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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演坊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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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医馆的时候差不多已是到了午间,他想起了昨日月一说的话,午饭后稍稍休憩了一阵就自行出门往璃山去了。
  果不其然,他们都是在的,几人似乎也正准备来找南夏。那模样一瞧,南夏便知他们昨日肯定没坑到钱。南夏既已来了,众人便也不急着出门,五人难得聚齐,都很是高兴,宁天不知是从哪里寻了一壶酒来,温在了炉上,打算喝完再走。
  “这才什么时辰就开始喝酒了?”南夏皱起眉头看向了在帮他倒酒的宁天。
  “难得齐聚一堂,怎能不喝两杯?”宁天乐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夏推辞不得,只好是端起了酒杯。虽是不如何辛辣的淡酒,可南夏还是觉得入口之物难喝至极,只咽了一口便将杯子放在了一旁。众人也不怪他,喝不下便算了。隔了良久,南夏仍觉口中之味还未淡去,似有呕吐之感。苍云给他倒了一大杯水,等他全部喝下,才开口问道:
  “听月一说你们昨日打得很起劲,你的体术也变强了?”
  南夏抬起头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旋即开口说出了四个字来,“勉勉强强。”
  “勉勉强强吗?”苍云看着他低声笑了笑,“常人伤筋动骨,只怕现在还躺在床上,你却只用了半个月便就下了床,实力更是不退反进,我可真想把你切开看看你的身体和我们到底有何不同呢。”
  南夏一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离他远了些。
  这一壶酒喝完之后,苍云呼喝一声,带着众人一起出了门去。一路上南夏都是一脸的犹豫,他很纠结到底要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坑人钱财。
  一行人在长街上晃荡游走,说笑不断,不多时便来到了下城。
  眼前一处高楼,门上挂有一块匾,上书两个大字——演楼。南夏初见,不知其意,他还以为苍云良心发现,不打算带他去斗武场了。入得其间之后,却闻人声鼎沸,他们几个挤了好一阵子才来到了最里面。
  “这什么地方?”南夏忍不住问道。
  “斗武场啊!”苍云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是叫演楼吗?”南夏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彼时才知自己已是上了贼船。
  “演楼就是斗武场。”苍云微微笑着探出两只手来,将南夏和月一轻轻地推到楼台的边上去,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楼高五重,周遭看台无数,坐立其上的多是些达官显贵、世家公子或商旅巨富。他们或是调戏着怀中佳人,或是饮着盏中美酒……娇笑声、喘息声、怒骂声连成一片,如此糜烂景象,南夏和月一第一次看到,几乎难以直视。最下方有一处巨大的圆形斗场,此时正有人在下方比试,不多时其中一人便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哈哈哈……”却听得看台上有人大笑出声,得意至极,“管大人,您是现在给钱呢?还是我自行去您府上取?”
  “些许钱财,我难道还会拖欠不成?”那位管大人说着挥了挥手,命人将钱送了过去。
  “那便谢谢管大人您了。”那人说着扔出几锭金银赏给了身边的一众仆从,引得一阵献媚讨好。
  “谢公子,可还遣人再比一场?”场下的掌事压住了全场的声音出声询问道。
  “还比什么?公子我赚了钱,自当是去逍遥快活。”说完又是大笑出声,随即站起身来走向了出口,这番行径又引得一干人等的一阵嬉笑怒骂。方才那位输了钱财的管大人一脸愤恨地看着这位谢公子,脸上隐隐闪过了一丝杀机,后者全然不惧,反而笑得更畅快了几分。而场中那具已经开始冰冷的身体,到现在都还没人去理会,人心冷落竟已至此。
  看台上的南夏和月一睁大着双眼,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双手竟是在微微颤抖。
  苍云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在他们的耳边低语道:
  “世间人心的龌龊和贪婪,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就这样看着好了,别急着去愤怒,你们连愤怒的资格都还没有呢。”
  两人怔立,相视无言。只觉脑袋中轰然一声炸响,仿佛是有什么崩塌了一样。
  “走了,先去找地方坐下。”苍云再又开口。
  待得下面满地的血污被清理干净,掌事的人才从暗中走了出来,却听他吆喝不断,询问着接下来还有没有人愿意上场。
  苍云瞥了一眼身旁的南夏,旋即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来走到看台边上朗声开口道:
  “烦请帮我设一车轮局,吾弟年幼,不知天高地厚,还望各位能挫一挫他的锐气。”说完淡淡笑着,一脸不屑地扫向了看台上的这些人。
  “好大的口气,这车轮局鲜有人设,哪家来的混小子?”登时就有人怒喝出声。
  此次前来他们都没戴面具,且一行五人,故而才未被旁人认出。
  苍云只呵呵一笑,端起酒来豪饮了一口,“小子来自哪家,却是不便相告,只是吾弟年仅十六,各位莫非是怕了不曾?”他不惜言辞,恨不得把众人的怒火散得更旺些。
  看台上的人顿时就笑骂开了,“我看你们是来找乐的吧,回自家玩去,别在这儿丢人。”
  “在下可不就是来找乐的吗?”
  说着在身上摸出了一只袋子,拉开系绳,将里面的一应珠宝全都倒在了一旁的条案上。
  “这些珠宝,价值不下十金,谁若胜了,这些就都是他的了,可有人敢与我对赌。”他话音落下,满座一时哗然,十金已是不少。有人怒骂,“哪里来的败家子!”
  月辞走上前来,在苍云的耳边小声说道:
  “是不是玩得过了些,要是出了差错,那乐子可就大了。”
  “无碍,要对南夏有信心,他可是当代影月的唯一门徒。”说着偏头看向了少年。
  “我?”南夏一脸的不乐意。
  “还能是谁?下面好玩得很呢。”说着苍云一把抓住了南夏,将他扔到了场中。他用了巧力,以至南夏在下落中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落地的动作可谓狼狈不堪,险些摔倒在地。又是惹得周遭的看客哄堂大笑,嘲弄出声。
  南夏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苍云,他深受慕风感染,又得兮遥时常训诫,向来谦逊守礼,最重风度。苍云如此作为,当真让他有些恼怒。后者却不理会,又是大口地喝起了酒来。
  “我以为这小子是一狂徒,原来只一醉汉。他这弟弟如此实力,也敢让他下场……”
  苍云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将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各位大人,我已将钱财置于此地,措手可得,竟无人来取吗?”台上众人不清楚苍云他们的身份,才会一直无人下场,然重利之下,又有多少人禁得起诱惑?果不其然,苍云一番言语,有些人终于是忍不住了。
  “有何不敢?我便与你对赌。”说话之人就坐在苍云他们的对面,身后站着一众侍卫,看起来似乎来头不小。只见他唤出了身后的一人,伸手指了指场下,那人当即翻身而下,一番姿态却是要比南夏华丽得多。
  武场的掌事走到了场中,大声开口说道:
  “武场规矩,生死各安天命。”说着缓步退了开去,各处又是一番动作。此地的主人亦是设了赌局,让众看客来赌其中胜负,南夏的赔率异常之高,然却无人问津。
  “武斗开始!”几个呼吸后那位掌事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子,你可别怪我,我也是受了主人之命。”
  南夏微微笑了笑道:
  “你先出手吧。”
  “狂妄!”话音落下之际那人便闪身向南夏攻了过来。
  南夏如今的实力较之数月之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面对如此对手,却实在是难以提起半点兴趣。他微微皱起眉头,双手环抱于胸前,待得那人临近之时,稍稍侧身一腿踢出,那人还来不及反应,便飞出几丈之外。而南夏转身站回了原地,依旧是环抱着双手,仿佛根本未动。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准,只是让对方暂且没了行动之力,歇息几日自会好转。
  满座又是哗然,惊掉了一地下巴。
  “这……这是什么?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结束了!”
  ……
  看台边的苍云更加放浪形骸,无所顾忌,只听他大笑开口说道:
  “来人,给我送最好的酒来。”
  此刻再无人敢看轻他,只觉这一行人神秘无比。
  嗖的一声,迎面飞来了一个锦袋,被苍云稳稳地接在了手中。他放下了酒坛子,朝着对方拱了拱手道:
  “多谢!”
  对方只是冷笑,未做应答。
  苍云提起锦袋,哗啦哗啦的声音响了起来,袋子里的珍奇异宝一个接一个滚落在了条案上。
  “诸位且看好,我这桌上,如今已有二十金,可还有人敢与我对赌?”四下一时寂静,竟是无人应答。
  “哎……”苍云故作无奈地低声笑着叹出了一口气来,“夜昭一国名都,早先便听闻这里英豪无数,故我等才行游至此。今日一观,果然传言多假,实在是令在下失望。”
  话音落下之后,且不论周遭的赌客,便是身后的月辞等人也都是面露惊愕,暗想他莫不是真的醉了,已经开始自泄家底了。
  苍云的狂妄,让看台上一下子炸开了锅,终于又有人下场了,此后更是连续不断。
  一指、一拳、一掌、……南夏尽皆以一招败之,看台上,哗然之声一波高过了一波。
  砰的一声,南夏又是一腿将对方的高手踢飞在了木柱上,令他跪立在地。月一几人立马便就风风火火地跑过去将钱收了回来,他们在赌桌上赢的暂且不提,此刻光是苍云身旁的条案上就已有不下千金之物。
  苍云愈发猖狂,言语之中挑衅之意更浓了些,只当这夜昭城中都是些土鸡瓦狗。惹得群情激愤,怒骂不止,不多时便又有人坐不住了。
  “阁下真以为我王都无人吗?”清冷的声音在重楼顶端的看台上响了起来,很年轻的声音。
  “自是不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苍云淡淡笑着问道。
  “青宣.”说话之人从幕帘中走出,身后跟着两名随从,的确是个颇为英武的年轻公子。
  “青宣?莫不是青侯府的宣公子?他竟然会来这种地方。”看客们开始议论了起来。
  ……
  “的确是青侯之子。”
  大抵是酒喝得太多了,苍云揉了揉有些浑噩的脑袋,稍稍打量了一番,才呵呵笑着开口说道:
  “阁下可是要亲自……”话音还未落下,却听那宣公子冷笑出声,“我侍卫出手即可,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来挑一个。”
  苍云脸上笑意不减,暗想我怎知你话中真假,若是你护卫实力奇高,南夏岂不是要吃大亏。他不动声色地对南夏使了个眼色,南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但想着自己若是一时大意输了,苍云他们几个岂不是真的要去喝西北风?无奈,他只好也学着苍云的样子出言讥讽道:
  “阁下不敢亲自下场,自找借口,莫不是怕了?早闻王侯之家多是奸诈小人,今日一见,难道当真如此?”他语气淡然,声音洪亮,颇具风度,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实在让人难以生出好感。
  “这小子,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青侯府的人也敢得罪。”
  “得意忘形。”
  “我看是长了胆,疯了。”
  ……
  南夏把众人的话听在耳里,却是满不在乎。正要继续出言相讥,却见那宣公子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下方的南夏沉声开口道:
  “如此正好。”说着从看台上飞身而下稳稳落地,引来喝彩不断。这些声音一半是在拍马逢迎,一半倒也真的希望这宣公子能挫挫南夏的锐气。
  “押注了,赶紧押注啊!”看台上又是一片慌乱,青宣出场之后,南夏的赔率一下子竟又是高了上去。苍云给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买去。
  青宣平平望向了对面的南夏,低声冷语道:“你手中既无剑,那我便也不用剑了。”
  南夏只微微一笑,淡淡开口说道:
  “用也无妨。”
  青宣双眼一凝,率先出手袭来。这一出手,南夏便知对方真气不弱,所用招式也是不凡,可在南夏看来,还是有些弱,是真的弱。几十个回合后,青宣脸上凝重之色渐显,而反观南夏却仍旧是一脸的轻松写意,步伐时急时缓,游玩一般,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两人拳掌相接,分离开来,南夏稳稳站立,看向青宣却是好意说道:
  “你的招式我已经看透,我看你还是认输吧。你在夜昭似乎是个大人物,若是被我打倒在地,岂不是失了颜面?”
  “哼!你当真以为赢定我了吗?”
  南夏直视着他,淡淡说道:
  “你全身的真气大概是用去两成了吧?”
  对面青宣默运真气,立马便就瞪大着双眼,惊异莫名。
  “喂!想好了吗?”
  青宣回神,冷眼看了过来,“武者相斗,岂有退让之礼。”
  南夏睁大着眼睛点了点头,“随便你了。”话音落下,他的身形一闪而动,刹那之间便到了青宣的眼前,这速度比之刚才何止快了一倍。四下惊叫,青宣更是脸色狂便,匆忙间只来得及一拳挥出,想要顺势抵挡。可在他拳头挥来之时,南夏的身形却又瞬间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可能!”
  “如何不能?”南夏的声音响起在了他的身侧,随之而来的是一脚横踢,扫向了青宣的后背。南夏有意避开了他的要害,自己本便是麻烦缠身,眼前之人似乎大有来历,他可不敢把对方给打残了。
  “公子!”他的两个侍从急忙飞身而下,将跌落在地的青宣扶了起来。
  “这动作太快了,根本就没法看清,这到底是些什么人?”
  ……
  “哎呦!我的钱啊!”却又是几家欢乐几家忧。
  “我没事,他并无伤我之意。”青宣推开了自己的两个侍卫,随即抬头看向了南夏,却是微微笑道:
  “公子一行都乃神人,在下佩服。”竟是低头拜了下去。
  这等场面于南夏而言却是从未有过,但觉诧异。他愣了愣才微微笑着应道:
  “阁下客气。”
  “是我太过托大,改日若有空,还望诸位到青侯府一叙?”
  南夏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没做应答。
  “我来这本想着只是瞧瞧热闹,却没带多少钱财,改日再交予诸位可否?”
  青宣抬头望向苍云,后者却只顾埋头喝着新上的美酒,青宣只好又低下头来头看向了南夏。
  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阁下不要望了便好。”
  “公子大可放心,我青侯府决计不会拖欠一分一毫。敢问公子居于何处?”
  此言一出,周遭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南夏抬头望了望突然屏息的一众看客,目光流转,心里突地有了些别的想法,他微微笑着看向青宣问道:
  “阁下可是居于内城?”
  “正是。”
  南夏拍了拍手,旋即开口说道:
  “如此甚好,你将所欠之物送到玲珑苑便可。”
  玲珑苑在这夜昭可谓无人不晓,南夏此言一出,众人只以为南夏也看上了黎国的那两位公主?又是惹得一阵议论,冷笑不断。众人心想你们行游至此在这玩玩也便罢了,若胆敢去招惹王庭里的人,除非你是中州上使、临天神裔,否则断然是死路一条。而南夏却并未有这么多想法,他一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所在,二则,他不忍看到千玲姐妹再继续受苦,想着今天已经是坑到了不少钱,剩下的那些若是送与她们,姐妹两在夜昭的日子怎么也会好过一些。
  “玲珑苑?”青宣哑然失笑,莫名讶异。却没多问,只是微微笑着问道:
  “敢问公子大名?”
  “南夏。”他朗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可刚一说完便是后悔了,心想要是龙渊的人追查到了他们该怎么办?瞥了瞥苍云,后者神色未变,似乎没怎么在意。
  “今日我回返之后,便会遣人送去,告辞!”临走往苍云那里也是拜了拜,苍云好歹是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回了一礼。
  青宣走后,无论苍云再说什么,都无人再敢下场。想着已是坑够了钱,他们无心久留,收拾一番之后就大大咧咧地离开了这里。
  而今日之事在坊间却是会流传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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