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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
杨羽摇摇头，迈步走入。
六步之后，右转，再走八步，便是沈安的办公的桌子。
上面摆设很简单，一盏灯，里面有半截蜡烛，一笔架，放着三根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毛笔，一砚台，砚台上放着半块墨块。
除此之外，桌面上放着几本书，都是一些修行的书籍。
正中间，放着一封信，与周围的物件一样，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嗯？”杨羽一愣，桌子上怎么有封信？谁留下来的？
杨羽拿起那封信，上面写了简单的几个字：杨羽亲启。
这......
拿着信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杨羽咽了口唾沫，稳住心神，缓缓打开了信封，伸出二指，将信纸拿了出来。
“吾儿羽，见字如面。”
“你我分别已久，日日夜夜甚是想念，不知吾儿何日回神台，再见一面。”
“今魔族蠢蠢欲动，不断扰我百姓，实为天下之苦。然前日有魔都来人，与我商讨共诛魔主一事，为求东洲人族一线转机，吾决意前去魔都，勿念勿忧。”
“吾走后，玖儿接替职位，吾儿自当左右辅佐之，勿有半句怨言。”
“王府一事，该有结果，无论景安候是否出面，吾儿可放心诛之，一切父回皆有回转。”
“若父一去不回，切勿报仇，韬光养晦即可。若有幸为指挥使，自当三省吾身，以身作则，不可冒进，不可犯险，自当壮大行走，总有诛尽天下魔族之时。”
“所想甚多，书信无可替。”
后面，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读完之后，杨羽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来气。
按照沈安的打算，这封信应该是在他离开之后，许玖进来办公就会发现，但许玖这段时间从未来过这里，总衙内其他人也不会进去，这也就导致这封信直到今天才让杨羽看到。
若是之前这封信就已经到了自己手中，就算是前方有重重险境，杨羽怕是也会赶到魔都尔沉，与沈安并肩作战。
那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了？
轻轻地折好信纸，放回到信封中，杨羽并未将信放在乾坤袋中，而是放在了贴身的内兜中。
杨羽并未打扫屋子，而是从里面退了出来，进了旁边的小屋。
许玖吃饭睡觉批改文书都在这个地方，地方难免有些乱，杨羽进屋看到这屋子里的乱象皱了下眉头，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后，杨羽便从乾坤袋中将许玖拉了出来。
此时许玖还在睡着，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杨羽转身离开屋子，去了总衙相师所住的地方。
这位相师，自然是之前给许玖开方子让她体内的另一人格沉睡的相师，如今再次相见，这人倒是相貌也没什么改变。
“咦，这不是小羽吗？平日可不见得你来，怎么今日想起我这地方了？”相师见到杨羽，先是一愣，而后呵呵笑了起来。
杨羽一拱手：“实不相瞒，先生，我今日前来，是为了玖姐的事情。”
相师眉头一挑：“哦？该不会，这小丫头的病又犯了吧？”
“您想的一点错没有，玖姐这段时间没有服药，又犯病了，这您看该如何？”
相师摇摇头道：“很难，原本她体内的东西就是靠着那些药压制，其实如果没有断药的话，长久的服药，身体对那些药也会产生耐性，算来这段时间也差不多不管用了。”
“那该如何？”
“两个办法，要么用阵法将她的身体封住，但是那样的话，怕是会连带着她的修为一起封住，这辈子只能是个普通人。另一个办法的话，在她的那个人格出现的时候，杀了她，有概率能够杀了那个人格。”
“太冒险了，这两个方法，多谢先生，杨羽告退。”
离开相师的住所，杨羽心情沉闷，回来之后，除了反抗军能够变为正规军之外，其他的事情没有一件好事情。
“唉。”杨羽一声轻叹后，刚要迈步，身后一阵香风吹过，下一刻，杨羽的身后一个柔软贴了上来。
“你怎么醒了？”杨羽的身子打了个哆嗦，这姑奶奶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还不让醒了？不然你一会又得跑了。”
身后的人松开杨羽，转身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
杨羽眨了眨眼，而后回过味来，许玖这是恢复了。
杨羽一笑，拱手道：“玖姐，好久不见，让你担心了。”
“哼，你个小子，还知道回来，看我不打你！”许玖抬手，刚要落下，杨羽却一个箭步扑进了许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她。
“姐。”
许玖愣了下，手缓缓放下，轻轻拍了拍杨羽的后背，轻声道：“哎。”
“姐......”
杨羽终究未满二十，经历风霜也不多，从送亲开始一直到现在，各种事情累积在一起，心中积压了太多的东西，如今再见许玖这个如同亲人一般的人，杨羽心中某个东西被触动，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没事，没事。”许玖眼眶微红，却强挤出笑意，轻声安慰道。
“不过姐，有个事，我得跟你商量下。”
杨羽的哭声戛然而止，似乎很没底气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事？”许玖眉头微蹙，气氛都到这里了，这小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肯定没什么好事。
“那个，是这样的，现在我在冥荒十六州那边还有事情，所以这边的事务我是顾不过来的，所以这边的事情还得你来操持，但是你可以找一些分担工作的，等，等冥荒十六州那边安稳了，我再回来......”
杨羽声音越来越小，抱着许玖的双臂却没敢松开一丝，他挺害怕的，自己若是一松手，怕是就得出事了。
“唉，你愿意去折腾，就去折腾，总衙这边，我给你看着。”
许玖却没有生气，反而语气温柔地如此说道。
“姐，你没事吧？”
杨羽愣了下，松开手臂，后退一步，伸手摸了摸许玖的额头，也不烫啊。
“没事，我也看出来了，你小子，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像义父，我就算是一直拦着你，也拦不住你的心，我又何必强求，只是希望你常能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也好。”
“好，姐，这两天我就留下来，陪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