样，我就能在大剑的世界里……拯救妹子们了。”
　　午夜。
　　方圆终于又见到久违的“经验条”，大约涨了十分之一的样子。也就是说他还得杀50头妖魔，才能升到3级。他回想了一下，整部漫画“出场”的妖魔（不含觉醒者）加一块有50头吗……顿感压力山大。
　　新生成的两张黑卡，一张选了空白能力卡，另一张光荣牺牲。自从上次欧了一把之后，他又开始被非酋附体。
　　一夜无话。
　　第二天，在跟修女和少年道别后，两人重新上路。
　　还没到中午，鲁鲁便骑着马出现了，他脸上依然笑眯眯的，说的话却是诛心了：
　　“NO.39，你是想叛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