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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神明大师传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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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精进瑜伽馆的楼下,应正果一边开着车锁,一边仔细观察赵达轲那辆车身悬挂着巨型水壶的“重型”自行车。
  “你这车好威武啊!”应正果跟赵达轲搭讪。
  “嗨,洒家这是自己改造的。”赵达轲憨厚地笑了笑。
  “怎么个改造法?”
  “先随洒家骑上车,一边走,一边说。”
  “嘀嘀!”这时他们身后一辆红色小轿车鸣了下喇叭,坐着驾驶座的李沐窈摇下车窗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她身上已经换上了时尚套装,看起来脸上已经补过妆。赵达轲憨厚地咧着嘴笑着,目送着车子开远,才转回头继续与应正果聊起刚才的话题。
  “这原来就是一辆普通的自行车,洒家网上买了电动配件,自己把它改成一辆人力-电力两用车,也可以说,就是一辆电瓶车了。”他指了指那个巨型水壶说道:“这是刚上市的大容量锂电池。”
  “大师兄,不错啊,动手能力这么强,我这用人力根本追不上你的光速啊。”应正果真心地恭维道。
  “呵呵,洒家十几年前来到这里打工,在车间里一呆就是十几年。工作之余,洒家还在市区的金华职业技术学院读了个在职的大专生呢!和陆不多总经理是校友。这种小改动,小意思。”
  “哦,那这么一算,你都三十几岁啦?”
  “嗯,洒家都快……四十岁咯……”
  “你老婆、孩子也都住在公司里吗?”
  “唉,这可是洒家的伤心事啊。洒家没结过婚,一直都是单身。洒家是外省人,家里条件也不好,生活上有点余钱都补贴给父母和弟弟了。本来想着,可以在网络上找个和洒家一样的普通女工一起过日子。谁知道,女工人都看不上男工人,都想攀高枝。更何况洒家一个外地人,没车、没房,对象不好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聊得来的,竟然是一个骗子,还骗了洒家1000块钱,差点被开除。”
  “你被骗钱,还要被开除?”
  “公安部门教育洒家不好好学习反电信诈骗知识,为骗子团伙提供了滋生的温床。”
  “对,没人被骗,骗子就只能转行了。我也是外地人。”应正果从赵达轲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明天,情绪不禁有点低落。
  “你,又帅又壮,大学生,学历又高,你不用担心。”赵达轲安慰完应正果,又说:“洒家倒是准备在这学点瑜伽,以后可以搞点副业。”
  “你看,我们这届教培班里美女这么多,你可以收一个走啊。”应正果调侃道。
  “洒家倒是想啊!别人肯定不愿意啊。哈哈哈。”赵达轲说道这里,居然露出了一点小姑娘似的娇羞。
  “你说,为什么,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呢?”应正果想起了自己和李司诗。
  “共同进步,创造下一代,延续生命吧!”
  “如果我们都繁衍了下一代,甚至退休了,继续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洒家是个粗人,想得没那么深。对洒家来说,有吃有喝、有房有车、有老婆,就够了,哈哈哈……不过,这个罗店镇和外面确实有点不一样,大家不爱开车子,喜欢传统的自行车出行,特别重视养生,每家每户都会来那么几下子瑜伽,百岁老人特别多。”
  “难怪,我看这里的道路都不怎么宽,除了公交车、出租车、小货车外,很难看到其他车子。”
  “他们以代步为耻,以健康为荣,观念不一样。你有空可以去镇中间的智者寺转转,很有特色。寺里的住持神明大师,就是唐殊雨的师父。”
  “久仰智者寺大名,原来还有这一层渊源,那我们算是神明大师的徒孙啦。我有空一定要去看看。”
  “这位神明大师了不起啊,掌握着全镇的未来,镇里所有的瑜伽馆,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开的,他是罗店镇的明乘天。”
  “明乘天?”应正果的神经不禁紧张起来。“我在无形瑜伽馆听说过这个称号。”
  “何虑馆主是神明大师的大弟子,也是唐殊雨的师兄。他们是神明大师的最得意的两个弟子,神明大师的绝学‘辨色术’和‘止心术’只传给了何虑,看上去,明乘天的位置基本上会传给何虑。不过,这也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应正果感觉谜团正在慢慢解开,急迫的他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脉轮经》吗?”
  赵达轲一听说《脉轮经》,先是一惊,继而又平静地说道:“哟,你还知道的挺多的。这个《脉轮经》听说是瑜伽高级修炼方法,其实已经失传了,《脉轮经》和明乘天都是罗店镇的标志。在民国初年,智者寺有位得道高僧前往印度摸索出了这套修炼方法,他也就成了第六代明乘天,他便是万源大师。之后,《脉轮经》就成了圣物,由上一代明乘天传承给下一代明乘天。可惜,第八代明乘天神明大师没能传承到祖上所有的绝学,只学会了其中的‘辨色术’和‘止心术’。不过,总会有些人去寻求这种失传的东西。思齐瑜伽馆的孙长钦就是在试炼‘悬浮术’。”
  听完赵达轲的一番话,总算搞清楚了《脉轮经》的来龙去脉,心想:这下子思路清晰了,完整的《脉轮经》作为明乘天传承圣物,已经失传了。那么,现在能做的是先在孙长钦那学到所谓的“悬浮术”,学成后再去学下一个。
  “明乘天是什么意思啊?”
  “洒家也不知道。专用名词吧!”
  “哎呀,已经到公司了,洒家住在宿舍一楼,有空可以来串门啊。”赵达轲跟应正果告别。
  “好的,我住在四楼,随时欢迎大师兄上楼指导。”短暂的接触,应正果已经喜欢上了这位豪放的大师兄。两人停好了车,各自回了宿舍。
  另外一边,沈涟与林湘这对好闺蜜,下课后在镇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回学校的末班公交车。
  车厢内昏暗的灯光下,满脸油光的中年司机看上去有些疲惫。两位妙龄少女健步上车,依窗坐下。
  “吼吼,今天又包车了。”林湘苦笑道。
  “算是吧。”沈涟环顾车厢,竟然在靠后的座位上看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便补充道:“不对,后面还坐着个人。”
  “真的吗?”林湘回过头去。“哇,黑暗里藏了一个人,吓我一跳。”
  “你自己胆小,不要怪别人。”
  “哎呀,贝贝,你说话老四这么直接,人家四小鸟依人的萌妹纸呀。建议你买我的‘阳光少女口服液’,可以让你和我一样更有女人味。”
  “吃你那药没用,我比你女人多了。你只是看上去外表柔软,内心其实是个抠脚大汉。”沈涟笑着调侃林湘。
  “哎呀,你讨厌死了。”林湘装作要来打沈涟。
  沈涟也不躲开,继续说道:“嘴上说是讨厌,其实对我依赖得要死,就连到这里学瑜伽都要带上我,你又不是真的想学。”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来这有山有水的好地方,玩一段时间嘛。”
  “那你可以直接请我去金华山上的民宿住几天,那里才四有山有水呢!”沈涟模仿林湘的口音说话。
  “人家钱都花完了嘛。”
  “传话者给的钱也花完了吗?”
  “四的。买了几套cosplay的衣服就没了,根本不够我花。”
  “你应该把你那爱好戒了,太烧钱了。那些衣服,你平时又不穿。”
  “谁叫我长得那么二次元呢?二次元少女只能穿动漫人物的衣服了嘛!之前,我用爸妈给我买电脑的钱买了衣服,都被骂了。”
  “那你还有钱学瑜伽?”
  “学瑜伽是学习,我爸妈另外有钱给我学的。”
  “呵呵,你乖一点,或许会得到更多的零花钱。”
  “你嫌弃我了……呜呜。”林湘假装哭泣。
  “哈哈,你别装了。”
  “你借我钱,我就原谅你。”
  “才不要呢!你借钱从来不还。”
  “反正你钱又花不完。”林湘不依不饶。
  “我那是故意省着不花,存起来的。”
  “年轻就要多享受,存什么钱啊!”
  “呸!”
  “哈哈哈,女汉子又来了。”
  空荡荡的车厢内回荡着她们银铃般的笑声。两人聊着聊着,车子就到了金华职业技术学院。金职院是一所大专院校,注重培育应用型人才。两人都在这里就读。与应正果的母校浙江师范大学南北相望。
  华灯初上,精进瑜伽馆的会客室中,三个人影依然在攒动。
  “你好,小师妹。”一位国字脸、小眼睛、大鼻子的中年男子向庞君俊问好。
  庞君俊面对着这位陌生却又和善的男子,有点不知所措。
  “这位是思齐瑜伽馆馆主纪光年,我最早期的弟子,比你大师兄赵达轲还要早很多。”
  “巨型大师兄,简称巨师兄。”纪光年幽默地调侃自己,一双小眼睛笑成了一线天。
  “你好,巨师兄。”庞君俊被纪光年的幽默亲切感染,紧张感很快消失,对这位同门师兄甚至产生了几分敬畏感。
  “君俊,我听说,你已经从公司离职了是吧?”唐殊雨问庞君俊。
  “是的,我想当全职瑜伽教练。”庞君俊说出这句话,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小师妹,你为什么想当瑜伽教练啊?”纪光年觉得庞君俊一个大学生,做全职教练有些可惜。
  “瑜伽教练工作轻松一点,上班时间自由一点的,工资也不会太低。”庞君俊一股脑儿说出了自己对工作的期许,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市面上,这种工作很少了。我太苦太累的工作,做不了。”
  “君俊家是镇里的‘地主’,有好几套房子。不愁吃、不愁穿……”唐殊雨觉得庞君俊的思想有点不上进,想办法帮她圆话。
  “就差一个能打发时间的工作。”庞君俊给自己画龙点睛了。
  纪光年深思了一会,心想这些人是不是都对瑜伽事业有偏见啊?瑜伽怎么就是低门槛、无压力、高收入的工作了呢?全心全意教学生,还是很累的好吧!纪光年想起了自己馆中混吃混喝的田易昕就来气,但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虽然做瑜伽教练轻松,但做瑜伽老师难啊!做瑜伽馆主更难!
  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对人才的要求也不高,薪水也不高,或许她还正好合适。
  “要求虽然苛刻了点。”纪光年亲切地看着包子脸小师妹,笑着说:“我们镇里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职务,刚好符合你的这种要求,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啊,是什么工作?”庞君俊精神一震。
  “我们需要一个副秘书长来管理我们将要成立的瑜伽协会。”纪光年国字脸上的小眼睛又挤成了一条缝。
  “瑜伽协会?”庞君俊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君俊,是这样,我们罗店镇的瑜伽界……”唐殊雨感觉自己绕了个口令,继续道:“……一直想成立一个瑜伽协会,把各个瑜伽馆重新联结在一起,给大家一个共同交流、学习、进步的平台。”
  “是的,当初师父和我讲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就很有兴趣,随着镇里的瑜伽馆越来越多,原本是一个整体的瑜伽圈子在地理上隔开了,为了打破这种地理上的限制,我双手赞成成立瑜伽协会。”纪光年插话道。
  “罗店镇本是由智者寺一家机构来教授瑜伽,现在瑜伽馆多了,反而难以管理,教学质量参差不齐。”唐殊雨继续说道。
  “唉,我们馆里的工作人员,竟然趁着我最近不在,为了自己赚钱搞出了许多什么太阳系瑜伽教练证、宇宙瑜伽教练证,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纪光年是外星人呢。我提议全罗店镇的瑜伽馆只发一种证书,就是‘罗店镇瑜伽协会瑜伽教练证’其他证书一律换成这本协会颁发的证书。纪光年的舌头也绕了个左三圈、右三圈。
  “那就太好了,相当于我自己精进瑜伽馆的证书升级成为协会的证书了,含金量也提高了。”唐殊雨喜出望外。
  “是的,顺便把教培班的价格也统一了,避免了不必要的恶性竞争。”纪光年说。
  唐殊雨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消失了。她没有接纪光年的话,而是喝了口茶,似乎识破了他的小九九,心想:自己精进瑜伽馆培训的价格一直都比较稳定,倒是纪光年的思齐瑜伽馆涨价比较频繁,纪馆主的这一招是想逼自己也一起涨价啊。
  “不愧是巨师兄,考虑得已经很周全了。接下来,经费的事不用担心,平摊给每家瑜伽馆也不会很多,重要的是我们会让罗店镇的瑜伽产生规模效应,吸引大批外地人也来学瑜伽。”唐殊雨的思路非常清晰,问道:“不知道,君俊的意思是?”
  庞君俊沉思了一会,向他们咨询了薪酬待遇。每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对于低欲望的大学生来说,已经足够了。再加上副秘书长还有升为秘书长的升职空间,相应工资福利待遇都会提升。这个瑜伽界的职务,可以让自己在林湘等人面前,高人一等。庞君俊当场便答应了这个职务。
  “很好,下次布置任务再通知你,今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两位馆主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庞君俊离开了精进瑜伽馆,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幻想着今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工作场景。人生中的第二份工作,竟然比第一份更值得珍惜和期待。
  从精进瑜伽馆走回到她家,只有不到10分钟的路程。是的,她是罗店镇人,在北方念完大学后,直接回家找工作,是长辈眼中的乖乖女。
  她拿起了书桌上的相框看着笑笑。
  相框里裱的是一张20年前的大合照,没有塑封,有点泛黄。照片抬头写着一行烫金大字“一九九四年金华县首场民营企业家和文化人士联谊会”。合照里的人物,全是当时本地瑜伽界名人和知名企业家。企业家们带着自己的孩子。6个孩子排在合照的第一排,3个男孩年纪普遍要大一些,3个女孩看上去刚上幼儿园的样子。她便是其中那个胖胖的女孩。
  “神明大师说过,我的真命天子一定就在这张照片里。”她将相框贴向胸前,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她经常去智者寺,非常信任德高望重的神明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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