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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苦难中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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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鲁终究是没吃上烤肉,因为这座山林现在根本没的可吃。他离开时一脸遗憾的模样,好像真错过了多么珍贵的大餐,可方圆心里清楚,他的烤肉充其量也只是不难吃而已。
  从艾路米达到鲁鲁,他们先后都以烤肉为由找上方圆,这不得不让人多想。最坏的可能是,艾路米达认出了自己就是之前那个断腿的——这也正常,毕竟自始至终他只是剃了次光头,赌艾路米达没功夫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艾路米达一旦开始注意到他,很容易想起什么来。毕竟一贯以血腥残忍著称的奥菲利亚,身边也开始带着个跟班儿了,很奇怪不是吗?
  现在唯一让方圆庆幸的是,新的负责人是鲁鲁——他可是组织的敌国埋进来的细作,就算他知道了什么,很大可能上也会保持沉默,正如漫画中他隐瞒半觉醒的一样,所以不需要像防艾路米达那样太过小心。
  当然,鲁鲁同样也意味着危险。为了隐瞒半觉醒,他多次让古妮雅米莉雅等人前去送死,这意味着为了隐瞒方圆身上的神奇,他同样会安排奥菲利亚带着他去送死。
  “战斗的时候你还敢胡思乱想?”奥菲利亚一剑将方圆劈飞,他在退出十多米后,才顿住脚步,原本大剑的穿着和手上的大剑消失,从与奥菲利亚非常相似的大剑形象变回自己。
  “哦,我刚才在想……鲁鲁跟艾路米达合体的话,一定非常有意思。一个只露眼睛,一个只遮眼睛——合体后是都遮住呢,还是都露出来呢?”
  “……无聊。”
  “啊,说起来,你有看过艾路米达揭开面罩的样子吗?”
  “滚!”
  “……”
  排名改变了,奥菲利亚从原本负责的东北被调到了东南。NO.4的时候,她跟多数个位排名一样,很少会老实的呆在自己的区域,比如现在就身处西北。
  她早习惯了这种“不羁放纵爱自由”,不过现在情况毕竟不同,磨蹭了两天她最终还是老不乐意的踏上了东南之路——至于那个下位战士,她既然没再提,方圆也不会多嘴。
  西北到东南,斜跨了整个大陆,是一场漫长的旅程。
  十多天的时间里,他们都在赶路。鲁鲁似乎也有意先等他们赶到东南,一直都没有带来委托。
  在距离大陆中心城市圣都拉波勒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他俩来到了一个村子。相对于之前路过的城镇村庄,这里真的是太破旧了,像是荒废已久似的,就连村里的教堂也看上去摇摇欲坠。村民们一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空洞的眼中看不到对生活的任何希望。
  对于奥菲利亚的出现,大多数村民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方圆也捕捉到一两个青年投来的仇视——不像是以往因为妖魔而恨乌及乌,而单纯是对于大剑的憎恨。
  奥菲利亚自然不会在乎,方圆则怂了吧唧的抓住她的袖子,生怕有人冲上来。
  到了村子中央教堂的门口,一个穿着洗的发白打满补丁袍子的干瘦司祭,正在给大家发面包。协助他的是一个修女和一个男孩(预备司祭?),他俩每次递出黑面包时,都要咽下一大口唾沫。
  每个接到面包的人都感恩戴德的离开,有人接到就立马三两下塞进嘴里,一些妇女则紧紧的攥在怀里,匆匆往家里走去。
  “最后一片了。”
  这时候男孩拿着面包,手臂不住的颤抖着,在司祭伸手来接的时候,却没有松手,本就瘦的只剩一层皮的手上因为用力而骨节凸起。
  司祭微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掰开了他的手指,将最后一片面包递出去,“愿双子女神保佑。”
  他看了眼还在排队的人,轻声道:“今天的面包都派送完了。”
  众人没有激动没有哭诉没有争吵,只是默默的散开。
  司祭目送着他们离开,脸上满是哀伤。他的身子忽然一晃,直接就瘫了下去,修女赶忙扶住他,惊慌失措。
  “没事,没事。”
  司祭笑着安慰她,然后一抬头看到了奥菲利亚,他先是一怔,慌忙踉跄的走了过去。
  “你们……你们终于愿意派人过来了吗?”他看着奥菲利亚,满脸激动。
  “???”
  奥菲利亚不动声色的将方圆推了出去。
  “司祭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在等委托组织派来的大剑吗?”
  司祭摇头,悲声道:“我们、我们没有委托……不,不是。我们是没钱再委托了。”
  这个村子两年前开始,就开始屡屡出现妖魔,为了解决它们,村人频频委托组织派人前来。高昂的收费在两年里榨干了所有人的家当,让村人直接从小康变成了赤贫。
  最后一次委托还是在半年前,当黑衣人前来收钱时,村民们掏出了家里的最后一点钱,也没凑够所需费用。黑衣人当时也没为难他们,只是留下一句再有妖魔出现,组织将不会接受委托便离开了。
  这之后不过半个月,妖魔果然又出现了,但这次的妖魔很奇怪,他没有进入村子潜伏下来猎食,而是守在村子的外边,只要任何人想要出村去打猎或采摘,就会被妖魔杀死,吃掉内脏。
  最初,村民们还庆幸,想着只要不出去就行,反正每家都有存粮。可时间一长,不免坐吃山空,这中间村里的一些青壮年也尝试过组团出村打猎,可惜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村子渐渐成为死地,大家在绝望中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若不是有这个司祭勉强控制秩序,这里怕是早就成为易子而食的地狱了!
  可是,这个“秩序”也是建立在每天分发面包的基础上。而今天,教堂也断粮了。
  听完司祭的话,奥菲利亚淡淡道:“这的确是组织的规矩,因为不论是战士的培养,物资的采办以及雇人调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组织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免费来做事的。”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钱了……总不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一个个的饿死吧?”
  方圆眼中闪光一丝怒火,不单是为了这个村子的遭遇,更是因为那守在村外的妖魔——这分明就是组织杀鸡儆猴的手段!他想不通,岛上的人诚然不是组织所在帝国的子民,可大家同样生而为人,他们是怎么做到这般冷血,将他们当作是牲畜肆意宰割的呢?
  “你别看我,如果我出手了,就相当于背叛组织。”奥菲利亚一句话将看过来的方圆堵了回去。
  方圆一呆,想到了他们的处境。
  “这种事我见的多了,也亲手斩杀过违反规定的,没办法同情心泛滥。不过,你若是看不下去,可以自己去解决。”
  这段时间,方圆每天都会在接近午夜的时候,使用掉前一日的能力卡,与奥菲利亚对战以适应能力和学习经验。现在的他,面对普通妖魔时,勉强能算是2分钟“真男人了”。
  不过,他毕竟没有跟妖魔实战过,底气难免有些不足。好在那张希路达的觉醒者卡牌,让他稍微多了些安全感。
  “好!”
  他点了点头,看向司祭:“那些妖魔平时的活动点在哪?”
  “不知道,只要出了村子……等等,你是想……不行,不行,那些怪物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对付的。”司祭连连摆手。
  “放心,我不是普通人。”
  司祭并不相信,抓着他急声道:“孩子,你快跟这位离开这儿吧!我们试过了,十几个青壮年都死了……你没必要再……”
  “没事的,我其实不是为了帮你们。”
  方圆的确不是单纯的“同情心泛滥”或“正义感爆棚”,他不是救世主,没那个本事化解世界的苦难,他考虑的更多还是“刷怪升级”。
  到目前为止,卡牌界面除了那次杀掉强盗(包括压死那只倒霉的妖魔)升到了2级,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升级。不是他不想,而是跟着奥菲利亚所遇到的“怪”等级都太高了,他刷不动!
  所以这些天他频频向奥菲利亚找虐,正是为了抓住今天的这种机会——至于帮助村子,倒是顺便了。
  出了村子,他就看到距离最靠外的房子大约五六米的地方,绕着村子有一圈土坡,之前进村的时候还奇怪,现在想来应该是村人用作提示的“警戒线”。
  警戒线以内的那一片土地,能看出曾试图作为田地耕种过,可惜只操作了一半就被“人为”的破坏了。这说明妖魔可能不会越线杀人,但也不允许村人们种地来获得粮食。
  他们就是要以这种方式慢慢的将村子熬死!
  “呼~”
  方圆长吁了一口气,在踏过警戒线的同时,使用了能力卡——跟奥菲利亚相似的面容,金色的短发,大剑的装束,还有一对银色的眸子。
  化身带来的全面提升,瞬间消除了他的所有担忧。甚至于来自奥菲利亚的战斗本能,都影响到了他的性格。
  “嗡!”
  他的银眸蓦地变金,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射向前方的树林。
  “第1个。”
  方圆出现在一个躲在树桠上的妖魔身后,狠狠的挥出了大剑。
  “死!卧槽……啊啊——”
  妖魔回过头,一脸茫然的摸摸后脑勺:明明感觉身后有个人来着?
  “砰砰砰……”
  一连串撞击声响起,妖魔转头看去,只见右前方一条线上的十几棵树正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此时的方圆在撞树的路上越飞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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