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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一国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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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巷里新起了一阵微风,挂在窗边的护花铃一个接一个地开始了摇晃,叮铃声传荡,少年的双眼微微颤了颤。
  南夏脑海中那片黑暗的世界里终于迎来了一道光,他抬起了头来,眼中的世界渐渐变得明亮。
  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阵咯咯的清朗笑声,近在咫尺却又无比遥远的声音。他惊呼着转过了身去,一道身影舞动在灿烂之中,离他很近,仿佛触手可及。那一瞬,她欢笑的模样在他睁大的眼眸中刹那清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抬起一只手来往前跨了一步,他惊惶不安地想要去触碰到她。可一切又开始变得模糊遥远,最后只剩下她的声音还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小夏。”
  “灵姐姐!”他在梦中呼喊出声,空白的意识终于恢复。
  垂帘轻卷,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屋子里的光线变得有些明亮刺眼,他颤动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呼……”他望着屋顶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来。
  应该……还没死吧?
  那是他脑海里涌现出的第一个念头,而周身传来的疼痛清楚地告诉了他答案。他艰难地偏转着脑袋打量了下这间屋子,他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昏迷前是不在这儿的。
  “这……是哪儿?”他下意识地开口说出了这句话来,那沙哑低沉的声音让他觉得很不习惯。
  他想要下床去,可身体将将一动,浑身的筋骨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他轻轻喘息着,忍不住低哼了几声。风突然大了些,窗边的垂帘被吹得高高地飞了起来,发出一阵呜呜的声响.阳光洒落,刚好照在了他身下的木床上。他缓缓地将自己手臂移了过去,苍白的脸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两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而下。
  那是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温暖得让他想要呐喊出声。
  他支撑着尝试了许多次,最后终于是爬起来坐立在了床边。此刻他才算是看清楚了整个房间,很大很宽阔,地上铺着一层光滑的红木,明亮得可以倒映出人的影子。屋里陈设简单得很,有一书桌、一书架和一香案,再有就是他睡的这张床了。他觉得奇怪,这分明就是书房啊!他强自站了起来,可将将踏了两步,整个人便就重重地摔了下去,一张脸都磕在了地板上。亏得脚下是木地板,不然非得摔个鼻青脸肿。
  他捂着脑袋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房门,那里离他至少还有三丈的多的距离,想着自己要爬着才能出去,心下愈发觉得苦恼无奈。
  “这到底是谁的书房?”他下意识地低语了一句。
  “是我爷爷的。”在屋外玩耍的墨溪听见了南夏摔倒在地上发出的重响,跑进来后恰好是听到了南夏的声音。
  南夏发现进来的不是苍云他们,心下顿生担忧,很想要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谁啊?”南夏沙哑着嗓音开口问道。
  “我姓墨,单名一个‘溪’字,你比我大些,可以叫我小溪。”她摇晃着脑袋,微笑开口,那搞怪的模样让人莫名地便就觉得很是亲近舒服。南夏微微笑了笑,也是觉得眼中少女十分的可爱,忍不住想要和她多说上几句话。他动了动手,想要起来,墨溪也低下身来扶他,只是她小胳膊小腿的,如何能扶得动。只能是把南夏拉回到木床边上。如此就已是耗尽了她的力量,竟是累得在一旁喘起了气来。
  南夏看着她无奈笑了笑,挣扎着坐起身来靠在了木床边上。
  “是哪两个字?”他又问道。
  “嗯?”少女愣了愣,旋即便又反应了过来,“‘墨’是笔墨的墨,‘溪’是溪谷的溪。”
  “原来是叫墨溪啊!你的名字可真好听。墨,水也,溪,亦乃水也。莫不是你五行缺水,才取了这个名字。”
  少女听得南夏这番解释,一下子就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名字是爷爷给我取的,五行中我到底缺不缺水,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开口道: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
  “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是叫南夏吗?南夏南夏……”她接连叫了许多声,“你听,叫起来不是很上口的吗?”小女孩天真烂漫,脸上始终都荡漾着灿烂的笑容。
  “可大家都觉得这名字很奇怪呢。”南夏低声笑着应了一句。
  “才没有呢!”少女睁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他,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要试着站起来吗?”
  南夏微微动了动身体才开口说道:
  “应该是可以站起来的。”
  “那你赶快试试呀!大哥哥不在的时候后可都是我一直给你喂药的,你若是还没力气站起来,那我这些天做的事岂不是全都白费了,爷爷怕是又要骂我偷懒啦!”听她这样一说,南夏更觉安心,想来她口中的那个大哥哥一定就是苍云了。
  “放心,你爷爷不会骂你的。”他说完用手撑着床沿,缓缓地站立了起来。膝盖处又是一阵响动,一旁的墨溪赶紧过来扶住了他的手臂,南夏微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帮忙。墨溪见他已是能缓缓移步,顿时欢呼雀跃高兴得笑出了声来。
  南夏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站起来了怎会令你如此开心?”
  “我和爷爷打赌,要是你醒来之后就能下床的话,便是我赢了。”少女挑动着眉毛轻声哼了哼,模样愈发可爱。
  “这样啊!”南夏很是无力地笑出了声来,“那……赢了有什么好处吗?”
  “可以吃糖葫芦呀!”她娇声笑着说道。
  “……”
  “还不出来?”墨铭的声音响起在了这间屋子里。并不是从天井外面传过来的,而是真真切切地响起在了这间屋子里。南夏一时惊疑,这等念力,墨溪的爷爷会是什么人?但稍稍一想也就释然了,自己的伤势极重,能救活自己的人怎么也不会是凡人。
  “你先等一下。”她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抱了一大堆衣服跑了进来。
  “呐,这些都是大哥哥给你送来的,你先找一件换上再出去吧。”
  南夏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换上了一身长衣。半月未进杂粮,药草又喝得太多,方始下床,脚底终究还是有些虚浮不稳。过了大概半炷香,他才扶着墙壁爬也似地穿过了天井走到了前厅站立在了墨铭的面前。
  抬起手来正准备拜见,墨铭老头却是先开了口,“小子,身体感觉如何?”墨铭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低头头去继续碾磨起了药草。
  南夏自知眼前老者便是救得自己性命的人,未做太多思考,直接跪立拜倒了下去。
  “先生救命之恩,夏谨记……”
  “问你话呢!乱七八糟的,在说些什么?”墨铭一脸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瞪向了他。
  “先生……”
  “问你感觉如何?”墨铭再又低喝出声。
  南夏愣了愣才道:
  “我……我感觉没……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走起路来有些……”
  老头挥了挥手道:
  “好了,赶紧起来!”
  “是。”
  墨溪小跑过来很是费劲地把南夏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边使着劲一边小声嘀咕道:
  “你们怎么都喜欢跪下啊!”
  “敢问先生,我……”话还未说完,墨铭又是一眼瞪了过来。南夏吓了一跳,改口说道:
  “先生……还有何吩咐吗?”
  墨铭没搭理他,而是对一旁的墨溪说道:
  “小溪,你带他出去到处走走,舒展下筋骨,记住不要走得太远。”说完又自顾自地碾磨起了药草,口中像是在自语着什么,南夏虽然离他很近,可也还是听不清楚。
  南夏在一旁木立良久,直到墨溪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拉走了他。
  等得出了医馆之后,他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墨溪,我是不是哪里惹恼了先生?”
  小女孩嘟着嘴巴晃起了脑袋,“你没惹恼爷爷,他就是不开心而已。”
  “不……开心?”
  “嗯。”少女点了点头,“为了救你,这些年来爷爷收藏的那些灵物药草,几乎全部都用得差不多了。前些日子爷爷为你药浴的时候,可能是这些天来用药太多,与你身体相斥,你全身真气突然乱窜,丹田一阵的翻滚,爷爷怕你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丹田和筋脉再次受损,只能把他最宝贵的那株荆兰仙草也融进了你的血液中,这样才稳固了万千灵药在你身体里的异动。当时我再旁偷看,爷爷心疼的直跺脚呢!”
  “啊!”他轻轻地叫唤出声,一时无言。荆兰仙草当是神物无疑,世间或只此一株也未可知。而神物往往藏于绝地,想要觅得它们,可谓难若登天。如此,自己能还得了这份恩情吗?他耸拉着脑袋,长吐了一口气,不知是累的,还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正当失神,墨溪却凑过来在他的衣袖间用力呼吸着嗅起了他身上的味道,小脸上很快就露出了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墨溪?”南夏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唤了她一声。
  “嗯?”少女瞪大着眼睛看向了他。
  “你……在做什么啊?”
  “爷爷这些天把你浑身泡得香喷喷的,闻着可舒服了,你让我多闻会儿好不好?”说着又在南夏身上嗅来嗅去。看着她耸着鼻子、眯着眼睛、微微笑着的可爱的模样,南夏实在不忍拒绝,只好是由得她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是闹够了,轻轻地拍了拍手道:
  “走吧,今天我带你看看国都,大哥哥说你进城之后几乎是一直昏迷的,都还没见过夜昭是什么样子呢!”
  说完迈着跳步往前跑了开去,而南夏的速度慢得像是只蜗牛,没走几步,就累得喘起了气来,哪里能跟得上她。穿过了几条小巷之后再没几步便到了大街上,南夏这才看的清楚,听得真切。
  在燕之前,夜昭亦是一国王都,且自古便是繁华之地,其间烟柳画桥,风帘垂幕,参差人家何止十万。
  人声鼎沸,笙歌传荡,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如此景象他却是从未见过。街道十分宽阔,当是可以容得下四辆马车并行。街边的房屋大多只有一层,许是因为毗邻内城的缘故,故而低了些,以免掩盖了王庭的光芒。可虽说只有一层,但门庭却都十分开阔,屋外装饰多也不俗,极尽奢华。而不时经过的马车亦都十分精美别致,风卷帘动,里面或是达官显贵,或是久不出闺阁的大家小姐……南夏不过匆匆一瞥,便知一国名都之繁华。
  “看呆了吗?”墨溪跑到了他的面前来,嘻嘻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袖才让他回过了神来。
  “差……差不多吧。”他低声笑着点了点头,方才的确是看得呆了。
  “走吧,我请你吃糖葫芦。”只要一提起这三个字,墨溪便是一脸的陶醉模样。
  “糖葫芦吗?我不吃那种东西的。”他生来就不喜欢太甜太酸或是太辣的东西。
  墨溪走到南夏的身前很是费力地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小声自语道:
  “已经退烧了啊!怎么还是在说胡话?莫不是爷爷把人给治坏了?啊!这要怎么办才好?”墨溪满脸局促地看着南夏,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
  “我哪里在说胡话了?”南夏微微笑着问道。
  “还会有人不吃糖葫芦的吗?”
  “如何就不能有了?”
  “你是不是从未吃过?”墨溪张开嘴,像是吃惊到了极点。
  “嗯。”他点了点头,“好像是那样呢。”
  “真的啊!”她惊呼出声,“那南夏你也太可怜了。”少女的心思太过单纯,只以为南夏生活得太过艰辛,以至于连糖葫芦都没吃过。她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竟是心疼起了他来,“今天我请你吃个够。”她嘟着嘴,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像是在安慰他一样。南夏一脸无语地笑了笑,心想芸姨做的菜可好吃了,我哪里会需要你的可怜?
  “你的家在哪里?”少女又是问道。
  “我的家在……”他下意识地便想告诉她自己的家在影月,可心里突然一阵犹豫,他在想那里真的是自己的家吗?墨溪的眼睛又睁大了了些,她明亮干净的目光,仿佛是能照射出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轻吐了口气,看着少女低声说道:
  “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儿,如果运气好得话,或许我还能找到。”
  “啊……”少女长长地叫唤了一声,“南夏你……你连家都没有的吗?”她清澈的双眼隐隐泛着泪光,竟是在为南夏心伤。他费力地摆了摆手,赶紧是开口说道:
  “我都还没伤心呢,你倒是快哭了一样。你别乱想,我身边的那些人就就像是我真正的家人一样,对我关怀备至,好得不能再好啦!”
  她嘟着嘴看向了他,眉头微微皱起,很不愿意去相信南夏的话。
  “没有家就已经很可怜了,若是再没有人为你伤心的话,那你岂不是成了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南夏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成为最可怜的人的。”
  南夏睁大着眼睛张大了嘴,愣立在了原地。小女孩那瞪大着双眼一脸倔强的模样,叫人看着莫名心疼。良久,他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淡淡笑着说道::
  “谢谢你了,现在我倒是有些想吃你说的糖葫芦了,你不打算带我去吗?”
  “好啊!前面应该就有。”说着松开了南夏的手,一蹦一跳地跑了开去,眨眼间又是欢呼雀跃。
  “墨溪,你别跑太快,我跟不上的。”他在后面喊道。只是声音太小,墨溪估计是听不见的。
  南夏外面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的长衣,虽然带着病容,却依旧难以掩盖他出尘绝世的气质。前者古灵精怪,娇小可爱,而后者仿佛来自天上宫阙,身上没有一丝世俗尘埃。他们踏着笙歌,一前一后地行走在这繁华的光景里,自己却也成了这夜昭大街上的一道风景。只是这夜昭城内的人大多行色匆匆,却不会有太多的人在乎到他们,最多不过匆匆一瞥。
  “墨溪,你慢点。”
  “你快点啊!”墨溪一脸不满地开口。
  “我跟不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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