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公差,东面来客

　　第九章公差，东面来客
　　有一个问题一直思考了很久，如果自己放弃了送信人的身份，能够做什么？自己将会去哪？这在之前只是在心中浅显的疑问而已，但当自己回城之后，内心的疑问就慢慢的加重，有意无意的，杜子明看了一眼腰间的剑。
　　或许是时间不对，楼房的门没有开着，往日里掌柜的就是坐在柜台前的，有时候常常一人独酌。
　　推开门，顿时发现屋内有人，掌柜的坐在桌前，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每当掌柜的饮酒的时候。
　　只是，旁边多了一个酒杯，自然就多了一个人，官府的人，身着公服。
　　“怎么是你？回来做什么？难道他们没有知会你么？”掌柜的侧脸敲了过来，看起来竟未有过的严肃。
　　“知会？什么事？”杜子明反问一句，似乎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掌柜的放下手中酒杯，一时无言。
　　“哦？倒是有个漏掉的。”公服之人转过脸来，眉似剑，鹰眼如勾。
　　“无妨，到时候放他走便是了！”掌柜的接过话，往自己酒杯里倒了些酒，而当酒壶移到桌前的时候，放了下来，没有倒酒的意思。
　　“说真的，老家伙，我也在你这买了不少消息，只是…”
　　掌柜的突然转过脸来，并未理会那人，瞬间就瞧见了那把腰间的剑，“看来你想好了今后的路？”
　　低头一看，只是就连杜子明自己也不是那么确信，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似是追忆，掌柜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曾见过一个东面来的剑客，出剑很快，我也曾经幻想过有一天我也能够达到他的高度，不过，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就算给我多少剑也使不出那一手快剑，快，就要一击必杀。”
　　杀字一出，只见掌柜的浑身老态尽去，手掌一抖，五指只是轻轻的扫中桌面，完好的酒壶当即变得支离破碎，化成粉碎。
　　“你说呢？公孙甫！”手掌立于桌上，就在掌柜的出手的时候，公孙甫鹰目微动，桌子底下的官靴一动，放在桌下的手掌猛然提起。
　　轰然炸响，两人面前的酒桌变得粉碎。
　　“老家伙，你也是许久未动了吧！忍不住了吗？”脸上青筋一爆，身上公服突然缩进，不，应该是浑身肌肉膨胀使然。
　　拳头击穿碎屑，掌柜的突然变了一个模样，怒目而视，面带杀气，往往开杀的人都会如此。
　　突然间感觉耳膜生疼，只听见一声接着一声爆鸣声，如此的接近，就在杜子明眼前，两人的状态几乎癫狂。
　　第二张桌子被两人掀开，在刹那间晃神的时候，只觉得面前人影晃动，接着就被一股巨力击飞，杜子明身体贴在墙上脚，只见两人以手脚肉身摧残着靠近的一切，那是速度和力量到了一个高度，不断的传来音爆声。
　　枯瘦的手掌握拳轰击，把墙面打出了窟窿，公孙甫移身一侧，五爪探来。
　　掌柜的身上衣着猎猎作响，划拳为掌，攻其三寸之处，逼的公孙甫下探身姿，穿着官靴的腿脚当即扫来，咚，通往后院的墙面被这一脚轰开。
　　缩在墙角的杜子明一下子看呆，人身肉体的力量也能达到如此穿墙破洞的境界吗？看了许多刀客都是凭借手里的刀刃取胜，那是实打实的横刀毙命，而此时的两人，更多的是肉体的暴力冲击。
　　突然间两声骨头碎裂之声传来，交叉的四手骤然分开，急退之后便是抹去嘴角的血迹。
　　“老家伙，你也是老了，不是吗！”也不知道刚刚所受的创伤到底如何，公孙甫看起来还是精神焕发，但是掌柜的披头散发的样子稍显老态，看那发间的银白之色，似乎也是老了。
　　“所以解散了送信人还不足以满足你之胃口，亲自上门来了？”
　　似乎默认了此事，公孙甫卷起两边的袖子，猛然吸气，瞬间把刚才的创伤全部压下，脚下的地板瞬间碎裂，几个纵横便到了掌柜近前，大手瞬间大合。
　　掌柜的立马反击，咔擦一响，也不知道是谁断了手骨，下一刻便回身轰击，漫天脚影踩踏而下，接连起了三声脆响，公孙甫站在原地不动，掌柜的倒飞而出。
　　憋得通红的脸面突然发白，公孙甫迅速的晃动了几下，身上不断的传来响声。
　　“嗯？”掌柜的突然挑起了眉头，然后便看见矫好骨头的公孙甫突然迈步，就在这时，安静了许久的墙角突然传来一声鸣响，听起来有些生疏，但那剑还是出鞘了，杜子明冲了出来，直面状若癫狂的公孙甫。
　　剑三尺，锋芒毕露，那魁梧的身躯瞬间靠近，手掌抓了过来，似乎听见磨铁的声音，噌的一响，瘦弱的身影没有意外的击飞，掌柜如猿猴一般跳起接下倒飞的身影，只听叫咔嚓一响，掌柜之前还稍显完好的手臂迅速的垂落，眼眸里多了些痛苦之色。
　　剧痛，身体如高山压迫一般，躺在地面久久才缓过来，憋了许久的呼吸一开，便张开大口吸着空气，杜子明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带血，抬头看去，公孙甫手臂上一道创伤几乎一斩为二，仅剩中间的筋骨粘连着。
　　“你这是什么剑？”看着杜子明两人的眼神犹豫了一会，挣扎了片刻之后便不再多言，有些跌跌撞撞的身影冲出大门之后便消失不见。
　　此时凶人已去，大堂里稍显安静，这才回身看了一眼掌柜的，只见其手臂无动，垂落的样子很不自然，眼眸里的精气也了许多，不复刚才威猛。
　　那苍老的面容看了过来，“倒是不知死活，如果那人不是伤了，你刚才必死，哼，不过这剑倒是锋利。”喘息了片刻，掌柜缓缓站起，走到柜台前，只见破碎之下现出几锭银两。
　　“这里有些银子，你拿了便走吧！”掌柜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
　　“那你呢？”
　　“我？老命一个，这次就算不死也是残废，活不久了！”
　　不知多久了，杜子明记得当初自己是从遥远之地来到的西地，那是小小年纪也不知怎么走到这荒芜之地的，只知道这里的人都称那个地方叫东面，从掌柜之前的言语里面听出，送信人从此不会存在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刀客的身影越发的少了，好像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一般，而且，另有变化的是城中多了军伍的影子，驿站，街道，无论是那一处地方都能看见官府的踪迹。
　　就在大批军马驶进城中的时候，黄沙漫天的大道上多了一个反向而行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