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米花美术馆

　　第七章米花美术馆
　　那么接下来就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事情了。
　　系统惩罚。
　　低运势状态一个月。
　　系统界面上写的很简略，但是想起系统背后那个恶劣的家伙，蒲涛就忍不住背后一凉。
　　倒霉，到底会倒霉到什么程度呢？
　　蒲涛站在店门外不安地抽着烟，在垃圾桶边沿抖了抖烟灰，要抽下一口的功夫，居然不小心抽反了。
　　嘶。好疼好疼。
　　他赶紧把烟吐出来，将它熄灭，殊不知这只是他倒霉日常的开始。
　　“东，你小心一点啦，店里的衣服都差点被你弄坏了。”走进店门的时候摔了一跤，要帮顾客拿东西的时候又差点被其他客人绊倒。之后的一个月，他基本上每天都过得鸡飞狗跳的。不是不小心摔了东西，就是不小心弄坏店里的商品，吃东西差点被噎死，喝凉水塞牙，走在路上也会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砸到。
　　最后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专门找他谈话。
　　“东，我觉得你应该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要不去寺庙里面拜拜吧。”
　　“......嗯，没事。我觉得再过几天就好了。”算了算日子，蒲涛有些头痛地挠挠头。
　　不过看他还很有精神的样子，寺美小姐也就放心了。留给下属一个美艳的微笑，今天打扮得特别花俏的成熟女人，扭着柳腰走进柜台，拿出一个漂亮的纸袋。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对了，帮我个忙吧。这是米花美术馆的饭岛托我为他太太改的衣服。本来约好今天拿去的，但是我晚上要和老公孩子去吃饭。东，就拜托你了！”
　　怪不得今天打扮成这样。
　　蒲涛眼中闪过一缕无奈，却还是宠溺地笑了笑，接过东西。
　　寺美小姐和她老公离婚很久了。蒲涛看得出她对家庭还有留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倔强的人就是不肯和前夫和解。
　　不过这也是别人的家事。他的任务只是把这些衣服送到美术馆去。
　　米花美术馆，米花美术馆......
　　调出系统的三维地图找了很久，蒲涛终于找到也终于想起了这个地方。
　　不会就是美术馆杀人案的那个美术馆吧。
　　他觉得自己似乎突然拥有了柯南体质，到哪里哪里就发生案子。
　　不管了，先过去看看吧。至于接不接任务，他决定先跟馆长接触了再说。如果也是个坑货的话，那就算了。不过印象里，馆长似乎是个精明又强悍的老人，希望不会让他失望吧。
　　繁华的东京都上空飘起漫漫红霞。蒲涛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米花美术馆已经准备闭馆了。不过好在饭岛一向是留在最后的人，蒲涛也算顺利完成了店长交给他的任务。
　　馆长今天不在吗？
　　在展厅遍寻不着那那名老者的身影，蒲涛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偷偷摸摸地在美术馆附近转悠，寄望能在案发之前见到那位老馆长。
　　他深深地觉得如果能提早知道凶手的杀人计划的话，那他就可能凭着记忆查漏补缺，就不会出现情人节杀人案件那样的事。
　　甚至可以实现完美犯罪......
　　不过这和之前那些误导警方的手段不同。如果他亲自参与其中，那与亲手杀人无异。
　　蒲涛有些害怕了。撒谎、包庇、隐瞒在死神面前也许都不算重罪，但如果真让他设计一出满怀恶意的杀人戏码，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进行下去，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怀着何种目的。
　　他像被泡在没顶的冰汽水里。寒入骨髓，强有力的气泡不断地从下方涌来，嘴里都是甜味，他却无法睁开眼睛。
　　他看不到欲，看不到念。只是一味地被剧情和系统推动着。
　　但如果不这么做，他也许更找不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意义。
　　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你有一点弥足珍贵。”又是之前那个幽冷女声。蒲涛的脑浆像冻住了一样，片刻之后才恢复活力。
　　是谁？
　　这次没有人回答他，脑海深处一片寂静。好像刚才的声音只是他的幻觉。
　　但蒲涛很确定。他确实听到了，听到了某个家伙的声音。
　　是神吗？
　　这时候，他终于看到一位长须老爷子绕过花坛走过来。是馆长。蒲涛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拉低帽子迎上去。夕阳西下，一老一少，两个罪犯，终于碰面了。
　　“你好，年轻人。鄙姓洛合，请问有什么事吗？”见这个戴着鸭舌帽的孩子突然拦住自己的去路，年迈的长者停下来，眯成缝的眼睛睁开，气势陡然一变。
　　须发皆白之人却虎目灼灼，下盘稳重如老树盘根，威势凛凛，毫无迟暮老人之态。
　　日暮凉风习习。
　　矮灌的沙沙声中，蒲涛甚至怀疑自己可能不是老人的对手。
　　于是他拉了拉帽檐，一脸谦恭之态。
　　“没什么，只是，我对这里的艺术品很感兴趣，想到美术馆来工作。”
　　一开始就谈论杀人的事情似乎太唐突了。
　　于是蒲涛打算辞掉鬼楼的工作，到米花美术馆工作看看。不过在这里，他就不打算继续使用东进河这个身份了。毕竟这次，他也可能成为通缉犯。
　　“可是，我们这里就快关闭了，可没有闲钱请人。”洛合馆长微眯起眼睛眼角上挑。老人捋着长须，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小伙子。他知道其中有古怪，但是野原老兽的直觉让他觉得顺势而为或许对他更有助益。
　　欲擒故纵，欲纵故擒。
　　老人在阴影里的半块笑脸显出深意，大体上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蒲涛当然不可能这样就放弃。见老人也没有强烈地反对，他无所谓地摇摇头。
　　“我可以做义工。”
　　虽然还是没有露出整张脸，但是青年迎着落日，身子青松一样挺拔，并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洛合沉默了一会儿，见蒲涛实在坚持，他笑着点了点头。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只要你遵守规定，我就允许你到这里来工作。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明日安正。”抬起头来，曝露在阳光下，蒲涛又变成一副极其帅气又容易被人记住的样子。
　　这是蒲涛购买的新身份，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存款。不过不要紧，如果能完成这次任务的话，应该能赚回来。
　　因为白天要在洋服店帮忙，蒲涛选择了夜班。
　　这次是美术馆的夜间保安。
　　他发现他和保安这个职业真的很有缘分。
　　拿起小型手电的那一刹那，就像回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