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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刑案手记之逆风而行 /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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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石队吗?”暗哑的声音传来,红光又闪了一次。
  听到声音,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模糊地看清前方是一个人的轮廓。“睡不着?”那个轮廓问我。
  “嗯。”我含混地回答一声,走到近前才看清说话的人是张海涛。他正靠在几天前的晚上我曾倚靠的石头上,背对着大海,手中的香烟发出暗红的光。
  “也睡不着?”我接过他手里的烟,点燃,和他并排靠在石头上。
  “能睡着吗?”他轻轻叹了口气,“又困又累,可就是合不上眼。”
  我们陷入沉默,只有两颗红星在黑暗中闪烁,身后隐隐地传来海浪的声音。
  “船应该回到基地了吧,”他的声音依旧暗哑,“你说他们会连夜验尸吗?”
  “这个——不好说。”我吁了口气。
  “怎么验尸,会开肠破肚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应该会。”电击伤会造成组织器官的损害,确认电击死亡一般都会解剖尸体。当然,
  我没向他解释。
  “哎,这个晓刚,最后也没个完尸。”他的声音隐藏着一丝痛苦,或遗憾。
  “最后都会缝合的,也算是完尸吧。”我安慰他。
  “是吗?”
  我注视着前方的黑暗,感觉他挤出一丝苦笑。
  “又走了一个。”过了一会儿,他喃喃地说,又续上一支烟。
  “突然吗?”我略微皱了皱眉。
  “也——不算突然,”他迟疑着,“其实这些天我脑子都乱得很,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儿,但没想到是他。”
  “哦?那你怀疑过谁?”我警觉地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到他会自杀,我倒是没怀疑过谁。”他轻轻摇头。
  “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你心里就没有怀疑对象?”我侧过脸,凝望着他。
  “我谁都不想怀疑。”他望着黑夜,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我紧追不舍。
  黑暗中他伸出手,在我们的眼前翻转,“有句老话你听说过吧,‘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我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他打断我,“我和老李是一批登岛的,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就连晓刚,也
  和我们一起生活五年了。这一起生活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一天二十四小时我们都在一起,没过过这种日子,你理解不了。”
  “你是想说你们这些人感情很好,是吗?”我把烟蒂远远地弹向夜空。
  张海涛默不作声。
  “那为什么还会有谋杀?”
  他依旧没有张口,也许我的话正刺中他心底的软肋。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或许他很痛苦,我本不想再刺痛他,但我终究忍不住。
  沉默良久,我们都看着前方的黑暗,聆听着身后海浪的声音。我从口袋里取出烟,想了一下,递给他。
  “天意,天意弄人啊。”他点着烟,吐出一口烟雾。
  “天意?天意是什么?”我侧过身,注视着他黑暗中的轮廓。
  “天意就是天意,”他咧了咧嘴,稍作停顿,继续说,“就这么个破岛,我们一呆就是十几年,哪儿都去不了,不憋出点儿什么事儿才怪呢。”
  “你是说——”我的脑海中闪现出岛上那些人奇怪的举止,心里亮光一闪,“日久生情?”
  他回过头,仔细地看着我,摇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整整一周困扰我们的答案好像呼之欲出,我抑制住心底的激动,尽可能平静地说,“老张,这儿没外人,他们俩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能告诉我吗?”
  他淡淡苦笑,“他们俩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可是,最起码许晓刚为什么杀人,你总该知道些什么吧。”我穷追不舍。
  “杀人?我都不相信他能杀人,你让我怎么说原因?”他的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
  他的话让我迷惑,可是他再未给我追问的机会,转过身,看着黑黝黝的大海,说,“老李就是在这儿被扔下去的。”
  他的语气像陈述,又像疑问,我一时没有想到更多,连忙说,“应该是吧。”
  “石队,你相信生死会轮回吗?”他忽然转了话题。
  “这个——我说不好。”我的嘴角绽出一丝苦笑。
  “人啊,一生就走在死亡的道路上,死亡就是生的终点,不是吗?”他怔怔地望着黑夜。
  我沉默以对。
  “有生就有死,有死再有生。生死倒无所畏惧,眨眨眼就过去了,可是那从生到死的过程,”张海涛哽咽了,“远比生和死更可怕,晓刚是怎么走过来的啊?”
  这个精壮的汉子,一直到此刻,我才看到他真情流露。
  “啊?你说他是怎么走过来的啊?”他极力压抑着自己。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远处的天空,一道闪电划空而过,瞬间照亮了他的脸,他泪流满面的神情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一阵沉闷的雷声,透过厚厚的云层,从远远的天边传了过来。张海涛扔掉手里的烟,顺势擦了一把脸,清清喉咙,对我说,“就快下雨了,看样子不会小,咱们回吧。”
  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不语,鞋子踩在土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分外刺耳。转出树林,观测站的铁塔映入我的眼帘,我忽然想起关于他们互相监督的规定,不禁问他,“岛上的工作很重要,是吗?”
  “那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们到底做的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你不都是看到了嘛。”他明显避重就轻。
  “我看不懂。”我坦承。
  张海涛停下脚步,侧过身看了我一会儿,说,“我不能说。”
  我无言苦笑。
  “本来明年我就可以回大陆了,现在看来是回不去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啊,重新招人、培训,都费时间吧,再说这岛上的生活,也不是一两天就能适应的吧。”我以为自己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看着我,奇怪地笑了笑,欲言又止。粗大的雨滴毫无征兆地拍打在我们身上,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二话没说,拔腿就向宿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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