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农

　　已是深秋时节，天气转凉，青霞山山脚处，树木林丽，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从青霞山顶向山脚下游缓缓流淌，河滩旁有几块耕种的菜园，两间茅草屋比邻而建。此时一屋前却有两名老者，衣衫单薄，相对坐在一张石桌上，品茶论道。
　　两个老头，一个白发苍苍，身着紫青袍，仙风道古，正是青霞道宗的底蕴支柱赵出尘，道号出尘子。另一个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面色红润，一身麻布袍子，满脸胡茬子，典型一老农。然而白发老者的举动却显得十分滑稽，先是给那老农端茶倒水，还对其行三揖之礼，要知道在道门只有见长辈或先祖才行做揖之礼。
　　“古前辈，五十年前我突破到化婴后期之境，修为就陷入了瓶颈，任我五十年如一日，修行从未有懈怠，最终亦是徒劳无功。彼岸之路似有一坐大山横挡，又似一片汪洋相隔，修炼越久，越是感到已无力登岸。今天难得聆听前辈道音，还望前辈指点一番，为我解惑。”出尘子恭敬的对右手边的老农说到。
　　“你这小辈，只之埋头苦练，仗着天生一副好资质，五行火灵体，加上青霞老道当年留下的木纹鼎与你体质相辅相成，才修到了如今的境界，已是难得，若想在有所提升，无非机缘二弟，苦修已是无用。”右手边的麻衣老头十分随意的说到，对于苦恼了出尘子五十年的问题对他来说好似不值一提！
　　“还望古前辈不吝赐教，他日若有所成，必报前辈今日授道之恩。”出尘子起身先是对老农又行了个三揖之礼，略显激动的说道。
　　“你们道门术法独步天下，为了一味的追求术法的威力，就喜欢收一些体质特殊的弟子，什么火灵体，水灵体的，再配上你们道门先辈创出的一些个术法，修炼速度和术法的威力是提升了不少。不过事事皆有两面，大道讲究阴阳调和，循环有序，这些个人几乎和你一样，修为到了一定程度都会遇上瓶颈，大部分终期一生难有寸进，实力上不上下不下，真正能成为一方霸主的少之又少。在特殊的体质又如何，火遇木而生，你不妨兼修一门木系功法试试，也许会有帮助。”老者谈起有关修炼的东西，让人看似简单随意，却又颇有道理。
　　“在特殊的体质又如何，终归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在强大的术法又如何，那终归是前人所创而已。你们道门的路下乘了，若不自我警醒，终会走向灭亡。”说到这里老农略有伤感。
　　“还先谢过前辈刚才提点之恩，对于前辈如此看轻我道门，晚辈不敢苟同。中古过后，王族没落，诸子百家，大浪淘沙。最后天下三分，儒道释三教鼎力，道教一直被尊为三教之首，十万年来圣人层出不穷。近千年来更是天骄辈出，就连我少阳境的玄天道宗十年前也出了个天灵体，同辈中无人能敌。不知前辈又为何如此贬低我道门修士。我与前辈比邻而居已近十年，观前辈平日所做所为，皆是凡夫俗子所行之事，令我十分不解，不知前辈又居于何等高门，修何等大道。”白发老头有些不忿的说到。
　　“你这小辈，还有些不服，老夫我无门无派，我修得的也不过是世间小道，倒是你说的天骄，什么天生仙体，道体的。我年轻时倒是打杀了不少，天灵体给老夫提鞋都不配。你们道门自先圣至今有多年了，拥有无敌体质的人出了多少，都快数不清了，五千年前还出了个仙王体，结果呢，连圣人都没成就死了，败给了一个假和尚。世间只有无敌的人，哪来什么无敌的体质，你们道门就是太依赖体质了，修道长生本就是逆天之事，光靠天资是不行的，当有一颗无敌心。”老农略带批评的说到。
　　“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愚见了，刚才言语略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白发老者略有歉意的说到。
　　“老夫我一辈子不问道，只问心，遇敌无数，其中不乏绝世天骄，有道门的先天道体，儒门的小圣人，佛门的转世者，妖族的天妖体，魔族的末日魔龙，连神族的神子我也战过，不曾一败。我辈修士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身有生死，但求问心无愧！”
　　老农一番话语慷慨激昂，让人心神一震，有些热血澎湃，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一道略显嘲笑的话语传来“古老头，又吹牛皮说大话，”只见茅草屋外的小路上一位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不乏稳健，不急不慢的走来。
　　“小石头你回来啦，今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鱼，红烧肉，还有一大壶女儿红。”对于被眼前的少年嘲笑，老农丝毫不在乎，反而一脸献媚。
　　“走，回家尝尝我给你准备的女儿红，一百年的，年份足的很，我跑了一千多里才买到的。”说着拉起少年就往对面的茅草屋走去。
　　“你哪来的钱买酒，不会又是偷的吧！”少年有些怀疑的说到。
　　老农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倒是苍老的脸颊罕见漏出一丝红晕，显然是被说中了。
　　看着有说有笑渐渐离去的两人，出尘子叹了一声，好不容易和老农相谈一次，还未尽兴就被回来的少年打扰了。先去找份木系功法兼修，试试效果。对于老农所说，他可是深信不疑，因为他深知远处的老农是何等恐怖之人。以前这青霞山脚下只有他一人居住，十年前这一老一少，才来到山脚下定居，那时的少年只有几岁大，本以为只是为找个清净地方生活的农户，平时虽比邻而住，出尘子却一心修道，时常闭关，与两人并未见过几面，直到一天两个化婴期的魔头向自己寻仇而来，走到河边时恰巧碰上归来的少年，两个魔头杀性正浓，就对少年出手了。可悲的是，从对面草屋中传出了一个滚字，两人就倒飞出去了十几米，七窍流血。一个滚字吓得的两个魔头，连头都没敢回，起身就跑，那场面白发老者至今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