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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前半段暑假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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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丽垂下额头沉默了一会,低语到:
  “我知道了,我想我会处理好的,但可能要你帮忙...”
  苏可笑眯眯的瞥了她一眼:“咋样...这下可以放心说了吧...”
  晓丽羞恼的在她屁股上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沉思片刻后,羞羞答答的开口:
  “秦浩...”
  苏可眉头一紧,立马弹坐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追问:
  “秦浩?秦浩...不会吧...秦浩...这小子太...”
  晓丽红着脸,怔怔的看着她:“我还没说呢,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啊?”
  苏可收起了紧蹙的神态,扬起大大的嘴角,兴冲冲的调笑她:
  “你看你那难为情的模样,笨蛋也猜的出来是什么事咯...何况我不光不是笨蛋,还是个聪明蛋...”
  晓丽也只好不再掩藏,满面愁容的央求她:“可,你说该怎么办啊...”
  苏可佯装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两手一摊: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碰到过这事...”
  晓丽也是信了她的鬼话,可一想到困着自己的烦恼,她又嘴角下垂,像是快要哭出来。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苏可收起玩笑,轻声安抚她:
  “别着急...那我先问你,什么时候的事?他是怎么表达的?写纸条还是亲口说的?”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话,晓丽低头思索了分秒,长叹一声,躲躲藏藏的说:
  “是...是上个星期二,我早读不是没来嘛...你还记得不...”
  苏可冲她点点头:“当然记得...然后呢...”
  晓丽微微抬起额头,只盯着苏可的衣领不敢看她的眼睛:
  “然后...到教室就发现了那个纸条,我还以为…以为是你给我写的笔记啥的,差点就…就当着张依婷的面打开了...”
  苏可挑了挑眉眼,似思考似担忧:
  “怪不得这几天你都不去后面找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放假那天踢球是不是有他?”
  晓丽面红耳热的点点头:“是的啊...那几天,我连教室门都不敢出...”
  苏可轻笑一声:“你啊你...我还以为你那几天不舒服呢...那…踢球那天跟你说话了没?”
  晓丽摇了摇头:“没有,他家远,踢了没一会就走了,就走的时候,从我身边过去的...”
  苏可啧啧两声,龇牙咧嘴的想要逗逗她:
  “我说他天天摆着个酷炫的脸,咋就突然对我喜眉蹭眼的...原来是曲线救国爱屋及乌啊...嘿嘿...这小子有一手哈…”
  见晓丽并没有被她的话逗笑而是愁容依旧,苏可也稍作正经的叹了口气:
  “那,你是怎么想的?”
  说完,她一脸认真的期待着晓丽的回答。
  只见晓丽深吸一口气,一下仰望葡萄藤,一下又盯向水井,起伏不稳的气息在她胸口上极速的游走。
  良久之后,她才在苏可的注视下,满眼迷惘的边摇头边叹气:
  “我想让你跟他说,我要考大学,也只能考大学...”
  苏可听懂了她的意思,但还是郑重其事的问了她一句:“不遗憾?”
  晓丽的表情中透着僵硬,好似极力的掩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情感,不由的苦笑一声:
  “没有期待又何来遗憾...”
  她顿了顿又感叹到:“要说遗憾,我遗憾的不是人,而是十七岁的年纪...”
  她突然停了下来,也许不知道怎么表达下去,也许不敢继续揭开自己的苦楚。
  苏可满眼疼惜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受尽委屈和困苦的女孩,缓缓吐出胸口的闷气,似劝说也似安慰:
  “我希望你能自己跟他说,感情的事别人是替代不了的,即使有短暂的遗憾也比想起来就后悔强...”
  “晓丽...我们现在还没有试错的勇气和资本,但是,只要是认真的,用心的做出的选择,就是对人生的尊重…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坚信那就是最好的安排。”
  晓丽回味着她的话,稍稍释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把她都看的浑身不自在了。
  苏可歪着脑袋与晓丽对视,还不停的挠她痒。
  晓丽受不了痒,咯咯笑的求饶:“好好...我说...说…可可,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们几个能安然无事的做朋友,而不像其他人那样分分合合不长久,那都是因为你...”
  苏可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懒散的躺在床上听她絮叨。
  晓丽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说:
  “可可,你总能给每个人最真诚最贴心的建议,而每每都让我们心悦诚服,愿意把你当做中心,你知道周宏对我说过什么吗...”
  苏可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怎么说的啊...”
  晓丽故意急她,卖起了关子,一脸憋笑的仰起头。
  苏可也不惯着她,一顿挠痒痒又让她开始求饶:
  “你知道我最怕痒了,我说,我说...周宏说以后你可不能嫁给我们几个之外的人,他可受不了没有你胡闹的日子,说实话,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害怕...”
  苏可听完晓丽的话,一股触电般的感觉直冲脑海,让她麻木间恍惚不定。
  还好,在夜色的掩藏下,晓丽并没有察觉到她神态的异常。
  晓丽接下来说的话,苏可也只听到几个字音,在一连串的笑声中她才回过神来。
  她克制着内心的慌乱,故作淡定的吐了一句:“那志华呢...志华怎么说...”
  晓丽一脸惊诧的推了推她:
  “你没事吧…想什么呢你…”
  苏可佯装困意打起了哈哈…
  晓丽推了她一下,继续说:“咋地...你怕志华知道啊...”
  苏可撇了撇嘴,装作无所谓的扬了扬手:
  “我有啥可怕的...那为了我们几个人能永远在一起瞎闹…为了我们友谊长存,就让我孤独一生吧…”
  晓丽急忙为她的话消晦气:“你瞎说啥呢...呸呸呸...不算数啊...”
  苏可被她认真而惊吓的样子逗笑了:
  “是前一句不算数,还是后一句不算数...”
  晓丽飞快的转动大脑:“后一句不算数...我让你幸福...幸福一辈子...”
  苏可拍了拍她的额头,笑哈哈的说:
  “跟你们几个在一起,我就会幸福一辈子。”
  晓丽搂住她的脖子撒娇:
  “别人我不管,我反正跟定你了,想甩都甩不掉...”
  两个姑娘躺在了床上又嘻嘻哈哈的说天说地...
  此刻的童维,正和家人围坐在一个巨大圆桌上,一边闲聊一边等上菜。
  菜快上齐的时候,一个穿着高贵,神态优雅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的年轻人。
  童维立马站起身叫了声:“妈...”又转向后面的年轻人喊了“哥哥”
  两个正在埋头打电动的小男孩,在一个老妇人的催促下抬起头叫人:“姑姑好,修哥哥好...”
  年轻人笑盈盈的回应了他们,随后对着桌上的人一一问候:
  “姥姥好,舅妈好,舅舅好...”
  待收到回应后,他坐到了童维的身边,两兄弟愉快的说笑起来...
  被叫做舅舅的人站起来帮童维妈妈拉开椅子:“姐,怎么这么晚啊...”
  童维妈妈笑着说:
  “都怪我,刚下班来了个急诊病人,值班的只有一个主任医生带两个新来的,所以,我就忙活了一会,再去接童修就晚了嘛...呵呵...”
  坐在舅舅身边的是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打扮的时髦精致很有气质,她抽出一张湿纸巾递给童维妈妈:
  “姐,您这真是辛苦了,小妍说您在医院里特别照顾她,教导她...姐...我哥就这一个丫头,从小都惯坏了,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该批评批评啊...”
  童维妈妈笑微微的接过纸巾:
  “没有什么不对,还得是她自己认真学习,端正态度…我就把自己的经验跟她说说,谈不上教导...孩子嘛,还小,不能批评,能鼓励就得多鼓励...”
  舅妈笑脸相迎的附和:
  “多批评才能让她更快的进步嘛...姐...您先喝点水...”
  互相谈笑了一会,姥姥带着责怪的口气说到:
  “这小维来BJ好几天了,都凑不到一起吃顿饭,好不容易都挪出空来,又干等这么长时间...”
  童维妈妈听出老人有些生气,满脸讨好的赔笑:
  “妈,这回都怨我,怨我...太晚了,您吃点软和的...这几天,你陪着童维又是做饭又是逛公园的,累坏了吧...”说着站起身,恭敬的给老人夹菜。
  一旁的舅妈笑脸盈腮的帮童维妈妈解释:
  “妈,姐是治病救人的神圣职业,年年优秀...看在姐为民为国的份上,您就别气了啊...”
  老人转怒为喜:“萍萍知心人,要不,我绝饶不了你...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说些让老人开心的话,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舅舅把牛肉和龙虾都推到童维面前:
  “童维,来,多吃点肉,开学之前得好好补补,你比上次瘦了不少啊...”
  童维礼貌的起了起身,夹起一个龙虾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微笑着回应舅舅:
  “我天天吃的也不少,下完灯课还有夜宵...”
  童维妈妈满眼疼爱的看着他说:
  “瘦是瘦了点,也黑了,但看着壮实多了...”
  童修迎着妈妈的话,拍了拍童维的臂膀:“嗯,确实结实了,哈哈...”
  在车上,童维问妈妈:“妈,我想去我哥宿舍住几天行吗?”
  开车的妈妈稍稍楞了一下,笑呵呵的点点头:
  “行啊...那你要做好没有空调的准备哦...”
  童维高兴的回应妈妈:“嗯,我哥跟我说了...”
  妈妈从镜子里看到哥俩说笑打闹,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你们俩不能光瞎闹,童修啊...你带他去各个大学转转,特别是清华园,上次去有两三年了吧…上了高中再去,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童修爽快的答应着,还不时与童维互换眼色。
  转天,童维在哥哥的宿舍里翻看医学方面的书籍,有的甚至是全英文版的,厚厚的,要用小臂才能稳稳的托住。
  童修见他认真的样子,想要唬吓他一下:
  “童维,你千万别报医学啊...我跟你说件可怕的事...”
  见哥哥煞有介事的模样,童维还以为真的是害怕之事,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童修佯装严肃了几秒钟,见弟弟被吓到,憋不住的大笑起来:
  “看把你吓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可怕的事...哈哈...”
  “我们班有个男生,刚上大学的时候还一头飘逸的长发,风度翩翩帅气凌然啊...今年就脑门锃亮聪明绝顶了...”
  “我给你说啊...他的学生证都货不对板了,图书馆,体育馆统统都去不了了,这不,刚刚去重办了一个...哈哈...”
  童维一边想象着一边不可置信的问哥哥:
  “不是吧...你吓唬我的吧...”
  童修见他不信,就拉着他来到另一个宿舍。
  童维倚在一个床框上,听哥哥和同学聊学医时各种好玩的事情,他们还翻找出那个男生之前的照片。
  童维看着照片上阳光帅气的男生悠悠的说:“挺帅的呀...”
  哥哥和另外两个同学哄笑起来:“等会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就听见趿拉鞋的响声越来越近,童修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半掩的宿舍门被推开,就看见一个头发稀疏,顶着一个光亮脑门的男人走了进来。
  朴素的短袖被汗水浸湿了,松垮垮的没有了样式,下身是一条灰蓝色大短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塑料拖鞋。
  他一手拿着雪糕,一手提着塑料袋,踢里踏拉的坐到椅子上,开口就是一副中年沧桑大叔的嗓音:
  “童修也在啊...来…吃雪糕...”
  童维被这巨大的形象反差给震惊到了,一时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头发,露出了不礼貌的表情。
  想必那男生也习以为常了,问童修:
  “这就是你弟弟啊...不错嘛...眉清目秀的,比你帅多了...不过,千万别学医啊...看看哥,哥就是恐怖的传说...”
  童修几人都已笑的前仰后合了,而童维忍着笑,表示对刚才行为的抱歉...
  接下来的几天,童修找空闲的时间带童维去了几个大学院校。
  当童维站在清华校园里的时候,不禁幻想着和苏可手牵手的漫步在春光月色下的浪漫。
  恍惚中,他脸上扬起了甜蜜如痴的笑意。
  童修看着他好似自我陶醉的状态没有立马唤醒他。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童修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们班有成绩特别好的女生吗...”
  童维条件反射的想起了苏可,不自觉的点头回应:“有...全县15名之内...”
  童修露出惊诧不已的神情:
  “嚯,这么厉害啊,那她因为什么留在农村的学校而没去县城...”
  童维迟疑了一下,悠悠的说:“县一中要过人,但她没去,她家境不好,还要顾家...”
  童修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别有意味的盯着面前的弟弟,随即一脸坏笑的眯起眼睛:
  “你们什么关系,快点如实招来...”
  在哥哥拉长音的时候,童维就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哥哥问话的陷阱里。
  他轻咳两声,克制着心慌,看似镇定的吃起饭来,因为他要借这个时间快速的想出一个对策。
  其实他也闪过和哥哥实话实说的念头,但在思虑片刻后还是选择了隐瞒,他故作淡定,不以为意的说:
  “人家有喜欢的人,我只是佩服她一个女孩子,又干活又学习的,还学习那么好,有点嫉妒罢了...”
  童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坏笑,盯着童维看了两秒,反问到:“是吗?”
  见弟弟黯然不语的点头,他提高声调叹息一声:
  “唉…这么好的女生,哥哥也很欣赏,那你岂不是挺遗憾的...”
  童维假装噎着,喝了口汤,为自己找了一点思考的时间,然后表现出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
  “哥,这话千万别传到姑姑耳朵里,不然的话...没事也能扯出点事来,再让爸爸知道了,我会有很大的精神压力,哥哥...”
  “你不会想让我接下来的高中生活,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吧...”
  见哥哥点头,他又沉着冷静说: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也不小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得到...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童修当然听得出他话里蕴含的更深层的意思。
  而在这一瞬间,他真正感觉到,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弟弟长大成人了,温文尔雅而又不失稳重刚毅,聪明独立而又帅气阳光。
  他微笑着给与弟弟安抚和鼓励:
  “哥相信你,哥永远相信你,你一定会成为自由而幸福的人...”
  哥俩心领神会的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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