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曲直兄笑道：“来，喝下这杯酒，我给你讲讲。”
我们陪玛缇娜小姐喝下杯中的老酒，玛缇娜又是连声赞叹。
“中国有句传统商谚：南瓜再大本地卖，辣椒再小穿省过。”谈起传统商业来，曲直兄总是绘声绘色，谈兴十足，“为什么南瓜只能在本地卖？因为运输成本高。古代交通不发达，做生意是‘十分价钱，九分买脚’，所以一些运输成本高、运输风险大的商品，往往就在本地消化，难做长途贩运。酒也属于这一类。当时是用大坛子装酒，试想，一马车装十坛八坛子老酒，从即墨运到济南，路途遥远，加上天气不好所带来的风险，再加上济南本地也有各色各样的酒坊，谁肯做这出力不见好的生意？因此，一直到上世纪初，在济南很少见到有即墨老酒出售。”
曲直兄顿了顿，接着说道：“不错，正如你们所想到的——胶济铁路改变了这一切。即墨在胶济铁路沿线，铁路开通让即墨老酒以较低的运输成本进入济南商埠，并成为那里最受欢迎的山东本土酒。我做过一个统计，胶济铁路开通之前，即墨老酒作坊不足100家，胶济铁路开通十年后，即墨老酒作坊增加至500多家，年产量超过100万斤，三分之一通过胶济铁路销往济南，其中大部分被商埠区的酒馆饭庄买去。这当中，销量最大的就是我们喝的这款大兴坊老酒。”
“我明白了。”玛缇娜接道，“当时我曾祖父正在济南商埠经营义利洋行，这么好的酒，他一定不会少喝的。”
如此帮助曲直兄证明他的观点，大家都被这聪慧而开朗的德国女孩逗笑了。
“由此看来，济南商埠也有力带动了胶济铁路沿线的经济。”张教授补充道。
“来，第二杯，我们祝贺张教授——破解玉牌密码初见成效！”
曲兄领杯，大家纷纷响应，向张清津教授表示祝贺。张教授酒量大，却从不贪杯，所以我从未见过他有酒后失态的表现。据说孔子也是这样，“唯酒无量，不及乱”。另外孔子只喝自己家酿造的酒，不喝从市场上买的酒，叫做“沽酒不食”，原因是他嫌市场上卖的酒“薄恶不诚”。这一点曲兄与老夫子相似，他也不喝从市场买的酒，他说现在市场卖的酒，99%是酒精勾兑。孔子时代没有酒精勾兑，“薄恶”之酒是指酒精度数较低的劣质酒。
“曲先生，关于兴顺福商号，您该给我们讲讲了！”
玛缇娜还没忘这个茬儿，大家再一次被她逗笑了。
曲兄又领大家一杯酒，然后坐稳身子，侃侃而谈：“兴顺福，是济南商埠时期最为著名的几家商号之一。老板叫张采丞，寿光人，年轻时跟父亲在老家经营粮栈，32岁时举家迁至济南。这老兄意识超前，济南刚一开埠，他就捷足先登，在商埠区租用大片土地，先后开办了兴顺福粮栈、兴顺福机器榨油厂、兴顺福机器面粉厂、兴顺福酱园，后来又开办兴顺福机器铁工厂，成为当时跨行业最多的企业。富有开放意识和创新精神的张采丞在商埠经济如鱼得水，后来重点发展机器制造业，扩大铁工厂规模，雇用工人达400多人，除制造锅炉、水泵、吊车和矿用机械外，还仿造汽车在市内试用，研制小型轮船在小清河试航——这两件壮举，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1925年，张采丞被推举为济南商埠商会会长，后来又担任首届济南商业研究会会长兼红十字会会长。”
听了这番介绍，我不禁深感惭愧。作为济南人，还开着一家文化公司，此前竟然对这样一位具有开拓精神的前辈、对这样一家著名老字号毫无所知，简直太丢人了！
“张采丞仿造汽车出来后，这老兄亲自驾车在市区试开。这是济南有史以来出现的第一辆汽车，引来众多市民围观，为此留下两句趣语，形象极了！”
“什么趣语？”
曲直兄看看玛缇娜，为难地笑笑：“有些不雅，还是不说吧。”
不雅的趣语，极为形象——会是两句什么话呢？
想必曲兄怕我们想出这两句“不雅”的趣语来，连忙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试开汽车很成功，张采丞驾车回府，可能是由于太高兴了，注意力不够集中，在门口拐弯时，汽车撞到院墙上，将院墙撞出一个不小的豁洞。张采丞故居在经三路南纬三路西，现在还在，仔细看，还能看出院墙上那个豁洞的残迹呢！”
“慢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里我去过，房子保存完好，墙上有一个神秘符号，可能涉及一个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