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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今生挚爱赐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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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正果原路返回,下山后跨上自行车,直奔母校浙江师范大学。这次再也没有人陪他手牵手了,就连篮球场也空荡荡的。他在大学校园里闲逛,走过了教室,穿过了图书馆,越过了草地,逛过了小吃街,绕过了小湖,翻过了小土坡,到过了所有承载他过往青春的地方,最后他在操场的看台上坐下,四周只有空中照下的一道光,牢牢跟着他,连远方的落日都欣赏不到,这是地球的最后一个夜晚啊!
  应正果实在是太累了,看着黑暗中朦胧的篮球场发呆,时间久了,便昏昏欲睡。他强忍精力,踱步到了后街的咖啡厅,那个欣赏风笛天使吟唱天籁的地方。熟悉的安全感包裹起了应正果全身。他的脑中再次响起白潇淇的歌声,安心地睡着了。那道光,也跟着灭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应正果再次在咖啡厅中醒来,心中打鼓:“我睡了多久,还剩多少时间?”
  应正果伸了个懒腰,走出咖啡厅。那道光再次亮起,照亮了校园的钟楼。机械时钟安然摆动。
  “还剩820分钟,我睡了8个小时,睡得真舒服。我是真的放下了这一切吗?”应正果摇摇头道:“不……我觉得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应正果跨上自行车,直奔罗店镇中心。他想要重游这两年来日日夜夜相伴的场景。
  一个小时后,他的自行车在那条熟悉的商业街停下了。因为无脑人的入侵,这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他驻足在一栋临街商铺下,按动电梯按钮,发现已经断电,便只能徒步上到三楼。他出了楼梯,精进瑜伽馆几个大字已经不见了。这里已经改造成了一间旅馆。
  应正果仔细看着每个房间的布置。精进瑜伽馆的会客室已经被改造成了麻将套房,这里可是应正果第一次遇见唐殊雨的地方。其他私教教室已经改成了豪华标间。这些标间见证了精进六子的汗水和荣耀。最里面的大教室,已经被隔成一个个普通标间,布局有些许怪异,但充实了旅馆的规模。整个旅馆充斥着死寂一般的白色,没有色彩点缀。
  应正果骑车来到无形瑜伽馆。与刚才那家装修单调的小旅馆相反,这里的装饰一改往常,融合着唐殊雨的王瑜伽、何虑的业瑜伽,还有吴梓旭的密宗瑜伽三大风格。何虑和唐殊雨的结婚照,被赫然悬挂在大厅最显眼处。喜悦的能量场从他们幸福的鱼尾纹中流溢出,充满了整个瑜伽馆。
  “真羡慕这对幸福的老师!”应正果双手合十,鞠了深深的一个躬,用心体察四周的一景一物。
  “还剩下670分钟了。再去看看其他瑜伽馆吧!”应正果上车赶往思齐瑜伽馆。
  思齐瑜伽馆的空间布局,凸显出解知途和孙柏琳等名师,以明星效益招揽生意,不愧是瑜伽老板开的瑜伽馆。
  未央瑜伽馆的布局充满诗情画意。院中绿植生机勃勃,馆中装修温馨如家,小盆栽、小饰品随处可见,在继承精进瑜伽馆的风格基础上,凸显出小清新的品味。好一幅蒸蒸日上的图景。
  “还没体验过地下室的密室逃脱呢!”应正果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转念一想:“还剩550分钟。剩下时间不多了。还是等我变成无脑人后,再来这里慢慢‘体验’吧!”
  应正果再次骑车来到金华山脚,看着上山的道路已经被树木和泥石封死。
  “望哥呢?从越龙山出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听孙柏琳说,望哥与应昔在决战。可是应昔明明出现在了三摩塔下,难道……”应正果不敢多想。
  “但愿他在初云瑜伽馆呆着……”应正果在路边停好自行车,准备徒步上山。
  他第一次上山是乘坐范栎借的汽车,抵达山顶;第二次上山是背着登山工具,骑行直到金顶……而这一次他将要徒步翻越泥泞的山路,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修行了……
  那道光似乎也被应正果的举动所感动。离世界的末日只剩下几个小时了。何必大费周章要去攀登这座“退化”的山。光束照着他的前路,为他寻路。
  光束划过了北山庄园,应正果从北山庄园后的竹林里穿越过去,不顾林中的腐败气味;光束划过了山腰的低谷,应正果找到了那处李司诗出车祸的痕迹,停下默哀片刻;光束划过了智者寺遗址,应正果越过朝真洞,经过三摩塔,对着塔三鞠躬,一鞠躬向塔顶膜拜《脉轮经》石刻,二鞠躬向塔身敬畏塔身百年屹立,三鞠躬向塔底怀念万源大师现金身;光束划过了急转弯的悬崖峭壁,应正果闯入“天空之城”,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在云海中穿梭;光束划过了路边的神龛,应正果一一祭奠这场浩劫中遇难的同伴和老师;光束划过了“1314”石碑,应正果向仙人求学的点滴历历在目;光束最后慢慢消散在了初云瑜伽馆的屋顶上,应正果仰头凝望星辰大海。
  “外星的世界,也和我们一样吗?”应正果摸索初云瑜伽馆的大门,推门而入。
  “只剩下390分钟了。”他几下搜索,借着星光看到解知途和孙柏琳正在屋顶,手牵着手,甜蜜地睡着了。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无脑人。他们正是为了阻止这些无脑人的进攻,在此据守。
  “望哥呢?一直找不到他。”
  “师父,你为什么非得找到他?”天空再次响起项杰亦的声音。
  “徒儿,他是我心里的最后一个谜团。”
  “师父,这里是罗店镇的最高点,是属于罗店镇王者的,作为你的终点,合情合理。”
  “神通大师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谷青山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苏清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张奕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应昔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解知途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孙柏琳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令天望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竺傲寒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杨有季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我的三摩地投影在这里,也在这里抵达了有色境界……这里只是有色境界的终点。”应正果总结了大家的经历。
  “师父,有色境界就是你们的终点。只有像我放弃了身体,才能抵达无色境界。作出你的决定吧!变成无脑人还是做我的种猪?”
  “徒儿,我还有371分钟。”
  “师父,你看着篮球场发个呆,时间就过去了。”
  应正果看着篮球场正要发呆,却隐约瞟到背景有个大蘑菇。
  “大蘑菇?那是金顶。徒儿,那道光再借我用下吧!”
  “师父和明乘天一样不屈不挠,我很欣慰我的未来没有认错师父。”项杰亦的声音在天空戛然而止了。
  那道光再次出现,洒在应正果面前。
  “还剩360分钟了。这是我最后的360度自由时刻。”应正果动身向金顶走去。
  应正果冲下一个缓坡,徜徉在一片大草坪上,跑着跳着来到了金顶下,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
  “这里有好几排深陷的脚印,应该是解知途和孙柏琳的吧!他们正是翻越了金兰古道,回到了金华山……应昔应该也是抄了这个近路吧!”应正果托着下巴点点头:“那望哥呢?”
  应正果在金顶周围四下寻找,始终找不到令天望。如果令天望被应昔暗算了,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站得高,看得远。我还是登上峰顶看看吧!”应正果开始徒手攀崖。
  他已将悬浮术和缩骨术练到融汇管通,攀崖简直是易如反掌。他几下就翻上了大蘑菇的伞沿。
  “皇帝,你终于来了?”上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应正果着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世界上不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清醒着了吗?
  “我拥有涅槃术,随时都能让神经系统涅槃重生。项杰亦控制不了我的意识。”令天望起身凑了过来,向应正果伸出手。
  应正果攀上金顶,与令天望背对背坐下,讲述过去的一天发生的事情。
  令天望摔下金顶后,晕了过去。他醒来后,全世界都已经安静了。
  “对了,涅槃术!那么这个世界上,还剩下我和望哥两个人。”应正果心中又燃起短暂的希望,问道:“你为什么坐在这个地方?不下山来。”
  “单靠我的力量打败不了项杰亦。你或者应昔,总有一个人会来找我,和我一同排成二龙出水阵,共同对抗九洛银河阵。”
  “望哥,如果我们都没有来呢?”
  “说明你们这些皇帝都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就没有未来可以选择了。”
  “还可以选择什么?这个世界只剩最后的310分钟了。我的选择左右不了这个世界的走向,我该怎么选择?”
  “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做你伊甸园计划的成员,或是和你当一对无脑人兄弟。”
  “望哥,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不要有压力。今天以后,我们只是换一种形式活着罢了。我们照样在地球上生活、繁衍生息。或许,其他星球的生物,早就习惯这种生存方式了。”
  “可是,我不甘心。听你的口气,我还有第三个选项。”
  “皇帝,我很欣赏你,到现在了还不死心。”
  “告诉我该怎么做。”
  “你随我来吧!”
  “去哪?”
  “那个一切谜团开始的地方。”
  “智者寺?”
  “对。”
  “可是,我刚从那里过来。”
  “你的身体去了那里,心并没有去过。”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假设李司诗、沈涟还活着,那么在校花李司诗、女汉子沈涟和清纯妹妹白潇淇三人当中,你会选择谁?”令天望回头,严肃地看着应正果。
  应正果从未见过这么正经的令天望,顿时乱了分寸。
  “对啊!白潇淇真的只是李司诗和沈涟的替代品吗?”应正果陷入沉思,放慢了脚步,来自灵魂深处的扪心自问:“我真的爱过她们吗?我真的爱过别人吗?我真的会爱一个人吗?”
  他猛地一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说道:“那我们再去一次吧!还有未解的谜团,我不甘心。”
  “跟我来吧!”
  令天望与应正果相互搀扶,历经千辛万苦翻山越岭,耗去了四个小时,再次来到了智者寺。两人都已经变成泥人了。
  应正果看着趴在大石头上熟睡的白潇淇,轻轻吻了一下她左眼下的泪痣,却听到白潇淇的手机正在单曲重复着《末日之恋》。
  “活在当下,珍惜当下。”应正果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他说完这句话,便又回到了令天望身边。在他们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应正果的左眼下方,也慢慢长出了一颗泪痣。他终于长全三颗黑痣了。
  “看到那座塔了吗?”令天望指着三摩塔问道。
  “嗯,我梦寐以求都想进去看看,可惜不知道门禁密码。”应正果知道这个塔用的是风力发电,永不会断电。
  “一切的开始,就是结局的密码。这个密码,只有你知道。”令天望充满信心的看着应正果。
  应正果沉思片刻,在密码器上输入一串数字“201409”。门打开了。
  “密码竟然对了,这是这个故事开始的时间,为什么密码会是这串数字?”应正果惊讶地问道。
  “因为薄伽梵,它编织的鬼谷局,早就把故事写完了。我们只是故事里的人物。”
  “哦,这可是传承明乘天用的啊!我上去到底有什么用?”应正果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曾经与明乘天的名号擦肩而过了。
  “明乘天与《脉轮经》的传承本身是一起的。后因智者寺暂时解散而分为两条支线来传承。现在世界上只剩下你和我两人,你的修为就快赶上我了。如果想拯救这个世界,就必须要有人暂时背负起明乘天的重任。”令天望摊摊手。
  应正果远远望着方丈室的门口,对前任住持神明大师甚是想念。他低头观察到应昔倒下的身体,也指向这个方向;他又抬头看看高耸的三摩塔,心脏跳得更厉害了。他紧张不是因为害怕登塔失败,而是他感受到了身上的千斤重担。他要救的不仅仅是全世界,还有那个长情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姑娘。他希望身边的这个陪他一起成长的女生,未来还会和自己一起实现剩下的愿望,见证生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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