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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消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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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王域有一个地方叫烟罗馆,是个声色之地,陆白死前好一口小酒,听一声小曲,因此成了鬼也常年在这里扎营,阿灰自然知道找他并不是什么难事。真正的难处在于陆白从不离开鬼王域,原因阿灰不知道,可现在她无法带着魂魄游离的晓宇来这里,所以只能想办法请陆白离开鬼王域。
  曾经的烟罗馆平时不待女客,女鬼来了,也要摇身一变换身俊俏的衣服,不过现在与时俱进,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了,还挑什么男女阿,阿灰踏进烟罗观的时候就有妈妈桑穿着性感的包臀连衣裙来找她:“姑娘阿,来找那位阿,有个当红的泰国歌手前两天刚刚过世,你一定是听说了要来试试。”
  “我找陆白。”
  “陆白?”那个妈妈桑看着她笑道:“我这里没有陆白,到是有一个海黑你要不要试试?”
  “陆白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妈妈桑别给我开玩笑了。”说着阿灰径直的要往里面闯,旁边的几个保镖想要拦,里面却传出懒懒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陆白并没有跟随时代而把自己也变得现代帅气,相反他很喜欢他死时的一袭白衣剑客游侠的打扮,即使那是阿灰的师傅云赤已经换上了民国中山装,他还是秉持着自己的个性,坚持不该容貌。
  陆白其实知道阿灰会来找他,交易区发生的事情那么大,就算他不打听也有人在烟罗馆说东说西,所以他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自己这个小师侄女来求他。如果只是一个厉鬼杀了人,吃了鬼那么他其实也不上心,退隐多年,虽然挂着是防御者的头衔,但实际上不过是他自己不想去鬼学府和那群老学究争论,曾经的老伙计有多少是去了鬼学府就慢慢被洗脑拿自己实验法术而死的。他陆白现在并不想死,而且阿灰是云赤失踪前留给他,请他照顾的,所以事关阿灰他都会关心一二。
  天地初开时就有了神,而后神造人,人反神,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再后万物有灵又有了妖,人死后念念不散的鬼是神给人留着的一个变数和惩罚。有人开始就有鬼,可鬼的制度确实这五百年才慢慢建立健全的。而陆白和云赤的师傅是第一代的防御者名叫诡千丝,现在已经不知踪迹,云赤和陆白先后拜师学艺,成了鬼界当时防御者中的佼佼者,可惜这两个人虽然性格,脾气,擅长的鬼术各有不同,但是挑徒弟却是一样的的刁钻。当年想拜入门下的人何其多,有的甚至拿着凑足三魂七魄的整魂来孝敬,结果却都被赶了回去。直到一百多年前,他们救了阿灰,两人又同时看中这个女鬼,要收徒弟,但是一个鬼只能拜一个师傅,因为陆白看上去有些不正经,所以阿灰拜在了云赤门下,故而陆白直到今日也没有半个徒弟。
  几十年前云赤突然消失了,和他们师傅诡千丝一样。陆白和阿灰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之后陆白再也不出鬼王域。
  阿灰来找陆白是有盘算的。
  烟罗馆的装扮很像古时候的青楼,竹榻方桌,陆白斜卧在床榻上靠着软垫,面前放着茶酒,和一柱香,鬼界能自己点香的屈指可数,陆白刚好是一个。他看着阿灰问道:“听说你们昨天抓一个厉鬼没抓着,还折了不少人?”
  “嗯,好几个被吃了,要是小师叔出山一定可以的。”
  “我不去,我这老胳膊老腿跑不动,别被厉鬼吃了。”陆白笑着说道:“我听说昨天有个索命使者救了你们。”
  “嗯,他叫涂乐,风大人的门生。”
  “哦。”陆白只是点头并不多说什么,身后罗赫有些着急,一直在戳阿灰,阿灰只好说道:“昨天有个鬼兄弟刚死的,被不幸伤着了,涂乐给我了一个药方,我想让小师叔看看,这个方子管不管用。”
  “刚死的被伤着,不就是等着魂飞魄散么?”陆白笑着挥了挥袖子。
  “他意志力很强,一直咬牙撑着,涂乐给了他一个保命的结界屏障,暂时他不会有事。”说着阿灰递上了涂乐的那个药方,陆白接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说了句:“死马当作活马医喽。”就把这个还给了她。
  阿灰将药方交给了一边的罗赫然后说道:“你去抓药,然后去找陈三爷想办法制了这个药,我这边还有点事,一会儿回去找你们,涂乐的结界你别破,等我回去了再说。”
  少年鬼点着头赶紧拿着药方就往外跑,生怕跑慢了,晓宇的命就保不住了。
  “你还留在这里干嘛阿?”陆白看着阿灰问道:“我是不会和你出去抓鬼的,防御者的事情谋略你可以来找我,但是打打杀杀我老了,我是古董级的鬼了,这要是出去我怕地狱使者会放弃抓厉鬼,改直接抓我去冥思阁做活体研究。”
  “小师叔。”阿灰站在陆白的身后,跪坐在竹榻的一边,给他捶着肩说道:“我是来给您道喜的,师叔多年的夙愿有希望了。”
  “什么夙愿?你师傅回来了?”
  “另一件。”阿灰笑着说道。
  “你不是不愿意改投我门下吗?”陆白颇为傲娇地说道,他生平的憾事死后大部分已经处理妥贴,现在的夙愿是后来平添的,也因为这个,他也难以再修炼走得道的路。自己的师兄下落不明是头一件事,打听了多次就算是被人抓了吃了,总要有些痕迹,可惜一直没有,二是自己的绝学找不到人来接收,原本师兄死了,他愿意代替师兄照顾阿灰,可是没想到阿灰自己不愿意,这么多年他已经准备有一天真的不想活了,或者有师兄消息了,就从容地去晒日光浴了。
  阿灰当然知道陆白的心思,于是她说:“我当然还是云赤地嫡传弟子,但是师叔我帮你找了一个好苗子,只要你肯帮忙他以后一定不可限量。”
  “你说的不可限量莫不是现在半死不活,救了罗赫的那个小子?出生鬼能控制魂魄是很不错,但是我不愿意出山,他要拜师等他好了,叫他来这里吧,我看看这个鬼的魂魄斤两,能不能做我陆白的徒弟。”
  “师伯他好不好还不一定呢,我只是觉得机会难得,你的一身绝学要是没有一个传人多遗憾啊,你这怨念一辈子都解不了了。而且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找到我师傅,我虽然是防御者,但是到底是个女孩子,无法保护你,如果有了晓宇我相信事情会不一样的。”
  “他是天赋异禀么?没听说啊,厉鬼一下不是打趴下了,能控制魂魄还没死也是因为你之前教了他定魂咒,再说你已经教了他了,他该是我徒孙辈的了。”陆白看着阿灰眼睛一转问到:“难道你动了春心?”
  “别逗了,我都没有这个能力。只是晓宇和我应该是有关系的,小师叔你知道的,当年我们费了多大力气也没找到我的记忆,可我看见晓宇我就觉得很熟悉,我想这是我解开怨念最好的机会了。再说了,我们鬼哪有什么辈分,我教的是些粗浅的内容,就是想把这块璞玉留给师叔雕琢,你要是不同意我再去求其他叔叔伯伯吧,可惜了这个三魂鬼,没法留下当我师弟了。”
  陆白听到这句突然做起来,说道:“你说什么?三魂?”
  “嗯,三魂俱全,只少两魄半,而且爱恨皆在。”
  “当真?”陆白抓着她的手问到。
  “自然,我还没告诉鬼王,只是自己偷偷地给他登记了,但是如果他要是让别人发现了,说不定就是别人的食物或者徒弟。”
  “我的徒弟谁敢抢,走我们出去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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