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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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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城门已经激战好半晌,风临渊也已是精疲力竭,只觉得伤口如同被刀割一般。城门处蓝玉亲自领军一马当先,众位领军将领枪法精绝,勇猛无畏。率领的军队更是强悍,人人争先恐后,努力前行。气势高昂之处不同于一般军队,双方强弱之势瞬间逆转。
  城门里面已然乱作一团,先前众人一看此时情况顿时齐心合力,立刻反身杀了回来,这时反倒成了先锋部队了。众多蒙古守卫看这时明军气势大盛,城门已经失守,立马就转身四下溃逃。一时间到处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不断,一声声惨嚎从四处传来。
  风临渊对那个弓箭手特别忌惮,担心她会突然放箭杀人,一直默默运功提防,不由得四处望去。却见房顶上四处都空旷无人。显然那个弓箭手知道大势已去,也就悄悄走了。
  不消片刻大军已经控制了城门处,然后街道、军营、衙门。待得军队全部进来以后,庆州城已经算是完全控制了。
  李祺刚进城就看到了风临渊,待看见他浑身浴血,仿佛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李祺急忙扶着他,关切的问道:“风兄弟,你没事吧。来人,快来人帮忙包扎下伤口。”
  “不要管我。”风临渊一把推开了李祺,神色凄凉,脸上布满悲伤之情,慢慢走向城门那里。九哥这时也望着风临渊,眼里蕴满了泪水。两人相对无言,风临渊慢慢走近,在九哥面前跪了下来。他痛苦流涕的说:“对不起,要不是我计划的不够周详。如果我分配的好点的话,也不会让大家......”原来此次一起行动的一共五十来人,全是蓝玉开始挑选的将士,分成两部分,二十人分成两队,分别在左右两边放火。三十人一起跟随大家出城。风临渊有了计划就把人叫来帮忙了。可是忙活半天,能够活下来的竟只有七八个人了。
  九哥也是虎目含泪,跪了下来,一把抱着他,轻声道:“小风,不关你的事,大家愿意跟着你干。是因为认同你的计划,你别自责了。”
  “要不是那个弓箭手,我们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同行的人也说道。
  “临渊今日对天立誓,不杀此人,绝不罢休。”风临渊恨恨道。
  李祺看他们伤亡如此惨烈,心中亦是一片悲凉,他沉默一阵方才说道“各位先去包扎伤口,休息下,以后的事,我们从长计议。”九哥听了这话,点点头就带着大家去包扎伤口。风临渊却领着李祺回去了“庆州老店”里,又吩咐掌柜的开了几间房间。同行的几人都在店里住了下来。风临渊就要了崔蘅旁边的房间,李祺打来清水,替他清理伤口。李祺一边清理一边看着,风临渊脱了衣服后,顿时见到了他胸口的伤痕。李祺一声惊呼:“风兄弟,你,你......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原来风临渊左胸一道伤口,从肩膀处一直斜往下足有一尺来长,肩胛处还被弓箭洞穿了,看起来格外吓人。
  李祺一把拿过毛巾,连忙给他清洗伤口,由于已经伤了好半晌了,血已经开始凝结。一时间,血液顺着清水流下,让人觉得分外恐怖。李祺不断擦拭,可是越擦流的血越多,颜色更是惨淡无比。
  “李大哥帮忙叫大夫来吧。”风临渊疼得哼出声来,他见李祺手法笨拙,只能轻声道:“你要再不叫人,我就疼死了。”
  “好,我马上去叫。”李祺尴尬一笑,答应一声以后,就往外跑了。
  一晚上所有人都没有睡觉,受伤的包扎伤口,没受伤的要控制局面,巡逻守卫,还要处理阵亡军士的身后事。
  大夫给风临渊清洗伤口,缝针,涂抹伤药。足足忙了近大半个时辰才算弄好。风临渊身心疲惫,早已扛不住了,靠着桌子便沉沉的睡着了。李祺眼见风临渊睡着了,便体贴的将他抱到床上,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傍晚,风临渊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他略一动弹,便觉胸口疼痛,一起来才发现身边还有个人趴在床边睡着了。风临渊摇了摇她的肩膀,那人就醒了。她抬头起来,风临渊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崔蘅,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一脸惊喜道:“风大哥你可算是醒了,我担心了一天了。”
  “蘅儿,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晚上我突然晕倒,早上醒来才发现你留下的信。”崔蘅眼角滑下泪水,她轻抹眼泪,低声道:“风大哥谢谢你。原来你帮我安排的这么好。”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这样。”风临渊轻声道。
  这时候李祺也进来了,看见风临渊醒了,心中微安,对他说道:“风兄弟你总算醒了,伤势好点了吧?”
  “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李大哥关心了。”风临渊有些腼腆的说道:“有吃的么?我肚子有些饿了。”
  崔蘅听了这话,连忙点头说道:“有的,有的。我熬了莲子粥,马上给你端过来。”说着就急忙出去了。李祺这时候突然冲风临渊暧昧一笑道:“风兄弟好福气啊,这崔蘅对你可算是死心塌地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遇到我们后,她在这里守了你一天。”
  “李大哥别误会,我跟崔姑娘没什么的,你别想多了。”
  李祺一皱眉,看了看他,突然问道:“你不会是嫌弃她样貌难看吧?”
  “绝无此意,李大哥你不要乱想了。”
  “那你是嫌弃她无父无母,没有依靠么?”李祺再次问道。
  风临渊叹了口气,沉声道:“李大哥,我实话跟你说吧。崔姑娘乖巧懂事,人又聪颖。至于相貌什么的倒是不怎么重要。唉,你说崔姑娘无父无母,我不也是么?当日若不是你与林参谋相救。哪里会有我呢,所以看到崔姑娘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当日的我,我就想尽量的帮助她,希望她别像我这样就好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我还以为你嫌弃她呢。”李祺说道。
  “怎么会呢,不过我把崔蘅当作妹妹看待而已。对了,你看了我写的信了么?”风临渊马上转移话题了。
  “看了,看了。蘅儿亲启,今日之事实属无奈,还请你见谅。你醒以后我们已经离开了,你父亲的遗骸已经放在店里的马车上。我已经安排了掌柜的帮你安葬你父亲。如果明日下午以前我们没有回来的话,你就自行离开,不用等我们了。随信另有一些银子,你且留做盘缠。届时可以去大明军中寻找一个名叫李祺的人,他是我好友,以后他自会护佑你的。千万珍重。风临渊字”李祺慢慢念着书信的内容。
  李祺坐下来调笑道:“我已经帮她安葬他爹爹了,说起来如果不是这丫头惊惊慌慌的找人帮忙的话,也不会撞到我了。难怪你昨天晚上非要住这间房间呢。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段缘分啊。”
  “那是她的造化而已。话说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我都饿死了。”风临渊道。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崔蘅端着一碗粥,两碟可口的泡菜进来:“风大哥久等了。”
  风临渊正欲伸手去接。崔蘅却推开他手道:“你受伤了,我来喂你就是了。”
  “李大哥帮我个忙吧,去找身衣服给蘅儿换了。”风临渊对李祺说道。李祺知他面皮薄,有人在这里必然不好意思,他一脸暧昧的笑道:“哈哈哈,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吃吧。”
  风临渊伸手想要接过,口中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蘅儿你先出去吧。”
  崔蘅一听,放下碗来,慢慢低下了头,过了一阵,忽听她轻声抽泣道:“风大哥是不是嫌弃我了,想要赶我走了。”
  风临渊叹息道:“蘅儿你想什么呢?你现在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
  “知道了,李大哥已经告诉我了,你是他的随军参谋。”崔蘅说道。
  风临渊点点头道:“我久在军中,军营内男女有别,你如何能跟我在一起,这是其一;其二,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昨日我就差点命丧城门口。说句不好听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哪日就没命了。这个道理你可懂得?”
  “我不怕的,风大哥你放心,无论多苦我都不怕,我会好好的侍候你的。”崔蘅拉着风临渊的手轻轻哀求道。
  风临渊犹豫半晌,方才说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三件事。否则的话就不用说了。”“嗯嗯,只要你答应我,多少件事情都可以依你。”崔蘅一脸喜色,抹了把泪水,破涕为笑道。
  风临渊轻轻说道:“粥我自己先吃,你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哦哦,好的。我马上就去。”崔蘅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祺进来了看了看风临渊道:“风兄弟。感觉怎么样了?”“好多了,劳李大哥费心了”风临渊微微笑道。
  正当两人聊得开心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只见进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一头长发仅仅用个丝带束着,却见她瓜子脸蛋儿,肌肤雪白,却又白里透着红晕。鼻子小巧挺翘,一对柳叶眉弯弯,一双大眼睛妩媚而有神,顾盼之间仿佛眼波流转,使人遐想。却见她容貌绝美,进门以后嘴角微微上扬,眉眼之间透露出笑意。端地是美艳绝伦。
  屋里二人俱都转头看着她,李祺见她走了进来,不由怪问道:“姑娘可是走错了房间?”风临渊看了李祺一眼,曼声道:“李大哥误会了吧。你不认识她了?”
  那美女向着二人福了一福道:“风大哥,李大哥。蘅儿有礼了?”“你是崔姑娘?”李祺惊讶道:“风兄弟你怎么知道她是崔姑娘的?”。旁人只当她容貌绝美,恍若世外仙子,隐隐有种空谷幽兰的气质,但她此刻一脸娇羞的样子,却更像是个邻家小妹。
  “这衣服不是你给她的么?我虽不知道她的真实样子,但是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当日我见她眼睛清亮有神就知道她可能易容了”风临渊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且说第一件事吧,日后你都要以男装示人,不得再穿女子衣服。”崔蘅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李祺也疑惑的问道:“风兄弟这是为什么啊?崔姑娘娇美绝艳,扮作男子岂不可惜。”
  “这是为她好,女子容貌太美,有时候反而会是一种灾祸。今日李大哥也在,我且说第二件事。”风临渊看了看他们两人,继续说道:“蘅儿,你资质不错,人又聪颖,我会教你一套剑法,不过将来你有多大的成就全看你自己了。”
  “谢谢风大哥。我会好好努力的。”崔蘅喜滋滋的道。
  李祺这时候还没回过神来,问向崔蘅道:“崔姑娘怎么突然变得美若天仙了啊?脸上的胎记也不见了呢。”崔蘅满脸娇羞的望了风临渊一眼。
  “无非是孤身在外,害怕遇到坏人。因此自污自垢以求平安,或者逃避他人。”风临渊轻轻说道。
  崔蘅点点头道:“蘅儿本是HN人,爹爹在家乡开了间私塾,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后来蒙古人攻占HN我与父亲没有办法,就随北来寻亲的,只可惜没找到。但是路上却有不少人看蘅儿姿色还算不错就屡次调戏,要不是爹爹拼死保护。我早就没法活了。爹爹更是多次因为保护我而受伤。再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个道姑她教了我易容术。我就一直易容打扮,这样才能保得平安。可惜爹爹不幸病逝,我们又没钱医治,直到遇见风大哥。”
  李祺点点头道:“原来崔姑娘还有这样的经历,真是苦了你了。”
  风临渊沉默良久却说道:“李大哥,当日我曾跟你说过我志不在官场,此后我暂时不能陪你左右了。假若来日北伐还未完成,我再助你。”说着又对崔蘅道:“蘅儿,我只能教你半年时间。”
  “风兄弟打算离开军营?”李祺郁闷道:“那我以后岂不是又没什么伴了。”
  风临渊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昨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此刻武功尚显不足,所以想出外锻炼。不过以我的估计,北伐只怕明年还得来。”
  李祺道:“风兄弟你怎么知道?”“李大哥就不要管了。其他的事情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说的。”
  “李大哥麻烦你帮我拿两套衣服来。”等李祺出门后,风临渊才对崔蘅道:“蘅儿你去你房里把笔墨拿来。”崔蘅似乎比较敏感:“风大哥你又要留书出走么?”
  “傻丫头,这是给李大哥的,有些话当面不能说。”
  一直到戌时,风临渊才做完一切准备,崔蘅也已换了男子装束。只见崔蘅虽然扮作男子打扮,但其风韵气质仍是不减分毫,面目清秀如故,手拿一把折扇,仿佛就是个翩翩美男子,又是个俊朗书生。李祺看着崔蘅不由得啧啧称奇。
  只见李祺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包裹上面放着两柄长剑、一块令牌递给风临渊道:“我知道今日不能留住你了,这里有些干粮和换洗衣裳,还有二百两银子和我的令牌,门外我给你们准备了一辆马车。长剑是给你们防身用的,希望能帮助你们。”说着一把抱住了风临渊道:“希望你我兄弟早日团聚。”原来这李祺是真心把风临渊当成兄弟看待了。
  “李大哥我这里有封信,明日吃过早饭以后你再打开。一会儿我们就会离开,不要告诉别人,李大哥保重,咱们来日再会了。”风临渊说完后,对李祺一抱拳。然后拖着受伤的身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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