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拘留室的对话

　　随着全机乘客用完早餐，刘俊和其他团队的主管被Richardson请到了商务舱开会。卓月透过窗户看着飞机穿过云层，白白的机翼划破天空安宁，犹如一条大鱼般在云层上游动前行，卓月慢慢闭上了双眼，头靠在椅子被上睡了过去。
　　大学城派出所行政拘留的小黑屋的门打开了，一个头发略带花白，但不失英武之气的中老年男子走了近来，中老年男子见了卓月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卓月脸上。耳光清脆的声音传到楼道，把楼道的声频灯都吵的亮了起来。
　　卓月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左手摸着被扇红的脸颊，右手下意识的扶了一下拘留室的铁栏杆，才恢复了身体平衡，左耳嗡嗡作响，好像有三四只苍蝇飞在耳边一样。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来人卓月全身微微颤抖，半天从嘴里挤出了：“爸爸。”两个字。
　　刚才审讯卓月的抽烟警察站在中老年男子身后，看着卓月被足实的扇了一耳光后，赶忙上去拉住老人的胳膊，面带贱笑的对着老人说道：“卓队别打自己家儿子呀，这事也不全赖咱们少爷，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让这几个人孩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最重要。”
　　另一位审讯过卓月的警官也说道：“就是就是，咱们先想个应对办法。您别一上来就打孩子，不怪咱少爷，审讯全做了，那几个玩意确实欠揍，只是目前情况对咱们少爷很不利呀。”
　　老人根本听不进两位警官的劝告，十分气愤的瞪着卓月，狠狠的甩出几句话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玩意，我他妈的逮了一辈子犯人，审了一辈子罪犯，临老让你这怂逼孩子坏了名声，想想就他妈生气。”
　　卓月面对着父亲的震慑，刚才动手打人，和两位警察对杠气魄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卓月已经料到了父亲得知此事后会如雷般爆发的脾气，但此时真的面对父亲时整个人就如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如同拉了秧的萝卜-蔫了。
　　老人看着样子萎顿的卓月更加来气的说道：“闯了货想起找我了，有能耐你**自己扛呀，让别人给人擦屁股算个什么东西，操你姥姥的！”说着又要动手向卓月身上招呼上去。卓月看到父亲又要动手，抑制住身体躲避击打的本能，闭上双眼，准备迎击从小就已经习惯的拳脚。
　　这时一位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从身后挽住老人已经扬起的手肘，满脸堆笑的搂住老人的肩膀，顺势把老人带到椅子旁坐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香烟，递到老人手里，开口说道：“卓队、卓队，谁还能不犯个错，抽颗烟先消消气，再说。”
　　老人接过男子递来的香烟，就着男子掏出的打火机，在男子手中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男子接着说道：“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下，本来是几个孩子打架的小事，我也没想到能牵出卓队您来。刚才您说的话，我在外边也听见了，您还真冤枉咱孩子了，小张、小刘审咱孩子时，咱孩子真是没被唬住，根本没提您，是给其他几个小孩做笔录时，说出了您是卓月的父亲，我们才赶紧联系的您。平时我们这小所，请都请不到您，今天也是冲您面子才把案子扣住，现在的情况真是不乐观，卓队您别又着急，”说着中年男子又拦住老人抬起的胳膊，把老人的胳膊慢慢按下后，继续说道：“我们就是等您来一起商量个解决办法，把这事了了，让咱孩子少吃点亏。”
　　一旁的张警官和刘警官一边听着中年男子的话，一边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还是政委会说话。”中年男子听后撇了一眼张、刘两位警官，随即也点上一支香烟，接着对老人说道：“先让小张、小刘把经过跟您详细说一下，咱们再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年轻一些的警察听后，马上接口道：“是，政委。案子是这样的。。。”刚开口，中年男子“鞥”了一声，拿眼角扫了一下刚刚张嘴的警察，年轻警察见状马上改口道：“是是，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晚8点15分左右，我们所接到110出警任务，台里指示是打架斗殴，我们到了现场一看，将近20个孩子吧，就是卓月他们，3个在地下躺着起不来，1个流血了，酒瓶子、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咱少爷在那站着，纹丝不动。带回所里一审才知道，几个孩子因为喝酒过来吊妖子，就被咱少爷给扐了。政委、卓老爷子您猜怎么着，他们10多个人7个人动手，打咱少爷1个人，让咱少爷打趴下3个，咱少爷还真没给咱刑警队丢脸。”
　　“得得得，叫你说重点，别他妈瞎添菜。”中年政委听着年轻警官插科打诨的介绍经过，不由得提示一下手下言归正传，不过显然中年政委也被年轻警官的形容方式逗得不气反笑，虽是斥责的话语，说出来的语气却缓解了一下拘留室里沉闷的氛围。
　　“现在难办的是，有了出警、笔录，就要留下案底，被打的那几个人如果不同意和解，要求咱们行使公诉权的话，就对咱少爷很不利了。”稍微年长一点的年轻警官听到搭档被政委斥责后，接了过来。“而且，据王瘦子说，他审的那几个被打的孩子，有一个伤的不轻，如果经过伤残鉴定为轻伤以上，那咱少爷被咱们公诉的话，我看至少要判半年刑。”年长一点的警官继续说道。“而且，如果对面的家长如果不依不饶的话，经济赔偿估计也不是小数。”年轻一点的警官紧接着说道。
　　“当当当”就在这时，拘留室的门响了起来，“报告”“进”中年政委听到敲门和报告声后，听出了外面来人即是刘警官刚才提到的“王瘦子”警官，随即示意其进来。
　　随着拘留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个个高高瘦瘦颧骨突出的警官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一股非常不耐烦的神情。进屋看到政委、小张、小刘围坐在一位老人身边，一个年轻人站在他们对面，王瘦子显然对眼前的景象并不感到惊讶，略带气氛的走到小张身边，伸出手来，对小张说道：“赶紧来颗烟，他妈逼的气死我了。”
　　小张站起身来，掏出香烟，和王瘦子一起点了起来，王瘦子抽了一口烟，看了看政委身边的老人，随即对着政委说道：“这就是卓老爷子吧？”政委对着王瘦子点点头，说了声“自己人”，王瘦子马上把手里的烟叼到嘴里，双手伸到老人面前，老人也赶忙站起身，伸手和王瘦子重重握了握手。
　　政委见两人握完手后，开口说道：“谁又招你了，给你气成这样？”王瘦子，拿下嘴里叼着的烟说道：“操，难怪这帮孩子欠揍，什么样的家长养什么德行的孩子。”“那边家长怎么说？”小张听王瘦子开口后，赶紧问道。
　　“别提了，那个叫李正旺的家里应该有两钱，估计是个富二代，他那妈太能掰叱了，叨逼叨叨逼叨，跟我说了2个多钟头，什么家里独苗呀，什么长这么大家里都没打过呀，跟我车轱辘话来回说，总之看她那个态度，不是赔钱、道歉这么简单的，咬住了就不撒嘴。”
　　“操，怕的就是这个。”小张听后感慨道。“其他几家被打的什么态度？”政委听后弹了弹手中的烟灰，问道。
　　“其他几个好说，毕竟就是挨了几下打，而且两边都有动手，所以我吓唬了他们几句就都怂了。可李正旺这家子不好惹，哎，也怪卓月下手有点重，据几个当事人讲，卓月踢了李正旺裆一脚，这一脚估计把李正旺**踹爆了，要是明天做伤残鉴定，这至少是二级伤残，轻伤就得公诉了，一公诉，至少里面关半年起呀。”
　　王瘦子的话，印证了刚才刘警官的猜测，让本来有一丝宽慰的老人又拧紧了眉头。老人听后把烟头重重仍在地上，用脚使劲的碾了几下后，站起身来，看着站在对面的卓月，刚刚被政委抚平的心态又起了波澜，抬起脚来照着卓月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下去。
　　卓月看到父亲面色凝重的站了起来就知道父亲又要对自己施展拳脚了。记得卓月初中时，有一次数学考试考了93分，回到家让父亲签字，被父亲问到是班级第几名时，卓月回答第七名后，被父亲抬起一脚，从门内踢出了屋外，还是没有站住，又从楼道口摔下了楼梯，才把父亲那一脚的劲道全部承受住。这一脚让卓月小腹疼了3个多月，也正是从小拜婶婶、父亲的“锤炼”，让卓月的抗击打能力远远超过了同龄人，今天才能够被10多个人打却没有倒下。卓月看着父亲此时的面容，比起每次父亲因为自己做的不好时那份表情都要凝重太多，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饶是退了一步，父亲虽已50多岁的人，这一脚仍踹的卓月腹内一阵绞痛，晚上吃的饭菜一下子涌到喉咙，伴随着饭菜，嘴里还有一股重重的苦味，胆汁反涌至嘴里，让卓月窝着肚子，低着头，吐着舌头，好像疼痛会随着呼吸，哪怕从嘴里吐出一点点也好。
　　拘留室里的其他人见状，赶紧又拉着老人，小张和小刘站起身来，隔在老人和卓月之间，政委压着老人坐回到椅子上，王瘦子也赶紧坐在老人另一旁，大家都被老人猝不及防的出手，感到压抑。
　　老人指着卓月说道：“看见你丫就让我来气，刚才那么能耐，怎么现在怂了，还一脚把人家**踢坏了，我真想一脚踢死你个**玩意。”
　　“卓队、卓队咱消消气，好好商量办法，不兴再动手了。”政委听着老人对卓月的谩骂，赶紧一边胡噜着老人的后背，一边劝解着老人。
　　“现在如果不能和那边达成和解，一旦进行伤残鉴定，咱们只能行使公诉权。哎。。。”王瘦子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
　　“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