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以该庆祝

　　城卫军教头，简单的五个字，却让两老整个人都惊住了。云阳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城卫军就是云阳最精锐的军队。从建城以来，城卫军从来没有过征兵的先例，每一个城卫军都是从前线百战不死的战士中直接挑选，可以说每一个城卫军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赫赫军功在身。
　　军队都有陋习，也有很多城中的权贵将自己的后辈送到军中镀金，前沿三城的每一只军队都有混军功的权贵子弟，唯有城卫军没有。一方面城卫军不主动参与前线战事，所以军功少，另一方面，城卫军的职责却比其他士兵要重。他们不仅要有好的身手，还要有识别混进城内的间谍的能力。云阳作为凌国五大边塞众城之一，自然会有很多军事机密从各种渠道运达到城主府，而且云阳城内外各个军队的布防，隐藏的显露的，这些布置都需要有严密的防护。城卫军的选拔除了身经百战这一要求，忠诚更是重中之重。每一个城卫军在加入城卫军之前都会有至少半年的考察时间，城卫军下属的情报组织––秋蝉会从各方面收集其资料，包括出生，成长经历，几乎一生所有做过的事情都隐藏不了。只要有一点不符合要求，城卫军都不会将之接受。
　　而高小凡没有经过任何调查，或者说并不可能被调查，没有人能想到会有一个从未穿过军装上过战场的平民能够成为城卫军，而且还是直接成为教头。这让老两口完全无法去相信。然而就在这时，有不速之客来到家中。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小凡最熟悉的刘大叔。刘大叔本名刘海德，就住在与高小凡相邻的巷子，平时休息的时候也经常会到这边来买点菜，对这边巷子也很熟悉。进来发现李婆婆在屋子里做饭，一时有点诧异，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点惊讶转眼就被压了下去，双手抱拳冲两老说到：“老先生，婆婆，恭喜二老了。此番前来未能备礼，倒是唐突了。”
　　二老急忙回礼到：“刘将军客气了，刘将军光临寒舍已是蓬荜生辉，可不敢让您备礼。刘将军快请坐，老婆子，去给刘将军泡壶茶，用我昨天带回来的上好龙井。”高老头朝着李婆婆说到，突然意识到李婆婆才第一天进门，自然不可能太清楚自家物件的摆放，“还是我自己来找吧，老婆子你先去烧壶开水来。”
　　老两口从开始就没有以为自家孙儿真能成城卫军教头，自然也就没能将刘海德的到来与高小凡联系在一起。刘海德看了看端坐不语的高小凡，想着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和老两口通个气儿，搬了张椅子坐下，朝那正忙着给他泡茶的老两口说到：“老爷子不要忙活了，我此番前来是有公务在身，马上就要离开了，您二老不用那么麻烦的。”
　　这句话一出口，老两口儿这下不能淡定了，尤其是高老头，到自己家来能有什么公务？老两口都是普通百姓，真正的良民，两个孙子更是还没成年，作奸犯科的事儿自然是做不来的，也就是今天上门提亲弄得沸沸扬扬，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城中各个权贵也不会惊到连城卫军都要上门拜访。倒是李婆婆若有所思的瞟了瞟高小凡，却又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刘将军啊，老头子我自问没有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实在想不出怎么惊动了您啊。”高老头听完刘海德的话，战战兢兢的站在桌旁解释道：“虽然小凡今天回来说他要做城卫军教头，不过小孩子童言无忌，各位将军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毕竟是孩子，冒犯了各位将军，老头子肯定会好好教育他。”
　　刘海德看了看高小凡，高小凡无奈的摊了摊手，之前还以为是高小凡没说，现在看来感情是两老不信。刘海德站起来扶着高老头坐下：“老爷子啊，别担心，我来不是什么坏事，是好事儿。你也别叫我将军，我们这种只是守城的小卒，将军我们这有一位，就是您的宝贝孙子。我这次来的公务就是给高将军送军装来了。”说完冲门外喊到，“老王小李，军装奉上。”
　　门外两个城卫军打扮的将士托着一套军装走进来，放到桌上。老两口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倒是高小凡很诧异，问到：“刘大叔，军装怎么送到家里来了？不是应该到部队去领吗？”
　　刘海德回答道：“你这不是不一样吗？你也知道你不是正常途径加入的城卫军，你有军职，但是没军权，这些你都是清楚的，城卫军有很多机密，你之前是在我们的审查制度之外，暂时自然不能接触机密，所以军营你暂时也进不了。而且你并不需要住在军营，所以轩辕将军就派我们给你送来军装，还让我们给你解释一下原因。”
　　高小凡这才恍然，笑着对刘海德抱拳，“如此，真是麻烦刘大叔了。”
　　刘海德回答道：“不麻烦，对了，轩辕将军让我通知你明天练完直接去城楼上寻他。我们还有军务在身，就先走了。”说完，和另外两个将士同时抱拳，冲着高小凡和二老说到：“老先生，婆婆，告辞了！”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小凡啊，”高老头坐下来，有些口干舌燥的，“你怎么就成了城卫军教头了呢？”高老头还是无法适应高小凡这瞬间的转变。
　　“这个是好事呀老头子，我觉得咱们啊要去庆祝一下，坐下来好好听小凡说。”李婆婆说到。
　　“好啊好啊，庆祝庆祝，爷爷我要吃云阳楼的马肉火烧，还有烧鸡，烤鹅，还有那个凉拌的瓜，还有还有……”刚刚一直不见踪影的高小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个劲儿的说着菜名。这些都是云阳楼的特色菜，平时在那边说书，有时候晚上回来掌柜的会从后厨给他们爷孙仨人打包带回去加个餐，每次高小尘都吃的津津有味，这不听到李婆婆说加餐，嘴里的哈喇子就止不住了。高老头看到高小尘这副馋嘴样也是忍俊不禁，刚刚的不自在转眼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大手一挥，答应道：“好，咱们今天就去云阳楼庆祝。”
　　高小尘立马拉住高小凡就往门外冲去，李婆婆在后面无奈的喊着：“慢点儿跑，别摔着了。”高小尘哪里管这些，大呼着没事，脚下也不停。两老见状也就不管了，在后面锁上门，也往着云阳楼走去。
　　一路上高小尘笑声不断，周围的邻居也都打趣的问他是不是有了新奶奶要出去庆祝，高小尘也一个劲儿的点头。高小凡在后面也只能苦笑，邻居以为高小凡回答的是一整句话，而当了高小尘这么多年哥哥的高小凡哪会不知道高小尘只听到了那句出去庆祝。
　　不过高小凡还是不失礼数的对着各位街坊回礼招呼，然后继续往着酒楼行去。而后面跟来的高老头老两口也并没有和邻居过多闲谈，高小凡也乐得没人知道今天庆祝的主人公。
　　才到云阳酒楼门口，高小凡就看到高小尘拿着一根鸡腿在啃了，门口的小厮还在不停的逗笑着高小尘，试图从他那里听到一些高老头和李婆婆的八卦，看来早上高老头的新闻已经飞遍全城了。不过对于这个只知道吃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去满足他人的八卦心理的高小尘，小厮已经放弃了能获得新闻了，见到高小凡也到了，目标顿时变成了他。高小凡只是敷衍的说了句并不十分知情，便将小厮的八卦心理打消了一半，高小凡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他彻底失去了八卦的勇气。“老头子就和李婆婆在后面，马上就到，这种事情问他本人会更好。”
　　小厮毕竟只是个工人，对于这被云阳楼视为珍宝的说书大师高老头也是不敢太放肆，偷偷的打听一下无可厚非，但是真要当着面问了，估计要被掌柜的分配到后厨搭手了。高小凡牵着高小尘走进了云阳楼，门口的小厮也只是心里暗暗的轻啐了一句。高小凡在这里不讨喜是大家公认的，因为他太不近人情。其实这也不怪高小凡，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他一直很难融入，前世的思维方式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让他只能已这种不讨喜的姿态生活在这个世界。
　　“李哥，麻烦能给我们一个包间吗？”高小凡冲着酒楼里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说到。这是他在这里唯一能放开心聊天的朋友，虽然只是酒楼小二，但是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让他有隔阂。平时工作的时候很机灵能干，一起聊天时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对于一些不该问的事情或者高小凡不愿意回答的事情从来不做强求，所以让高小凡很是交心。
　　“自然是有的，今天猜到你们会过来聚聚，人五包厢可是给你留着呢。”李长青答到，将手头的事情做完，便带着他俩往包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