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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 姓李名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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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陋男人惊叫一声:“师妹!”跟着纵下屋檐,一把将女刺客抱住稳稳落于地面,只觉托在她后背上的手湿漉漉的,凑眼一看,满是鲜血,她后背上插着一枚弩箭,兀自箭翎巍颤。
  女刺客一瞬间脸色全失,嘴角蠕动几下,才发出声音,艰难道:“师兄,不要管我,你快走吧!”丑陋男子痛心疾首的摇头道:“不不,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女刺客软绵的伏在他怀里,感觉是温暖的,苍白无力的脸上展出一个凄灿的笑容,道:“你心里有我这就足够,快去吧,他们追来了!”丑陋男人回头望去,只见七八名武功高强的侍卫如飞掠夺的追了过来,连忙抱起女刺客,神情坚决的道:“要死就死在一起。”
  女刺客忽然似是生出极大的力气,一把推开丑陋男子,往后蹒跚的退出几步,执剑哭道:“你傻了啊,没有了命,你娘的大仇谁去报?我爱你,如今我要死了,难道你就不能让我为你而死?”丑陋男子心如刀割,强忍住心中悲痛,还要坚持,女刺客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尖声道:“快走!”说着一个踉跄,挺剑往迫近而来的侍卫扑了过去。
  丑陋男人心忧急痛,向前跨出一步,脚尖一顿,迟疑的想道:“我若是再坚持,结果只有两个人死。如果我死了,我娘的大仇谁来报?不能,我绝不能死!”他望了一眼女刺客悲绝的背影,咬了咬牙,掉头就跑。有几名侍卫撇开女刺客追赶上来,喝道:“兀那刺客,往哪里走?”丑陋男人头也不回,甩手打出最后两枚药球,趁着毒烟萦绕,没命的逃入密集的房舍间。
  他自幼随义父义母居于上京,对于城内的每一条街道,自是熟悉不过,此刻若要想凭借屋舍遁身摆脱敌人的追捕,宛似喝茶吞水般容易,所以他敢于在皇宫外刺杀萧太后,仗的就是这熟能生巧的胆量和勇气。
  横七竖八的转过数条街市,七拐八弯的穿过幢幢楼宇,终于逐渐摆脱追兵,丑陋男子依原计划撤退路线来到了城南韩府,也即韩德让的府邸。这时远处隐约还听得见辽兵搜城缉拿刺客传来的熙嚷声,但丑陋男子象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痴呆望着韩府的大门,满眼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凄凉神色。
  多少年来,他从来都是生活在无边而缅怀的黑暗里,举步维艰的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磨难,为的就是要还报杀母之仇。自从那一年,他的义母李秀兰痛苦哀竭的死在了这所冠冕堂皇的韩府里,而他的义父明知道萧太后笑里藏刀的赐予他义母的美食糕点,就是一碗要命的毒药,义父却绝心的掉转头去,并且还要装得无动于衷。
  义母当时因病已困卧在榻,早已受尽了无微不至的病痛折磨,待见到太后派人送来糕点,她初恋一样望着满眼眸都洋溢着爱意的丈夫突然象孤独的狼一样夺门而出,偏偏自己还要若无其事的像是贵妇式的表现得充满着极大的恩宠,然后却又不得不暗自凄苦独自哀怨的吃完那盒精致得五颜六色却注定食而含恨的糕点。不到一口茶工夫,她“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腥恶腥恶的黑血。他当时慌得不行,抱着义母不停的哭叫:“娘,娘,你怎么啦?娘……”李秀兰费力揩去嘴角的毒血,强忍住体内撕心裂肺的痛,支开早已吓呆的丫鬟,对他说道:“我儿,快把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
  他脑海中早已空白,惊惶的望着脸面已完全扭曲的义母,好一会才含含糊糊的“嗯”的一声,颤栗着把地上的血迹抹得干干净净。李秀兰苍白无力的斜躺着,自知不久于世,强忍着喉内毒血翻涌,吃力的说道:“我儿,娘是不行了。你要记住,你虽不是娘亲生的,但娘和你爹同样很爱很爱你。以后娘不在了,你要听爹的话,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他颤抖着抓住义母干瘦如柴的手,不禁泪如泉涌,顿觉心中堪堪由家的温暖随着她冰冷的掌心温度渐渐消逝一样,眼里却闪过一丝冷光,道:“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那盒糕点有毒?”
  李秀兰浑身剧颤,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儿子一样盯着他那流满泪痕的脸。也许在这一刻,她才知道一个人的成长,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她凝视着自己一手抚养大的义子,内心的震撼已无法形容。
  他还是一个孩子,却已在自己的心灵里洞察到了人世的险恶,这显然出于她的意料。而且她更知道,义子的过早涉世,也许从此只会让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本来她有千言万语的话是要对他说,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哪怕不是亲生的,也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他将来受到牵累。只可惜时间无多,腹内毒药的摧残,让她忍不住额头汗如雨下,气散脉弱,一口毒血溢了出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了起来,凝视着他的眼光已渐入灰白,呼吸细微而急促,慢慢执着他的手,艰难的叹道:“我儿,既然你都知道了,娘也不瞒你,只是希望你一定要记住娘的话,娘的死是注定了的,娘不怪任何人,要怪也只怪娘天生就是这个命。唉!我儿记得,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去为娘寻太后报仇,太后她也是个女人,有些事她也不容易。还有……还有你义父,你更不要去怪他,他……他是有苦衷的。”说完这些话,李秀兰慢慢闭上了眼睛。
  想到这里,丑陋男人的双眼已完全湿润,脸上的肌肉可能是因为痛苦而扭曲,使他原本凶恶的脸更加显得狰狞。他用手轻轻摸了摸右边脸颊,触手可及的凸凹疤痕一道一道的从左眼角斜展下来,仿佛是一道痴人的笑,令这个世界已再无生机,唯有的只有仇恨。
  他黯然回过神来,仰天一声长叹,自言自语的道:“娘,孩儿不孝,没能好好听你的话,孩儿自离开家的那一刻,已毁了自己的容貌,就不再是他韩家的人。孩儿决定,一定要杀了老妖婆为你报仇,哪怕是舍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蔚然转过身去,正要准备离开,忽然听得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韩尚文!”
  丑陋男子一震,不觉回过身来,只见一个彪悍威武的辽宫侍卫缓步从门口一座石狮背后转了出来,说道:“你果然就是韩尚文!”丑陋男子冷冷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韩尚文是谁。如果没有什么事,恕在下无可奉陪。”说着转身要走。
  那侍卫跨前一步,按剑而立,喝道:“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韩慕。我知道你就是韩尚文。”这侍卫正是韩德让的侄儿韩慕,也即是耶律芳的丈夫,今年三十岁,其武功颇有造诣,尤以一手“七屠刀”的刀法更是精奇,在契丹排名第三。而丑陋男子则是韩德让和结发妻子李秀兰的养子韩尚文,韩尚文因义母之死,与韩德让反目成仇,便以义母李姓,取名李沉舟,藉指破釜沉舟之意。
  李沉舟头也不回,只是冷哼一声,却不说话。韩慕昂声道:“去年四月,十七日晚,据说皇宫内有两个刺客行刺太后,所幸刺客虽然武功高强,却终是没有得手,只是奇怪的是,整个上京闹翻了天,官家彻夜搜查,刺客却象凭空消失了一样。以致此事时至今日终是悬而未决,但也是不得不令人觉得奇怪。试想上京之地,乃我们辽国京都,守卫何其森严,你说两个刺客怎么可能来去无踪呢?”顿得一下,又道:“这件事发生之时,小弟刚好在外公干,本来也是一无所知。恰好的是那天晚上,小弟因有事回城,更为巧之又巧的是,没想到小弟来到伯父府邸时,碰巧就在这大门口遇到了一个人。”李沉舟冷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心中却已惊奇:“事后我也听说那晚皇宫中出现有两个刺客,可是当时行刺之时,也只是我一人,怎地还有另一个刺客?却不知那刺客是谁?”
  韩慕轻咳一声,扭头望了一眼韩府门楼前高高悬挂的两只大红灯笼,只见灯笼上一个“韩”字格外刚劲有力,不觉温暖而微笑着说道:“那天晚上,虽然月色并不明朗,但所幸这两只灯笼的灯光甚为明亮,小弟也正好能够看清楚那人的面容。”李沉舟身子微微一震,手中拳头不觉紧了一紧。
  韩慕显然已感觉到对方浑身杀气凛然,却丝毫不以为惧,仍是从容说道:“后来小弟蒙受太后和皇上恩典,得以内宫侍卫之职,与耶律凌云耶律兄双主皇城防卫之责。今日小弟闻得又有刺客行刺太后,职责所在,自然也得竭尽全力。不想小弟一看那刺客面貌,不觉想起去年的皇宫行刺案,心中隐隐生痛,便不知不觉的来到这里守候,没想果然又等得大哥的到来。”
  李沉舟哀哀一叹,道:“果然是瞒不过你,难道去年一见你便怀疑到是我?”韩慕道:“小弟当时其实也不敢确定,待看到你今日面貌和去年那人一样,心中一动,便抱着侥幸的心里在这里等等看,若是你真的前来,那小弟便敢确定是大哥你了。否则搜遍整个上京,刺客若能遁得无影无踪,除了是藏身于韩府之内,纵观全局,那只有大哥你才能做到了!”
  李沉舟回过身来,目光森冷得有些怕人,道:“你记住,我不是你大哥,你大哥韩尚文早已死了。在下姓李,名沉舟!”韩慕心中发痛,叹道:“大哥,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李沉舟脸上肌肉抽搐,厉声道:“杀母大仇,焉能不报?你不是我,怎知道我心中有多苦。”韩慕无奈的摇摇头,道:“我知道,当年婶娘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难道就不能体会伯父的苦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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