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很绿色

　　黎欧看着化作流光融入身体的葛加理护符，不禁哑然。
　　不是哥们，我只是演的伟光正你还真信啊。
　　活人被骗也就算了，你一个神器也能被我的表演搞哭？
　　但看着贾雷眼中的泪光，黎欧还是有些动容。
　　就算只是拙劣的模仿，这种言行也应该是符合原主期待的吧，至少我没白拿你的身体和天赋。
　　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人格面具这个异能真的是神中神。
　　黑绿色的哲学黎欧也了解过一些，但戴上面具扮演便能契合颜色哲学的能力还是让黎欧为之震撼。
　　就像黎欧之前领悟【裁决】一样，自身行为符合颜色哲学之后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像黎欧刚才这样把葛加理护符收入体内。
　　生物和颜色的关系很难分清谁为主导，你可能是因为身处沼泽地带而拥有黑色类别，于是黑色便赋予你无与伦比的野心。
　　但反过来讲，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命中注定要掀起变革，所以才被黑色认可，降生在沼泽的呢？
　　芙尤卡生在勇得却用不了绿色咒语，虽然表面上是因为吸血鬼几乎没有沾绿的，是种族特性。
　　但为什么不能是因为芙尤卡潜藏压抑在内心的野心和疯狂，让她不愿被束缚住自由呢？
　　绿色代表了自然，代表了生命，却也代表了节制。
　　因为只有节制的成长才能带来繁荣的世界。
　　那如此向往自由的芙尤卡，又怎会愿意被规矩和枷锁限制？
　　不愿按照父母的计划走下去，不愿和变成灵俑的死板同事相处，不愿进入生死循环遵守勇得的规矩。
　　也许正是因为她拼命地挥动翅膀想要飞出囚笼，绿色才始终对她关上了大门，连一丝缝一丝机会都不愿给她。
　　追求自由的吸血鬼小姐终被自由所困。
　　黎欧看着一旁也被他说得热泪盈眶的芙尤卡，感慨不已。
　　黎欧脑中思绪万千，贾雷却早已偷偷把眼泪抹掉，正色道。
　　“学弟，现在我们来聊聊你剿灭的那个旅法师吧。”
　　黎欧一愣，看向一旁的芙尤卡，又看了看贾雷。
　　贾雷立刻会意，笑了笑说。
　　“芙尤卡也是当事人之一，有权知道事情的细节。而且以她的身份，直接旁听也不算泄密。”
　　黎欧点了点头，他也不是想赶芙尤卡出去。
　　只是刚领悟完葛加理哲学的他觉得吸血鬼小姐有点好笑，她继续呆在这里黎欧可能会不小心笑出声来。
　　“柯林斯，纯黑人类，25岁参加葛加理公会的考试成为葛加理车管所的一员。”
　　“入行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刻苦工作，不仅主动要求不进入生死循环，而是积极地用活人状态在学习工作中努力奋斗。”
　　“在工作的这些年中，他锐意进取，从最一开始的车管所接待员最终晋升到可以独立监考的考官，同事和考生都对他赞誉有加。”
　　“这确实很黑色。”黎欧评价道。
　　贾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然而他却有一个小他十岁的妹妹，在几个月前点燃了火花。”
　　“恳求魔镜对火花的敏感度你也清楚，他的妹妹很容易就被发现是旅法师。”
　　“而且他的妹妹和他一样，都是纯黑的典型代表......”贾雷说到这停住。
　　“野心？还是不愿被束缚？”黎欧适时地接上话。
　　“两者都有，她希望能反杀寻火者，最次也是拖住一会儿。如果能离开葛加理的辖区，跑到荒郊野外，说不定就真有机会逃出生天。”
　　“勇得还是很大的，并不是全都在寻火者的管辖下，不过在野外自力更生或许还不如被关进去。”
　　“反正她抵抗地很激烈，甚至还用上了非常危险的咒语，我们至今不知道她是从哪学到的，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应届大学生。”
　　“看来她最后死了。”黎欧想到柯林斯当初说的“为我妹妹偿命”，便知道了结局。
　　“是的，而且是死在她哥哥面前。”
　　“那天是那个女孩的生日，柯林斯匆匆下班，买了蛋糕跑回家，想要给自己妹妹一个惊喜。”
　　“结果却见到心心念念的妹妹被一道【腐烂】击穿了心脏，无力地倒在他身上。”
　　黎欧能从语气中感觉到，贾雷虽然是官方仪法办的人，但似乎、好像、有一点在可怜那个女孩和她的哥哥。
　　“柯林斯这么辛苦地工作，三十好几了还没结婚，其实就是想要等妹妹大学毕业。到那时，他也就能放心地考虑自己的事了。”
　　“他们的父母在十八年前的一场主谋是旅法师的惨案中死去了，柯林斯最大的愿望就是妹妹能幸福。”
　　贾雷眼中的光似乎有些黯淡，连带着黎欧都被差点被感染了。不过他刚刚脑袋里还在冒出缘之空的剧情，倒是直接把悲伤的气氛冲没了。
　　贾雷没发现黎欧的异样，就算发现大概也会理解为受害者对施暴者悲惨经历的嘲笑。
　　“总而言之，在那之后的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努力工作，不过他的同事评价他现在像是一座沉睡的火山。”
　　“补充一点，据他的同事所说，其实按照他的绩效，现在应该都能成为总考官之一了。不过这些位置都不是为他准备......”
　　贾雷没把话说完，但黎欧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很绿色。”黎欧评价道。
　　“是啊，在纯绿哲学里，天命是避不开的一环。就像普通老鼠天生长不成大象那样，纯绿的世界就是如此冷酷。”
　　“世界中的每个实体都注定要做什么并且完成什么。”
　　“嗯，成就必须成就之事，你的颜色哲学课成绩一定很好。”
　　贾雷露出笑容，毫不吝啬他的赞赏。
　　“我毕竟是首席嘛。”
　　黎欧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承认了。
　　原主虽然哲学成绩满分，但考试重点都是死记硬背的。而他黎欧则是全靠化用对葛加理哲学的理解，应下贾雷的赞扬也不算厚脸皮。
　　“我说这些事情倒不是要和你解释柯林斯有多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后续的行为也是完完全全地反勇得反社会。”
　　“而是为了说明后面的一件怪事——”
　　“柯林斯体内的火花消失了，连燃烧殆尽的余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