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盲者

　　盲者
　　“醒醒，快醒醒！莱斯科！”
　　一道急切中年女士的声音响在莱斯科的耳边，可是莱斯科的眼怎么也睁不开。“对了，我现在，是瞎子”莱斯科如此想着。可是身体却什么都做不了，突然，他感觉自己被背了起来，一道幽香传入了莱斯科的鼻子中，一顿一顿，看来是霍克先生把自己背了起来，但他似乎有些吃力。
　　“我们到了，这里是我家，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我们有没有被盯上。”
　　他似乎知道莱斯科是醒着的，“等你能动了，我们就去托马斯街23号”
　　霍克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如惊雷一般响在无法动弹的莱斯科的心中。“他怎么知道的？托马斯街23号，对了，我记得我们八个人都有与梦有关的能力，难道？”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莱斯科感觉好多了，至少没有之前的那种疲惫感，他尝试驱动自己的身体，可是依旧无法动弹，随后，他便尝试张口说话。
　　此时，霍克似乎察觉到了莱斯科的尝试，急忙问道：“怎么了，你能动了吗莱斯科！”
　　“不······不能。”
　　“看来，这副躯体已经，莱斯科，我们得为你找一具新的躯体！”霍克急切地说道，“不然，你的魂体会被排斥出体外的，最后像乔安娜小姐一样，只能活动在梦中。”
　　“乔安娜？对了，乔安娜是那位棕发便衣的小姐，她居然只能活动在梦中？可是更让我吃惊的是，霍克先生看似非常了解现状的样子，而且，寻找新的躯体，难道是要我去做‘夺舍’一样的事吗？”莱斯科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修仙小说，越发感觉这种真实中带有的不真实感。
　　“怎么，怎么换躯体······你，你怎么知道，乔安娜······还有，还有······”莱斯科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但可惜自己仍然不能好好说话。
　　“先别急，莱斯科，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就把我知道的真相告诉你，我的能力是，【窥梦者】，我可以偷窥任何人的梦境，并从中获得情报，而且这些能力是被动的，只要有谁在做梦，做了什么梦我都能很清楚地窥见，这种能力很鸡肋，没有多大用处，但是，我似乎能够感应知道，有关梦的魔药的所在地的，我就以贩卖魔药这种危险的违规生意增加了一大笔收入，可是没想到，这次的交易，是一场阴谋，我没想到你们都是能力者，我在灵魂被剥离的一瞬间，也看到了一部分杜林德的记忆，他还是魔导学会的门面人物的时候，在一次讨伐恶魔时，偶然发现了魔眼的秘密，他与面前似乎拥有理智的恶魔达成了某项交易，恶魔挖下了他的双眼，激发了魔眼的真正力量，而杜林德杀死了所有与他同行的术士，以一道伤痕掩饰魔眼的秘密，让世人认为魔眼不复存在，不管他们有什么交易，理智的恶魔的出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天灾将至的象征，亘古不变的天理，我不知道你失去多少记忆，所以我说你的情况很严重，现在我们必须阻止杜林德的计划，那一定是一个邪恶至极的计划，它让我失去了躯体，让我失去了妻子。现在我们八人的肉体不复存在，但每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肯定都像你我一样，像乔安娜小姐一样活着，我们必须合作。不过现在，我们必须找到一具身体承载你的灵魂。我想这段时间你作为一位盲者肯定不好受吧。”
　　“难道，难道你想杀人夺走别人的躯体吗？”莱斯科艰难地叫出声来。
　　“不，莱斯科，躯体已经准备好了，那两个绑架你的人已经是死人了，只要用我妻子遗留下来的炼魂术。”
　　“炼魂术？”莱斯科似乎又听到了不得了的名词。
　　“这是让灵魂转换躯体的禁忌魔导术，嗯，总之可以让你暂时拜托现状。”
　　莱斯科此时并没有细细思考霍克对炼魂术的含糊解释，勉强接受了下来。
　　随后，霍克便让莱斯科喝下一种奇怪的液体，浓稠，散发着魂魄的气息，难喝，总之就是难喝，像是喝下了烂苹果和生鱼肉的混合物，简直令人作呕。
　　灵魂撕裂的感觉传来，莱斯科全身剧痛了起来，如同四肢，身体的皮肉被活生生地扒了下来，再将骨头搅碎，莱斯科居然痛昏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莱斯科终于睁开了眼，对，睁开了眼，一丝光亮传来了，他终于意识到
　　自己摆脱了盲者的躯体。
　　一切豁然开朗，莱斯科看到了，看到了窗外的点点星光，那违和的两轮诡异的黑洞，似乎拒绝着所有的亮的黑洞，好熟悉，让他立刻联想到了那双空洞的魔眼，这甚至已经成了莱斯科的阴影，他马上把视线从最显眼的窗口移开，不想再去回想。
　　莱斯利迫不及待地环视一周，想要寻找霍克先生的身影，可是，自己所在的房子只有自己一人，简陋的房间，没有什么过多的装潢，只有一张桌子在中央，桌子上有一个空的透明瓶子和几张纸，四周都有一把简陋的木椅，似乎没有人翻动一般，没有第二个人曾经在这里的痕迹，让莱斯科心中疑惑大起；“这里难道是就是霍克先生的家？不对，霍克先生应该是有钱人，还有一位和他一起生活的妻子，这里的布置，明显是一个单身的穷酸小伙的屋子，这是怎么回事？”
　　莱斯科从床上坐起，穿上床边的皮靴，一步一步地踏出这个似乎只有一个房间的屋子，外面时不时想起乌鸦的鸣叫，和风的啸声，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一步，两步，莱斯科走到了门前，打开了房门，映入少年眼帘的，是一条干净的十字路，路边的煤油灯还在两着，没有一个行人，但是却有一两辆马车时不时驶过，给人莫名的安心，但是莱斯科还是没有发现，霍克先生的踪迹。
　　“这个房子可真穷，连灯都没有，但是就更奇怪了，霍克先生去哪了？”莱斯科回望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一切都很奇怪，说不上的奇怪。
　　“嘿，那边那个，那么晚了在街上做什么，难道是小偷？”是两个穿着制服的大汉朝莱斯科走了过来。
　　“不，不是。”莱斯科连忙解释道。“我的房子就在那里，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散步，散步，哈哈。”
　　“欸？你不是汉斯吗，真是的早点说啊。”另一名长满胡子的大汉走进了些，看清了互相的容貌，他的身材矮了些，1米6左右，但是却看起来非常壮实，很不好惹的样子。”
　　“汉斯？”莱斯科挠挠头，他似乎已经对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司空见惯了，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但是内心又猛人一震。
　　“哼，你是终于穷傻了，看你也是可怜，听说你面试又失败了，你可不要想不开在这里自杀，这样我们可是很难办的！害，听说你还欠了霍克一大笔钱，他现在死了，如果幸运的话，你欠的钱可能就会被遗忘，这点，嘿嘿。”
　　“詹姆斯，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霍克他可是一位好市民。”那名手提提灯的大汉说道，“还有，汉斯，你难道忘了晚上是很危险的吗，难道你穷疯了想要去偷窃不成？我劝你不要有这样的念头，不然你会比以前过得更惨的！”
　　“哦哦，知道了，警官大人。”莱斯科陪笑道
　　“警官？那是什么，哼，又在胡言乱语了，如果你一直这样，小心被丢到疯人院去！还有记住，我们是守夜人，哼，虽然不是个安全的职业，但总比没有工作要好。”詹姆斯似乎在刻意嘲讽面前的穷小伙一样。“走吧，杰克，别理这小子了，他没有那个胆量惹出什么事来，还有汉斯，快回去睡觉，不然，‘午夜歌剧’会来干掉你的。最近这样死亡的流浪汉不在少数。”说罢，他们便踏步走去，似乎一点都不想再搭理这小子。”
　　“看来，我没有占据那两名绑匪的身体，反而占据了这叫汉斯的少年的身体，还有，他们两位守夜人的警告，似乎夜晚有什么危险。可是，不管汉斯究竟是谁，我都夺走了他的性命，可惜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我得找到霍克，他到底去哪里了！”
　　莱斯科回到了屋子，一方面想要躲避夜晚的未知危险，一方面想要在汉斯的房子里找到线索，他仔细地查看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门口的衣架上只有几件普通的衬衫，衣架的左方是两个箱子，里面是一些杂物，生活的必须品以及储存的干面包，一口锅架在壁炉的窗户旁，还有干柴堆放在一旁，整个墙面似乎都被熏黑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莱斯科走到桌子面前，翻看那几张破烂的纸张，似乎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一旁居然还躲着一只羽毛笔，还有一把不是非常锐利的餐刀，纸上是一种神秘的符号，可是却给莱斯科一种熟悉感，自己可以读懂这些符号：
　　“当天空的暗月重合之时，梦的指引将至，引路人将挣脱梦境，来到现实，世界，从此湮灭······”
　　看到这些，莱斯科理解到这竟是一则末日的预言，紧接着，莱斯科眼前的世界似乎快要崩塌一般，逐渐融为一体，字符，羽毛笔，还有星光，一切都在交融，除了自己。
　　如此梦幻的一幕，让莱斯科不由地认为，自己在梦中。可是，这么多梦连环交错，让他根本无法分清自己的处境，少年此刻似乎又来到了崩溃的边缘，似乎又看到了那双黑洞之眼。
　　所有一切都开始汇聚，开始汇聚在那个空空的玻璃瓶里，这时，莱斯科才发现了那透明小瓶的异样。“难道？这是魔药？”这个想法马上就浮现在了莱斯科的脑海中。就在这时，不等莱斯科有任何反应，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像镜子一样破碎了。一眨眼，莱斯科就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自己的腹部插了一把餐刀，这是一把银质的餐刀，和刚刚莱斯科看到的那把餐刀居然一模一样，随后，一股疼痛感袭来，“啊啊！”莱斯科惨叫了一声，但好像是刚刚经过炼魂术的处刑的原因，莱斯科没有立刻死亡，忍者痛，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子，血液也慢慢地洒落在了地板上。
　　莱斯科来到了外面，依旧是如此破落，四周都是破败的房屋，和自己的一样，但是却如同在墓园一般寂静，路灯已经熄灭了，十字路上没有一个人，还有马车。只有星光洒在地面上，莱斯科的呼吸变得急促，似乎自己又要面对死亡了一般，可是这次，死的无缘无故，毫无理由一般。”
　　莱斯科的视线又变暗了，直到那黑色填满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段，作为盲者的时光，什么也看不到，对，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真相，也看不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