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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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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隐。
  鸟鸣渐清。
  天空岛现在的方位恰好和爱丽丝她们的目的地方向相同,爱丽丝挽起鬓发,想要邀请丹德里恩同行,不过却被他礼貌地拒绝了,他想要用自己脚步去找寻它,同时也是为了多看看国境线周围的景象。
  爱丽丝只好遗憾地告别吟游诗人,三人准备好了来到马车边,威廉把缰绳递给了侍卫。
  “谢谢您的照顾,威廉先生。”
  爱丽丝和女仆都提起裙摆行了标准的贵族礼仪。
  “嗯我知道了,记得下次来还是要交保护费的啊。”
  威廉带着点微笑把她们送上马车,然后站在营地的哨塔上看着马车驶向国境的另一边。
  他爬下哨塔,回过头对着吟游诗人问道:“你不和她们一起走吗?明明王国这边都游历过了。”
  “不用,再走一次也会别有感悟,就让我看看你的成就吧,威廉。”
  “哼,想看就看吧,我只能说幸好你没跟她们一起走。”
  二人看起来之前就已经相互认识了,彼此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
  “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吟游诗人看着威廉,似笑非笑。
  “怎么,终于看上眼了?她是边境伯的千金哦。”
  “有帝国军在追她们。”
  威廉别有意味地看了诗人一眼,“开始了啊。”
  “老大——”
  一个放哨的强盗突然冲回了营地。
  “又发生了什么事?”
  强盗扶着膝盖大喘着气,指着山下呼道:“又有一支帝国骑兵全速冲了过去,兄弟们没敢拦他们。”
  “什么?”
  威廉惊讶地站起身来,赶紧爬上来哨塔,却只能看见一些骑兵部队的余尘。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低喝道:“那个混蛋!”
  ......
  “全队,全速追击!”
  帝国团长一骑当先,朝前冲去。
  和威廉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非常明白威廉的意思,他确实没说假话,却也没有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他。收了过路费所以就让过?哼,所以收了保护费就会庇护他们!
  对不起啊,威廉,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下次再来向你赔罪吧。
  团长心里想到,一刻不停地追击着。
  就在这场追击开始时,远在另一边的帝都里也不平静。
  有的人在努力看清帝国的大清洗的形式,想要明哲保身;有的人对皇帝这次的雷厉风行感到恐惧,疯狂地找寻保命的方法;还有些人为帝国的决议拍手叫好,主动宣传,在整个帝都营造出利于改革的舆论氛围。
  一队队黑衣白裤的宪兵遍布在帝都的大街小巷,搜寻抓捕名单上的贵族官员以及黑道成员。
  所有人的内心都变得不安稳起来。
  其中包括公爵家的次子。
  他不顾管家和近侍的阻拦,冲进了公爵大人平日里处理公务的书房。
  “父亲大人!”
  他对着拿着钢笔的公爵叫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不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也是第一次如此不尊敬父亲。
  “为什么您要这么做?!明明是前后矛盾的事!”
  公爵从文件书信中抬起头,注视着他。
  “边境伯家可是帝国的开国功勋,从未有过僭越之举,怎么可能会在清理名单上?”
  “况且我们家不是和边境伯合作紧密吗,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朋友给推向死地!?”
  面对他连珠炮似的提问,公爵背对着光,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他沉默了几秒,叹息道:“孩子,你不懂,以后就明白了。”
  “我不懂......”
  他咬着牙,紧紧握住了拳头。
  每次都是这样敷衍着过去了,父亲大人根本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他,还是将他当作孩子看待。
  “我怎么会不懂,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自己想干什么!”
  他扭头冲出了书房,疾步走在装饰华丽的走道上。
  既然父亲什么都不说,那我就要直接去质问执行政策的宰相!
  一名公爵的次子,即使再优秀,也还没到想见宰相就能见到的程度。
  他拿起佩剑,带着最亲近的侍卫骑士就走出了公爵的府邸。
  帝都的马路平整而宽阔,而今天却被成千上万的游行民众给挤得水泄不通,繁华的帝都比往日要更加热闹喧嚣,宪兵队小跑着在人行道上穿行,马车的铃铛在叮叮作响,充斥了整条街道。
  他用手推开人群,不断向前移去,侍卫骑士也在旁尽力为他排出路来。
  “让一下,请让一下!”
  在人群中穿梭,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来到学院门前。
  心中着急的年轻人找到了帝国最受推崇的老教授,询问他是否能够将自己引荐给宰相,毕竟宰相也是教授的学生;他找到了帝国知识最渊博的大魔导师,希望导师能够带着自己去见宰相,哪怕是宰相,也不得不给予魔导师尊敬;他还找到了帝国近卫骑士团的团长,请求他允许自己通过宫门,去会见宰相。
  前辈们不明白平日里冷静优秀的他为什么会想要去见宰相,但看着这位最有潜力的学生,他们都表示愿意尽力帮助他。
  在这政务最为繁忙的一天,宰相还是抽出了自己午休的时间来召见弗尔兰斯特公爵的次子。
  年纪不过四十的宰相穿着尖尖的鞋子,鞋尖几乎翘到了膝盖上,他的面容冷峻而无情,如鹰般的眼睛中有着锋锐的光芒。
  “弗尔兰斯特公爵次子,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他向前迈出一步,质问着宰相为何要将先帝分封的贵族尽数废除,明明他们保证了帝国各地的稳定,没有过度的扩张,根本没有威胁到中央。
  “原来是这件事啊。”
  宰相微笑着开始踱步,翘得高高的鞋尖让他看着难受。
  “正是因为他们保守盘踞在各地,所以我才会决定这样做啊,这也是皇帝的旨意。”
  宰相花了点时间耐心地为他解释了许多。
  “......唯有斩草除根,才能一劳永逸,这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发展,为了帝国的未来。”
  宰相语重心长的长辈语气令他不爽,他质问道:“这样漫及无辜的杀戮,难道就不怕神明的惩罚吗?!”
  “神明?”
  宰相眼中终于露出一点崇敬,这是他谈及皇帝时也不曾拥有过的神情,他抬起头来,感慨道:“是非功过,百年后就交给天空岛上的大人亲自确定吧。”
  “倒是你——”
  宰相话锋一转,迈着高高的步伐,鞋尖在腰间晃荡,他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道:
  “帝国未来还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可不要干傻事啊,克莱斯特·海因里希·冯·弗尔兰斯特。”
  公爵次子瞳孔一缩,宰相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便走出了召见厅。
  这家伙,居然把我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
  克莱斯特站在原地,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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