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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祭 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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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
  当青阳城中雪花下了三遍,离过年还就有三天,大雁山下的王府早已张灯结彩,正午时分,一人一牛漫步走进了城主府,青牛“小九”的背上骑着一身红衣,粉雕玉琢的的小丫头夜霜。
  夜云枫没有回自己沿湖后山的幽静别院,而是把夜霜从小九背上抱下,牵着她的小手去了梧桐苑夜星河的住处,青牛“小九”一路跟随,小丫头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就是乐呵,身段也长高了几分,眉眼中也多了几分少女的气息,不笑的时候竟是异常的英气勃勃,不过跟着夜云枫一起的时候就瞬间破功,异常的孩子气,特别的粘人,但还是让夜云枫无言以对。
  一路上微笑点头应答府中丫头仆人的问安,一行人进了梧桐苑,小九往院中倒身一卧,牛尾恣意的扫着雪花玩乐,惹的夜霜银铃般的呲呲大笑。
  兄妹二人进入梧桐院屋内,夜星河坐在轮椅上,坐在一张专门为他制造的低矮书案后头,抬头瞥了眼二人笑道:”又出府出去街上游玩去了啊。”就又继续低头,从一大摞已经裁好的红纸中随手抽出一张,屋内女婢们赶忙铺平压好。
  夜云枫点头应了一声:“嗯,和霜儿出去逛了逛,你这是在干嘛,写春联吗?”
  夜霜小跑过去,见到桌上那方名砚里有些墨干,当下蹲在轮椅旁边,转头拍马屁道:“爹,我给你磨墨。”
  夜云枫连忙走了过去说道:“爹,我来吧。”
  夜霜的母亲夏晴转头看他一眼,玩笑说道:“哪敢让堂堂夜府大少爷代劳?”
  夜云枫尴尬道:“应该的应该的。”
  夏晴也没有继续玩笑夜云枫,任由他在旁卷袖磨墨,看自家夫君专心致志在红纸上写下细致的字迹。
  夜星河会心一笑。
  夜霜则一屁股坐在低矮书案前头的绒凳上,托着腮帮看着发呆。
  夜星河大概是受不了夜云枫在旁边碍事,头也不抬说道:“你就没看到家里还没贴上春联窗花?”
  夜云枫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在大荒山村里的时候,哪里也不贴这玩意啊!那等会儿我去贴上?”
  夜星河没有出声,心里不由得一阵愧疚,泛起了辛酸,本是富贵命无奈天不许,这些年真是让这孩子受苦了。
  夜星河在书桌下笔如飞,仍然花了一个时辰才写完王府所需的百幅春联,他每写完一幅,夏晴跟夜云枫就在一边轻轻吹干,然后去喊府中丫鬟仆人一起帮忙贴春联,夜星河说天冷腿寒说不用等他去了。
  夜云枫只好跟夜霜二人带着府中下人扛上梯子去贴春联,夜云枫责捧一盒子浆糊,在大雁山从上至下开始贴上联子,等到了大门口发现夜星河坐在轮椅上,就在府门外头安静等候,夜霜嬉笑中扑到夜星河的怀里。
  夜云枫笑着让夜星河看贴歪了没有,他跟下人李二一左一右贴上尤为宽长的喜庆联子上写,“阶馥舒梅素盘花卷烛红,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二人同时贴完春联,转身都看到夜星河笑得合不拢嘴,夜云枫心里也有了久违的温暖。
  贴完府门春联,一行人就返回王府内,进了王府,下人们就返回了梧桐苑,夜云枫推着轮椅,夜霜赖在夜星河的怀里不肯下来,爷三在王府闲逛,夜星河跟夜云枫絮絮叨叨的说着夏商国和王府等等事物,夜云枫就间歇说些大荒山,苏老头,山村等这些年从小到大发生的点滴,比如青牛小九是他四岁那年随孙爷爷上山采药独自捡的。
  他却不知道四岁那年大荒山里深林中的树木葱葱郁郁,犹如巨大的伞盖,遮天蔽日,如虬龙般的根茎扎入大地,盘根错节,望之令人眼花缭乱,一股力量感油然而生,格外的粗壮。
  树荫在炙热的艳阳之下,洒下了斑驳婆娑的光影,也为炎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不易的清凉,苏老头在山中采药,他正在树下乘凉
  头顶上似有一片乌云飘过,遮天蔽日,令人心中极为压抑,抬头仰望之时,却看见一只大鸟,周身缭绕有紫色的雷弧电光,在空中撕裂而去,不远处,更是传来了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吼,果不其然,一头浑身发光的巨大青牛,身上有着紫色斑斓的鳞片,威风凛凛,从林间飞驰而过。
  通红的牛眼带着嗜血之意,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的利牙,更是有血迹和动物毛皮的痕迹,只是看到眼前小小夜云枫,牛眼却是有些惊疑不定,随后一阵收缩,嗖的一声似是看见鬼一般,消失不见。
  他看见滑稽而又怪异的一幕,只见一头青色的小牛犊,长不过三尺,如同一只小狗,竟然人性化的人立而起,不是四肢着地。
  随后一头白头青狼,体型比刚才那头双翅大鸟还要庞大,脚底更是有着青色的光圈,光华流转之间,速度比老虎还要快。
  “噗!”
  青狼的双目充斥着残忍和愤怒,张嘴一吐,一道青色的风刃追着飞虎呼啸而去,却是未曾命中,从一颗巨树间划过。
  在夜星河傻眼的目光中,三人合抱不来的巨树,轰然倒塌,扬起了漫天的尘沙,显然青狼是追击青牛而来
  那头青狼也发现了夜云枫所在,残忍嗜血的眸光露出了人性化的惊疑之色,随后也是一阵收缩,身上狼毛根根炸起,飞驰的身形刹那间定住,而后调转方向,前一刻还嚣张无比的青狼,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夜云枫绝望了,躲在大树后面的乱石里好久,才敢战战兢兢的出来,呆若木鸡,身体在瑟瑟发抖,随后才发现不远的几颗树木后面的草丛里一头小牛犊瘫在地上呜咽抽泣,双目不断淌着泪水,看起来极为可怜,健壮的后蹄立在地上,前肢弯曲供在了身前,小牛头慌张的乱晃,鼻孔喷吐着白色的粗气,呼哧呼哧作响,牛眼中的眼珠子变得涣散,透着惊恐。
  青色的小牛犊不断地躺下,而后人立而起,继而慌张的摇晃着脑袋,又继续躺下爬起,来回数次之后,看见夜云枫站起来就往他嗖的奔来,望着眼前的情景,夜云枫死的心都有。。担惊受怕后,夜云枫撒腿就跑,生怕被这些强大妖兽抓去吃掉肚子里,一颗心似乎悬在了喉间,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吓出来,只是心中惊惧,惊魂不定的他,却是没有发现那些看见他的妖兽,对比起他来,比他还要害怕,都是一看见他就如同麻溜的兔子,一溜烟跑个没影。
  夜云枫抬头看了眼大雁山上的祖祠方向,问了声夜星河:“父亲,是除夕在山上的祖祠祭祖吗?”看了大雁山上大雁塔下隐约在打扫的人影,夜云枫收回视线随口问道?,夜星河抬头瞄了一眼,应声道:“夜家祖训除夕祭拜先祖,初一家族武道大比,这规矩已经上千年了,”夜霜则憨憨使劲点头,夜云枫沉思了一下答声:“哦,我知道了。”
  夜星河摸了摸夜霜的小脑袋,温柔笑道:“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长安,你什么都不用管,有爹在呢。对了,自打你娘不在了,你被那老者带走云游治病,调理身子,家里面过年,就咱们小院冷清!”
  “今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还有,长安,在外的这几年不知道老人家说过你身体如今怎么样了?可以不可以修炼武道了?”
  “你千万记得,这个世界还是以武为尊,过完年有时间的话,也翻阅一下府内藏书楼内的一些秘笈秘籍什么的,我也托人帮着寻找灵药什么的,所以你得安心些继续按老人家给你的方法,继续打熬体魄才是,在这之前,哪怕天塌下来,都有爹在哪,记住了没?!”
  夜云枫转过身就只是在那里抬着头,不点头不说话,白衣清瘦的少年,转动的眼睛已经微红了,就是不敢回身正视父女二人。
  夜霜伸手扯着夜云枫的衣襟,扯了半天都没能让夜云枫转头,扯了扯嘴角,哇的一声哭了,怔怔望向夜云枫。
  夜云枫转过身,伸手轻轻揪了揪她的小辫子,又摸了摸夜星河那头扎眼的灰白头发,应了声”哦“就不在说话,眯眼望向远方。
  大雁塔年年钟响,小龙湖年年有余。
  夜云枫双手推在椅背上,望着银装素裹的小龙湖景色,父子三人安然而回。
  他没有给夜星河说起,当他夜王府外第一眼看到这个爹的身影,哪怕明知道他一年年成长,这个身影一年比一年苍老了,但只是看到第一眼,比如这些年在大荒山看到的那些野兽,这些年吃过的苦,让这些都加在一起,他夜云枫也半点都不怕,心安得很!
  父子三人慢慢的沿着冬雪压覆的府内小道,回到了梧桐苑屋内,夜星河一个人伫立在窗前,推窗而望,那枯枝,那飞雪,那风铃依旧,形单影只。
  夜星河对窗瞭望,笑道:“媳妇啊,咱们长安回家安身了,父子团聚了,什么时候家才能全圆啊!你再等等我,我在等等你,你不要在让我和长安等你等太久啊。”
  距天荒大陆不知多少亿里的星空外,有一比天荒大陆,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地域,其中有一片仙山福地,福地里仙山不知凡几,峰峦奇异、风景秀丽。
  腹地中心地带,有一座髙入云端的山峰,于山脚宫殿,半倚石栏,仰望,但见峰顶云蒸霞蔚,其山顶有一石窟,此时正有一身着紫衣,双十年华的美丽女子掩在雾海中,若隐若现,然而女子却是伦朗清楚,身段可见。
  不知道这美如仙子的男子想到了什么!嘴角浅笑微浮,耳髻轻垂,含情脉脉,望及云端,但也难掩眼角挂着的一湾浅愁,似乎在追思往昔!“星河,枫儿,那边现在应该过年的时候了吧,你们如今过的好吗?”。
  桃杏依稀香暗渡。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寸相思千万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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