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梦非梦

　　第一章似梦非梦
　　“琴音萧瑟凉凉，千卷云层成浪，若梦兮、何来入鼻百花香？若非梦兮、何故受得刺骨扎心之疮？”
　　“门主、您又在想她了吧？”
　　青山环绕、碧水云间，落日天色独成一线，南海之上、云端之颠，花香鸟语俯瞰人间......
　　“姑娘在此足足守候了三千年，可所盼之人却从未出现，恕小生鲁莽，冒昧的问上一句，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姑娘如此这般痴痴相待，值得吗？”
　　听言、女子呆滞的目光从万千思绪中抽离，轻薄的唇边扬起，摇着头，她的笑容有些无奈，“值与不值~只存于心念~心若坚定~一眼万年~也不是不可~”
　　“姑娘真可谓是情深义重，但愿不要造化弄人，负了姑娘一番赤诚！”
　　白芷玉突然回过头，清透的眸子中闪现一丝浮动。
　　“那你呢？”
　　“我？”
　　白芷玉点头，目不斜视的看着他。
　　男子与她的目光对视片刻后，迅速开始闪躲，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嘲弄道：“我~有~有何不妥？”
　　白芷玉对着他冷冷一笑，接着又转回头去。
　　“我在此苦等某人，虽略显卑微，但相比之下，也总好过苦等之余，连亲口承认勇气都没有的懦夫来的优越。”
　　她眉间带笑，声音温婉，好似莲花般出淤泥不染，可就是听上去很冷，没有一丝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男子站在身后，不由自主的笑了，其实方才女子回眸的那一瞬间，是他足足妄想了三千年的美梦，无数个悄然靠近她身后的画面，无数次在雨中默默偷看她的背影，一点一滴不断的在脑海中浮现，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在梦中苦练了三千年的情话，方才在惊艳之余，尽之消散！
　　“或许吧，世间事物万千，不过是都有各自习惯的执着罢了~”
　　说完他笑着离开了。
　　落叶纷飞，春去秋来，转眼之间，又是一年。
　　“看庭前花开花落，看擦肩细雨绵绵，若此情可随风飘零，少了那份挂肚牵肠，倒也无妨，起码余生过的安逸坦荡！”
　　看着身边的风卷起落叶时的漫天飞舞，白芷玉似乎隐约的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她开始疯了似的四处张望、找寻......
　　心酸失落的过后，迎来的却是记忆再一次刷新，昔日种种、历历在目。
　　顿时间，她心生感慨万千，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也许有些遇见，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场空欢，所有的倔强和逞强都只是为了掩藏那尊严背后的痴心妄想！”
　　说完，她扬起头、跪在了地上，还故意笑的很大声......
　　这时，一位年轻人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她的身后缓缓走来。
　　老者轻轻的拍了拍白芷玉的肩膀，弯曲的胡须已到胸前，慈眉善目，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宠溺。
　　“玉儿，三千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师傅，您怎么来了？”
　　老者摸着她的脸颊，不自觉的两行泪液潸然而下，他摇着头叹息着：“玉儿、你瘦了~”
　　白芷玉抓着师傅的手，看着他沟壑深邃的面庞，也忍不住的落下了泪水。
　　“徒儿不孝，令师傅忧心了！”
　　老者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微微一笑，言道：“傻丫头，你自幼跟随老夫身边，虽一直以师徒相称，但情分早已不减父女，父女之间、无需客套！”
　　白芷玉轻轻的搀扶着老者坐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言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把这当做是幻梦一场，梦醒时分、虽有感伤，但却不会痴缠不放。”
　　“孩子，为师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是我们阻挡不了、也改变不了的，要想活的通透，就必然要先学会接受。”
　　看着最心爱的徒弟，低头不语，老者心里有着难以言表的酸楚，他摸着她的头发，感同身受般的想着她这么久以来，内心所承受着的煎熬！
　　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们的小时候，两张天真无邪的面庞......
　　“昨日...还是今日...不对...是昨日...不对不对...今日...对对对...一定是今日......”
　　紧接着，他又摇头，“不对...是昨日...不...一定是今日...一定是......”
　　说完，他兴奋的看向身边的白芷玉，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肩，用力摇晃，“霜儿...告诉我...是今日对不对...一定是今日...对不对？”
　　“今日？”
　　一听到这两个字，老者顿时满心欢喜，“对嘛，老夫就说是今日嘛！”
　　白芷玉不解，疑惑的看着老者，“师傅，何故这般在意昨日与今日？可是有何紧要之事？”
　　接着，老者自顾自的念叨着：“傻丫头，为师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姐姐的生辰呢...为师不会忘记的......”
　　“多久了？”
　　“唉，很长一段日子了，师尊他老人家怕姑姑您担心，所以不准师门内任何人向您提起。”
　　“霜儿...玉儿呢...玉儿她是不是又调皮去了？”
　　白芷玉紧紧抓起师傅的手，“不会的师傅，您放心吧，霜儿会看着她的。”
　　老者拍着白芷玉的手，力道稍微有些重，慈祥的目光中透着晶莹的泪花，像期望、更像祈求，“玉儿，你们始终是亲姐妹，答应师傅，无论如何照顾好你妹妹！”
　　白芷玉点着头笑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师傅竟然一会儿认得她，一会儿又把她当成霜儿，一阵清醒，一阵糊涂，但却没有忘记自己的生辰，万万没想到师傅他老人家一世精明，晚年却变得混混沌沌，模糊不清，唉！也许对他来说只有这样，心里才会好过一点吧！
　　“起凉风了，师傅，我扶您回去吧！”
　　老者倔犟的待在原地不肯走，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白芷玉知道师傅是在等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可是她又要怎样回答呢？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要见到霜儿？又何尝不想要回到最初？又何尝不想让时光停留在那段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