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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兼山境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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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圣女与圣子一夜未归,青不换渎首坐不住了,虽然不担心意外,但还是要接回来的,于是蒙蒙亮时便与守卫寻出淮渎空间,想四下搜寻踪迹。刚冒出淮渎,便见到大片蜃民还在沉睡,扭头又看到飘飘晃晃的荡翠。当下命守卫驱赶走蜃民,之后安分地守卫在荡翠侧旁,单等着蜃行素等人醒来。
  日上三竿时分,荡翠内还无动静,青不换渎首想上前查看轿厢内的情况,不想荡翠一声低沉地吼叫,阻止了它。他只得在三米之外,轻唤道:“圣女?圣子?老祖?”
  蜃行素惊醒,回了句:“嗯。”
  轿厢内安然无恙,青不换渎首道:“圣子大人,请移步淮渎空间。”
  蜃行素也知道蜃族之人喜好阴湿沼泽,日光于他们有害无益,但无奈从未驾驭过荡翠,只好道:“你且去吧,随后便来。”
  青不换渎首这便将守卫撤到水面,先行返回了地下空间。蜃行素出来,看到荡翠形神疲惫,知是阳光惹的祸,便牵引一道蜃息,送到它面前。那荡翠顿时睛光闪亮,吸食过蜃息后昂首咆哮,又低头反复磨蹭蜃行素,甚是乖巧,似在认主。
  “带我去吧。”蜃行素道。
  荡翠示意他上轿,蜃行素却跃到它背上,它倏地化掉轿厢,身形暴涨,却是只庞大无比的走蜃,虽不比蜃龙老祖,但和蜃袖儿的化身颇有相像之处:外壳软化成了双翼,触须拉长成了缰绳,虽无四蹄,但腹下生出祥云。
  “你能变化身形?干吗还要拉着轿厢?”蜃行素道。
  走蜃荡翠发出一阵嘶鸣,忽地如同蜃袖儿般将头斜靠在他肩上,不时吐出舌头舔舐他的面庞。蜃行素懂了,它是要载袖儿。当下道:“去淮渎空间。”
  走蜃荡翠腾空,喷出一缕蜃气,那水面便化出一条通路,被蜃行素驾驭着钻了进去。蜃行素心道:这荡翠确实不错,能避水能飞行,是绝佳的交通工具。进入淮渎空间,蜃行素命青不换渎首寻处秘静所在,青不换渎首便将他带入蜃台下面,启动机关,暗门打开,原是闭关修炼的功房。蜃行素进去后坐在中央,四方隔绝,倒也安生,于是召唤绿琮。
  绿琮飞出额头,在眼前幽幽转动,忽地将蜃袖儿吐了出来。
  蜃袖儿依旧是原型模样,在落地的刹那,化作人样。她怔了片刻,手扶住额头,反复掐啄,似有头疼之状,许久才道:“哥哥,这觉睡得好晕呐。”
  蜃行素惊道:“坏了,莫非绿琮不适合袖儿?”
  “绿琮?怎么,我在那里面?”蜃袖儿道。
  “昨夜袖儿睡得香甜,我便将你和老祖收到了一处。老祖睡得,自然是好去处。”蜃行素道。
  “噫,我先运息调整一番。”蜃袖儿道。
  蜃行素担心好事办成坏事,便为蜃袖儿护法,眼见她身冒蜃火,火有三重,当下知她处于火气境三重,自从上次动用一梦生退了一重,便是此境界,这才安心下来。随着蜃袖儿不断加强气息,那三重之外,又凝出一重蜃火,不过那圈蜃火并未凝实,细看之下,第四重之外隐隐地有着第五重蜃火。
  蜃行素思量间,那第四重蜃火走向实结,但无法扎实下来,于是启动蜃脉,召出蜃息,灌输给蜃袖儿。借助这道蜃息,蜃袖儿的第四重蜃火方才结实,那第五重也有实结之象。
  再来一道。
  蜃行素又召一道蜃息,再次灌向蜃袖儿,那第五道蜃火快速凝实起来,第六道虚结蜃火又显现出来。
  如是四遭之后,蜃袖儿终于将境界稳定在火气境八重大圆满。蜃袖儿心满意足,她感受到气息的扎实,知道自己境界飞升了四重之多,当下撤功,却看到身旁护法的蜃行素,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便心疼道:“哥哥,你不必如此耗费精力助我的,境界的事不可贪图。”
  “无碍。”蜃行素即刻调动天经,天之气加身,他通体散发着蓝莹莹的光泽,又开启蜃脉,身体便复加上一重青光,那蓝看上去便是湛蓝了。蜃脉游走,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气血。
  在蜃袖儿吃惊的神色中,蜃行素的仙脉冒出粉色气息,先是自仙脉结点处凝实,后又向四周蔓延,肉体以可见的速度变得无比紧实,辉光亦与常人不同,有三层色彩,最里面是仙脉的粉,中间是蜃脉的青,外面是天经的蓝。
  “哥哥,我不懂了。”蜃袖儿道。
  “有何不懂?”蜃行素撤功问到。
  “你这气韵呀,我蜃族是青金色,你呢,居然有三种颜色。按理说,你天经与仙蜃二脉皆已打通,第二种原本是青金色,但现在为什么现在只有青色呢?”蜃袖儿道。
  “你看我现在境界如何?”蜃行素道。
  “兼山境八重大圆满么?”蜃袖儿道。
  “提升了一境?”蜃行素难免紧张起来,他想找意先生问一问,便在识海里调出天之气本源,问道,“意先生?您看我境界如何?”
  天之气本源忽地放出一道天之气,那天之气迅速漫过识海,一道声音幽幽响起:“莫慌,你已有堪破连山界底蕴,抓紧提升器身。到时来星岚剑宗,我助你跨界。”
  听意先生如此说道,蜃行素便不再心慌,问他璎珞情况,他回道:“尚可,在帮她寻器宠。”
  “意先生,昨夜我将袖儿收入琮中休息,与她无碍吧?”蜃行素问道。
  “与她无碍。但与老夫有碍。”意先生道。
  “怎么讲?”蜃行素问道。
  “她虽然掌握蜃息,但体质并非先天之炁所凝,不比老蜃龙。昨夜你贸然将她收入琮中,可害苦了我。”意先生并未多说。
  “呀,我实不知,以后待她跨境时再麻烦您老吧。”蜃行素道。
  “速去九里山。”意先生不置可否,只提了要求。
  “遵命。”蜃行素转对蜃袖儿道,“袖儿,我们去九里山吧。”
  “好的,只我们俩么?”蜃袖儿道。
  “你叫青不换带彭三九来。”蜃行素道。
  蜃袖儿便唤来青不换,又叫他唤彭三九,人齐后蜃行素拿出九里山星象图,道:“何人识得此物?”
  青不换摇头。
  彭三九道:“此乃某地九月初九日星象。”
  蜃袖儿道:“哪一地?”
  彭三九指着一颗星道:“非我八荒之地内星象,八荒之内无此星,该是荒内某处所在。”
  “混元峰么?”蜃袖儿又道。
  “不是,也不知。”彭三九道。
  “它有何用处你可知?”青不换渎首道。
  “星象者,显化天机,寻路指向之用也。”彭三九道。
  “怎么说?”蜃行素问道。
  彭三九这便拿出一份星图,是《荒内追踪图》,传于众人道:“此乃我族寻路指向之图,我便是用它追寻三零七到了徐州之地。”
  “逆向推演,是否可到八荒?”蜃行素道。
  “可。”彭三九道。
  “不怕遗失么?”蜃行素又问。
  “不怕,可送于你。”彭三九自信道,“此图并非寻常之人可用,即便非常之人,找到八荒,我族亦无可怕之处。”
  “将来找到彭三零七,我便以此寻迹八荒,将他送还。”蜃行素收走《荒内追踪图》道。
  “先行谢过行素公子美意,若果真寻到三零七,我族必有重谢。”彭三九抱拳道。此刻开始,他知道自己多了同路帮手,实力不俗且无害的好帮手。
  “九里山星象图的疑团我们需弄清楚。”青不换渎首道。
  “自然。”蜃袖儿道,“白日出行,青不换渎首小心了。”
  “无碍,圣女大人。”青不换渎首道。
  几人说道间,蜃龙老祖忽然闪现出来,他在彭三九身上闻闻嗅嗅,吓得彭三九赶忙退到蜃袖儿身旁,蜃龙老祖道:“莫怕莫怕,我只是好奇,你的肉有那么好吃么?”
  “老祖,不好吃。”彭三九道。
  “为何妖族之人要捉你?”蜃龙老祖道。
  “妖族捉我?”彭三九不解。
  “你可知方氏一族三百余口,因何而死?”蜃龙老祖道。
  “因何?”彭三九道。
  “你。淮妖帮受妖族离妖妖使指使,屠灭方氏一族只为寻你。昨日又寻到青灵镇崔氏镖局,与我干了一架。”蜃龙老祖道。
  “哦,原来如此。”
  “离妖妖使已经招了,彭三零七在他们妖族之手。”蜃龙老祖道。
  “这便麻烦了。我们不曾和妖族有过节,他们未曾到过八荒。”彭三九道。
  “你不死一族与太古十族各个都有过节。”蜃龙老祖道。
  “噫?”彭三九问道。
  “吃一个得长生,吃三个得永生,永生是可以继承惠及全族的。也就是说,吃你族三人,可换全族永生。”蜃龙老祖道,“如此想来,我竟也有些心动了。”
  “老祖切莫玩笑,不知那妖使如何说道?”彭三九问道。
  “他只道彭三零七在妖主手中,他在寻你。我想既然要寻你,那彭三零七目前便是无碍。”蜃龙老祖道。
  “还不得再寻一个?”蜃袖儿道。
  “是差一个。”青不换渎首道。
  “老先生莫怕,跟着老祖便好,至少能护你周全。”蜃行素道。
  “有你就够我忙活的了,还带个拖油瓶么?”蜃龙老祖不屑道。
  “既然此次您随我们前来混元峰,我们自会带您平安返回青灵镇,到时您再决定下来如何寻找族人吧。”蜃袖儿道。
  也只能如此了。
  彭三九已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在古域神州很快将成为众矢之的,若不寻个强大的靠山,别说方圆圆不保,自己的小命也得报销。当下道:“诸位,我彭三九此行,只为将兄弟带回八荒。如今我们这两条性命,便拜托蜃族诸位了。来日,若能重返八荒,酋长必将厚报!”
  “别啰唆,我再回个笼。没事莫唤我。”蜃龙老祖嘭地撞到蜃行素额头上,利索地钻进他识海里,寻绿琮睡回笼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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